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
红衣安静一会儿,思绪飞转着,忽又想起另一事:“啊!还有……”
席临川迎上她的目光,示意她说下去。
她凝望着他道:“有个叫琪拉的女子,是个赫契的贵族小姐。她随聿郸来过长阳,我一直以为她是聿郸的妻子,这番才知她还未嫁。”她简单地解释了人物关系,语中一顿,续说,“她知道将军暗中扣住了聿郸,说在我们离开长阳的时候,就加派了百名赫契勇士潜入长阳,为了保护聿郸的安全……”
她说得有些心惊。这种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国都的事,总是让人觉得害怕的。
她此前也见识过聿郸的手段,他曾做过威胁到他们,却又让他们无法拿他问罪的事。他那次既能让大夏的游侠为他卖命,谁知这回的一百勇士又是怎么回事?谁知能不能顺利地查出来!
席临川眸色愈沉,怔然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
“嗯。”红衣点头,“是琪拉亲口说的。那时有了这话,一众赫契贵族才知聿郸安全、才敢出手动我们——她应是不敢拿聿郸的命开玩笑的,不像是假的。”
席临川薄唇紧抿,凝神思量须臾,蓦地提剑起身,直向外去。
“将军?!”红衣忙不迭地跟上他,走至外屋时,那徐婶也被他的神色惊了一跳。
席临川推门而出,回身又重新将门阖上。未依原路返回,他直奔小巷那头而去,至巷尾处轻一击掌,两士兵应声出现:“将军。”
“告诉余衡,竹韵馆的人会在泽平多住几日。”他沉缓而道,“我会赶回长阳,若听说我出意外,速送她们离开,阻挡者死。”
第72章 骤变
敦义坊中,宜膳居被突然而至的士兵团团围住。
正在就餐的客人被驱散,居住在此的房客也不得不暂时离开。三层楼中登时安静下来,只有店中的伙计与掌柜还留在正厅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地看着四周五步一个士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男子稳健的步伐踏过门槛,驻足四下一扫,有人上前禀道:“将军,二楼那间。”
他便抬眸看去,二楼一圈围栏后士兵列得齐整,唯有一扇房门外多了四个人把守。略一点头,席临川提步行上二楼,在那扇门前停下脚。
“将军。”两旁的守着的人齐一抱拳,他睇着房门淡道:“开门。”
门被推开的同时,刀剑出鞘的声音齐齐一响,抬眼看去,满屋明晃晃的寒光。
“骠骑将军。”聿郸坐于案前抿着茶,眼也不抬地颔首轻一笑,“将军这是有公事?”
席临川沉容看着他:“竹韵馆的人回来了。”
他略一顿,又道:“你该清楚出了什么事。”
聿郸的神色微微一黯,手中茶盏搁下,叹了口气,看向他轻言道:“我听说了。在将军来前,我正准备去向谨淑翁主登门谢罪。”
他说着站起身,稍一抬手周围十数人手中的刀剑皆回了鞘。他提步向外走去,道出的话有些虚弱:“曾淼的事,我已告诉禁军都尉府不做追究。她们这一行……”
聿郸停下脚深深颔首:“抱歉。”
“谢罪就不必了。”席临川冷睇着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门外候命之人,声若寒刃,“逐出大夏。”
“什么?!”聿郸骤惊,猛地向后一退。
席临川回视着他,神色毫无波澜:“带着你的人,从大夏的领土上滚出去。”
“你无权……”
“你也无权在大夏的领土上杀大夏的子民!”席临川狠然切齿,“你们赫契人挑衅得够多了。这三条人命,必须算清楚。”
聿郸愕然不已,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冷声道:“你没有皇帝或大将军的手令……”
“我不需要他们的手令。”席临川蔑然看着他,寒笑涔涔,“我有能力做到这件事便够了。事后陛下要如何治罪,是我们大夏的事。”
他一壁说着一壁向门外一退,短舒口气后声音微提:“逐出大夏。凡抵抗者,格杀勿论!”
他不能任由着聿郸再留在大夏了,哪怕再度挑起战事,也必须驱逐他!
那一百名由赫契贵族潜来“保护”聿郸的勇士躲在暗处,查起来必不容易,若他们要做一些保护他之外的事……
也许比一战再战之后迎来瘟疫还要可怕!
“来人。”踏出宜膳居,席临川一唤,“让禁军都尉府暗中注意近来离开长阳的赫契人,应会比往日多很多。如若没有,来告诉我一声。”
他挑明敌意驱逐聿郸,那些人应该会随着他一同离开大夏了。
“诺!”听命的士兵抱拳一应,立即着手去办。
席临川侧过头眺望北边。从此处望过去,中间有太多的遮挡,看不到皇宫的影子。
但,大概很快就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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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在席临川离开泽平、赶回长阳的当日晚上,见到了曾淼。到底还是年纪小些,这些日子虽有席临川打点着,禁军都尉府并没有委屈他,他担惊受怕之下也还是瘦了许多。
红衣一时却无心多拉着他嘘寒问暖。
席临川离开时分明神色冷肃,传给余衡的命令也听着嚇人。她一把拉住送曾淼来的那士兵,急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将军呢?”
“将军……”那士兵犹豫了一阵子,只告诉她,“将军下令驱逐了那赫契富商,现下入宫面圣了。”
……驱逐?!
是因她们此行遇险了么?!
不安的感觉在红衣脑中狠然刺过,她一时惊得懵住,再回过神时,那士兵已挣开她的手,有意躲避什么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