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蒋阁老吐出了一根茶叶梗,冷笑了两声。
“那什么,这不是大哥觉得,这小子可比四皇子强多了不是?”二老爷被自家老师一双老眼看得心里好生心虚,低着头小声说道,“况且,他也不吃亏不是?”
“感情我们就是个与人消灾的。”蒋阁老眯着着眼睛笑了笑,二老爷觉得,沐浴在老狐狸这深沉的目光中很有压力,便急忙叫道,“这可是他自己愿意的!再说,”他四处看了看,见房中无人,便奸笑地凑近了蒋阁老不动声色的老脸挤眉弄眼道,“老师,谁还能唬住谁啊?要不是你同意,那小子敢那样登门?”
“哼!”
“说说吧,打我家六丫头的坏主意多久了?”好容易占了一把上风,二老爷嘴皮子越发地贱了。
“打你个坏主意!”别看蒋阁老年纪大了,一副颤巍巍的模样,真心没有老眼昏花,一巴掌就抽在了二老爷的后脑勺上骂道,“这是你侄女婿!你这点儿口德都不讲?”见二老爷抱着脑袋“唉哟唉哟”地喊疼,一副委屈的不轻的模样,他便冷哼道,“若不是看在南阳侯府的面子上,你以为我喜欢你们那个国公府?”他骂道,“从你们家老太太到下头,没有一个好东西!”
同样被连坐不是个好东西的二老爷耷拉着头,做忏悔状。
“说话!”蒋阁老中气十足地叫骂了半天,见二老爷有气无力地,便喝道。
“还有什么可说的?天作之合呗。”二老爷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师,我的面前,您装什么啊?当初是谁知道了那小子的心思,偷偷躲在人家永昌郡主家外头偷看我家六丫头的?”见蒋阁老老脸一僵,他便哼道,“当个老花农,我就认不出你了么老师?!”换个马甲照样认识你!
“我老了,陶冶情操来着。”蒋阁老给击中了命脉,心虚地说道。
“别说这个,什么时候提亲吧您就说!”二老爷不耐烦透了,心说这么点儿事儿,有什么唧唧歪歪的?他媳妇在家里等着和老爷一起过一天快乐的日子呢,还要预备儿子回来,还能不能爽快点儿?!想到这里,他便对咬牙的蒋阁老得意地说道,“还有啊老师,你家里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吧?”蒋仲平那么个货色,纯粹是为了拉低蒋家智商才出现的!
“那孩子嫁过来,我必不会叫她受委屈。”听二老爷嗤笑了一声,蒋阁老很不乐意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您孙子还敢叫她受委屈?”二老爷心说你当六丫头是我那傻乎乎只知道悲伤春秋的大嫂呢?!
“我听说广安县主与她交情不错。”蒋阁老很疲惫地说道,“等小四高中,我会主持分家。”见二老爷眼睛都瞪圆了,他便骂道,“这不是你想要的?”见后者疯狂摇头,他便叹道,“这家里头乱糟糟的,早点儿撕撸开,我还能多活几年。”不然后院里总有几个哭哭啼啼的丫头,他还活不活呢?
“全都拜托您了。”兜了半天的圈子,好容易得着了自己想要的话,立刻精神抖擞了,连声道,“六丫头有福啊,以后嫁过来,我叫她好好儿地孝顺您!”见蒋阁老老脸扭曲地看着他,他便嘿嘿地笑道,“那什么,好容易得了个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明白的孙媳妇,你也能入土为安了不是?”
所以说,他真是太善良,才把自己的好侄女儿嫁到了恩师的家中作为报答呀!
“滚!”看着二老爷那一张得意洋洋的脸,老头儿爆发出了可怕的爆发力,腾地从竹椅上一跃而起,一手指着屋外咆哮道,“滚!”学生孙子一个一个都这么难搞,真要阁老大人英年早逝么?!
