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刘方宇都笑了:“你在以前我们班的同学那里还挺吃香的,说不定我下次回去还有人托我给你送信。”
苏叶无奈:“他们应该知道我在哪个班吧,下回你别帮忙了,让他们直接从邮局寄来。”
“没关系的,反正我每个星期都回去,经常去他们学校玩。”刘方宇倒是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不过苏叶一点都不想让他没事就往自己班门口跑,别的不说,最近陈程看自己的脸色可是越来越臭了。
邮局投信拖沓,学校收到信后更是不当一回事,迟送是常有的事,虽说同在一个市里,一封信到另一个人手里说不定要一个多月,这还是幸运的,不走运的把信送丢都是正常,所以苏叶以前的同学托刘方宇送信倒是有充足的理由。
不过刘方宇以前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现在怎么换了行事风格?
开学两个多月,无意间苏叶也已经桃花朵朵开了。
一天下课时,班里大半同学都跑出去上厕所的上厕所,买零食的买零食,剩下的好多都在睡觉。苏叶在看下节课要上的物理,王侃拍了拍她的肩膀,神秘兮兮的笑着说:“苏叶你知不知道最近班里选班花的事?”
选班花往往不是在班里公开票选,而是班里一定数量的无聊男生提名并且参与的一种活动,苏叶自然不知道。
“现在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常赛男。”王侃小声跟苏叶透露消息。
常赛男不知是走了谁的门路高价进来的,她成绩不好,正式上课没多久就摆出一副混日子的态度,不过着实长得漂亮,前/凸/后/翘腰肢细软,杏核大眼琼鼻朱唇,黑长直每天都是披散在肩膀上,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苏叶注意到她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欣赏她的穿衣风格,在学校严格的制度下,她就算是只穿牛仔裤和t恤衫都别有一番风韵,不得不让人赞叹她的眼光和身材,另一个原因则是,常赛男就是陈程现在的同桌。
陈程跟常赛男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但是意外的相处得还不错,这在苏叶看来真是不可思议。她二人似乎是形成了一个互利互惠的团体,平时陈程的作业给常赛男抄,考试时也多有帮助,常赛男则是负责“罩着”陈程,并且每天给陈程带晚饭,因为晚饭时间,陈程往往都在班里看书做题。
苏叶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奋笔疾书的陈程,认真的说:“那还是选常赛男吧,我哪好意思跟她比?”苏叶自问干瘪身材,论五官也比不上常赛男,还是别去出这个丑了。
王侃怪叫:“苏叶你怎么这么不自信?!”苏叶已经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近来苏叶渐渐掌握了作文的写作手法,作文也写得越来越出彩,不仅班主任袁老师常常在班里当做范文念,还时常被别班的语文老师借去在别的班级展览。
袁老师就建议苏叶往报社和杂志社投稿,还好心的出了几个题目给她。
苏叶爱好文学,前世也喜欢写作,但是从来没有投过稿――也是因为没人提醒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吧,既然袁老师对她信心很大,苏叶就精心选了两篇以前的作文,又重新写了一篇散文,分别投去三家报社杂志社。
还没等到有回音,已经到了期中考试的时间了。
各科老师在期中考试前大致说了一下考试范围,然后就不再管学生复习的事。对于老师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无关紧要的期中考试,带着学生们复习的时间都安排在高三那一年,现在却无须浪费宝贵的时间。
老师不管复习的事,大多数同学便也都乐得不去看学过的内容,终究还是没有自主学习的习惯。
所谓好学生和普通学生的分水岭就在这里了,好学生懂得主动去学,他们都会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合理安排自己的学习时间,控制自己不合时宜的*。普通学生则得过且过,混过一天是一天,别说课前预习,就连课后作业都懒得做,这样如何能够学好呢?
这一周被一中的学生戏称为考试周,周一周二是高二年级考试,由于需要全部打乱,所以高一的教室要让出来,高一的学生喜迎假日。周三周四是高一考试,因为足足要考九门课,所以时间比较紧,但是不用上晚自习,大家还是很开心的。
周五的下午上了两节作文课就又放假了,因为高三的第一次全市联合模拟考就在周六周日,各班级需要打扫卫生,摆好桌子。
这天正轮到苏叶这一组打扫卫生,陆延把凳子都翻到桌子上,手脚利索,苏叶则跟着在后面扫地,乔豆豆在讲台上蹦来蹦去的擦黑板,一边跟苏叶和徐璐商量:“我爸上回跟我说胜利路新开了家日料店,生意火爆,我把他的贵宾卡要下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去尝尝?”
