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既然丈夫都相信柳慕汐她们了,她自然也不会再怀疑她们。
于是,她又故技重施,跟以前一样,向两人赔罪道歉。
只是这一次,柳慕汐和梦竹仙子都没有搭理她。
她对她们做下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污蔑他们是庸医,对她们破口大骂,甚至还败坏普济观的名声等等,虽然又被人利用之嫌,可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什么借口都没用。
赵氏想道个歉就完事了,没门!除非她是在做梦!
何况,柳慕汐和梦竹仙子,是真的被赵氏给恶心到了,心里憋着气呢!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算了的。
柳慕汐可以肯定,如果她们轻易原谅了赵氏,等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赵氏还是会这么做的,她绝对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的。
这种道歉,还有什么意思?
人总有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的。
还有周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可她竟然敢让她们背黑锅,觉得她们好欺负是不是?
哼,她们会让她知道,究竟谁能惹谁不能惹的。
她们现在没有立即将周氏揪出来,主要是想看看于家主怎么处理。
赵氏见到柳慕汐和梦竹仙子不理会她的道歉,心里还有些憋屈和埋怨。赵氏的确没把之前的事情当回事,顶多感到有些尴尬罢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何况,她都道歉了,还想让她怎么办?
有了于家主的介入,柳慕汐和梦竹仙子总算是去掉了嫌疑,陀城那几位见证人也都离开了。剩下的,就是等于家主找到蚀心草的根茎,为于沛臣解毒。还有就是,找出罪魁祸首,给普济观一个交代。
因为于沛臣还没有脱离危险,柳慕汐和梦竹仙子就在于府住了下来。
她们一点都不着急,每日看看病人的病情,讨论一下医术,然后练练功,看看书,非常沉得住气。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她们这么悠闲了。
尤其是周氏,简直是坐立难安,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摔了多少瓷器,就连在梦中都会被惊醒。她想一不做二不休,干掉柳慕汐和梦竹仙子,可是,她又没有那个能耐,何况,普济观的大队人马就在陀城,她也不敢这么做。
不过两天时间,周氏似乎就憔悴了很多,看着都老了几岁。
两天后,于家主终于找来了蚀心草的根茎,柳慕汐和梦竹仙子齐心合力,终于救回来于沛臣的小命,于沛臣也醒了过来。
幸运的是,或许是以毒攻毒,于沛臣中了蚀心草的毒之后,毒蟾除的毒素竟然抵消了,只留下了蚀心草的毒,如今,蚀心草的毒也解了,于沛臣因祸得福,体内的毒终于肃清了。
不过,因为于沛臣连续中毒,给身体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虽然毒已经解了,却是大伤元气,没有个一年半载别想恢复了。
洛瑶琴一直守在于沛臣的床前,见到于沛臣醒了,这才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
于沛臣见到洛瑶琴,也露出一个温暖、感激的笑容。
“我的儿啊,你可终于醒了,娘亲真要担心死了。”赵氏见状,立即挤开洛瑶琴,扑倒床边,大哭起来。
于家主见到儿子醒了,也松了一口气,见到赵氏的行为,皱了皱眉眉头,到底没说什么。
洛瑶琴没有跟赵氏抢位置,等赵氏哭够了,洛瑶琴看着于沛臣面对赵氏时,无奈、隐忍又有些感动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沛臣,你身体好了,我也该走了。”
“走?你要去哪儿?”于沛臣想到洛瑶琴家里的催促信,神色略显暗淡,说道:“这样也好,总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赵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是真的不喜欢洛瑶琴,打心底觉得她是扫把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洛瑶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苦涩一笑说道:“你也不必等我了,我想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于沛臣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恐慌,“难道……难道你……”
“不是!”洛瑶琴打断了他的猜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你该知道我没有攀高枝的意思。”
于沛臣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柳慕汐和梦竹仙子在于沛臣醒了之后,就想要避开的,让他们一家人相处一下,但是,听到这里,却不由停住了脚步。
洛瑶琴自嘲地说道:“因为你母亲不喜欢我,说我是扫把星,我已经受够了她,不想看她的脸色过活。所以,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还是决定要离开你。现在你的身体好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说到底,她对于沛臣的感情还不够深,也太理智。虽然现在很痛苦,但也比以后痛苦一辈子要强的多。她已经很确定,自己无法跟赵氏相处融洽的。而于沛臣又是个孝子,无论他母亲做了什么事,他都可以包容,从未怪过她。
她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她不希望,每次当她跟赵氏发生冲突时,于沛臣都只会让她忍。
她在洛家,一向是娘不疼,爹不爱的,所以,只能自己最疼自己,她不想委屈自己。
“娘,你真的说过瑶琴是扫把星?”于是看着赵氏的目光中,终于带了一丝责怪。
赵氏脸色一僵,反驳道:“我没说过这话,是她自己这么想。何况,的确是她害你中毒受伤,我也没说错啊!”