二老爷笑嘻嘻地在这愤怒的咆哮之中滚了,其间又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哭声,之后一个抱着个襁褓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后头还跟着个大声呼唤的蒋仲平,不由感慨地拍了拍送他出门的蒋季笙的肩膀,感叹道,“你也不容易啊!”脑子正常的,见了这等脑残都会很痛苦的。
“我不是那样的人。”蒋季笙温润的声音响起来。
“如果你是,六丫头还会相中了你?”二老爷一怔,之后方轻声道,“我是过来人,因此要与你说些心里话。”他侧头含笑地看着身边的少年,温声道,“一个男子的成功,从不在他的后院儿,有多少的女人。正相反,”他慢慢地说道,“管得住自己的心,管得住自己的身,这样的男子,方才是一个有承担的人。”
“谨受教。”哪怕知道二老爷说这话带着私心,蒋季笙却还是低头施礼。
“一个真正有承担的人,不应该叫自己的妻子伤心。”二老爷笑了笑说道,“真心换真心。女子从来都不是一个物件儿,只有当你用真心待她,她才会用这样的心意回报给你。”这是他对自己大哥唯一不赞同的地方。国公府那么多的女人,可是大哥真的幸福么?争宠的,也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份,与他能够平起平坐的那人,被他伤透了心,如今,已经再也不会为他动容了。
或许他的大哥觉得无所谓,可是二老爷却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妻子,是与你走一辈子的人,嗯?”二老爷侧头道。
“我不会变。”蒋季笙朗声道,“或许以后,还会有很好的女子,可是她们都来迟了。”他慢慢地说道,“我不会叫我的妻子为了外头的这些,为我伤心。”
“如此,就好。”二老爷面色温和地看了蒋季笙一眼,这才上了官轿,回府复命了去了。
“本老爷的演技不错么。”坐在官轿里,深沉扶额片刻,突然那方才的肃然全都不见,二老爷只摸着下巴得意洋洋地叫嚣道,“说这么两句就把这小子套牢了?没见过世面啊。小青年儿,就是好糊弄哈哈……”
果然过不了几日,蒋家飞快地上门提亲,一连串儿下来,六姑娘算是真正与蒋季笙定下了婚事。虽然从此以后,蒋季笙碍于礼仪不大上门了,然而却时不时透过姚俊带来些书信来,并无什么情诗,只是将平日所见的趣事一一写在信上,读起来也很有些趣味。
接下来的一个月,府里便太平了许多。英国公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五姑娘与柳氏再放出来,反而透过了自己的同僚,开始研究那些镇守边关不常回京的低阶武将,想着把败家闺女嫁出去也就罢了。不过五姑娘一首诗讨了贵妃的欢欣的事迹已经在京中如同风一样飘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脑子清楚点儿的不愿意结亲,倒是有巴结上门的,英国公有很看不上,竟一来二去耽搁了下来。
大太太也实在懒得管这对儿母女,只与英国公说了,又有要出嫁的四姑娘的劝说,英国公便接下了那院子的事,使自己的心腹看住了这对母女,之后便再也不上心,只研究朝堂之事。他极得圣人喜欢,一入朝便是正一品,与二老爷一文一武,竟是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再风头无两,遇到安国公回京,也暗淡了不少。
四姑娘出嫁前半个月,安国公回京,一改从前夹着尾巴做人的形象,领着一队彪悍的武将,沿街而行,竟是半点儿都未将圣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他这一回带回的兵将极多,圣人恼怒之下,下旨呵斥了一回,安国公竟是全然不理,又使人弹劾贵妃娘家,历数出无数的罪状,京中的行事陡然恶化了起来。
不过对于后院儿的女子来说,这些虽然重要,却也没有儿子重要。
这一回府里的二少爷齐武也跟着安国公回京,二太太引颈以待,早不知多少天就开始收拾院子折腾家具,使人安排丫头小厮,就等着儿子回来,因二太太上心,锦绣也在后头忙的不行,连忙了几日,身子便受不住了,与大太太告了假只在屋里歇着,一边感叹自己越发地像个小姐的身子了。
这一日正在屋里歪着身子歇着,锦绣便见红玉笑嘻嘻地进来,忙笑问道,“姐姐怎么不去前头忙?”
