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卫冷侯给皇上披上了披风,这才叫来闻声赶来等候在帷幔外的侍卫,越过水塘,入了那草丛间,从里面拉拽出肩膀被匕首刺中的女子。
聂清麟定睛一看,这……这个收了伤,一脸的疼痛惊慌还直瞪着卫冷侯的不正是她六哥的小表姑沈鸿儿吗?
原来这沈鸿儿也是个玩心重的,头顶堆云鬓做了几日循规蹈矩的贵女风范,实在是顶不住了,今儿皇上带着臣子练射,却是不曾带女眷同行。她昨儿带着嬷嬷散步,路经此处发现一处水潭,水质清亮,倒是个游泳的好去处,便是趁着堂姐休息,嬷嬷也贪睡了去,自己偷偷溜了出来,到这里清凉一下。
却不曾想,刚解了衣服入水,便听见马蹄子的得得声,吓得她连忙抓起岸边的衣服躲在水潭山涧旁的草丛里。
本来以为是行宫里的哪位贵人也来散心,绝不会趟过水池来到山涧这边。却不曾想,居然也是泅水来的。
在草丛里缩着脖子躲了一阵子后,她顺着草缝抬眼一望,便一眼瞧到了那穿着明黄龙袍的翩翩少年……居然还先记忆中的那般……那日看了永安公主,便是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上寻找皇上的痕迹,可是今儿一看本尊,还是忍不住心神一荡……
可是……居然那个卫贼一下子将风度翩翩的皇上给扯进了池子里,然后居然……按住皇上强吻了上!
自己的侄子六爷倒是没有说话,皇帝在宫中竟是如此憋屈!想到这,沈鸿儿一下子便是壮了英雄胆,在草丛里翻捡出个石块,就准备偷偷游过去,敲晕那淫贼,解救了受辱的皇上,却是不曾想到,那卫贼倒是先上手为强,只一扬手,她便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便是惊叫了出来。
“卫……大胆卫贼,竟是敢折辱皇上,万金之躯,圣上的口唇岂是你着粗汉能碰触的!”虽然伤口一阵作痛,又被按在了地上,可是沈鸿儿依旧大着胆子痛斥轻薄圣上的贼子。
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当面这么斥责卫侯了,更何况还是个知道了不该知道秘密的无脑女子,太傅大人眼睛一眯,杀意顿起,聂清麟裹紧了斗篷坐在软垫上看着那个眼含泪珠,却还在拼命看向自己的小女孩,心里也是在上下的翻腾,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想点办法,。这清潭边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可是该如何去救这六哥的小表姑呢……
“都受了伤,且老实把嘴闭上,方才朕泅水不慎呛了口水,太傅帮朕过一过气,怎么到你嘴里却是这么不堪?幸好太傅不跟你计较,还不向太傅赔罪!”
沈鸿儿被小龙珠刻意压低声音这么一吼,倒是惊惧地收起了眼泪,惊疑不定地来回看着太傅与皇上,倒是疑心自己真是弄错了。
“朕的皇妹永宁公主很喜欢她,不如叫她陪一陪公主,再养一养伤,免得被淑妃看见了,倒是起了无谓的口舌,太傅意下如何?”聂清麟接着问道。
卫冷侯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冷着眉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沈鸿儿,静默了半响说:“皇上既然难得开口说话,臣自当遵从,方才以为草丛里潜伏的是猛兽,生恐伤及了圣上,误伤了沈家小姐,还请见谅……”寡淡地说完了场面上话后,太傅就命了单嬷嬷手下的侍女带着那沈鸿儿会行宫先单独软禁起来疗伤。
“既然你看着这位沈小姐还算有趣,那她也不用回府了,伤好了后便是直接入宫交给教养嬷嬷调理吧。”
聂清麟心知太傅的意思便是要她直接做了后宫的后位,心里又是一叹,原来还想着怎么让这沈姑娘离了皇宫呢,却不曾想这位小姐却是如同一只小笨蛾一般直接飞入了火坑里……
“太傅是准备叫朕在这皇位上多久?”想到这,聂清麟搂紧披风开口问道。
太傅也穿上了衣服,坐在了聂清麟的身旁:“臣要率兵亲讨南疆了。在此之前,臣希望圣上能够稳住朝纲,让臣能够心无旁骛地平定南乱。”
聂清麟听了微微瞪圆了眼,自己心里的那些个愁思顿时云散。
南疆王做大,现在隐隐与大魏有划江而治的事态。匈奴士兵刁蛮,但是却是是陆路作战,可是征讨南疆却是必须动用战船水战了。这不但是卫侯的短板,却也是大魏军队的短板啊!
