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他不就是个保安经理,你怎么怕他怕成那样?”陈娇此刻心里只剩不平。
老黄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看人脸色?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上社会碰碰壁就不知道人情世故,你可别小看这个保安经理,在y城,就是政府里的人都得卖他几分面子,我和你姑姑店里一半的生意靠他照应,哪天他要是打声招呼,我们就得关门大吉。”
年轻的女孩子并不以为意,听到大人这么说也只是撇撇嘴。
“你可别不上心,他在y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手底下又不知多少兄弟替他卖命,你要真惹毛了他,别说你,就是你爸妈,你哥哥嫂嫂的工作都要泡汤,给我长点记□□。”这会说话的是她姑姑。
女孩子终于不说话了,不甘心却又只能叹息: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便宜了那个女人呢?
涂海燕在罗成离开后,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缓步走到了房间门口。
罗母虽然进了房间,可房门却没有关,涂海燕在门上扣了扣。
“阿姨,您饿不饿,要不我煮点面给您吃吧。”
罗母此刻正坐在床沿,听到涂海燕的话,走了出来,“不用了,我不饿。”
“对了,我这次出去买了点特产,我去给您拿点过来。”涂海燕又说。
“海燕……”罗母忽然叫住她。
涂海燕站住脚步,转身和她对视。
罗母望着她,复杂的眼神看了她许久许久,脸上最后流露出一丝惋惜:“你……真的离过婚吗?”
涂海燕点点头,“是,离过婚。”
罗母转过眼,看着窗户上的人影,叹息一样说:“怎么是离婚了呢……”
怎么是离了婚呢?
她好像在问别人,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涂海燕握紧垂下的手,一脸怆然,一个字都没有辩解。
罗成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情景,他妈站在桌子边,低着头,一只手搁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涂海燕站在厅中央的位置,双手垂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我们去吃饭。”罗成说。
罗母转头看着儿子,“我不饿,你们去吧。”
话音刚落,涂海燕抬起头说:“你和阿姨去吧,我家里还有面条。”
罗成左右看看这两个女人,说:“一起去。”说完,也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一手一个拽了出来。
罗成开车到了城里一家餐厅,也没征求她们的意见,自作主张点了三份饭。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自己女人,她们的口味他都熟悉。
餐厅人不多,不一会儿饭就端上来了,罗成带头先吃,没一会儿一份饭就消灭殆尽。而那两个女人正低着头,慢慢地吃着。罗成靠在椅子里,默默地看着她们,气氛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涂海燕吃了一大半就放下筷子,罗成抬起下巴指了指,“吃饱了?”
“嗯。”涂海燕回答一声,她饭量不大,罗成是知道的。
罗成抬手把她的盘子挪到了自己面前,拿起她的勺子闷头就吃,吃了一口抬头,见涂海燕睁大眼睛瞪着自己又解释了一句:“正好我还差两口。”
涂海燕没说话,转眼就去看对面坐的罗母,罗母此时也正好把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她看着涂海燕,眼神很平静,似乎没什么情绪,可涂海燕还是觉得紧张。
这人也真是,何苦在他妈面前这样,这不是让老太太对她更加看不惯吗?
罗成浑然不觉,埋头吃完了涂海燕剩下的饭,抽了张纸巾抹抹嘴,瞥见他妈也吃好了,站起身,说:“走吧,回去了。”
三个人走出去,在车上依旧没人说话,到了大院,罗成拿出钥匙给他妈开了门,罗母进去后,他转身对站在一旁同样开门的涂海燕说:“你先睡,我一会儿过来。”
涂海燕默了默,说:“还是别过来了吧,你妈她……”
“我房里只有一张床,你让我睡哪儿?”
涂海燕一听,没话说了,大冬天的不至于让他睡沙发吧。
涂海燕默默地开门进屋,关大门时没有落锁。
罗成进屋后,他妈早就坐在桌前等着他了,“阿成,你坐,妈有话对你说。”
罗成拉了个凳子坐他妈边上,两条长长的胳膊撑在膝盖上,一副准备和她促膝长谈的模样。
“阿成,妈不喜欢她,你能不能不和她谈了?”