“这……娘,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于沛臣无奈地说道。
“这么说,你宁愿要她,也不愿意要我这个母亲了是吗?”赵氏一脸悲愤的指责道,“亏我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又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娘,我没有……”于沛臣有气无力地辩解,又看向洛瑶琴。
却发现洛瑶琴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好似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他总是拿他的母亲没有办法。
“行了,你们也别吵了!”洛瑶琴说道,“我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就绝对不会反悔。大夫人你也不必总是对我虎视眈眈了,好似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我们洛家还没有沦落到要看你们于家人眼色的地步。”
说完,她看着于沛臣道:“于少主,多些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共度一生的,可惜,只能怪我们有缘无分。”
“瑶琴,不要走!我……咳咳咳……”于沛臣闻言,又惊又痛,连忙挽留,却因为说话太急被呛到了。
“哎呀,你急什么?她走,你就让她走呗!这世上好女子多的是,又不差她这一个。娘以后给你找个比她好千倍百倍的,总比这个扫把星要强得多。”赵氏给他顺了顺胸口,毫不在意地说道。
洛瑶琴走了,正合她意。
洛瑶琴却不再看她,走到柳慕汐和梦竹仙子身边,道:“两位姐姐,你们离开时,不介意带上我吧?我正好跟你们同路。”
柳慕汐诧异道:“你也要去天泽府吗?”
天泽府就是玄天宗所在之地,也是九州大陆的中心。
“准确的说,是去天泽府天纵山。”洛瑶琴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是天纵山洛家的女儿。”
她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来历给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一直没开口的于家主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显然他之前也不知道。
之前,于沛臣双腿废了,洛瑶琴亲自照顾他,自然看出两小有意。原本,大儿子的婚事,他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可是,于沛臣腿废了,将来不一定能结到什么姻亲,至少洛瑶琴是个先天强者,虽然她才刚刚突破,但足以配得上他儿子了。所以,对这段婚事,他也默许了。
现在,儿子的腿好了,以后也要继承于家的。那这来历不明的洛瑶琴就不太合适了。
洛瑶琴一直表现的很普通,也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他们便以为她出身一般,所以,洛瑶琴主动要求离开时,他才没有阻拦,反而顺其自然。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洛家在天纵山的势力,虽然远远不如以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于家这个看门的要强得多。若是有洛家的帮扶,于家将来更进一步,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竟然白白错过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而赵氏,虽然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是,对于自己的主家,她还是非常清楚的。因为她本人出身天纵山。只可惜,只是天纵山脚底下,最边缘的一个小家族的女儿。所以,即便她资质不咋地,于家主还是求娶了她。
洛家即便已经败落,但是,对她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被她仰望的。就算洛瑶琴出身洛家旁支,他们于家若是娶了她,都算是高攀。
所以,在她听到天纵山洛家这几个字时,她的心就开始狂跳。
同时心里暗暗责怪她,既然有身份,怎么不早点说出来?
害得她得罪了大佛而不自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惜,洛瑶琴连个眼神都没甩给她,只顾着跟柳慕汐两人说话,她也插不上嘴。
“你说你出身于天纵山洛家?”梦竹仙子表情有些奇怪地看了柳慕汐一眼,问道,“这么说,你是玄天宗的弟子喽?”