“二少爷回来了,二太太正抱着他哭呢。”红玉便笑道,“前头国公爷使人请咱们太太也过去,我想着太太必要叫你的,便过来叫你预备着。”她见锦绣点头,便小声神秘地说道,“听说前头里二爷还带回来一个好朋友,从前在西北救过他的命的,今儿也叫二爷带来了。”
“竟这样危险?”锦绣便惊讶道,“二太太岂不是担心?”
“哭得什么似的,又谢了那位。”红玉便抓着头笑道,“不过,那人我竟瞧着极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一时倒想不起了。”她见锦绣不在意地笑,便推她道,“太太这几日给你打了好多的首饰衣裳,好容易二爷回来,这可是大喜事儿,你若是不打扮得鲜亮点儿,岂不是叫主子们不喜欢?”
听她这样说,锦绣便低声叹了一口气。
那一日大太太说完了,竟似乎是真的放在了心上一般,如今英国公在外头给五姑娘相看人家儿,与她分说时,大太太竟也在默默地记下了其中的几家,想着寻个妥当的把锦绣订出去,因此做了许多的新衣裳,只等着要用的时候派上用场。
红玉见锦绣点头,自己便往大太太的屋里去了。锦绣发了一会儿的呆,这才寻了一身的藕荷色提花衣裙穿了,不敢打扮得太过招眼,便往大太太的屋里去,见她果然在等着自己,便急忙笑道,“因有客,方换了这些,太太别嫌我慢。”
“很好看。”大太太却满意道,“过几日你与我出府一趟,也这样拾掇就是。”她见红玉抿着嘴儿在一旁笑,便弹了她的额头一记道,“不许笑你妹妹。”
“太太总是这样偏心。”红玉便笑嘻嘻地说道,“如今可有好事儿偏着妹妹了?且叫我知道知道,也好跟着开心呢。”
“以后你自然知道。”大太太却不肯透口风。
她这一回,是在外头看中了一户人家儿,家里是富户出身,长辈极和善,其中的小儿子如今在京里的禁卫做个六品小官儿,如今正要寻个妥善人家订亲。因本不是官宦子弟,因此对妻子的出身没什么挑剔的,只需贤惠,能教养好子嗣即可,大太太又使人打探,知道那家里头几代都没有男子纳妾,因此便更为满意。
“太太不要为我上心,还是想想七姑娘吧。”锦绣见红玉笑着跑了出去,便低声道。
“七丫头的婚事我都给她看完了。”大太太便轻松地说道,“她的事儿,我早就记在心里头,可巧儿就叫我寻摸着一家。”七姑娘虽然是国公府的姑娘,却是三老爷所出,三老爷又是那样的性情,大太太早就将几个自己看中的人家儿来回地挑了好几遍,此时便对锦绣笑道,“你放心,我挑的都很不错。”
这样的盛情,锦绣只能低着头应了,这才扶着大太太出去,一路上对红玉眼珠乱转的模样只当看不见,后头便与大太太一同到了前头,就听离得老远,就听到二太太“儿啊!”的哭声,一进去就见主子们都在,二太太正抱着尴尬的一名青年嚎啕大哭,一屋子的人都垂着头。
另有一名青年坐在了下手,敛目不语,锦绣却在看到那人的瞬间怔住了。
那青年抬头,看到了锦绣,目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光彩
竟是湛功。
☆、第119章
锦绣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与湛功重逢,微微一怔便反应了过来,微微颔首,便随着大太太走过去,扶她坐下,自己立在了大太太的身后。
匆匆的一瞥,可是她却还是能够发现,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健壮有力的青年,浑身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脸上如同岩石一般没有任何表情,较之从前的服色便得黝黑,放在膝上的一双手,竟然还现出了一条疤痕来,锦绣心里微微叹息,却恐叫旁人看出些什么,便不再往湛功的方向看。
能与齐武一同回来,锦绣又见英国公对湛功的面前也很温和,便知他已与从前不同,便不愿再叫这人因她受到轻视。
那青年在见到锦绣的瞬间,一双手便握得紧紧的,似在压抑些什么。恐坏了她的名声,湛功只将目光落在了别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想念,看似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目光飞快地从那个藕荷色的身影上掠过,之后却变得舍不得了一般,顿了顿,这才慢慢地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只当做自己家,无需这样拘束。”英国公的脸上温和地说道。
这青年是安国公的左右手,极受重用,年纪轻轻便已是五品,听说前几日已被引入了太子宫,显然是安国公的心腹,更何况这青年还有以为如今一同回来的四品官衔的父亲,同样与安国公相交密切,便叫英国公心里动了几分心思。
这是个极有前途的青年,他家已因五姑娘奉承贵妃,无视皇后引得中宫不满,若是他能将五姑娘嫁给这青年,也算是不着痕迹的笼络了,到时候英国公府与贵妃的传言自然不攻自破,而他得了这么一个有能力有前途的女婿,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儿。
英国公如今在京中日久,越发地对贵妃没有什么信心了。
他虽然没想过什么从龙之功,却也没想过傻不愣登地只站着不动作。
隐蔽地与安国公交好,对于他来说,这买卖不赔。
至于五丫头,结亲不过是利益的联合,能得宠是她的本事,不能得宠,正室的位置她也是能占住的,到时候还想要求什么呢?
