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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跳水,拒绝独美[竞技] 第118节

  “那肯定不是。”陆水忽然很想念陈双,“我哥连西瓜瓤都会给我挖成小球的。我哥可真好啊。”

  顾风听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得找个机会扳回一局。

  吃完饭,两人回到房间,不一会儿林菲和主办方的医务人员一起来了,摘下了顾风身上的仪器。医务人员把holter送去医院,林菲又用听诊器检查了一下顾风的心跳,规律有力,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你夜里有不舒服的时候吗?”林菲问。

  “我每次不舒服都不是因为自己。”顾风回答,“晚上的比赛我认为可以参加。”

  “再看吧。”林菲说完给明志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顾风没有大碍。刚挂了电话,1122的房门又被敲响,路乐开了一条门缝钻进来,往顾风的脖子上挂了个东西。

  “这什么?”顾风好奇地问。

  陆水悄悄地站到路乐的旁边,等着长辈来安慰。

  “这个啊,是我以前给我搭档求的护身符,这次也不知怎么就给带出来了。”路乐回忆过往,“搞体育的第一要务就是平安,有人说竞技是反健康的,要我说,有点道理。”说完他又看向陆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也别太害怕。”

  “我没有害怕。”陆水笑了笑。

  “那这个……”顾风仔细观察吊坠,“为什么没送出去?”

  “当运动员多苦多累,跑的人多了。”路乐笑了笑,“更何况有时候还是计划体育……算了,不说这些,总之你以后戴着它保你健康平安!”

  顾风原本不好意思收这样贵重的东西,但不想扫了助教的一片好意。“好,您放心,我一定天天戴着。”

  陆水这时抿了抿嘴,偷偷拽了下路助教的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还有你的。”路乐笑着掏口袋,从兜里翻出一块糖,“餐厅拿的,可以吃。”

  “谢谢路助。”陆水剥开糖纸,吃下这颗属于自己的糖果。

  holter的报告在下午5点发来,顾风被记录下的早搏次数是3次,但下午就没再发生类似状况,最终林菲、徐国江、明志鸿开了个小会,又给北体总教练卢永光打了电话,敲定了顾风的参赛资格。但也慎重提醒,如果再发生一次就必须退赛。

  顾风现在只希望顾云那边争点气,一定要撑到动手术。

  到了晚上7点,顾风在陆水的陪伴下前往比赛场馆,和本次决赛的12组选手一起签到,热身,接了爸妈的一通电话。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8点,顾云一夜没怎么睡,现在正在准备手术。

  手术要签很多文件,顾云也没有多看。目前摆在面前的路就两条,做手术还是出院回家。就算自己把手续须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背下来还是要躺上去,把身体交给主刀医生。时间流逝,很快他的手术床就开始往手术间推了,爸妈一直紧紧跟随,水泊雨也跟着。

  “你们一个个苦着脸干嘛,我这是治病,手术之后即可痊愈,都不影响我明天盯盘。”顾云看了看时间,从发病到现在不到32小时,可是看上去憔悴很多。

  “你别担心,这手术是微创。”顾阳辉说。

  “我没担心,我就想知道这手术能不能全麻,万一我紧张呢。”顾云摸了摸心口,“可惜啊,是半麻,有点怕怕的。”

  “你别说话了,攒下力气。”水泊雨也一夜没睡好。

  “行行行。”顾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病人,“我弟他们是不是快比赛了?”

  水泊雨点点头:“嗯,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我手术时间一两个小时,等我被推出来已经比完了啊。”顾云笑了笑,“唉,以前起不来,总是看不着,这回起来了,还是看不着。”

  “到时候还有录播呢。”顾春梅说,手术室的大门就在眼前,她又抓了一把顾云的手。小时候陪顾风总是来医院,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到这里。

  “行,那咱们就在这里拜拜,一会儿你们接我。”顾云躺着和他们招了招手,随后手术室的大门一开,连人带床被推了进去。

  家属不让进,他们只能留在外面,水泊雨也没办法了,跟着顾阳辉和顾春梅一起坐下。还差5分钟就到9点了,也就是说顾风那边还差5分钟开赛,水泊雨打开手机,担心着手术室里面,也担心着10米台上的。

  手术灯亮了起来。

  顾阳辉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们买咖啡吧,还吃点什么吗?”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买点。”顾春梅也站起来,看向水泊雨,“这两天真辛苦你了,早饭没吃好吧?”

