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日的功夫,怎么侧妃娘娘就不认得我了?”那人也不动,只是安然坐在那张椅子上。
这声音极为陌生,阴冷又暗沉,只听在耳朵里就极不舒服。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能听声音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
戚夫人正在恍惚的时候,外面恰是一道雷电闪过。
彼时那女人已经除了披风上的帽子,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亮光戚夫人终于看清了那张那意料之外的女人脸孔。
“怎么是你?”戚夫人骇然惊呼,眼睛一下子就瞪的老大,然后紧跟着下一刻却是声音瑟瑟一抖,颤声道,“你――你――”
“我什么?”那人浅笑,拍了拍身上黑色的斗篷起身,道,“你慌什么?我不过就是找你来说几句话,还能吃了你不成?”
戚夫人的眉头皱的死紧,目光却是滴溜溜的抓着,不住往大门口的方向瞟。
那人看了便是笑了一声,道:“怎么?很奇怪我怎么终进来的?”
戚夫人的心事被料中,声音里的一丝惧意就越发的控制不住,手里抓着被子,满眼防备的看着她。
那人却是再次将她的心事看的通透,语气缓慢道,“放心吧,你身边的人都是靠得住是,只不过么,我想要进来,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戚夫人忍不住怒声道,“荆王已经颁了指令下来,到处在搜寻你的踪迹,你倒是胆子够大,这个时候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我的府邸,你就不怕――”
“怕什么?怕你去跟他告密?”那人打断她的话,语气之中都是不甚在意的模样,“你荣王府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危言耸听的来恐吓我?更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有那份精力还不如多关系关心自己来的好。”
戚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不由拔高了音调道,“你什么意思?”
“傍晚那会儿在温泉别院外头的那场好戏你我可是从头看到尾了,只是不知道你们那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那人道,语气轻曼而闲散,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看笑话的意思道,“却不知道戚夫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居然在庄随远的面前就被整治的一无是处,毫无还手之力,方便和我说一说吗?”
纪千赫会对纪浩腾的死完全的无动于衷,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料想之外。
长平和长安的身世哪怕他会有所怀疑,要拿到确切的证据也需要时间,所以现在纪千赫冷眼旁观的举动就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之前在温泉别院那里,为了怕人发现,她一直离的很远,不过虽然没听到庄随远和戚夫人之间具体的谈话内容,从当时的场面上来看――
绝对是戚夫人被庄随远拿住了不小的把柄,否则的话就算庄随远形势再有破例,依着戚夫人这般跋扈张狂的个性,也完没有忍了这口气的道理。
所以这会儿她是真的好奇。
戚夫人听了这话,就如是被人踩在了尾巴上,身体一下子坐的笔直,刚要说话,就听见外头匆忙的脚步声。
不消片刻就听得赵妈在外面拍着门板轻声道,“娘娘,您醒了吗?”
戚夫人冷笑着看了那人一眼,原以为有人来了那女人会甚为惶恐,至少也该是慌乱的,可是出乎意料,那女人竟又再度坦然的坐回椅子上,别说是慌乱,哪怕是避讳一点的心思都没有。
戚夫人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越发有些糊涂了。
而外面赵妈妈没得到回应,就又试着唤了两声道,“娘娘?娘娘您还睡着呢么?”
“什么事?”戚夫人沉着声音道,目光却是片刻不离的落在黑暗中那女人的身上死死的盯着。
“是――”张妈妈道,刚要说什么,却是听的远处又一个略显暗沉的女声传来,道,“我还要赶着回去给王爷复命,没空在这里和你们浪费时间,开门。”
这个声音――
戚夫人反应了一下,脑中才蓦地蹦出一个名字,是――
苏彤?
那个女人和庄随远一样,天天都是围着纪千赫转的,登上荣王府的大门,这还是头一次。
戚夫人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厚的危机感,刚刚提了口气要说什么――
旁边在椅子上安然以坐的女人对于苏彤的出现却似乎比她更为警觉。
戚夫人眼见着她瞬间起身朝自己扑来,她心里一惊,才要尖叫出声却是被捂了嘴,一枚圆润的药丸入口,她捂了喉咙想要咳出来,可是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是身子虚软完全的失了力气,身子歪了一下,好在是靠在旁边的床柱上才没有完全倒下去。
苏彤和荣王府里的这些人可不会客气,当时说是让赵妈妈先行过来通禀已经是给足了雷侧妃的脸面,这会儿雷侧妃还要托大迟迟不肯露面?
哪怕赵妈妈等人顾及她身体抱恙――
于苏彤而言,她的想法则是和庄随远如出一辙――
才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
甚至于――
还是死了干净。
“开门,我把该说的话说了即刻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养病休息。”苏彤道,说话间已经越过赵妈妈,一脚踹开了房门。
同时身后的天空中又是一道亮色的闪电劈开云雾,将屋子里华贵却又死气沉沉的摆设尽显眼中。
“苏姑姑,我们娘娘病着呢,吹不得风。”赵妈妈焦急道。
“娘娘,您看这――”赵妈妈抬头看向坐在床榻上的雷侧妃。
雷侧妃是急的想要尖叫,可是这个时候才骇然发现那一颗药丸入腹,她竟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雷侧妃的性子赵妈妈是知道的,见她不语还只当她是默许了苏彤此等行径,就没再多言,这就快走到旁边把房门两侧的宫灯点燃。
苏彤对这荣王府里的一切都厌恶至深,并且得了庄随远的影响,一直都不待见戚夫人,直接就站在门口没往里走,一挥手道,“带进来。”
话音未落,院子外头就有两个披着蓑衣的侍卫提着一个浑身软塌塌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进门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给仍在了地上。
那女子披头散发,浑身的衣物湿透,紧贴在身上,身段儿竟是出奇的妖娆,天生的人间尤物。
此时她是有意识的,可却是手脚虚软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