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通讯发达,办法多得是,最简单粗暴的一招是,好友韩小歌在课堂上开着手机,她在家里听直播。当然这种方式也有风险,有一次英语课做习题,一道题难倒全班,正是沉寂时,突然从韩小歌的书桌里响起一个声音,选c.
……
不过考试还是要参加的,钟浅还是不能走太多路,钟季琛让自己的司机接送她,放学时她拉开后座车门,看到他居然也在,立即绽放笑颜。
钟季琛有种被大太阳晃了一下的眩晕感。
钟浅坐好后又看了他一眼,“爸爸你今天真帅。”
“跟新郎官一样。”
“……”钟季琛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扫了一下,一抬眼正好对上前面司机忍笑的表情,低声斥责一句:“别胡说。”
钟浅笑着吐了下舌头。
他带她去吃饭,这一次是吃大餐。
很有格调的法式餐厅,从侍应的举止到屋顶吊灯到桌上的鲜花,都一丝不苟地彰显着精致和优雅。点完餐,钟浅凑过来小声抱怨:“你应该跟我说一声,这样我就可以带一套衣服换上,这样穿着校服好奇怪。”
钟季琛抬眼,对面白衬衣扎马尾,简单到极致,青春逼人,一双眼睛更是灵动得让头顶的水晶灯都黯然,他暗吸一口气,平静道:“这样就好,本来就是个中学生,不穿校服难道要穿晚礼服?”
“还可以更好的。”钟浅仍有些遗憾。
环视了周围几桌女士的发型装扮后,她抬手摘了马尾上的发箍,用手指随意梳几下,她发质本来就好,立即柔顺地披在肩头,不禁小小得意道:“有没有淑女一点?”
钟季琛又吸了一口气。
好在很快上了主菜,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钟季琛难得地投入到美食中,简直是专心致志,还抽空拿过她的餐盘,帮她把牛排切成均匀小块,立即换来她甜甜的“谢谢爸爸”和一枚灿烂的笑容。
他暗暗抚了一下额角。
餐后甜点,她的那份是冰激凌,三个大球,上面裹着一层巧克力。
钟浅眼里闪过一抹异彩,想当年她好话说尽也不过才两个球,还要被某人挖去一大半,说是怕她吃坏牙齿……
其实她这几年已经不贪恋这个,因为跳芭蕾要避免发胖,而且,也没人给她买。可她今天放开胃口,吃的巧克力酱沾到鼻子下,像是一撇滑稽的小胡子。
钟季琛指了指提醒她,随口问:“今天考得怎么样?”
“还好吧。”钟浅拿餐巾抹了抹,抿着嘴巴问:“还有吗?”
他摇头。
“希望这次数学可以满分,上次阶段考才140。”钟浅脸上带了几分懊恼,随即一转,“不过上次题比较偏,我还是全年级最高,甩下第二名三十几分,有同学问我怎么做到的?我说哦,少答一道大题就可以了。”
“……”
钟浅自己咯咯笑开,“这是个段子,网上看来的。其实真相是,”她脸一苦,“最后一道题我真的不会做,好难。”
钟季琛没笑,她说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开一合,像是一朵花,清纯而娇艳,在他眼前一次次绽放……
走出餐厅时,钟浅一手扶着自己悄悄鼓起来的胃,一手在兴奋之下挽上钟季琛的手臂,抬头冲他说:“爸爸,我今天好开心。”
“也好撑。”
他瞥向她的手,细长白净如葱段,和他纯黑西装黑白分明,分明得有些刺眼,他忍了又忍,才压下挣脱的冲动。
上车后,钟浅说了会儿回校见闻,然后打了个哈欠,用了一天脑又刚吃过东西,有点犯困,正想打个盹儿,随意看了眼车窗外,立即直起后背,扭头问,“咱们这是去哪里?”
“送你回家。”
钟浅愣住,一瞬不瞬地看向身边坐着的人。
“你的衣物我会让人打包送过去。”钟季琛目视前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钟浅搁在膝盖上的手,抓住裙摆。
“果然,”她低喃,“……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对谁好。”
钟季琛恍若未闻。
隔了一会儿,她问:“我哪里做错了吗?”声音里听出一丝发颤。
“没有。是我,”钟季琛清了一下嗓,“我工作忙,也习惯了一个人住。”他一狠心,“而且我也有私人生活,不太方便。”
钟浅收回视线,没有焦距地对着前方,“我打扰你生活了?”
是的。钟季琛心中答。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被人用机器抽走,变得死寂,沉闷。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有种压抑着的剧烈,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
分分秒秒,都让他觉得格外煎熬。
直到视野里出现熟悉的建筑,他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车子停稳后,钟浅推开车门,又回头看向钟季琛,眼圈微红,目光却清澈而坚定,她一字一顿道:“可是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所以我不想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计划在下周四晚上更。
周末愉快(*^__^*)
☆、一秒的天堂
别墅还是老样子,闭着眼能摸到楼上自己房间,睁开眼,每样物件都熟悉的有点乏味。
方莹在家,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素颜,比平时多了些娴静气质,看见突然出现的钟浅,只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仿佛她只是和平时一样拎着书包放学回家。
不过下一刻,方莹还是看了她的右脚,以及她走路的样子,点点头,对当天的事却只字未提。
刚好钟浅也不想提,如果妈妈一脸歉疚或是泪涕交加,她反倒会不适应。只是妈妈半句也未询问她在爸爸那里的情况,还是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她在旁边一张椅子里坐下,随手拈了块盘子里的点心吃。
又瞥了眼妈妈手里的书,封面和名字都挺文艺。
方莹抬眼看她,“你今天很闲?”