要是王侃在场,必定会说:“走走走,现在就去!”不过王侃他们不是自己这个组的,自然不在这。
苏叶直起身来笑说:“要是到了下周还生意火爆的话就去。”
陆延把凳子全部翻好了,又去找簸箕把垃圾铲到桶里去。苏叶现在跟陆延很熟了,就随口邀请他:“陆延,吃日料你去不去?”
“好啊。”出乎意料的,陆延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坐在陆延前面的那个女生叫郑锐,闻言笑说:“日料好吃吗,我也去!”
乔豆豆望了苏叶一眼,不好说不想带郑锐一起玩,只好答应下来。徐璐拿着拖把在后面拖地,冲乔豆豆做了个鬼脸,怪她偏要在班里说这事。
女生这边的暗流涌动,陆延并没有注意到,倒垃圾的桶满了,他就丢下簸箕准备去楼下倒垃圾。
郑锐见了快步走过来说:“外面好冷,还是我来倒垃圾好了!”时值初冬,这几天又正降温,去楼下倒垃圾着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必了,我去就行了。”陆延自来绅士风度,怎么可能让女生顶着寒风去倒垃圾,他自己反而在温暖的教室里。
没想到郑锐一只手伸过去就握住了垃圾桶的手柄,跟陆延一人一边,笑说:“那我们两个一起去好了。”
这一幕刷新了在场众人对郑锐的印象。在苏叶的记忆中,从上幼儿园开始,女生大多都是强势的、骄傲的,像郑锐这样主动放低身段去讨好男生的,简直是稀有物种。
很快,郑锐就有说有笑的和陆延一起回来了,一边跟班里的人说:“外面的风好大,好冷!”一边朝陆延笑,又说,“你看你的脸都冻得发白,还是穿得太少了。”
陆延礼貌的笑了笑,就走开了,班里其他几个打扫卫生的也都心照不宣的沉默,包括郑锐的同桌都没有接话,班里一时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声音,一室尴尬。
郑锐对陆延的好感由来已久,自从她发现苏叶常常跟陆延借数学试卷和数学资料后,就也时常跟陆延借这借那的,有时她还给陆延的书上还会出现她写的字,还跟陆延说:“老师上课的时候讲了这一点,我看你没记就帮你写上了。”
然后有一次,郑锐在陆延的语文书上写了越人歌的前两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后面的内容却戛然而止,陆延见到后默了一默,拿着书去问郑锐:“这是什么?”
郑锐见状红了脸,忙解释说:“我本来要抄在自己的语文书上,没想到抄错了,对不起。”
陆延没说什么,只是把那两句话划掉。只有苏叶在一旁唏嘘,难不成这是一次勇敢的示爱?还好郑锐写得相对含蓄,她要是把最后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写上来,估计陆延就不能接着装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入v后第一章的点击只有入v前末章点击的八分之一,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是弃文还是盗版,还是挺伤心的,以后尽量保持日更
☆、第33章
周日晚上的晚自习,敬业的英语老师已经把期中考的试卷批改好了,班里一片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班长帮着课代表走来走去的发试卷,英语老师闲闲的站在讲台上说:“发下去之后自己再合计一下分数,看看有没有错的,有错的来找我改。”
苏叶错得有限,一眼就能看出分数对不对,不过仍旧比不上陆延的接近满分。
之后几天各科试卷陆陆续续的发了下来,全年级总成绩前二百名的名单也贴在了公告栏上。
苏叶位列全年级十九名,她的物理化学生物拉分不少,不过平时也没怎么学过,自然没什么好抱怨的。好在还有语文和数学两个全年级第一撑场面,在班里勉强占了个第二,第一竟是陈程。
陈程的各科成绩没有全年级第一,但是非常平均,不管是政史地还是理化生,都考得很好,也不枉她平日刻苦的学习。
苏叶回到家跟爸妈说自己在班里考了第二,苏铭泉和杨牧都感叹:“果然是市一中啊,学生的成绩都这么好。”
苏铭泉和杨牧心比较宽,只要苏叶能考上大学――最好是一本,那就万事大吉,所以并没有把苏叶的成绩看得太重。
十一黄金周过后,下午进班的时间就提前到了一点半,这天苏叶在门口换上羊皮小靴子,正准备上学去,苏铭泉从小书房出来叫住了她。
“你来,我跟你说个事儿。”苏铭泉叫苏叶进了他的小书房,然后对着电脑显示屏上的期货页面说,“你那个原油啊,我看涨势不错,就又添了十万块进去,不过现在已经涨到三十多美元了,你看什么卖出去好?”