柳慕汐回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看我做什么?
梦竹仙子从自己师父口中,知道柳慕汐的未婚夫,就是玄天宗宗主,当时,她惊讶了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当然,她心里也是为柳慕汐感到高兴的。
如此一来,普济观和玄天宗也算是姻亲了,现在见到一名玄天宗的弟子,她心里也感到十分亲切。
“那是当然的。”洛瑶琴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随即又暗暗一叹,轻声道:“可惜,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是了。”
柳慕汐听到这话,正要问是怎么回事。
就听到赵氏又是责怪又是亲近地说道:“原来瑶琴你竟然是洛家的女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们之间产生多少误会啊?明明是一家人,却搞得如此生分,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
“什么一家人?我们洛家跟你们于家可没有一点关系。”洛瑶琴冷冷地看着她讽刺道,“你们于家门槛太高,我洛瑶琴可高攀不起。”
“两位姐姐,我们现在就走吧,在这里,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洛瑶琴说道。
柳慕汐也不想跟于家人相处,尤其是那个赵氏,简直是看到她就烦,便微微颔首,随着洛瑶琴一同出去了。
于沛臣看着洛瑶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眼神顿时暗淡下来,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生气一般,躺在床上。
“这……这……”赵氏被她一番话,气得脸都红了,她向于家主告状道:“老爷,你看看她,这么目中无人。若是真当了我们于家的媳妇,以后岂不翻了天?”
“这还不都怪你?若非你多事,洛瑶琴怎么会跟我们起心结,说不定,她早就是我们洛家的媳妇了,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抱怨。以后,你就呆在你的院子里,永远也别出来了。”于家主冷声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老爷……”后面传来赵氏尖利的哭喊声。
出了于沛臣的院子之后,柳慕汐三人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既然于沛臣的病已经好了,以后治好按照方子调养就是了,也没她们什么事了。而周氏的事情,相信于家主会她们一个交代的,她们也不必再于府干等着了。
所以,柳慕汐和梦竹仙子准备回客栈,洛瑶琴也打算跟着她们一起去。
洛瑶琴很喜欢柳慕汐和和梦竹仙子,以前是因为要照顾于沛臣,所以没时间跟她们亲近,此刻,卸下了重负,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本来以为离开沛臣,我会受不了。但是,现在觉得,也没有那么难过嘛!看来,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沛臣。”说到这里,洛瑶琴叹了一口气。
“沛臣人的确不错,以后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遇到像他这样,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但是,我不后悔。我实在没有办法跟他母亲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让我忍受一天,三天,五天都可以,但是我没办法忍她一辈子,否则,早晚我会崩溃的。”洛瑶琴用坚定地口气告诉她们,也告诉自己,她不后悔。
“这次回家,也不知道日后命运如何?”洛瑶琴神情突然低落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对洛瑶琴的选择,梦竹仙子不予置评,现在听到洛瑶琴对未来的悲观和不确定,让她诧异地问出了声。
洛瑶琴道:“唉,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回去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自由了。他们打算把我给卖了换取权势和富贵。原本,这件事是轮不到我的,可惜,我的堂姐被人暗算了,至今生死未卜。所以,这件事就落到了我头上。”
“把你卖了?怎么回事?你不是玄天宗的弟子吗?怎么还有人敢打你主意?”柳慕汐问道。
三人此时,已经走出了于府,正坐着马车去普济观下榻的客栈。
马车里,洛瑶琴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道:“为了权势和富贵,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们都是我的长辈,除了服从,我还能如何?”
梦竹仙子失望地道:“真没想到,玄天宗身为大陆上最顶尖的存在之一,竟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洛瑶琴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
“梦竹姐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事情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随口向你们发发牢骚罢了,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卖我的。其实,有些女子,绝大多数的女子,还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呢!只是我有自知之明而已。”
听到洛瑶琴的话,柳慕汐和于梦竹更加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