想到这里,英国公的脸色便更加亲近,在二老爷在一旁“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中温声道,“我家武哥儿与你亲近,这就是缘法,日后切不要与我们家生疏了。”见这青年沉稳地应了,便更加满意,只又问湛功家中如何,听后便笑道,“你是家中长子,不知可订亲了?”
湛功又不是死人,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蹊跷,咬着牙不敢去看锦绣的方向,只沉声道,“已有了心上人。”
英国公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笑容便撑不住了。他本不是个热情的人,便缓缓颔首道,“这个很好。”到底有些失望,便不再开口。
锦绣听说湛功竟有了心上人,不由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从自己与他相遇,便没有见过他与谁亲近,莫非这心上人,是在西北相识?见湛功只沉默地坐在那里,竟有种不动如山的感觉,她的心里感叹,却听大太太一边低头饮茶,一边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
“多谢湛大人对我儿的相护。”待知道这些年在西北,齐武多被湛功照看,二太太便一边拭着眼泪一边感激地说道,“几日竟是怠慢了湛大人,多有失礼,还请湛大人见谅了。”
“本是我该做的。”湛功急忙回道。
“娘啊,”齐武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叫道,“我与大哥之间,哪里能算的清这些呢?大哥不会在意的。”见二太太嗔了他,他便笑嘻嘻地说道,“等到时候大哥成亲,娘给大哥包一个大大的礼金就什么都抵上了。”见湛功听到“成亲”二字,耳朵尖儿竟红得如血一般,便叫道,“大哥可是个痴心人了。”
湛功顿时坐立不安了起来,想叫这大嘴巴闭嘴,齐武却似乎遗传到了二老爷唧唧呱呱乌鸦一般的聒噪,叫道,“你可不知道,大哥当初听说狼牙护身,又不肯捡被人戴过的货色,自己进了草原好几日,这才拖回了一只很大的狼,自己……”
湛功此时,已经不敢抬头看锦绣的脸色了,他是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把狼牙给了锦绣的,不由偷偷地瞪了齐武一眼,叫他不得不闭上了嘴,这才飞快地起身道,“家里还有事,改日再来给长辈请安。”说完又抬头,见锦绣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急忙偏过了头去,红着脸道,“今日便不打扰了。”
锦绣见他十分古怪,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的手腕发烫。心里告诫自己,那么多的狼牙,或许湛功还送给了别人,可是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听到湛功告辞,竟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送大哥。”齐武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嘴里大哥大哥叫个不停,显然是与湛功交情不错。赶着送走了湛功,齐武回来方笑道,“大哥人可好了,”见二老爷与二太太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便说道,“早年他不过是安国公身边的亲随,不过几年就攒下了不少的军功,我,”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在后头捡了不少的便宜。”不然,他怎么也混了个从五品呢?
“回来就好。”二老爷最喜欢青年才俊了,便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个本分人,以后你切不可与他断了交情。”
“不过,”齐武有些费解地抓着头发说道,“我这大哥,最是个在女色上不上心的,我竟才知道他竟有了心上人。怨不得在西北,那么多姑娘赶着与他示好,他竟是一个都不理,跟木头似的。”当初还有人以为湛功是个断袖,不然怎么就那么不喜欢风流快活,直到后头齐武问出来一些,方才放下心来。
不然齐二爷这么帅,一不小心在朝夕相处里被倾慕了,是从还是不从呢?
