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殳笑笑,躬腰淡道,“都是王爷教的,有什么不对的,奴婢回去就跟王爷说,还请娘娘恕罪。”
万皇后看着回嘴的长殳,看了他好一会,才淡淡道,“算了,娶了个傻子,怎么教都不受教,还能如何?只是以后再抬进门的,切莫再像了她才好。”
被皇后娘娘当死人训的柳贞吉坐在旁边听着这毫不客气的话,尴尬地朝皇后笑了笑,轻声道,“还请母后别生气,贞吉儿以后定会学好的,您莫生气,孩儿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
说罢,勇敢地抬起头,挺起肩,朝赵茹茹满脸严肃地指责道,“你不要觉得我不懂你叫我姐姐什么意思,我知道的,你这样子不行,很不好,不可能抬进狮王哥哥的府里的,你那腰扭得,扭得,诶,狮王哥哥怎么说来着?”
柳贞吉记不起,往长殳看去。
长殳也茫然,他哪知道王爷说过什么了,而且听她说得这么顺口,一听就知道她在随口胡说……
柳贞吉却一脸突然记起,恍然大悟,“就是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家的姑娘,就像坏人家出来的,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我们狮王府里是不收的,长殳你说是不是?她扭得比坏蛇还坏……”
说着,急欲得到赞同的柳贞吉朝长殳扭头看去,眼巴巴地等着他们王府的大管家再替她狠狠补一刀,以消她心头之恨。
第50章
“嗯,坏人家的,王爷确实不收。”长殳恭敬地躬着身,嘴里淡淡地道。
“母后,你听……”柳贞吉又一扭头,雀跃得就差从凳子上蹦起来,“长殳都说了,我们王府不收这样的。”
“长殳说的?”万皇后直直地往柳贞吉看去,嘴边噙着冷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都是听长殳的?”
“咦?”柳贞吉听了一脸不对,“长殳说的,都是王爷先说了的啊,母后你不知道呀?”
低着头的长殳嘴边淡笑不变。
刚才嘴上的话没顾上拦的万皇后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拿长殳这个三朝老内侍做文章。
长殳不比这傻子,大内总管恒常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能拿他作筏子削。
但质问她是出去了,回过神的万皇后皱了下眉,不知怎么弄的,她竟被这傻子带出了话来……
这厢赵茹茹一直安静地站着,柳贞吉的话也没让她花颜失色,等到柳贞吉的话毕,她朝柳贞吉看去,也是一脸天真地问,“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赵小姐还是注意点身份点好,不要是个人就敢开口叫姐姐,跟南北街春窑子出来的姑娘一样口无遮拦,没规没矩,在皇亲国戚面前还是得体些的好,您这搬轻挑,赵大人脸上也无光。”长殳躬着的身体没变,语气仍旧淡然。
这一次,被讥为窑*子出来的赵茹茹的脸色大变。
她迅速朝万皇后看去。
万皇后却是看着长殳不语,心里拿捏着这次她应该拿的度――算下来,之前她说长殳的那句话确也不妥,为免这阉人暗里给她绊子报仇,此事只能作罢。
她朝赵茹茹摇了摇头,淡道,“还不快给狮王妃道歉。”
“娘娘……”万事皆听了万皇后之意的赵茹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眼睛里满是眼泪。
“狮王妃这身份尊贵至极,你还是朝她道个歉,莫沾污了她的身份才好。”万皇后淡淡地道。
皇后面前,这世上哪还有女子比她还更尊贵,柳贞吉一听这话,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姜还是老的辣,随便说句话出来就逼得她下跪。
“母后,您可别这么说,这世上哪还有比您更为尊贵的女子呢,您可千万莫要这么说,”柳贞吉双手擦起了眼泪来,“您要是这么说,被狮王哥哥听到了,会打死我的。”
说着就越发害怕地哭了起来,还没哭上几声,就两眼一闭,身子软软地往后一偏――就这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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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柳贞吉就醒了,赶过来的太医隔着屏风问她怎么样,狮王妃顿了好一会,小小声地说了一字,“饿。”
太医没听清,“什么?”
杏雨走出了屏风,走到了旁边,悄声向他转达了他们家王妃的话。
太医哑了。
长殳皱起眉,朝太医道,“早上出来得早,午膳没用,又被吓着了,您看……”
太医忙道,“先用点糖水,我看脉像虚浮无力,像是饿的,饿的。”
他这么一说,守在房里的皇后殿里的宫女脸色就不好看了。
“我差人去御膳房弄点。”长殳朝柳贞吉一躬身,“娘娘,您看如何?”
“回……回府再用吧?长殳……”柳贞吉要哭不哭,“我想回去了。”
“徐太医,您看,我们家王妃这身子可能上路回府?”长殳问太医。
徐太医汗颜,“能回。”
这又不缺胳膊少腿血流如柱的,怎么会不能回去。
“那咱们去跟皇后告个罪,娘娘?”
“嗯。”柳贞吉忙把手伸手身边的丫环,在她们的扶持下起了身。
太医被请出了门,柳贞吉出了屏风,柔弱无力的她在丫环的簇拥下又进了大殿。
万皇后已经回她的寝宫去了,柳贞吉要向她告别,她也没出来,只是让了贴身宫女出来嘱了她几声,让她回去好好歇息。
另道,下次来宫,定要在家中用了膳再来,莫像这次这样鲁莽,饿着了自己。
回去时,柳贞吉终于不用坐宫轿了,坐的是王府派过来的马车。
上了车,等马车驶出了宫门一段落,她正想叫长殳进来,就见长殳掀开了门,她眼睛不由一亮,等跟着她在内的杏雨一出去,长殳一进来就问他,“长殳,那赵八小姐怎么样了?”
“被请出去了。”长殳跪坐着,把带进来的食盒打开,“刚送过来的,您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