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那事就是宸王府在为姜家讨说法!
查?他怎么查?
他敢去抓高家还是敢抓明郡王。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照这么推断,卑职愈发觉得这两件事的幕后黑手是同一批人!”姜洛白继续道。
宗全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姜洛白,面容逐渐严肃。
是不是同一批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若是将这件事扯上相国府,那就难以收场了。
宗全深深吸了口气,平素瞧着姜推官是个老实人,如今却给他来了招借力打力,叫他不得不做足样子,所以说啊这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只是他总觉得,这不太像姜推官的做事风格。
“姜推官,一码归一码,眼下你既告的是诽谤,那就先处理这桩事,这样,本官这就派人出去巡查...”
“不必了,本郡王把诽谤者给大人送来了。”一道嚣张的少年音打断了顺天府尹的话。
宗全一听这声音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僵硬的抬起头,这小祖宗怎么掺和进来了。
门口,苏兰照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后串了好长一串‘饺子’。
宗全无声一叹起身迎出去,路过姜洛白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姜洛白:“....”
他回了个无辜且意外的眼神,他不知道,跟他没有关系。
“见过小郡王。”
不过一个转眼,宗全脸上就堆起了笑容。
苏兰照扯着麻绳往旁边一拽,然后松手,后头一串‘饺子’顿时就倒了一地。
“呐,这些人就是源头。”
宗全看着鼻青脸肿的一群人,笑容僵了僵。
“郡王,您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抓来作甚,就算您是郡王,也不能如此罔顾律法!”其中一人歪着嘴,控诉道。
其他人也相继符合。
苏兰照哧了声:“跟老子面前装蒜,你们嫩了点。”
那人刚要继续辩驳,苏兰照便一脚踩在了他身上,右手随意的搭在腿上居高临下道:“还不知道吧,姜家八姑娘悬梁自尽了。”
被打歪了嘴的男子眼神肉眼可见的慌乱。
“当朝的诽谤罪确实不轻不重的,但若是惹上了人命...”苏兰照脚下用力,语气凶狠道:“你觉得,你们这几个罪魁祸首还活得了吗?”
歪嘴男子嘴唇颤了颤,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眼,都面露惊慌。
“三姑娘正前往寺庙要削发做姑子,害了人家两个姑娘,不怕遭报应吗?”苏兰照道:“六姑娘乃是圣旨册封的侧妃,你们也敢乱嚼舌根子!”
一矮胖子强自镇定道:“那姜三姑娘就是与陆公子同乘一骑了啊,还搂搂抱抱的这是事实,分明就是有私情!”
绳子末尾处的麻脸男子也仰着脖子道:“就是,姜六姑娘当街求到明郡王跟前,哄明郡王为姜家撑腰,不是使狐媚子手段是什么,我们何曾胡...”
“啊!”
矮胖子凄惨的痛呼声打断麻子脸的话。
“你个王八蛋!老子有私情老子自己都不知道,你倒是挺清楚的,啊?!”陆知景将这两日憋的气尽数发在了那人身上,因这十来人被绳子串成一串,临近几人也都挨了好几脚,一时间哀嚎一片。
麻子脸吞了吞口水,哪里还敢继续说,整个人吓的缩成了一团。
苏兰照早在陆知景冲过来时就往后退了,生怕被波及。
“叫你胡说八道,叫你造谣生事,你这张嘴是吃过粪吧,又脏又臭,干脆别要了!”陆知景边拳打脚踢,边怒吼道。
宗全怕他将人打出个好歹,原本想让下头的人去拦,可那一个个的怂包都往后缩,谁也不敢去拦暴怒中的陆公子,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陆公子,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再打要死人的啊。”
陆知景正要将他一把挥开,手臂便被紧紧拽住,他恶狠狠偏头一看,见是萧瑢这才作罢,随后他重重哼了声,甩了甩散乱的头发,被宗全拉到了一旁。
“见过明郡王。”宗全与其他人纷纷行礼。
萧瑢抬抬手,示意免礼。
他的目光在地上被绑着的十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方才,是谁诽谤本郡王贪恋美色?”
麻子脸浑身一震,忙辩驳道:“小人不是这么说的,是姜六姑娘勾引郡王,没说郡王...啊!”
