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不过凝聚的速度很缓慢,用了半个多小时,那人形才完全形成。
出现在雾气里的人本来是站在房间中央的,她慢慢走向了床边,白皙的躯体不着一缕,只有黑色的雾和白色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像为她披上了一件纱衣。
她走到了床边,俯下身,凝视着熟睡中的谢迟,被黑雾裹在中间的细长手指,慢慢的伸向了谢迟,在离谢迟只剩几厘米距离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隔空描摹着谢迟的眉眼。
许久,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叫小黑,叫林夏
她好像许久许久没有说话了,磕磕绊绊,只是讲完之后自己也有一些疑惑,林夏是她的名字吗?
她疑惑了没多久,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谢迟身上,很久没有动,就好像一直看着谢迟,她就可以很快乐似的。
直到天边浮起一抹鱼肚白,那个模糊的人影才恍然清醒,她低下头,盯着谢迟柔软的唇,眼神里都是意动。
想
想做什么呢
就是阿俏和云诩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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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捉虫】
谢迟睡的很饱,醒过来的时候看太阳也就八、九点钟, 她抻了个懒腰, 总觉得房间里凉凉的,像空调开低了。
谢迟揉了揉脸颊, 往枕头边上摸索了一下, 摸到一只凉凉的团子, 然后拽进怀里, 用凉凉的团子蹭了蹭脸。
小黑, 你好像大了一点哦。谢迟眯了眯眼,把团子托起来,仔细观察,然后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是真的大了一点。
但是团子看起来有点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她蹭了,此刻正犹如融化, 从她指缝当中慢慢倾泻而下。
吧唧, 全都落到了谢迟腿上。
看样子消化的很快啊。谢迟重新把她捧起来, 像揉橡皮泥一样的把她揉搓一遍:真想把你喂的胖胖的。
但是师兄说,有可能会有一定的后遗症, 谢迟不敢为了让她快点恢复就喂她恶鬼, 来拔苗助长。
抱着团子,谢迟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以后看了看点,八点半多了, 这个时候正好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是个女佣,过来询问她需不需要早餐。
谢迟还是去隔壁和云诩阿俏一起吃的,云诩看到团子已经清醒过来还有一些惊讶,非要研究一下,不过今天有正事要做,所以只能将好奇心暂且放下了。
吃完饭以后,云诩才认真的和谢迟讲他最为难的地方:有涉及到一些家庭伦理方面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且
他咳嗽一声,有点尴尬的道:总之很复杂,我一个男人做起来不方便,阿俏也不适合出面,到时候就靠你了。
谢迟昨天晚上就从他嘴里听过粗陋的版本。
那个在飞机上遇到的青年,叫赵易河,他还有个大哥,叫赵易山,有个弟弟叫赵易君。
最开始出问题的人是赵易君,紧接着赵易山也出事了,然后是他们的父亲母亲,家里老爷子身体本就弱,阴气重了自然也开始生病。
云诩拿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表情就逐渐诡异。
你们有钱人圈子真乱!
明说吧,有问题的人是他们父亲的情妇。
那个情妇跟赵易君睡过了,赵易君又睡了赵易山的情人。
emmmm,贵圈真乱都无法形容这家子人了。
至于老爷子和赵易河,就完全是被拖累的了。
谢迟:
我能干啥呀?
那个情妇,我抓不住他们家也请了这方面比较强的来试过,做法被反噬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而且后续处理也很麻烦。云诩可怜巴巴的看着谢迟:师妹小师妹迟迟
云诩也偏科,他算命特准,法事也做的很好,尤其擅长开坛科仪,就是战斗力弱鸡了一点,阿俏嘛,早些年也算是鬼中大姐头,近些年收敛许多了,战斗力也下滑了不少,虽然保护云诩没问题,但遇到这种事,还是比较为难我俏姐的。
谢迟他们这一脉,都是两两一组的,因为全能的真的太少了,大部分人都会偏科,所以一般都是一个文科生搭一个战斗力爆表的一块出任务,云诩的搭档去世了。
他的搭档去世以后,云诩也没组新搭档,大部分的情况靠他和阿俏就可以解决,实在不行叫外援也可以。
谢迟现在也没有搭档了,因为她的师父也去世了。
你推演出地方来,我去抓。谢迟无奈的道。
云诩当即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大师姐下山了你知道吗?