  “谢谢阿姨,我不饿,您帮我带一杯咖啡就行。”水泊雨起身回答。

  “好,你坐在这里休息,我们马上就回来。”顾春梅说,转身带顾阳辉去搭乘电梯,走着走着又停下来,“诶,水泊雨……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我也觉得耳熟,昨天就想说,但是昨天忙晕了头,怎么都想不起来。”顾阳辉说,“走吧,先别想了。”

  而跳水馆里今天格外热闹。

  准备热身的时候陆水就发现今天很不一样了,看台上出现了很多中国面孔。当看到中国运动员入场后,他们纷纷拉开了手中的国旗,有些人是摇动小旗子,其中有一两面特别大,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拉开。

  “是宋嫆。”顾风说。

  “宋嫆?”陆水一听她就想起她机关枪一样的文风,突突突遍天下不平事。

  “嗯,就是她,她可真是……很适合干体育新闻这一行。”顾风笑着朝看台招招手,“她知道咱们在这边遭遇了落地检,担心咱们没有自己人加油,所以昨天联系了波士顿的华人工作号和影响力比较大的博主,请他们帮忙呼吁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陆水也跟着招了招手,看台上的人大多都是留学生吧,也有一些是移民定居的华人,但是一到这种时刻他们还是会来摇旗,大家都是一家人。

  由于他们预赛的失误,决赛排名是第7组。邱游和张淇在第8组,第9组是美国选手诺亚和伊森,第10组是英国的霍尔萨和嘉森,11组就是艾伦和艾伯特,而12组,也就是预赛分数最高的一组,就是中国选手丁汐和周潼。

  而韩国选手韩呈熙、安高文和日本选手西山亮平、金田悠在4、5组。中间多了另外一组中国选手,尤源和汤毅。

  陆水默默记下大家的名次,进入准备状态。他看向手腕的手绳,又看向队长佩戴的护身项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吧,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8点整,开赛的哨声由史密斯先生吹响,第1组选手上台。其余选手都在台下准备,2组和3组在往上走,陆水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再一次摸向顾风的右心口。

  “是不是很有力?”顾风问。

  “确实是。”陆水又摸了摸护身符,20年前它没有被戴上,现在一定要保佑大家。

  转眼就到了他们,陆水已经不去关注别人的动作了。随着比赛经验的增加,他的应战心态也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从前他很紧张别人的难度,总是在心里算分、推难度系数加成,现在他只关注自己组,别人难别人的,和自己无关。

  站上跳台的底端,两只脚面冰得发凉。

  两人互相对视,顾风朝他笑了笑,陆水便彻底放心下来,走向了跳台的顶端。

  看台上的中国国旗摇晃起来,红色翩翩而动,客场绝不冷场。

  101b,最最熟悉的向前翻腾半周屈体,随着透明水花和二次水花的出现和消失,躺在手术台上的顾云也进入了半麻。

  没有疼痛感,可是清清醒醒的,顾云屏住呼吸,探针一样的手术工具从他的大腿进入血管,顺着大血管去找他心电出了问题的心脏,射频消融手术正式开始。

  顾风和陆水同时出水,这算是最不会出现问题的动作了。技术分9.0,9.0,3个同步分都是9.0,分数很好。

  上岸后两个人按照标准程序接受访问,顾风的心跳保持着正常的频率,但是隐隐有种感觉,他知道手术已经开始了。

  随后邱游和张淇的201b也完成了,他们的动作和学弟组正相反,是向后翻腾半周屈体。他们的技术分同样都是9.0,但是同步分是8.5和两个9.0,第1轮后的积分肯定被风水组合压下去。