一只脚猛地踩在麻子脸的腿上,他痛的尖叫一声,抬头就对上一张阴郁的脸。
“若明郡王不贪恋美色,谁能勾引的到,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明郡王贪恋美色么?”张爻顺阴气沉沉道。
“小...小人不...不是这个意思。”麻子脸看到他腰间挂着大理寺的牌子,吓的结巴了。
我的天老爷,雇主让他们传谣时,可没说会惹上这么些大人物啊!
明郡王温润如玉乃正人君子,他倒是不怕,可他怕大理寺这些人啊,这些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有千万种法子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张爻顺俯身拍了拍他的脸,放低声音道:“跟我说说,是你们中哪一个造谣八姑娘的?”
张爻顺的身上好像随时都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他声音越低越叫人毛骨悚然。
麻子脸抖筛子般看向离他不远的小眼睛男子。
不是他不仗义,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他真的怕!
张爻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笑了笑。
小眼睛男子当即往同伴身后躲去。
我的娘欸,难道救八姑娘的是大理寺的大人!
不是说只是弄姜家么,怎么会惹上这些可怕的人!
早知道如此,这钱就不该挣!
萧瑢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爻顺,转身往堂中走去:“宗大人,这桩案子,本郡王作为苦主之一前来旁听,不介意吧?”
宗全嘴角一抽,脸上笑起了褶子:“不介意,不介意。”
他敢介意么?
随后他似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脚步一顿,快速瞥了眼陆知景与张爻顺,难道...他们也要...
“我不仅要旁听,我还要告这几个人损我陆家名声!”陆知景头发一甩,大刀阔斧的往里走:“我陆家儿郎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人随意构陷!”
张爻顺缓缓走过来,路过小眼睛男子时,好似不经意般一脚踩在了他的膝关节,顿时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啊啊!”
小眼睛男子痛的当场晕了过去。
宗全打了个冷颤偏过头。
大理寺的人真粗鲁!
“宗大人,这事我实在冤枉,我救人时离人好几步之遥,却给扣上一个与人私相授受的名头,这实在不好听,影响我官途,我来伸冤不过分吧?”
张爻顺朝宗全微微颔首道。
宗全面无表情:“嗯,应该的。”
那一脚骨头都碎了吧...
众人刚进入堂中各自站定,外头便传来一阵吵闹;衙役过来禀报,外头有很多百姓要旁听。
宗全默默地的看向萧瑢:“郡王?”
萧瑢:“这不是应该的么?”
“是是。”宗全笑着颔首道,随即就叫人不用阻拦。
之后的事就是水到渠成。
牵扯到人命,加上堂上那几双隐晦并威胁的眼神,这些人很快就交代了实情,说是收了人银钱,损毁姜家姑娘的名声,但对方是谁他们并不知道。
随后陆知景表示当时只是救人心切,与姜三姑娘并无交集,并以自己的唐突连累了姑娘名声,向姜洛白致歉,姜洛白自是感谢他救了女儿,二人拜来拜去,像在拜把子似的。
张爻顺说自己当时并没有看清跳马车的是谁,只是顺势用鞭子将人送到文蕖郡主的侍女跟前,连人头发丝儿都没碰着,在此之前更没有任何来往,早就相识,私相授受这些谣言纯属无稽之谈。
明郡王就更简洁了,只淡淡道,本郡王是能随意被勾引的?遇见冤情本郡王能坐视不理?
堂中顿时一片死寂。
旁听的百姓更是窃窃私语,谁不知道明郡王不近女色,已过及冠房中无一人,连他身都近不了,谈何勾引。
明郡王不过就是为臣民伸冤而已,哪有什么狐媚子手段,这种说法简直就是侮辱明郡王!
唯有陆知景朝萧瑢投去极具深意的一瞥。
可是事实啊,就是被勾着了!
还越陷越深!
于是后来审着审着,这个案子就成了他们造谣明郡王,陆家小公子,大理寺正品行不端,风气不正。
十几个人当场被下了狱,顺天府派官兵大街小巷搜捕,但凡诽谤者尽数被抓。
宗全还派了人前去将被逼得要削发的姜三姑娘追了回来。
亲耳听了堂审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怒骂那造谣之人居心叵测,平白污人姑娘清白,简直该死。
短短几个时辰,风向巨变。
姜家姑娘从狐狸精变成了受害者。
姜八姑娘悬梁自尽命在旦夕,官府的人追去寺庙时姜三姑娘头发已经剪掉一截,全然没有做戏的嫌疑。
如此一来更是惹人怜惜,都道姜家姑娘性子刚烈。
一场灭门之灾无形中化解。
与此同时,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