“兹事体大,愿卫卿有十足的把握……”
“臣无把握,此去要过多久。”太傅淡淡地说,“蛮兵擅长水战,南疆又是蛊毒盛行之乡,身为将士,怎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臣的心思甚为自私,既然心挂着圣上你,每每想到如若战死沙场,而圣上却是被那葛贼掳了去,便心如吞火,只恨不得能身后化为厉鬼伴在陛下左右,杀尽想要亲近皇上之人。”这般荒诞的话,偏偏说的人却是那么正经,只让聂清麟身上的毛孔都是微微竖立。
太傅大人凤眼微垂,看着身前的人儿,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住:“只是臣若真的战死,只怕皇上会打心眼儿里高兴吧?少了臣,也许圣上的日子便是真的好过些了吧?”
聂清麟抬眼看着搂住了自己的男人,却是突然生不出平日里的调侃之心。
那日城池下的平叛她虽然没看见,但是却是听到了阮公公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是铁血男儿旌旗飘摇的世界,卫冷所说的也并非戏言,一旦正式与南疆开战,任何的结果都是有可能的,可是这一战又是不无可避!
有葛清远从中作梗,南疆王的野心岂是大江之南所能满足的?如果卫冷侯战败……那么,她身受葛清远折辱事小,只怕北乱必起,中原大地再无乐土……
“太傅的顾忌,朕心知,以后便是不会再拿这后宫里的诸事去烦扰太傅……”
太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聂清麟,薄唇轻轻地说:“果儿,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聂清麟抬眼看着太傅,倒是认真思索了半响才道:“若是太傅真的为国捐躯,朕愿意为大魏忠烈留下延续香火的骨血。”
太傅闻言,修长的手指在那小龙珠细白的脖颈上婆娑了半天,却是不知要感受那片肌肤的柔软,还是要生生地掐住拧断。”
当天夜里,那张机关大床倒是派上了用场。浇了菜油,上紧了弦子,便是如同烈马颠簸。
这么狂风恶浪,太傅大人倒是也不晕船了,精神抖擞的折腾了足足四次,见果儿可怜见的连嗓子都喊哑了,这才收住了机关,立在塌下扯着脚儿又是狠狠地爱了一番。
待到了第二日晨晓才算是收住了欲望,床榻已经是湿漉漉一片,把一朵娇花累得睁不开眼儿,便是被太傅揽在怀里,嘴对着嘴哺入了茶水后,又被抱到了另一张干爽的大床上,便是偎在太傅的怀里自将睡了过去。
太傅却是无心去睡,低头看着怀里汗津津的小人儿。白日里这龙珠子说得极其认真,倒是真一副他若阵亡了,便恩赐他个孩儿的意思。
可是就算自己方才如此努力去浇灌,只怕龙珠子也是难以受孕的。想到神医前些日子替龙珠子诊脉时说的话:“小姐为何脉象如此之乱?倒是最近服下了乱性之药,只是这样一来,本来体质就是年幼服用了禁药受损,又乱了气血倒是真不好受孕了。只怕将来是无儿无女了……”
一席话听得他勃然大怒,可是神医从不诳言,绝不会危言耸听。
难道,自己与果儿便是没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儿了吗?