想到今日这大哥脸上罕见地发红,齐武便喃喃道,“奇了怪了。”
“别说这些了。”二太太急忙说道,“武哥儿好容易回来了,快叫他好好地歇歇。”说完了她便用一种叫齐武毫毛直竖的目光温和地说道,“好孩子,你回来了,这一回,可得先把媳妇给我娶了。”齐武正快乐着呢,闻言脸上就是一抽,骇然道,“什么?!”
“升官发财……”二老爷啰嗦到这里,被自家媳妇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急忙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方才说道,“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娶了媳妇,以后你就不用我与你母亲管……”说到这里,又被二太太暗地里掐了一把,不由缩在了一旁泪流满面。
他真是看见儿子回来太高兴,才把真心话儿都说出来了。
“行了,叫武哥儿换身衣裳,咱们晚上给武哥儿接风。”大太太便温声笑道。
“听嫂子的。”二太太痛快地答了,赶着催欲言又止的齐武回了自己的院子,又与英国公大太太说了几句话,这才急匆匆地走了。见她走了,二老爷便凑过来与英国公问道,“大哥,你很喜欢那小子么?”竟然还对湛功露出了笑容,很叫老爷惊讶啊。
“本想订给五丫头,”英国公毫不讳言,淡淡地说道,“可惜了。”
锦绣在大太太身边听得脸上一抽,心说幸亏没订,不然,凭五姑娘,还不定怎么祸害人呢。
“大哥,你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啊。”二老爷也为英国公的异想天开惊呆了,整张脸都在抽,对上了英国公有些不悦的目光,不由沉痛地叹了一声道,“我劝大哥,不如送五丫头去庙里清修,何苦再祸害好人呢?”
“什么?”英国公真想抽这个弟弟!
“就五丫头那……”二老爷把德行两个字好容易吞下去,方才说道,“心比天高的。大哥你别把她嫁出去,她后脚又跟皇子好上了,到时候,咱们一家的名声都得臭大街!”以五姑娘的脑残程度,二老爷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没准儿到时候她还能振振有词地跟你掰两句“真爱”什么的。
嘴里讲着天真高贵善良叫你原谅他们的情不自禁,脑残们最喜欢了!
“你与我走。”英国公觉得实在忍不了这个弟弟了,又见一旁还有大太太在,不想在女子的面前给这弟弟没脸,一抬指对着他勾了勾手,这才领着一脸“大事不妙!”的二老爷走了,见他走了,大太太方才吐出了一口气,却见红玉在一旁窃笑,便含笑问道,“有什么可乐的?”
锦绣只觉得红玉的笑容坏透了,又时不时地瞥自己一眼,便也问道,“姐姐是在看我?”
“你要我说么?”红玉对锦绣挤了挤眼睛笑道,“我认出他是谁了。”说完,就见锦绣脸上有些发红,便急忙捂着嘴笑道,“你放心,便是太太我也不说。”
“竟还有了小秘密不成?”大太太便笑了。
“并不是大事儿的。”锦绣只觉得含糊起来更有鬼了,况大太太对她这么好,她本就是诸事不瞒的,急忙笑道,“姐姐也忒大题小做了些。”见红玉低头嘀咕,她便笑道,“方才的那位大人我从前认识的。”见大太太眼中微亮,她便有些不安地说道,“其实本就无事,只是当年他救过我一回,可巧儿我家又与他家关系不错罢了。”
她含含糊糊地说道,便听到红玉说道,“那你手腕上的狼牙镯子呢?”她笑嘻嘻地说道,“我都听着了,那人自己去打了一匹狼呢。”
“一匹狼,只有一颗牙么?”锦绣急忙回道,“不过是这些年我与湛家婶子亲近些,方才送了我一只呢。”说完了,也觉得没意思起来,只与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说这些,倒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了,我先回了。”见大太太拉着红玉的手不放,只低头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