柳妃和李夫人跪伏在地,暗中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皇上――”柳妃一咬牙,膝行过去抱住孝宗的膝盖道,“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殷王妃逼迫的,她现在是过河拆桥,安排了这样天衣无缝的一个局来陷害臣妾,臣妾百口莫辩。可是臣妾入宫整整三年,一直伴随皇上左右,对皇上可是一心一意,皇上想想,若是我曾有过害您的心思,又岂会等到今天?又岂会等到叫人逼迫到了这般境地里来?皇上,哪怕是您心里再气,至少看在臣妾为您生育了五皇子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孝宗叫人去城门处查看也好,早点让李成玉得到消息过来救援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五皇子吗?”明乐沉吟一声,慢慢说道,“娘娘十月怀胎,的确是劳苦功高,可是真正要念着您辛苦的,您确定是皇上本人吗?”
“易明乐,你几次三番试图将本宫置之死地还不够吗?三皇子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婴孩,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连他你也不肯放过吗?”柳妃不由的勃然大怒,噌的一下站起就要扑过去和明乐厮打。
她是真的恼羞成怒了,易明乐这死丫头这样口无遮拦,分明就是不惜一切的挑拨生事,要置她于死地,更有甚者,是想要将筹谋多时的努力也都一并化作泡影。
雪雁和雪晴两个在场,哪能让她尽明乐的身,一左一右将她架住。
柳妃脚下踢腾着,嘴里骂骂咧咧,岂是会善罢甘休的?
人群里的昌珉公主听闻此言眼睛突然一辆,径自走了出来,高挑了眉毛冷冷说道:“皇兄,殷王妃这话说的蹊跷啊,似乎是事关皇室血统,皇兄不妨还是听一听的好。这种事虽说是对您大不敬,但也是万不能马虎的。”
柳妃这个贱人,难不成还是红杏出墙了吗?
哈哈!那她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自己若不赶着帮忙添上一把火,那以后就真的是没有机会了。
孝宗的脸色乌青,根本就分辨不出别的颜色,眼神阴鸷的盯着明乐。
他疑心的是柳妃,那模样却像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人就是明乐一般。
先是一个轻易杀不得的纪红纱给他添堵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他最宠爱的妃子又闹了这一出出来。
如果真的证明确有其事,他当时如何自从?
其实从心理上他就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再不愿意,也抵挡不住真相的诱惑。
“殷王妃,你说这话可有真凭实据?”孝宗问道。
“有!”明乐点头,干脆利落的叫孝宗大脑充血,“皇上若是允许,请准我传证人进来!”
“易明乐,什么正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柳妃两眼通红大声的叫嚷:“皇上你别信她,她这是欲加之罪,栽赃嫁祸,什么证人?全都是她收买了来陷害臣妾的。”
一顶绿帽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分量,并不是任何人三言两语所能化解的。
“传!”孝宗对柳妃的叫嚣完全的置若罔闻,沉声吐出一个字。
明乐对雪雁略一点头,雪雁应了,转身出去。
不多时揪着一个神情瑟缩的中年男人进来,将他往当中的地上一推。
“微臣江学礼见过吾皇万岁!”江太医仓皇的给孝宗磕头,两腿发软扑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看到明乐所谓的人证居然只是江太医,柳妃一下子就放心了。
她是买通了江太医替她生产,并且做好了一旦诞下女婴就偷龙转凤的准备,可是最后老天爷帮忙,根本就没用的上。
江太医这个人证,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这不是给柳贵妃接生的江太医吗?”昌珉公主挑眉,一副等看好戏的神情。
“正是!”明乐点头,见孝宗脸上露出探究的神情,就又话锋一转,微笑说道,“敢问皇上,您平时的平安脉都是哪位太医给您请的?”
孝宗皱眉,显然是没有弄明白她这个问题的用意。
旁边的内侍等了片刻,帮忙回道:“陛下的平安脉平时都是太医院的院使林太医负责的,三日一次,除非皇上传下口谕,否则历来都是如此。”
“那就对了。”明乐道,一抬手雪雁就把捧过来的一堆新旧不一的小册子抱了上来。
明乐把东西往孝宗面前一推,然后继续说道:“这些是我命人从太医院借来的这五年间太医院众位太医入后宫诊脉的记录,的确是如这位小公公所言,皇上的平安脉都是林太医请的,可是三年半之前曾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林太医回老家省亲,这间差事曾经交给过别的太医,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还有印象?”
孝宗身心疲惫,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册子上都有记录。”明了说道,抽出其中做了标记的一本打开了,找出里面的几页给孝宗看,“这上面记载,林太医因为老母病中曾经告假两月回了老家省亲,那两个月皇上的平安脉就是由江太医请的。”
说着就又转向江太医道:“江太医是不是如此?”
“是!”江太医道,还是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那两个月的确是微臣代替林院使进宫替皇上请的平安脉。”
“众所周知,江太医除了普通的看诊问脉,还精于诊疗妇科病症,江太医你来说吧,当时你给皇上诊脉的时候可有发现了什么不妥?”明乐问道,随手又将那册子扔回桌上。
“这――”江太医面有难色,拿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孝宗的反应。
孝宗满脸狐疑的看着他,冷声道:“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是,皇上!”江太医道,想着自己偷窃宫中药物的把柄还抓在明乐手上,也就心一横,语速飞快的说道:“当时臣给皇上请脉的时候发现皇上的身体有些异样,不过因为事关重大,而微臣的官位低微,院使大人又不在京中,所以并没有敢于声张,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皇兄到底怎么了?”昌珉公主不耐烦的催促。
“这――”江太医的面色发白,额头隐隐冒汗,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踟蹰再三才是心一横道:“微臣诊断的结果,是皇上在子嗣方面已经断了指望了!”
石破天惊,众人闻言都是勃然变色。
柳妃更是脸色惨白,身子虚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怪不得她进宫得宠了那么久就是一直不见肚子有动静,原来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还暗中叫江太医给开了不少调养滋补的汤药来喝,最后更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