☆、第75章 七十五
第二日,葛清林虽然被太傅的骁勇征战得浑身疲累,却是心里存了事情,到底是费力地睁开了眼儿。太傅早已经晨起不知干什么去了。不过临走时,倒是嘱咐了单嬷嬷服侍公主净身,再吃些小厨房特制的早膳。
单嬷嬷伺候人的功夫愈加见长了,还没等聂清麟起床,早就预备好了净身的铜底儿浴桶,下面架着炭,每隔一盏茶,加热后,再撤了炭盆子,保证聂清麟醒来,便能泡上温热的。
木桶里的热水颜色有些发红,想必又是神医开的什么温补身子的处方,聂清麟泡了个通体微汗,人倒是精神了不少。
等到梳妆完毕,她问道:“那沈家小姐,现在可安好?”
单嬷嬷道:“禀主子,太傅已经命太医替沈小姐诊治包扎过了,正在偏殿里养着呢!”
聂清麟点了点头又问:“淑妃娘娘那边回了话吗?”
单嬷嬷也说都安排打点妥当了后,聂清麟这才起身,去了那偏殿去瞧一瞧那沈鸿儿。
也是个可怜儿见的,昨儿抽了匕首,虽然及时地止了血,但毕竟伤了筋骨,吊着胳膊,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看见了永安公主,还没来得及请安,便是先红了眼圈儿。
“公主……”
聂清麟连忙坐过去,坐在单嬷嬷移来的软凳上,轻轻按住了沈鸿儿要起来的身子说:“都受了伤,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礼节?且躺着说话。”
沈鸿儿虽然是寄养在沈府,却是从小得了婶娘的疼爱,哪里受过这白刃刺骨的疼痛,虽然上了伤药,也疼得一宿未眠,只是白日在水潭边的情景却是越想越蹊跷。
明明是那太傅扯着皇上吓得水,就算是呛水要过气,怎么还往皇上从脖子那啃?分明就是卫贼那厮垂涎皇上的俊美,捡了没人的地方就想迫着皇帝轻薄,却是不知为何皇上袒护着那卫贼?
这么一夜的辗转,见了与皇帝同样样貌的永安公主,倒像是见了亲人一样,急着要与公主倾吐一下皇帝的困境。
聂清麟笑着让单嬷嬷她们退出了屋外后,沈鸿儿却是发现自己竟是不知道如何启口,告诉公主她的哥哥被个无耻男人轻薄的事实。
千万言语堵在了小小的嘴边,最后便是悲愤地一句:“公主……皇上他好苦!”
聂清麟笑叹道:“皇兄苦不苦,本宫不知,但是看见沈姑娘你这般清减,本宫可是心疼了。”
沈鸿儿听了一急,只当公主不明白还想要说话,却被公主伸出根葱白手指挡住了,然后慢慢说道:“姑娘可知,你并不在沈府而是宫中。在深宫里从主子到奴婢,各个都有不欲为人道的苦楚,你们沈府的六爷和你的堂姐便是从这宫里出去的,想必他们二位更是心有体会。
可是有些苦,可以拉着至交血亲倾吐一番,解一解心头的焦躁,有些苦却是要压在肚子里,生生堵住的,因为一个没忍住,不只是家破人亡,给自己的至亲招来灾祸,更有可能害得朝纲紊乱,生灵涂炭……皇兄是个能忍的,不知沈姑娘你是不是?”
沈鸿儿看着笑吟吟的公主,觉得她虽然年岁上看着与自己相仿,可是那种沉稳的气质,却是大大超脱了年龄的。
一时间却是被这话里的绵软力道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太傅很是看重妹妹,向皇帝进言希望可以立妹妹为后,不知妹妹可是愿意?”
听了这话,沈鸿儿原本苍白的面颊竟然是飞上了两道红霞:“鸿儿不敢奢求皇后之位,就算做个小小的宫嫔能在皇帝的身旁服侍,那便是鸿儿天大的福分了……”说着竟是低下头,一副梦想成真,得嫁良人的娇羞。
聂清麟原以为她见了自己与那太傅水边胡闹那一幕能有所顿悟,明白这皇帝除了是天残,还跟男人纠缠不清,心里难免生出些惧意。谁承想,自己这么一问,倒是让这沈鸿儿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倒真是一心要嫁给皇上呢!
