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起的早又逛了一晌午的园子,姜滢着实有些累了,被萧瑢搂在怀中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还是被猫儿的叫声吵醒的。
青袅估摸着时辰她该醒了,已经侯在了床榻边,听的动静便上前打了帐。
“姑娘醒了。”
姜滢见身旁已无人,缓缓的坐起来:“郡王何时醒的。”
青袅答道:“半个时辰前。”
姜滢喔了声,还不待她问,青袅便道:“苏州魏宅送了只狸奴过来,郡王正瞧着呢,姑娘去看看?”
姜滢闻言顿时清醒了大半。
她记得苏州魏宅那只胖嘟嘟的黄白色狸奴,最爱翻着白白的肚皮同人撒欢,很是惹人喜爱,她那会儿还抱过几次。
姜滢梳妆完毕后,脚步飞快的朝外走去,才出了房门,便远远看见坐在石墩上,抱着猫儿的萧瑢。
她提着裙摆飞快的小跑过去:“郡王。”
萧瑢抬眸便见一身鹅黄色衣裳的小娘子朝他奔来,眼里好似泛着光。
他唇角笑意加深,溢出浓浓的温情。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场景,更准确的来说,是他从未想过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
她温软,和善,柔弱,需要万分小心的呵护温养,她笑起来时万物都沦为衬托,让人恨不得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捧在她的面前。
他素来无趣的院里,添了这一朵世间最娇艳的花,顿时就变得色彩斑斓。
“郡王。”
姜滢携着一股香风到了萧瑢跟前,她半蹲在他面前,嘴里唤着他,看的却是他怀中的猫儿。
萧瑢的眼神却从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不是那只啊。”
姜滢伸手戳了戳往萧瑢怀里藏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后,仰头看向萧瑢。
萧瑢眼神柔和:“嗯。”
“这是它的孩子,快满四个月,樊管家的信上说它九月初就有了孕,一共有三只,樊管家挑了一只最好看的送来京城。”
姜滢眼底又多了些笑意,再次轻轻戳了戳猫儿:“原来是它的孩子啊。”
九月她已经离开魏宅了,并不知它竟怀孕了。
猫儿初来乍到很有些害怕。
萧瑢怕吓着它,早早便将周围奴仆都遣散了,此时的小院里,只有两个人一只猫。
猫儿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萧瑢怀里,姜滢半蹲着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它,萧瑢低头看着看猫儿的小娘子,阳光隔着树梢零星落在二人身上,这幅画面美的让人不忍惊扰。
阿礼立在不远处迟迟未上前,直到萧瑢朝他看来,他才上前几步道:“猫儿的窝已经收拾好了,一应用具都是它之前在魏宅用过的,樊管家信上说它刚来会认生,用熟悉的东西会更好些。”
萧瑢点点头,朝姜滢道:“先放在屋里让它自己熟悉环境。”
姜滢虽然很眼馋,但还是忍住只轻轻摸了摸便站起身。
以后这里就是它的家了,她什么时候抱都可以的。
“它还没有名字,夫人给它起一个?”
萧瑢抱着猫儿边往猫屋走,边道。
姜滢跟在他身侧,闻言也没拒绝,认真想了想,道:“圆圆?方圆的圆。”
谐音缘缘。
她听樊管家说过,郡王带她回魏宅那日,还被它的母亲迷了眼误了午憩的时间。
所以后来他才在马车上浅寐,梦到了幼年的她,紧接着他们就相见了,如今它的孩子又送到了他们这里,这可不就是缘分么。
萧瑢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笑了笑:“好,就叫圆圆。”
跟在后头的阿礼伸手比划了下,就那么小一只,哪里圆了?
二人安顿好猫后,萧瑢便提议继续逛未逛完的园子。
姜滢对此很乐意,她免不得哪日就要夜里出府,自然越熟悉越好。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宸王府不愧是宸王府!