  两个人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局,毕竟预赛的时候如果顾风不出失误,他们必定是前3晋级。

  随后两名美国选手,诺亚和伊森也完成了他们的201b,第10组的霍尔萨和嘉森也是201b。

  难度系数2.0的规定动作大概就这么多,基本上大赛当中的前两轮都是在重复。可就在这样的重复当中,横向对比反而更加明显。

  比如诺亚和伊森的动作就没有霍尔萨和嘉森更细腻,但是两个英国选手这一轮的水花压得不是很漂亮,入水的转角有点超过,导致有一道水花飞得稍稍高了一些。

  大屏幕的排名接连发生前进和后退,第11组上场时欢呼声最大。

  本次比赛年龄最小的一组选手上场,还是双胞胎,无论从哪点来看都足够吸睛。而艾伯特本人显然也很懂这一点,他的天使微笑可收获了不少支持者。

  艾伦相对而言就安静一些,两个人的口令也是他来喊。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顾风站在台下问。

  陆水想了想:“他们看上去很青涩,但实际上很厉害的。”

  “我也是这样想。”顾风很同意陆水的看法。他们的笑容是一种伪装,实际上早就是比赛老手。

  陆水的手不知不觉又摸上来:“不过我不想看他们了,你现在怎么样?”

  “你可以打我两拳试试。”顾风一脸平静地说。

  “我一定会打你的。”陆水用力地戳了戳他,结果直接给顾风的右侧胸肌戳出一个红点来。

  “完了。”顾风看了看胸口,“明天我可能会上赛事头条,中国选手带吻痕出战为哪般。”

  “你好不正经。”陆水气愤地扭过身,但是没一会儿又转过去好奇地看,还真是……有点像。吻痕?自己还没留过这种东西。

  艾伦和艾伯特的101b就在他们说话间完成,随着掌声和水花声相继出现,评分榜单的第一个技术满分出现了。

  10.0,9.5,9.5,9.5,9.0。

  明志鸿和路乐纷纷站了起来,看向大屏幕,两个人心里都有个疑虑,但是如同阴云一片,悬浮于头顶却按住不发。

  丁汐和周潼就在上一组选手的掌声余声中出场。

  顾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调整着状态。

  手术台上的顾云很清晰地感觉到,探针快到心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家父母看到穿着衣服的水泊雨: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顾家父母看到基本没穿的水泊雨:这不是小风的搭档吗!

  第85章 问心无愧

  游走于血管的探针让顾云有点紧张了, 现在它可是在自己的大血管里,万一一个不小心戳破了血管壁就糟糕了。

  最要命的是,他现在还是半麻的状态。全麻就好了, 一睡就睡晕过去, 麻醉褪去人就醒来, 手术也做完了,麻烦的就是眼下, 他明知道血管里有个东西还不能动。

  由两名医生操刀,两个人正在专业仪器的屏幕上进行监控。可能是为了让他放松点,其中一位开始跟他聊天了。

  “你多大了?看着年龄不大吧?”

  顾云心想我还能说话吗?我说话你们不会扎偏吗?

  “你算是很镇定了。”那人又说, “有些人一开始不紧张, 等到感觉到有东西在血管里游走的时候就开始叫唤。”

  “上次有个男的, 从一进手术室就开始喊救命, 之前还说他见过大风大浪,肯定不紧张。”

  “不过现在射频消融术已经很成熟了,你放心啊。”

  我真的很想放心, 但是谁能让我睡过去?顾云等了一会儿,用气音轻轻地问:“是不是,再也不会跳快了?”

  他哄猫都没这么卑微过, 转念又想到了小三花。也不知道临时找的铲屎官负不负责任,唉, 还是赶紧出院吧。

  “一会儿还会跳几次。”忽然一个医生说。

  顾云作出了一个“啊”的口型,问号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医生见怪不怪,笑着安慰:“但是是我们控制的, 我们总得找到你心脏里哪一块心肌出现问题才行, 然后进行消融操作。”

  “对。”另一个补充,“烧它一下。”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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