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无赖也有吃瘪的一天。
乔崎揪了揪他的耳廓,“不说以后就别碰我。”
对于席川来说,这无异比世界末日还难以让人接受。眼前这宝贝就是他的骨血,他尤其怕自己被她冷落。
他将脸转向她的方向,眼神却飘忽不定的:“大概是……那次,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
她记起来,他那时在方便来着,被她给瞧去了。
乔崎撇了撇唇,抱住他的手臂,将脸贴了上去。他微汗的皮肤光滑得很,上面微微凸出来的肌肉硬邦邦的。那毫不夸张却令人看了忍不住就感慨老天爷不公的胸肌更是被印上了她的痕迹。她见了,心里一阵荡漾,竟然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几分钟后。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要想起之前的事情。”他任由她盯着看,毫无害羞之意,语气正经,“其实,那件事很大一部分责任都在我。那五个人……”
“我知道,他们的死都是我造成的。”乔崎打断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那段日子给我最大的影响不是我手刃了五个人,而是精神上的绝望。不过幸好有你在,否则我可能早就死在那里了。”
席川抱紧她。头一次和她谈及这件事,心里铺天盖地的慌乱涌来,他的心阵阵发紧。
“你的病……是在那个时候发的吗?”这时,她低声问出口。
“不是。”
“那是……”
他再次收紧手臂,酝酿了一阵才艰难开口:“放你走的条件,便是让他再囚禁我一个月。他通过无数次催眠,让我在脑海里形成一个观念:将你杀害。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有后遗症。那个时候,他将我绑在一个柱子上,每天除了用餐时间,就是让我在虚幻的世界中度过。现实的疼痛根本比不上精神的折磨。不过他还是会给我身体上的折磨,鞭打、电击、毒品……他以为我会屈服……”说到这里,席川冷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她的生命,是他用一个月非人的待遇换来的。刹那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起,又泼了一层滚油般,滋啦啦地煎熬着。
“我以为你是无坚不摧的。”她哑声说,“你何必为了我,屈服于那个禽兽?”
那个混蛋!她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他,诅咒他不得好死。
席川吻了吻她的额角,“我说过,会与你同在。”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她摇摇头,摸着他送给她的那条钥匙项链。
“赞同。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现在哪里能抱着老婆睡觉?”他翻身将她压住,冰冰凉凉的唇贴上她的心脏处,“我想你,很想很想。”
“我也是。”
没有比两情相悦更美好的结合。
从前,他自认这辈子要做一个孤家寡人,她也对未来的伴侣没任何遐想。但仅仅就是这么短时间的羁绊,却好像认识了数十年那般自然,让毫无关联的两人组成一个家庭。他离不得她,她何尝能离得他?反正爱情就是相互折磨,酸酸甜甜,携手前进。
这个时候的乔崎,已经不会去在乎那么多的东西。
在她身体里的男人,就是她的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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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乔崎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身边的男人还在沉睡中,她这才想起,两人一直混闹到了下午六点。
肚子有些饿,她起身披了件衣服,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了厨房。
这里的厨房她只来过两三次,食材还是有的。温暖的灯光衬得气氛尤其暖人,乔崎挽起袖子,简单地煎了两个鸡蛋,又做了个番茄牛腩汤,煮了面条,把汤倒进去,撒上葱花。红红绿绿的一碗,表面还放了一个外酥内嫩的荷包蛋。
外面的馋猫闻到香味儿就起床了。初初,她见他连衣服都没穿,光着个身子就跑到厨房门口来,把他赶了出去。
这个不害臊的男人!
乔崎将面端出来,又把自己碗里的蛋放到他碗里去,见他穿好衣服,这才招呼他过来。
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做好饭等待丈夫来吃。席川对她这个形象尤其没有抵抗力,刚刚下去的火又给挑上来了。
“过来吃呀。”乔崎把筷子给他。
席川端正地坐下,接过筷子,扫了两眼她空荡荡的大腿,最后还是生生地忍了下去。任何事都要有节制,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乔崎早就看出来他的心思,故意坐远了些,开始专心解决食物。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搁了筷子,问席川:“冉泽言之前是怎么混进特案组的?他不是个商人吗?”
席川抬起头来,拿过纸巾擦擦嘴,“这不叫‘混’,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乔崎不再问了。自己男人是个什么角色,她到现在虽然没有了解太多,但总归知道他铁定不只是个普通的“无业游民”,就凭他那无孔不入的情报网,她也能猜想到几分。
“joker前段时间被杀害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顿了顿,她又问。
后来公布他的真实身份是梁友之时,乔崎起初还并不惊讶。梁友这人身上本来疑点就多。但他居然悄无声息地就被抛尸大街,这实在是太过诡异。莫非是……乔崎微微皱眉:“你干的?”
席川:“他不值得我动手。”
“那是……”
“记得之前考古队的事吗?”他知道她好奇,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干脆和她说了,“章城不是国家的公有财产,而是属于一个人的。”
乔崎看着他淡然的表情,说了一个名字:“司霖?”