除了府中各主子的院落外,外头随处可见侍卫把守,尤其是院墙与几道门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出去,很有些难度。
相比起来,问萧瑢要随时可出府的牌子怕是要更简单些。
姜滢还没想出该如何开口,萧瑢却将牌子递到了她面前。
另外,还有一位嬷嬷。
嬷嬷姓隋,是萧瑢的乳母。
“隋嬷嬷曾在皇祖母身边当差,熟悉一应宴席杂务,夫人若有什么不懂的,便问隋嬷嬷。”萧瑢道。
姜滢这才明白萧瑢为何会一口应下由她操持新府宴,隋嬷嬷曾在元德皇后身边,那对这些事务自是不会陌生,一个新府宴对她来说可谓是游刃有余。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隋嬷嬷年近四十, 是元德皇后进宫后的贴身侍女,萧瑢降生时, 因宸王妃身子弱元德皇后不放心, 便放她出宫做了萧瑢的乳母,如今暂管着昭和院。
她在来之前先见了宸王妃,明白眼前这位姜侧妃前路远不止于此, 心中便有了计较。
“郡王放心,老奴定会全心协助侧妃。”
姜滢浅笑着客气道:“有劳嬷嬷费心。”
隋嬷嬷屈膝还礼, 眼底带着几分不明的深意。
说起来, 这位姜侧妃还是娘娘保住的。
齐家出事时, 娘娘就快不成了,得知陛下欲下旨灭齐家九族后,娘娘拖着病体去求了陛下, 最终圣旨上是满门抄斩。
可惜齐家那位倾城绝艳的姑奶奶还是死在了齐家。
齐家的血脉只剩下一个小姑娘。
而今, 当初被娘娘保下的小姑娘嫁到了宸王府, 若娘娘泉下有知, 定也是感慨万千。
“新府宴不急这一两日, 待三日后老奴再同侧妃商议。”隋嬷嬷笑的万分和气道。
这新婚燕尔的,她可不愿来惹人嫌。
萧瑢轻笑道好。
姜滢领会隋嬷嬷的意思,娇羞的微微垂首。
隋嬷嬷离开后,二人用了晚膳,又下了两局棋才沐浴就寝。
软被中,姜滢只露出半张脸在外头,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她很清楚她应该趁此机会多与他亲近, 笼络住他的心, 可昨夜...她也属实有些怕了。
如今那处都还隐隐作疼。
软被掀开一角, 令人喘不过气的属于他的冷香将她紧紧包裹, 姜滢下意识闭上眼,放轻呼吸。
他滚烫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间,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拢在了温暖的怀抱中。
姜滢羽睫轻颤,却乖巧的缩在他的怀中,未有丁点反抗。
可她等了半晌他都没再动。
她缓缓睁开眼,长睫扫在他贴身的里衣上。
“不想睡?”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想做别的?”
姜滢慌忙闭上眼:“没有。”
愉悦的低笑再次钻入耳中,扰的她心神不宁。
若非还疼着,她倒很是想做些别的。
“乖,睡吧。”萧瑢低头在吻在她的额上,温声道:“别的...明日再说,今儿你身子受不住。”
姜滢的脸顿时就红了个透。
怎么说的倒像是她有了杂念似的。
她没吭声,默默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将他当成天然暖炉,渐渐睡去。
每到冬日里青袅都会往她床上放暖袋,如今倒是不必了,只挨着这人她便觉得浑身暖呼呼的。
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直至天大亮姜滢才悠悠转醒。
身旁已经无人,她手探了探不见温热,想来他早已起身。
青袅听的动静上前打帐,打趣道:“姑娘难得睡到这个时辰呢。”
姜滢闻言一愣,她坐起身朝外边看去,已有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她在四方潭那几年,每日天未亮便要早起习武,日复一日的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回到姜家后最多也就晚半个时辰,像今日这般睡到太阳升起的,的确是难得。
姜滢眼神闪了闪,才来宸王府两日就睡了两日懒觉。
昨日是情有可原,可今日...
“快替我梳妆,去给母妃请安。”姜滢急急下榻,朝青袅道。
青袅忙拿了外裳给她披上:“姑娘慢些,别着了凉。”
“郡王起身时吩咐过,姑娘不必每日去同王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