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的防线被击溃,在裴尚言面前哭得伤心欲绝。
她掩面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桌对面那个男人,不止没有安慰她,还要打电话给保安,要保安联系垃圾站。
她怕极了。
哪怕那些垃圾很难找到,她还是很难心存侥幸。
于是,在通话结束前,她快速跑过去,趁裴尚言发怔的瞬间,抢下他的手机,用力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
手机电板都摔了出来,屏幕更是四分五裂。
裴尚言怒而起身,“你……”
不等他发怒,乔念便揪住他的衣襟,哭着控诉。
“凭什么啊,凭什么说我恶心,我是第一次啊,我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你,你凭什么恶心我!
“你不是让我做你女朋友吗?
“你不是说会照顾我吗?
“你亲自陪我买香水,你送我衣服……”
说着说着,乔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愣了半晌,整个人好似被定住了似的,定定地看着裴尚言冷漠清俊的脸。
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她恍然大悟。
“香水……对,香水。
“怪不得我觉得那味道有些熟悉,是霍太太身上的香水味。
“还有衣服……你亲自给我挑选的衣服,那些都不是我的风格。
“原来是这样……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
“不,我连替身都算不上,你只是让我身上沾染她的气味,你要我穿着她爱穿的衣裳。
“你只能碰我,这是你的悲哀,更是我的悲哀!”
乔念心痛如刀割,发出一声声尖叫。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疯子。
裴尚言则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崩溃,不发一言。
“如果没有见过光,我也可以忍受黑暗啊。
“你对我好残忍!不喜欢我这个人,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
乔念清秀的脸狰狞扭曲。
然后,她喊累了。
她慢慢冷静下来。
想通后,她笑了。
笑得格外凄凉。
她恨恨地看着裴尚言,朝他啐了一口。
而后,她松开他的衣襟,往后退了几步。
裴尚言神情冷漠,完全不受她影响。
他甚至还能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衣上的褶皱。
紧接着,他走到座机旁,拨通了保安的电话。
乔念听到,他语气平静地对保安说。
“家里有个疯子,过来两个人,马上把她带走。”
听到这话,乔念忽然迈开步子,迅速跑到厨房。
裴尚言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正眼看去时,她手里已经拿了把水果刀。
拿把刀非常锋利,泛着锃锃寒光,刀刃如同镜子,映照着乔念绝望崩溃的脸。
她没有哭。
她在笑。
笑得格外凄楚动人。
“我是疯子?对,疯子……董事长,你记住,我要是疯子,也是被你逼疯的!”
乔念说完,拿着那把刀,毅然决然地朝手腕划了一刀。
裴尚言立马跑过去,夺下她的刀,按住她腕上的伤口。
保安先到。
看到别墅里的场景后,立马拨打120.
不过片刻,救护车赶了过来。
医护人员处理了乔念的伤口,立马将她送上救护车。
别墅外,有乔念一早就安排好的狗仔。
这一幕幕,全都被狗仔的镜头记录下来。
裴尚言却还一无所知,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
与此同时。
某五星级酒店内。
洁白的大床上,两个人影交叠在一块儿。
男人是易慎之。
女人,正是富婆陈太。
昨晚,陈太把房卡塞到了他的西装裤子口袋里。
招标会结束后,他在车里吸了五根烟,又喝了点酒,才视死如归般地用了那张房卡。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陈太的年纪就在这个区间内,可想而知,她的需求有多高。
易慎之几乎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把这姑奶奶伺候得服服帖帖。
现在是早上十点。
陈太约了几个姐妹吃午饭,要带上易慎之。
她的那些姐妹都是富太太,她们的老公要么是商界翘楚,要么就是政界精英。
能和她们吃顿饭,易慎之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他欣然跟着陈太前往。
他们的车子,正好和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
陈太抽着女式香烟,吐了个烟圈,缓缓道。
“那种车,我也坐过。
“感觉实在不好受。”
说着,她卷起自己的上衣下摆。
易慎之以为这女人想在车上来一发,顿时心生厌恶。
结果,她只是要给他看腹部的伤疤。
那是一道5厘米长的伤痕,足以想象,当时有多么得触目惊心。
昨晚他就见过,所以并不诧异。
陈太笑笑,却不夹杂任何感情。
“这是我前夫捅的。”
易慎之目光微动。
前夫?
倒是没听说过。
“什么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次我才真正见识了。
“他可真狠啊,直接把刀子往我身上捅。
“见过农村里杀猪吗?他当时就把我当成猪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的什么。
“他说,‘死肥猪,臭肥婆,去死吧,早就不想跟你过了,他妈的,每次跟你上c,都他妈像被你弓虽女干。”
陈太复述那些话时,表情十分平静。
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经历。
易慎之对她以前的事不感兴趣。
但为了讨好这个女人,他还是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安慰她。
“都过去了。”他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腹部那道褐色伤疤,眼中深情款款,且带着几分怜惜。
陈太极具讥诮地看着易慎之。
“他本来是要坐牢的,可我没有追究他。
“我答应离婚,还给了他一百万,我成全他和那个小三。
“那天,他们牵着手离开我家时,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但很快,他们就过不下去了。一百万,赚起来难,花起来快啊。
“他一个上门女婿,离了我,哪儿来的钱呢?
“那女人本来就是为了钱跟他好,后来才发现,就是一吃软饭的穷光蛋。
“他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甚至连工作都丢了。
“没有工作,房租都付不起。
“你是不是想问,他为什么找不到工作?
“那是因为,我这个肥婆发了话,封杀了他啊。”
说到这儿,陈太笑得阴恻恻的,格外瘆人。
这女人心狠手辣。
但,易慎之杀过人,并没有那么害怕。
他甚至还轻松地问。
“后来呢?他被您逼得走投无路了吧?”
陈太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
“是啊。走投无路了,又灰头土脸地回来求我原谅了。
“我还能怎么办,我那么爱他,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和他重修旧好了。”
这个结局,令易慎之感到意外。
但他也清楚,绝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陈太目光幽幽地接着说道。
“我就是要他离不开我,要他向我伏低做小,日日委曲求全。
“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也敢咬我?呵,不自量力。”
陈太突然朝易慎之看了过来。
那眼神,仿佛在敲山震虎,警告他什么。
易慎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表面上还是笑容满面。
“衣服放下来吧,风大,别着凉了。”
陈太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发出诡异的笑容。
“慎之啊,我还没有介绍姐夫给你认识吧?”
易慎之有些茫然。
姐夫?
难道是她那个吃软饭的老公?
易慎之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
毕竟,哪有带情人去见老公的。
却不料,陈太接下来的话,叫他脊背一凉。
“老公啊,开车累了吧。”
易慎之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驾驶座。
那里,坐着个面部严重毁容的丑陋男人。
而此时,那个男人正通过中央后视镜,阴森森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