“还挺聪明。”他把碗里的牛肉挑给她,“多吃点,你爱吃这个。”
“为什么说章城是他一个人的?按道理说,境内的古代遗址怎么会是某个人的?”乔崎问。
席川还在往她碗里挑牛肉。他边挑边说:“那是他的城,他和他妻子的城。梁友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只能送他两个字――活该。”
乔崎彻底进入了混乱状态。她无法理解席川这番话,可见他又是一副不肯深入解释的表情,便将疑问咽了下去。
“打算回国了吗?”等他吃完面,又把汤喝得干干净净,她轻声问。
席川没回答,只是将碗收拾好,进了厨房。五分钟后,他挽好袖子出来,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
“你忘了,我们还有事情没解决完。”他漫不经心地说。
乔崎转头看他:“你这几个月,都在伦敦吗?”
“嗯。”
她抠着他的手指:“为什么不来找我?”
席川答:“我在做很危险的事情,不想让你受伤。很危险。”最后,他加重了语气。
“能具体和我说说吗?”
她没有给他施压,只是这么随口问着。乔崎想着,自己的丈夫也是有压力的,她不应该不给他留个空间。以前那种相处方式要改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他性格沉稳又有分寸,做事运筹帷幄,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宁凯晨的‘教会’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发展到世界各地了,是个很庞大的犯罪组织。‘tk’集团就是他一手操控的金融公司,你可以想象,里面的人都是些什么角色。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把他在东欧和亚洲的势力瓦解了大部分。之前我还没料到,他竟然和英国政府有关联。不过解决他是迟早的事情,权力游戏,他玩不过我。”他不屑的表情愈发明显。
这背后的关系太复杂。一个男人爬上那么高的位置,手段得多么可怕。宁凯晨的实力,绝非在她的估计之下,甚至远远超过。
而眼前这个男人,恐怕更是深不见底。
“他现在也在伦敦吗?”
席川打横抱起她:“我敢打赌,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知道我最喜欢怎么对待猎物吗?”
乔崎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轻抚着她的嘴唇,“之前我没对他出手,是因为我欠他一条命,而且他给了我认识你的机会。现在,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瓮中捉鳖。”
她捏捏他的鼻子:“成语学得挺好么。”
“我还知道‘秀色可餐’、‘吹弹即破’……”他又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乔崎听了那话,抡起拳头就朝他胸口袭去。
“没个正经的。”
“国学博大精深,我虽然在美国混了几年,但上学的时候学了不少好诗。你要是想听,我得空了给你念念。”
乔崎冷哼:“哪里来的野诗,怕是你自己编的。色胚嘴里总是蹦出来什么好词。”
他不理会,边走边说:“我等会儿就念给你听。”
结果那晚,席川几乎念了大半夜的诗。
后来,乔崎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诗”的话题。
☆、第107章 大结局
乔崎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伦敦的早晨,大雾重重。她泡了一杯咖啡,裹紧衣服后坐到沙发上去。几分钟后,席川穿戴洗漱好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便将那杯热咖啡递给了他。
“把电视打开。”他边喝边说。
乔崎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
“我是个罪人,我不得不恳求上帝的原谅。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屏幕上,一个面带悔意的男人坐在一间解剖室里,地上堆满了尸体,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左右,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金发小男孩儿。
男人有着和席川一模一样的面孔,“我的心脏里住在一只魔鬼,它在不停地啃噬我的心灵,它让我变得噬血,所以我不停地杀人……”
他好像真的在忏悔。
然而,上一刻还充满悔意的表情下一秒就狞笑起来,“杀人是件很快乐的事。大家看,这满屋子的尸体,有老师、学生、出租车司机、马戏团小丑、退伍军官……你无法想象,他们在我解剖刀下时惨叫的场景,我喜欢*解剖,他能给我最大的满足。”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将身后不停哭泣的小男孩儿放在了解剖台上,动作有条不紊地剥开他的衣服。
“约翰.伍德,我可怜的小天使,出生于2003年的圣诞节,他活泼可爱,对未来的生活有着美好的憧憬。多么令人向往的孩子……”男人褪去他身上的束缚,将解剖刀抵在他的腹部,“你知道,*解剖这种事,我喜欢从腹部下手……”
男孩儿已经被吓到无法出声,只是瞪大恐惧的眼睛,胸脯剧烈起伏。
“我亲爱的小天使,愿上帝保佑你。”
下一秒,男孩儿的腹部被他慢条斯理地划开……
画面实在是太过绝望和血腥,乔崎不忍再看下去。
约翰.伍德,英国某政要官员的独生子,失踪于三天前。这起儿童失踪案迅速引起了英国境内的大片恐慌,而在近三个月内,不断有人失踪,警方已经明确有二十五人于不同时段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失踪。
约翰已经死了,被抛尸于自家门口,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被一个流浪汉发现,内脏被掏空,身上的血液也被放干。短短两天内,男孩儿被*解剖的视频在youtube上被转发了几千万次,播放量更是达到了上亿次。而这个视频,则录制于他失踪十个小时后。
最后,她将电视关掉。
“现在,这里已经被监控了。”席川放下咖啡杯,整理好衣领,面无表情地看着壁炉里燃着的火焰。
乔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昨晚……”
“放心,我怎么舍得你被那些外人看了去。”他的面部轮廓稍稍柔和了一些。
“现在外面全是警察。”几秒后,他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