苏叶想了一下,按月度的大走势图来说,这次涨价要到2004年5月,大概会涨到40美元多一点,然后小跌了一个月,又再涨起来,直到2004年10月,涨到了近55美元,之后猛跌了两个月,之后涨涨跌跌的,直到2006年7月,涨到75美元一桶。
期货的一大优点就是,买进之后一涨价就能赚钱,卖出之后走势下跌,也照样能赚钱。它跟股票不同,股票只能先买后卖,期货既可以先卖后买,也可以先买后卖,期货并非简单的买卖货物,而是买卖的一个远期合约,可以双向操作。
“等到年后再说吧,我看网上的评论员预测,这次涨价至少还会持续几个月,先等等看吧,那个评论员预测了两回都特别准,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苏叶平时上网的确没少看预测,然后把符合真实走势的预测记下来,一有闲时间就给苏铭泉洗脑,导致苏铭泉现在都拿苏叶当半个专家看了。
那个评论员苏叶早就跟苏铭泉分享过,因此苏铭泉痛快的答应了。苏铭泉之前做粮食类期货,整日守在电脑前提心吊胆,结果最后反倒赔了一两万,后来苏叶说得多了,他见原油的涨势确实不错,索性就不再做粮食类,转而做原油和贵金属,整天春风满面的。
进了十二月就隐约开始有了过节的气氛,尤其是市中心这一块,各大商场超市都打出了圣诞元旦的特价牌子,喜气洋洋的。
由于老家的宅子被苏建国占去养鹅了,苏铭泉一家想要回去过年都没地方住,最后苏铭泉找了个闲人堂弟,帮忙给县里的那套新房装修,等到苏叶放寒假就可以回去过年了。
快到圣诞节的时候,苏叶终于陆续收到投稿的三处报社杂志社的回信,其中一处本地报社刊登了苏叶的文章,还有一个苏叶平时爱看的杂志社也刊登了她的散文,另外一处杂志社则将苏叶的投稿寄了回来。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苏叶高兴的了,袁老师得知也替她开心,顺便透露说,明年开春后有个全国性的征文比赛,先是市里推荐到省里,在省里得了名次再去参加全国性的比赛,如今苏叶投稿成功,袁老师可以帮她弄到一个名额。
苏叶感念袁老师的栽培,跟爸妈说了之后,一家人借着元旦过节的时候去袁老师家送了些营养保健品表示感谢。当着苏铭泉和杨牧的面,袁老师对苏叶赞不绝口,简直夸得像朵花儿似的,苏叶自诩历经世事,也不由得红了脸。
走之前袁老师又递出一个还不确切的消息,因为这一届高三的模拟考成绩不甚理想,新上任的校长决定从苏叶这一届开始办个火箭班,如今高一是不可能重新分班了,大约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会依照成绩弄出个文科火箭班和理科火箭班,配备全校最好的师资重点培养。
不过袁老师又说苏叶按照现在的成绩进火箭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希望苏叶以后还能在他的班里。
期中考试后班里重新调了位置,左边换右边,照老规矩,有想要换座位的就自己去协调,然后找班长和学习委员报备。
苏叶的座位本来就在中间,只是略动了一下,换到了离门近一些的那半边教室,乔豆豆和徐璐直接从北边的窗户旁换到了南边走廊的窗户旁,乔豆豆直呼不安全,因为袁老师和一些巡查的校领导最爱悄无声息的站在走廊的窗户旁向里偷窥。
换了座位之后苏叶和乔豆豆各自都有了些不顺心之处,苏叶的书好好的摆在桌子上,每每被人路过的时候蹭掉到地上,有时候刚拖了地或者地上有水,就会把书弄得脏污一片,让苏叶心塞不已,可是这事往往发生在她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所以一直没发现是谁蹭掉的。
乔豆豆的烦心事则比较喜感,外班一个男生喜欢上了乔豆豆,因此常常纠缠她,不管上学还是放学,乔豆豆烦得不行。
现在乔豆豆的座位挪到了窗户旁边,那男生更加方便了,一下课就跑来扒着窗户喊乔豆豆,偏他还没什么好借口,只能借了课本借笔,借了笔又借橡皮擦,后来把能借的都借了一遍,他突发奇想,每天必有一回下课时来借卫生纸。
其实那个男生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就是行事太过*,每天扒着窗户跟乔豆豆说:“我要去上大号,借我点卫生纸。”
乔豆豆的脸色简直都像shi一样了……后来乔豆豆臭着脸说:“没有卫生纸!”那男生扒在窗户边锲而不舍:“跟你同桌借一点啊。”每每让附近的同学憋笑到内伤。
从此以后徐璐和乔豆豆都亲切的称呼那个男生为“shi包”,每每说起时,都是“哎呀前边那个人不就是乔豆豆你家的shi包吗”。
这周五下午的作文课完了之后,袁老师叫苏叶放学后去办公室找她,徐璐和乔豆豆就自己先出去吃饭了。