什么?谢迟本来坐在椅子上,只让一只椅子腿着地,有些摇摇晃晃,闻言差点人仰椅翻。
她慌慌张张的道:快!快帮我算一卦!师姐来这边了没!
我算过了,没来,你放心吧!云诩拍拍胸脯:我那么讲义气,师姐如果过来了我肯定会通知你的,但我觉得师姐肯定是冲你来的,你之前不是寄回去一封信吗?师姐看了以后表情就很不对,但那时候有事她走不开
谢迟表情逐渐凝重:我知道了
她给师侄发了vx:大师姐在你那边吗?
过了一会儿师侄那里回复了:没呢师叔。
谢迟这才彻底放松了,老老实实的把椅子放平,靠在椅背上思考人生,得想个办法避开大师姐才行
师姐其实对她很好,谢迟17岁那年,接了个大活,遇到了一个家里挺有钱的纨绔子弟,那男的看上她了,疯狂追求,被谢迟再三拒绝以后,还敢跟踪谢迟。
他还在谢迟的身上偷偷放了窃听器,反正特别变态。
谢迟发现之后就很生气,她还没来得及报复,那个男人突然就来找谢迟求原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狼狈又可怜,后来过了很久,谢迟才知道,她大师姐召了七八十只孤魂野鬼,天天晚上在那男的家里蹦野迪,睡着了也不放过,梦里继续蹦野迪。
还套他麻袋来着。
这么看的话,谢迟应该很喜欢大师姐才对,相反的,她很怂大师姐。
怂的一批。
具体是因为什么emmm
吃过早餐以后谢迟先去看了看那位老爷子,他只是被阴气缠身,老年人身体差,生了一场病,有点虚,但精气神还是挺好的。
谢迟也看到了赵易河的弟弟,赵易君,赵易君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吊儿郎当,透着一股子浪荡富二代的味道,但是因为遗传自父母的颜值算得上不错,倒不至于显得猥琐。
他一进来就开始盯着谢迟看,谢迟对自己的颜值是有点b数的,毕竟在这上面吃太多亏了,因为长的好看,年轻,所以被认为是骗子什么的,是经常的事。
刚开始她还有点烦,后来都不想往心上放了,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尤其是师父去世以后,她自个儿开始接活,遇到的这种事儿就越来越多了,曾经还有人调戏她,说是个骗子也没关系,只要谢迟肯对他笑一笑,他就给谢迟十万块钱。
谢迟翻了个白眼,十万块钱她还真看不上,起码不至于卖笑。
不过从赵易君的表现不难看出,他是个好色的,难怪事情闹成这现在这样。
赵易君一进来,老爷子就开始斥责他,显然是因为之前他乱搞的事在生气,赵易君道歉的表情可真挚了,如果不是他低着头的时候,都一直斜着眼去睨谢迟,谢迟就真信了。
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高高挑挑的,踩着双恨天高,很看不起赵易君的样子,嘲讽的道:狗改不了吃屎。
你!赵子琪你别太过分!赵易君跳着脚道。
滚开,如果不是你,爷爷会生病吗?你还有脸出现?她斜着瞟了一眼谢迟,不屑的道:你不会是带着姘头来气爷爷的吧?
老爷子中气不是很足,但怒气很足:闭嘴!这位是云大师的师妹,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赵子琪赶紧转变了脸色:爷爷你别生,这位法师不好意思,都怪我这嘴,忒不会说话了。
她上前去扶老爷子,给老爷子拍背,嘴里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我知道爷爷很信云大师,但这都几天过去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我前不久认识了一位大师,很有本事,不如让他也过来瞧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万一解决了呢?