看清了这一点,聂清麟只觉得自己的脑门好像也是中了一记匕首,真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慌张,连忙口吐真言,准备震醒这不解世事的小女娃:“不过……想必你也知道了,皇兄他先天带了些病症,只怕将来与你也是挂名的夫妻,倒是委屈了妹妹……”
沈鸿儿抬起眼来极认真地说:“为何你和我堂姐都是这般说,圣上病弱更需要有人贴身照料,怎么能因为他生病,便不娶妻的道理?皇帝斯文有力,一看就是待人温柔体贴的,书本上说的好,只要能与皇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便是最好的夫妻琴瑟,怎么能算得了委屈?”
永安公主跟着郑重点了点头:沈家不愧是大儒之家,家教严谨得很!聂清麟心里很肯定她俩看的绝对不是同一本书。可是又不能学着太傅拿了鸳鸯八戏盒子里的册子给这无知纯良的沈家小姐彻底授课。
现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倒是无知者是福了。
从沈小姐的房间出来,聂清麟难得步履沉重,头一次觉得情债难还。
因为下午要去行宫外查看春天郊祭时种下的粮食,便是回到行宫又换了龙袍束冠。不过换好了衣裳后,倒是忍不住在镜前左右照个没完,最后便是径直问向身边的哑宫女:“你看着这样的朕,有没有心神荡漾的感觉?”
哑宫女木着脸不说话,直直看着小皇帝让人心神荡漾的脸儿,可是这等调戏宫女的行径倒是被刚入门的太傅大人看在了眼底,便是沉着脸敲了敲门框:“圣上今儿龙颜焕发,倒是不用靠得那么近问人,该起驾了。”
待到出去的时候,太傅心想:倒是要清一清皇上的读物了,最近街坊里甚是流行丈夫远行,妻子与隔壁书生勾搭成奸,顺利守寡改嫁的话本子,要不要派出官府清剿了书坊,免得教坏了大魏的良家女子?太傅阴沉地想着。
春天时,宫里贵人们来过的田地,现在一看倒是大大变换了模样,大片大片的麦田在微风里泛着诱人的绿浪,让人一看便是心旷神怡,密密匝匝的细碎的麦花绽放在无边无际的绿海里,麦穗儿扬起高昂的头颅,用淡淡的麦香纠缠着慵懒阳光,只让这些在春日里下田耕种的大人们忍不住升起自豪之感。
当聂清麟站在太傅大人耕种过的稻田旁时,发现因为这里土地温润,有些作物居然已经成熟了。
太傅大人亲自下地挥舞镰刀,割了一大捆的麦子后,便叫皇田的仆役来见麦子剥壳舂好,又采摘了新鲜的瓜果,便让群臣们在田间自由采摘,而他与皇上先回了行宫。
永安公主的寝宫里有自带的小灶厨房,免得有时太傅在此度夜,消磨到了晚上二人腹中饥渴,便是直接小灶烹制些宵夜。
太傅觉得自己亲手种出的粮食瓜果,倒是不好被那些俗人的手爪沾染。又想起在花溪村那小皇帝为狗太医亲自做饭的情景,便又是心里微微不是滋味,今儿一意要尝尝这小果儿亲做的美味。
于是宫人生好了灶火后,将那些闲杂的仆役遣走:“今儿,臣想品尝一下公主的手艺,不知可否?”
聂清麟觉得这倒不是什么难办的,便欣然同意,指了指那洗好的青菜说:“方才宫人怎么没有把它切好,倒是要如何做?”