苏叶从办公室拿了几本散文杂文选,都是袁老师的私藏,特意留着给苏叶开小灶准备明年的比赛的。回到班门口时正巧听到哗啦啦一阵书落地的声音,苏叶快步走进去一看,常赛男正悠闲自在的从自己座位旁边经过,本来码放得高高的书本摔到地上一大半。
苏叶强抑怒气几步走上前,堵住了常赛男,指着地上的书说:“你给我捡起来。”
“哈哈,凭什么让我捡,你亲眼看见是我弄的了?”常赛男初见苏叶出来,脸色还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淡定下来,两手环胸,丝毫不为所动。
苏叶走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书落地的一瞬间,班里只有四五个人还在用功,此时都望着这边。苏叶进门的刹那间甚至看到陈程脸上没有消失的笑容。
“我的确看到是你弄的,况且班里不止我们两个人,你想抵赖,只怕没那么容易――我再问一遍,你不捡是吧?”苏叶看常赛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绕过几张桌子很快就到了常赛男的课桌旁,两下子就把常赛男所有的书都狠狠的摔在地上,在上面踩了好几下,“既然你不想补救,更不想道歉,那就只能这样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自从苏叶的书第二次被人弄到地上,她就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心里的火气憋了不是一天两天,好容易抓了一次现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一口气再说。
常赛男一边往这边冲,一边尖叫:“苏叶你妈*的敢摔我的书!”
卧槽,常赛男比苏叶高,更比苏叶壮实,听闻还去别的学校打过群架,苏叶这个战五渣迅速抄起了一旁不知谁的板凳横在胸前,板凳是铁架子的,拿着轻便,且进可攻退可守,真是居家旅行必备。
可惜还没等苏叶有机会挥舞板凳,袁老师从办公室经过,已经站在班门口大声呵斥:“干什么呢!”
事情的结局自然是二人都被请到了办公室各自陈述,苏叶淡定的说完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袁老师就放她出去吃饭了。
后来的经过苏叶是听当时班里一个见证了全过程的同学说的,袁老师找了班里的几个同学各自谈话,除了陈程和另外一个同学说当时正在看书,没看清楚是不是常赛男做的之外,其他几个人都作证的确是常赛男做的,还有人跟袁老师打小报告:“常赛男经常把苏叶的书弄到地上,不是一回两回了”。
常赛男第二天被请家长,那看着苏叶的小眼神简直跟刀子似的,嗖嗖嗖的扎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子多了好几条评论,感觉好温暖,小天使们么么哒~o(n_n)o~
☆、第34章
苏叶以第一名的成绩进的班,担任学习委员以来也从没出过岔子,素来成绩好有礼貌,再加上她形象好气质佳,班里同学大多对她很有好感。如今遇上这种事,舆论很自然的就偏向她,否则也不会有同学在袁老师跟前说实话打常赛男的小报告了。
周六的早自习是英语,大家叽里呱啦的在那努力背书,英语老师就在讲台上坐着。为了不耽误正常上课,袁老师请了常赛男的家长在晨读的时候来。
晨读到一半,袁老师叫了苏叶和常赛男去办公室,本来念书声像打雷一样的,在苏叶和常赛男走出去的时候瞬间安静得诡异。乔豆豆担心的看着苏叶走出去,气呼呼的跟徐璐说:“常赛男凭什么欺负苏叶啊,苏叶又没有怎么着她,真是神经病!”
陆延听到后则往陈程那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常赛男的爸爸个子高高的,胳膊下面夹着个皮包,本来正跟袁老师赔笑,一见后面的常赛男立刻就变了脸,上前几步就劈头盖脸的打,一边打一边骂:“你就知道闯祸,我让你闯祸!我让你闯祸!”
袁老师忙过来把人拉开,办公室还有一个语文老师,见状也避了出去。
这会儿常赛男已经没有昨天那股跋扈劲儿了,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的,头发也有些散了,只是仍旧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苏叶安静的站在袁老师办公桌旁,等着袁老师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