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伤你吗?”姜滢咬着唇,直直盯着萧瑢,坚定的眼神中带着愤愤不平。
她一定要去为他报这个仇!
萧瑢还因那句“只要你别再受伤了”而发愣,又听她问这话,心中愈发柔软。
“怎么,听夫人这意思,要去为我报仇吗?”萧瑢见她一脸激愤,忍不住打趣道。
姜滢闻言顿了顿后,失落的垂眸:“只可惜我不会武功,不然一定要打回去。”
萧瑢被她逗的愉悦一笑:“怎么打回去,像在珠翠阁抢珠子那样?”
姜滢:“……”
她抬头瞪着他!
他怎么就是不信她真的没有在珠翠阁打过架呢?
被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瞪着,萧瑢招架不住,捏了捏她的手,低头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夫人心疼我,我已经报了仇了,夫人不用担心。”
“你别动,扯着伤口了。”姜滢急忙道。
萧瑢眼中柔情似水:“好,我不动。”
明郡王过份的乖顺让姜滢脸颊微烫。
她不满的瞪他一眼,都这种时候了,这人还来撩拨她!
他的温柔乡,她很遭不住。
姜滢遂岔开话题:“对了,我刚才要是不摘幕笠,你知道是我吗?”
“知道。”
姜滢本是随口一问,可得到这个答案后,她心中突地生起一股后怕。
若她戴着幕笠他都能认出她来,那若是方才她真的动手了,岂不是…
可是,上次与他交手他并未认出她啊。
姜滢压下心中的恐慌,故作好奇问道:“为什么,我都戴着幕笠啊,这件披风你也没见过。”
萧瑢勾了勾无甚血色的唇,意有所指道:“我们已是夫妻,我对夫人的…身形自是了如指掌,怎会认不出?”
姜滢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当即就闹了个大红脸,飞快转过身气呼呼道:“登徒子!”
萧瑢刚想要挪过去抱她,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只抬手戳了戳她的手臂,无辜道:“我说的是实话,夫人生气了?”
姜滢:“……”
她侧目瞥了眼戳她手臂的手指,心头的气顿时消了个干净。
这人…这人简直是…太会招人了!
姜滢拼命压抑住想转身抱他的念头,微微抬着下巴道:“依郡王的意思,要是…要是不是夫妻,就认不出了?”
萧瑢闻言略作沉思。
他像是觉得抬着一根手指头没有着力点有些累,索性又加了一根,就从戳姜滢的手臂变成了牵住姜滢的袖子。
姜滢目睹全过程:“……”
他竟然还会撒娇!还这么会!
要命了!
“成了婚,对枕边人自最是了解,不论作何打扮,都较容易认出。”萧瑢徐徐道:“再者,对心爱之人,更是能一眼分辨。”
姜滢微微一怔。
所以先前交手未曾认出她,是因为那时他们还没有…成婚,她也还不是他心爱之人,所以他才认不出。
而现今日他能一眼分辨出,则是因他们成了婚,她是他心爱……
姜滢心思骤停。
他方才说什么?!
她是他心爱之人!
姜滢紧紧攥着双手,心跳如雷。
“所以,夫人消气了吗,可以转过来了?”
姜滢强压下躁动不安的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的转过了身。
殊不知,她双颊上的一片粉红出卖了她此刻的心境。
萧瑢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脸皮当真是薄的厉害,他不过是一句随心而出的表白心迹的话,怎就羞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很可爱。
姜滢因低着头,目光便落在了他牵着她衣袖的手指上,大概是脸上的滚烫烧到了脑子去,她来了句:“不成想郡王竟还会撒娇。”
说完她就愣住了。
她在说什么!
姜滢头低的更低了。
萧瑢也愣了愣,半晌后:“…夫人方才不让我动,所以我只能…”
说到一半他停住了,看着面前越来越低的脑袋:“夫人喜欢?”
姜滢连忙摇头:“才没有。”
萧瑢挑眉:“是吗。”
“是!”
“可是,我怎么觉得夫人像是很喜欢?”萧瑢微微偏头,捏着姜滢衣袖的手指轻轻上下动了动:“是不是啊,夫人?”
姜滢终于忍不住了,她抬头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唤了声:“郡王。”
她怎么会不喜欢呢,简直要喜欢死了!
可是他受着伤,这样撩拨她,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姜滢正要继续说什么,牵住她衣袖的手便突然滑落了下去,姜滢面色一变,在身边的人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飞快倾身将他拥在怀中,焦急唤道:“郡王!”
萧瑢倒在她怀里,想要抬手去安抚她,可实在没什么力气,只气若游丝道:“别怕,我没事。”
姜滢眼眶霎时就湿润了,她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努力镇定下来,点头道:“嗯,我不怕,你也没事的。”
萧瑢勉强扯出一抹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彻底晕了过去。
姜滢急忙朝车夫喊道:“快,再快些!”
“是!”
姜滢此时突然感觉不对。
上次被赤亡伤的那般重他都没晕过去,这次怎么会……
她想到此,连忙调整了姿势,轻轻揭开萧瑢手臂的衣袖。
在看到伤口发黑时,姜滢眼神骤冷。
果然是有毒!
他强撑到现在,一直哄着她,是害怕吓着她。
姜滢重重的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盛满了杀意。
今日之仇,她定要讨回来!
作者有话说:
来啦,比心心!
第67章
明郡王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一时间众说纷纭,猜测不断。
陛下震怒, 命三司并查。
太医院院首亲自到了宸王府。
昭和殿寝殿
江山图屏风后, 宋院首正给床上昏迷不醒的萧瑢诊脉,姜滢跪坐在一旁伺候着,宸王沉着脸搀着双眼通红的宸王妃等候, 萧倾面色冰冷的守在床边。
昭和殿上下陷入一片死寂。
近年来,宸王府遇刺并不鲜见, 且多半都是冲着萧瑢去的, 可从未有一次是让他躺着回府的。
他身边有卫烆和两个贴身暗卫, 多数刺客都近不了身;偏这次两个暗卫先后离京,卫烆今日又领了差事没有跟着,这才叫人有机可趁。
卫烆得到消息已急急归来, 此时正跪在殿外。
眼瞧着宋院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宸王府的主子们一颗心也就跟着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 宋院首才起身。
姜滢忙将萧瑢的手小心的放回软被, 抬眸紧张的看着宋院首。
“宋院首, 如何?”
宸王抬手免了宋院首的礼,急急问道。
宋院首面露难色,回道:“回禀宸王,郡王伤口都不深,没有大碍,昏迷不醒是因伤口有毒。”
几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听得后半句时又纷纷变了脸色。
萧倾眼中一片寒光:“什么毒?宋院首可能解?”
宋院首闻言无声一叹, 沉疑了片刻才道:“此毒臣没有见过, 很有些刁钻, 臣没有太大的把握, 只能先开方子一试。”
宋院首的医术乃整个太医院之首,连他都无甚把握,可想而知此毒有多棘手。
“宋院首有几成把握?”宸王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