我说了给我出去!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了,还咳嗽了两声,请了一位大师的情况下,再去请别人,是对这位大师的不尊重。
之前那位做法被反噬进医院的,也是跟云诩认识的,当时谢迟不在,云诩就近找了一位过来帮忙,只是没想到他会被反噬。
云诩小瞧了那个情妇身边的鬼,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赵子琪在那里不依不饶的:可是这种事不能拖久了呀,拖久了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不是早解决更好吗?我们又不会少付钱给云大师。
这时候云诩也过来了,听到这话眨了眨眼,当即就笑了:那就把那位大师请过来吧,看他敢不敢和我师妹抢人头咳咳,我是说跟我师妹争这活
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越描越黑,赶紧闭嘴了,谢迟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没反驳。
赵子琪见到这样的时机,赶紧插嘴:那我把那位大师叫过来吧,他就在附近,很快的。
嗯,是挺快的,最多也就一分钟吧,那位大师就进来了,附近?恐怕就在外面等着吧,看来赵子琪是早有准备的。
云诩偷偷凑到谢迟耳边:师妹,别跟他客气,叫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业内,抢活也是大忌,前一个没失败,再请一个,等于打前者的脸,当然也有一次请多人的情况,但是那是客户出钱很多,来的人也知道情况,愿意同时竞争。
但是很忌讳前一个没结束,就请新的来,除非那个人真的不行,让客户失望了,觉得无法信任。
这不是啪啪打脸是什么?看不起他们兄妹呗!
进来那人身上倒是带着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他有些年纪了,穿着一身红色法衣,长头发,头发还是用一顶白玉色冠束起来的。
随着时代发展,干他们这行的出门穿法衣的真的很少了,主要是因为不合适,你穿个汉服出门都一群人看你,何况是道袍法衣。
而且普通道袍和法衣也是不一样的,法衣是只有重要场合才会穿的,比如做法事的时候,比如有重要节日的时候,而且教规有严格规定:上元师父着黄衣,中元师父着红衫,下元师父着青衣,四人穿着不一样。
不过现在规矩没那么严了,有些年青一代觉得花花绿绿不好看,还喜欢穿黑色银色反正乱七八糟。
但正统的道教传人敢穿红色鹤纹法衣的,都是有点本事的。
谢迟给了他一点重视。
那男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吧,神情带着些许高傲,进来以后对着老爷子做了个稽首礼,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
老爷子虽然不喜孙女自作主张,但也不会得罪大师,因为他是知道真正的大师都是有本事的,万一遇上个心眼小的
赵子琪走上前来,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吹这位大师,然后这位自称姓陈的大师,也就昂首挺胸,坦然受着。
爷爷您知道方家前不久发生那件事吗?就是陈大师解决的。赵子琪瞥了自己赵易君和赵易河,得意的道:陈大师轻易不出山,讲求缘法诚意二者不能缺一,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请来的。
老爷子一听方家那事是这位解决的,顿生敬意,也觉得这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不可以得罪,便恭维了几句。
陈大师摆摆手:不用讲那么多,先告诉我现在的情况,速速解决才是正道。说完他还呵呵一笑,似是不屑的打量了一眼云诩。
谢迟眯了眯眼,有点不高兴。
赵子琪赶紧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云诩的推测说了一遍,陈大师更不屑了:不过是一只婴灵作祟,简单的很,今晚我就把它捉起来。
谢迟挠了挠兜里的黑气团子,团子茫然的蹭了蹭她,突然会意的释放了一些煞气,直冲陈大师而去。
还在那儿夸夸其谈的陈大师一个激灵,突然后退了一步,嗖的拔出了背后的桃木剑,声音都因为音量的提高而显得有些尖利了:何方恶鬼!好浓重的煞气!
谢迟又戳了戳团子,团子乖顺的收敛了身上的所有气息。
因为一放一收速度很快,所以普通人甚至没有察觉到空气有一瞬变凉,陈大师的动作就显得格外沙雕。
陈大师也挺尴尬的,因为那一瞬过后,他也没有再察觉到煞气了,难不成真的是他感觉错了?但此刻承认的话好像有些很丢人,不承认的话,云诩也是同行,被拆穿更丢人。
于是陈大师咳嗽一声,干巴巴的道:可能只是路过的吧
屋子里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就有一些不对了,显然充斥着一种怀疑,尤其是云诩很腹黑的添了一句:是吗?大师道行真深,我毫无察觉呢。
老爷子也觉得他一惊一乍,很不靠谱的样子。
谢迟就在一旁笑眯眯的道:既然大师道行这么深的话,那今天晚上有眼福了,不如就让大师先出手吧,我和师兄在旁观摩一下。
这位陈大师蓄了小胡子,大抵是为了挽回之前丢掉的面子,他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信心十足的表示:不过多活几十载,累积了一些经验而已,你们还年轻,也没有什么可以气馁的,不过呵呵,年轻人嘛总是要多历练的,出师太早也算不得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