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来王爷没有怀疑您。”
说话的是一名粉衣侍女,手上拿着精美的发钗斜插进女子的发髻间。
铜镜前坐着一名女子,纤纤素白的手正拿着一个精致的木梳轻梳着秀发。
女子着了一身深兰色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腰带将那纤纤楚腰束住。
镜中的女子肌肤如雪似玉,明眸皓齿,乌发挽成流云髻,嵌着几颗珠花,鬓上插着一朵朱红色的发钗,垂下几缕金色的流苏。
女子对着镜中展颜一笑,缓缓开口:“你错了。”
冬梅愣住:错了?
女子也就是庞诗诗淡淡开口:“王爷不是没有怀疑我,而是现在他不敢动我。”
冬梅疑惑:“为什么?”
庞诗诗:“因为我爹。”
冬梅愣:“太傅?”
庞诗诗朱唇微勾,梳着秀发,语气漫不经心。
“王爷现在还需要我爹的支持,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想和我爹闹僵的。”
“况且,我不过是随口提了句,是动手之人心思歹毒,与我何干?”
“没有证据,王爷就不能随意处置我。”
冬梅皱了皱眉,嘀咕道:“可是王爷不是禁了您的足?”
庞诗诗轻笑:“禁足而已,谋害皇嗣可是大罪,若不是有我爹在,你以为我的惩罚会这么轻?”
冬梅愣:“可是,小姐不是说没有证据指明是您……”
“是没有证据,可王爷也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
庞诗诗了解元晔,以他的聪明,不可能会查不出来,只是不愿意影响自己的利益罢了。
“奴婢还以为王爷心里是有小姐的。”
冬梅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以为王爷不愿追究是心里顾念着和小姐的情分,没想到……
“呵~”
庞诗诗怔了怔,嗤笑一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的笑已不再单纯天真,而是透着几分讥讽苦涩。
“再深的情意也抵挡不住权利的诱惑,况且我嫁给他的手段也不光彩,他厌我也是应该的。”
年少的喜欢,不顾一切,明知是劫依旧飞蛾扑火般,只是想赌一把。
只是,她输了。
回想灯会上相识,后来的相遇相知,煮酒抚琴、吟诗作画……
这其中,有几分是算计?几分是真心?
以前的自己看不懂,如今也能明白几分。
也许有几分真心,也许……
庞诗诗朱唇微抿,神情怔怔,没有了话语。
冬梅却没想得那么复杂,想想当初小姐和王爷明明感情很好,却因为容家小姐插了一脚,导致王爷厌弃了小姐,冬梅心里就为自家小姐委屈,忍不住抱怨出声。
“当初,明明是小姐你先喜欢上的王爷,王爷也喜欢您的,可却因为容家小姐,害得您被王爷厌恶。”
“那容嫣然明明有了皇上还不够,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了,背后还来勾引纠缠王爷,还怀了孽种,真是不知廉耻。”
“住口!”
庞诗诗斥责一声,瞪着冬梅训诫道:“王爷的事,岂容你置喙,当心祸从口出。”
冬梅没想到小姐反应会这么大,吓懵了。
小脸一白,扑通跪在地上:“是奴婢一时失言,小姐恕罪!”
毕竟也跟了她那么久,庞诗诗也只是小小训斥后,缓声道:“不可再有下次,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冬梅弱弱应:“是,小姐。”
“起来吧。”
庞诗诗示意冬梅起身,一边沉声提醒:“不要一口一个孽种,那是王爷的子嗣,不管容嫣然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她是宁王妃,是王爷的正妻。”
“就连我也要给她请安问候,你算什么?她若是想处置你,你以为我能每次都护下你吗?”
冬梅闻言有些后怕,对庞诗诗感激道:“多谢小姐提点,奴婢记下了。”
庞诗诗也不愿多说,放下梳子起身:“行了,你去库房把王爷赏的那支人参给正院那送去,虽然我被王爷禁了足,但若不表示一番,岂不落人话柄。”
冬梅微愣,福身应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