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说完,手指在旁边架子鼓的吊镲上弹了一下。
突兀的脆响让钟浅眼皮轻轻一跳。
楼下传来开门响动,钟浅在黑暗中睁开眼。
不知何时开始,她连睡觉都带了几分警觉,方莹白天还打过电话说可能不回来,想到这个她睡意顿失,起身下床,出门前拎起一支球棒。
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感觉不对劲。
黑暗中有喘.息声,还夹杂着人语,有男有女。
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线,依稀辨认出沙发上两具纠缠的身影。
“不行啦,钟浅还在家呢。”
“都几点了她早睡了,这样才刺.激,你不是也喜欢吗?上次在车里……”男人声音变成喘.息。
回答他的一声嘤.咛。
钟浅提着的一颗心落回原处,悄悄退回房间。
关紧房门,隔绝了暧.昧声音。
她靠门站了一会儿,走到窗前,从这里正好看到花园一部分,她的秋千,在地灯投射出的蓝紫色光晕中里显得越发孤零零。寂寞感从脚底升起,丝丝缕缕向上蔓延,如一张网将她罩住……她从床头抽屉里摸出ipod,戴上耳机,翻出nightwish的歌。
入睡之前,她做了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发个重要通知:
应编辑要求,周五入v。既然成了长篇,就得按长篇规矩来了,其实还是小长篇,大概一只冰棍钱?欢迎支持正版,欢迎留评,满25字会送分分。
下一章周四。
大下章周五。
这章讨厌的男主没露脸,因为去执行艰巨任务,去打酱油了,打完酱油回来做菜啊(*^__^*)
最后谢谢各位的霸王票,谢谢心意和鼓励,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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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的天堂
“这是你们学校寄来的。”
方莹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张纸,冲着放学刚进门的钟浅抖了抖。茶几上一枚信封,上面印着钟浅就读高中的名字。
“哦。”她大概知道那里面的内容。
“我都不知道你们学校还弄这个,每次考试都有?”
“嗯。”
“那我怎么从没收到过?”
“因为我每次都模仿了你的签名直接带回去。”
方莹哼了声以示不满,放下信,一板一眼道:“排名从年级前三跌到前三十,班主任的评语说你听课状态不好,还经常缺课,为什么?因为我们离婚?”
钟浅低头不语。
方莹拿起家长的腔调,“离婚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只能尽快适应。虽然学习成绩不是一切,但是你现阶段主要任务。你最近,”她顿了顿,“的确是不太像样子。”
钟浅站得笔直,语气老实,“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调整自己。”
隔日,等钟浅拖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的拉杆箱站在门口时,方莹立即跳起来,坚决反对,“好好的住什么校?家里怎么就不能学习了?”
“你让别人怎么看我?离了婚连女儿都养不好?”
钟浅压下跃到舌尖的那句:“这么多年咱们家让人看的笑话还少么?”
不想再逞口舌之利,没什么用,她心平气和道:“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对我们都好。妈你还年轻,这些年过的不舒坦,从现在起好好享受新生活。我也不小了,也该学着独立,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的人生跟谁置气。”
方莹习惯了女儿跟她耍嘴皮子功夫,这一番开诚布公让她有些意外,态度也软下来,“你要是觉得阿源过来不方便,我不让他来就是了。”
“不用这样,感情的事我不懂,不多评价,只要您觉得开心就好,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受伤。”钟浅面色平静,眼里尽是诚恳。
她从小就有主见,方莹除了脾气上来甩她一巴掌或者骂几句狠话外,还从未以母亲身份对她施加过命令,这一次虽然不情愿,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暂时答应。
钟浅住校的事在班里掀起小小波澜。
小歌十分不解,“为什么?钟浅你最近总是各种让我吃惊,简直吃不消。”她说着用两手捏住钟浅脸颊,扯了扯,“该不会是别人披着你的脸在蒙我吧?快说你到底是谁?”