其实对于这个女儿,她偶尔也有几分挫败感。钟浅四岁之前她都在国外读书,似乎错过了母女建立感情的最佳期,长大后的钟浅更是让她看不透,时而幼稚得不像话,时而又早熟的让人吃惊。性格跟她一点不像,如果不是模样有几分相似,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钟浅吃完一块糯米糕才开口,却语出惊人:“妈妈,你要不要跟爸爸离婚?”
方莹猛地抬头:“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心念一转,“你在那个人那里受什么刺激了?”
钟浅摇头,眼神里有几分迷茫,“就是忽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如果你已经不爱他,就快刀斩乱麻,给大家一个痛快,也好各自找幸福。”
方莹没回答,呼吸起伏略大。
钟浅看着她,缓缓道,“如果你还爱他,就该有所行动,而不是这样坐以待毙。”
方莹冷笑,“你懂什么?”
钟浅叹气,“我是不懂。”
钟浅离开后,方莹将书扔到地上,心气浮躁起来,治愈系诗集也不管用了。
钟浅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这边也不太平。
当晚钟季琛不大不小地闹了一场,把她长久以来粉饰的太平撕个粉碎,女儿出了事她也着急,后来问了钟季琛的秘书才放下心。
几天后,陈公子示爱,地点是她的卧室。
那一晚钟季琛的言行让她很受伤,这么多年过去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可还是不行,心灰意冷时,陈公子攻势又太热烈,于是放任自流,堂而皇之留他在别墅过夜。
次日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置身玫瑰花海,男人半跪在床头,执起她的手说,莹莹,嫁我吧。
陈公子是个官.三.代,模样好,有情趣,是个好情人,也仅此而已,但那一刻的浪漫和梦幻还是让她不由心动。
再想到钟季琛那种冷漠的脸,她心说别以为离了你我活不了,我还能找个比你更年轻的。也许是人在晨间心理防线比较弱,也许是年轻男人眼里的真诚热切让她不忍回绝,于是她说,让我考虑一下。
她还没给结果。
陈公子就被家里软禁起来,陈家不是一般家庭,怎么会娶一个二婚、而且还不是一般人的前妻,何况,她这边还没离婚。
让方莹没想到的是,作风狠绝的陈家人居然还把她请去喝了茶,被一脸刻薄相的陈母不带脏字的羞辱了一番。这让她十分受挫,同时再次认清现实,即便风韵犹存能迷倒个把男人,但没了娘家靠山、如果再失去钟季琛这棵大树,她不是活不了,却是真的活不好。
所以,听到钟浅那个离婚的建议,她吃惊之下,又多了几分惶恐。
几场雨过后,天气渐凉,花园里的秋千又残破了些,一阵风吹过,锈了的铁皮就簌簌往下掉。
方莹不止一次抱怨,想玩就找人重新订做一个,这个又旧又丑,搁这儿碍眼。是啊,这园子里栽种的可都是她喜欢的各种名贵花卉,盛开时千娇百媚,这个半旧的秋千的确煞风景。有次她自作主张找来工匠想重新粉刷一遍,钟浅激动得差点跟她吵起来……
钟浅从窗口收回视线,继续写作业。
书本旁边放着她的手机,安静的像是坏掉了一样。她不时地会瞥向它一眼,然后又觉得黑漆漆的很烦,抬手把屏幕扣在桌上,隔了一会儿,干脆把手机塞到书包里,眼不见为净。
次日起,钟浅恢复排练,每天放学后的时间都泡在练功房里,不跳的时候就坐在角落里带着耳机听音乐,听英语。
跳的时候很认真,几乎是有点魔怔的。
韩小歌不止一次在她眼前晃动小手,“喂,你是不是太投入角色了,这样不好。”
精疲力竭的钟浅坐在地板上,喝着水,看了眼坐在一旁抱着薯片桶猛吃的好友,这位不用跳了还真是不客气,她忽然发现状况,“你好像变美了。”
小歌立即双手捧脸,“你也看出来啦?哈哈,是爱情滋润的功劳啦。”
“怎么滋润的?”
“……”
“哦我知道了,”钟浅放下水杯,拿起毛巾擦额头汗水,“女人在恋爱时身体会分泌更多的雌激素,皮肤会更加有弹性和光泽……”
小歌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都不看书的么?”
“人家都忙着恋爱约会,哪有时间看书啊。”
“肤浅。”钟浅说完,觉得这话很耳熟,随即想起那一天的情景,然后,有一种叫思念的情绪再次复苏。
小歌说我们去看电影吧,今天是闺蜜时间,其实是她男友为比赛集训不能陪她。钟浅刚好也不想回家,被她拉到影城,看着门口的海报时,指着一个惊悚片说这个好像不错。
小歌说不要,这个要留着跟我老公看。
老公……
“情侣不是应该看爱情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