太傅瞟了瞟公主的十根纤纤玉指,也觉得这样的玉手执粗萧尚可,握着笨重的菜刀略有不妥,难得二人在这小厨房里,不想叫来粗鄙的奴役坏了意境,便是欣然接过菜刀,以斩首的豪迈斩断成三节,又是依样斩了猪肉。
可是聂清麟却是微皱眉说:“太傅,这样不对,要青菜切成细丝才好,肉块也甚是大了些……”
“臣不爱吃小块的,大些的才顺着胃口。”太傅哪里干过这厨房的活计?自然也是糊弄了事。永安公主听太傅这么一说,倒是也不再强求,依着先前的经验将菜入锅调了味道后翻炒了几下,便是撂下锅铲。略觉乏累,便出了厨房,坐在小桌旁与太傅一起品茗。
还是立在院子外的单嬷嬷看着那厨房的黑烟觉着不对,大着胆子入了厨房,默默地垫着湿抹布移开了烧糊的铁锅后,向喝茶的二位主人请示道:“锅里的俱已经糊了,要不要去地里再采摘些瓜果回来?”
聂清麟也是一愣,怎的就糊了?以前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景……再看看那太傅不大清朗的脸色,便是低声道:“本宫也不知好好的,为何会糊掉,倒是浪费了太傅大人的汗滴禾下土……”
太傅低垂眼儿,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兵书问道:“可是给这做饭的人不对?为何臣见皇上在花溪村,倒是能整治出几盘上佳的菜品?”
聂清麟觉得太傅有些胡搅蛮缠,却是也说不出这其中的原委,一时竟是有些语塞。
单嬷嬷有些看不过眼儿了,只能抬眼看着两位俱是极聪明的主子道:“总是要有个人看着火候的,像公主和太傅都是这样俱是若无其事地坐在院子里看书品茗,就是块铁饼也是烤糊贴在灶膛里了……依着奴婢看,二位主子挥舞菜刀铁铲都是累极了,且歇一歇还是叫御膳房传膳吧!”
☆、第76章 七十六
单嬷嬷一语道破天机。这小厨里的洗手作羹汤的情致便是没法儿进行了下去了。
晚膳的气氛有些沉闷,幸好菜色很精致,倒是点亮了饭桌。
御膳房做的也是今儿从皇田里新采摘的瓜果,还特意用太傅亲自种下米面做了些花俏。那碗养生润气粥虽然用的是太傅中的普通稻米,但是取了交趾的香米搭配,一眼望去俱是白米煮烂在一处,可是打开碗上的瓷盖立刻香气四溢,凸显出太傅种田的功力尤其高妙。新麦也磨成了粉面,和面擀成了面皮儿,豆苗与田鸡肉丝做馅,制成了香炸的鲜嫩春卷儿。剩下的几样菜肴也是俱着力体现食材的鲜美。
倒是比平日的米面吃起来要香甜顺口很多。
聂清麟不知御膳房的马屁拍得如此行云流水不露痕迹,只当是这太傅种出的果然味道大不同,想起了方才那小厨房糊了的一锅底,竟然难得有些汗颜。等到食完的晚膳,倒是认真地说:“郊祭时,本该是朕下田耕种,却是太傅代劳。今儿本来是要亲做些菜品,又不知怎的丢了手艺,这几日倒是要磨练下厨艺了,一定要叫太傅在出征前品尝下味道。”
太傅正在饮用银耳红枣羹,闻听了公主的话,脸上倒是露出了微微的笑意:“那就有劳公主了。”说着表情一松,放下汤盅拉着公主在躺在窗前软榻上欣赏天上的朗月星密。
聂清麟饭后血气不畅的毛病虽然是大大改善了,可是饱足后还是惯性地要微微小憩一会。行宫这里气候凉爽,入夜微微转凉,倒在太傅大人宽阔的胸膛里,被身后的热气蒸腾着,甚是温暖,虽然被太傅时不时地轻啄着脸儿,却也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等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太傅抱着移到了大床上,那个浓眉凤眼的英俊男子正轻轻解了自己的外衫准备给换上轻薄的睡袍。
“足睡了半个时辰,还以为这是要一觉睡到天亮呢!”见她慢慢睁开了眼儿,太傅这才说道。
聂清麟虽然是醒着,却也懒懒的,只是眨着睡眼,凭着太傅替自己换衫。等换上了舒适的绸衫,感觉有些微凉,便又往太傅的胸膛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