钟浅揉着脸,眼里神采奕奕,“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都过得特别充实,自己叠被子,打扫房间,脏衣服拿去洗衣房自己用洗衣机洗,原来洗个衣服还有那么多讲究……”
她数落了一大串新get技能,小歌眼神更加怪异,“这不很正常嘛,我一直都这样啊。”
“就是啊,”钟浅笑笑,“所以我以前的生活才不正常。”每天那么多空闲时间,伤春悲秋,自怜自艾。
“对了,马上就寒假了,假期我还要去打工。”
打工?小歌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掉了。
“你爸破产了?不给你抚养费了?”
上午十点,钟季琛的车被堵在市区某一繁华路段。
他坐在后座,身边是他的秘书,正拿着一份材料给他汇报工作。
秘书说着说着,觉得老板有点不对劲,怎么一点回应都不给呢。偷眼一瞧,钟季琛正侧过脸看向窗外。
路边一家酒店正举行开业仪式。气势不小,门前十门礼炮,花篮无数,两侧各一溜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红艳艳的旗袍俏生生的脸,让人眼前一亮。
做秘书的心细眼尖,视线随便那么一扫,末了一顿,“边上那个长得有点像钟浅啊。”说完吓了自己一跳,怎么出声了,这比喻能乱用么,希望老板没听到。
钟季琛显然听到了,还接了一句,“你也觉得像?”
也不等秘书回答,就下令停车。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过去一段,还没停稳,人就推门下去了。看的秘书冷汗涔涔。
钟季琛大步流星,逆着车流往回走,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因为这次视线落在边上那姑娘的胸前,呃,蔚为壮观。
别怪他猥琐,实在是目标太大不容忽视。
视线再往上,他立即火了。
钟浅谨记领班教诲,时刻挺胸抬头收腹,保持最甜美的微笑。
可是,脸真的要僵了。
而且,好冷啊。都入冬了,只穿一层丝袜,旗袍也是单的,如果不是上面还有一件貂绒小褂子,真的会冻哭。哦对,前面两大块厚海绵应该也有帮助。
脚好酸啊。天还没亮就来了,穿着高跟鞋楼上楼下跑,这会儿光站着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赚钱真不容易。然而正是这份从未体会到的艰辛,让她更加兴奋,这样活着才够真实接地气啊。这样想着,钟浅不禁笑了一下。
把刚走到身边的某人晃得眼前一花。
不过开口时的语气还是很冷咧,“你在这里干什么?”
钟浅闻声抬头,愣住。
很快调整好情绪,语气如常,“工作啊。”
钟季琛眉头拧成结,“你缺钱?”
钟浅心生鄙夷,这人思想境界真低,就知道钱钱钱。嘴上却应付道:“是啊,人要学着自食其力嘛。”
换来一句冷冰冰恶狠狠的“简直胡闹。”
钟季琛说完还不够,伸手就抓她手臂,还真是抓上瘾了,钟浅倔强劲儿上来,用力甩开,再抓,再甩。
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被领班看见,赶紧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钟浅立即一脸委屈,小声说:“这位大叔骚扰我。”
钟季琛气息一滞,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面不改色地收回来。领班也看到那只“狼手”,眼神里立时添了几分鄙夷,可是看到他的人衣冠楚楚器宇轩昂,又觉得不像。转念又是鄙夷,衣冠禽兽。
“这位先生,我们这是正规酒店,请您自重。”
钟季琛鼻子没气歪了,也不接话,只看向钟浅,她直视前方,标准化的微笑后藏着一抹狡黠,真是气得人,心痒痒。
正僵持间,旋转门里出来一行人,是酒店老总在恭送贵宾,看到钟季琛立即迎上来,“这不是钟总吗,您可是大忙人,见您一面不容易。”再看向这边情形,“这是?”
钟季琛跟他握了手,这才不慌不忙解释:“我刚好路过,看到……”他顿了一下,“亲戚家的孩子在这儿,跟家里闹矛盾,跑出来好几天了,大家都很担心,如果黄总不介意,我就把人带走了。”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