罗成微微抬起头,雅白的灯光从头顶泻下,映衬他明亮漆黑的双眼,他沉默许久,罗母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开口说:“妈,我不能。”
罗母撇过脸,沉沉呼吸,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眼圈泛红:“你这样的条件谈谁不好?刚刚那个姓陈的姑娘就不错,人家对你挺上心的,还是大学生……”
“妈,你别说了。”罗成站起身,看着外面,“海燕是我看上的女人,别人再好,不是她就没用。”
罗母也站了起来,情绪有点激动,“放着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不要,你为啥就要娶一个二婚女人?你……”罗母将话在嗓子里过了一遍,最终还是说,“你可别忘了……”
夜很静,明明不是很晚,可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一瞬间,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罗母一脸肃然,这时候,罗成突然打破沉静:“我没忘――可是妈,我不信命。”
罗母撇过脸,不过眨眼间,滚烫的液体自脸颊滑落。
母子两相对无声,谁也不曾动过。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修……文
☆、第 31 章
罗成回到涂海燕这边时,涂海燕还没睡,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睡得着。
涂海燕正靠在床头看书,罗成进来先推开房门跟她说了一声:“我去洗澡,累了你先睡,不用等我。”
涂海燕放下书,点点头,“你去吧,热水器我没关。”
再次拿起书的时候,涂海燕发觉自己已经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罗成洗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穿着短袖体恤和短裤进来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涂海燕抬头看了看他,忽然掀开被子下床。
罗成反手拽住她,湿漉漉的短发下,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明晃晃的,看得涂海燕心头一晃。“去哪儿?”他问。
“去拿吹风机,你头发没干。”涂海燕回答说。
“在哪儿?我去拿,天冷,你快回被窝。”罗成说着下了地。
“在卫生间的壁橱里。”
罗成出去了,很快拿了吹风机过来。
“给我吧。”涂海燕说,见他看着自己,又解释了一句,“我帮你吹。”
罗成嘴角一翘,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因为皮肤黑,显得牙齿更白,他对涂海燕说了一个字:“好。”然后把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上,递给了涂海燕。
罗成个子太高,涂海燕只好跪在床上给他吹头发,罗成坐在下面拿被子给她腿上围了一圈,又用手按住两边交叠的地方,防止滑落。
男人的短发又黑又硬,像他的人一样充满桀骜不驯的气质,涂海燕一手拨弄着他的头发,一手握着吹风机来回晃动。
很快,头发吹干了。涂海燕拔掉插头,把吹风机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一转身,罗成的双手就缠上来,搂着她的腰把她往下带,涂海燕顺着他的力道刚躺好,他的唇就贴上来了。
涂海燕其实还有话要问他的,可又抵不过他的热情,只好让他吻了。
但这男人明显不是一个吻就能满足的,亲她的时候,一只手撑着床身体也压了上来,另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沿着身体游弋。
涂海燕气息渐渐不稳,在他身下慢慢喘气。
罗成利落地解开两人的束缚,抵着她,粗糙的指腹在她一片水光的唇上用力一抹,痞痞地问:“想老子没?”
涂海燕拉不下脸说这种话,闭着眼睛不看他。
罗成收紧腰部,更紧地挨着她,又问:“快说,想不想?”
涂海燕身体绷着,没好气地回答:“不做就睡觉。”
罗成没理她,头勾下来吻她的耳垂。
这男人很聪明,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已经熟练掌握她身体的讯息,知道他一吻她的耳垂,她就会缩着身体颤抖。
涂海燕缩着脖子往后躲,罗成扣着她不让她退缩。
一来二去,涂海燕挺难受,嘴里小声哼哼,想到罗成他妈就住在隔壁,顿时又忍住,可心里那股子劲没处发泄,最后只本能地用在手上。
放在他背上那双手渐渐从按压变成了撕扯,不由自主把他往下带。
罗成埋首在她耳边,热气呼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你说不说,说不说……”
涂海燕气得咬牙切齿,“罗成,你混蛋。”
被骂了混蛋的人,在闷声一笑里得了手。
隔壁住的罗母听见木床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简直又羞又恼,扯起被子就把自己头给埋了进去。
这冤孽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二天早上,涂海燕醒过来的时候,罗成已经去上班了。
涂海燕起来洗漱好,电饭煲的指示灯停在保温那个按钮,里面是一锅热水,水里还放着一个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涂海燕吃过早点后,在屋里把旅游几天屯下的脏衣服洗了。出来晾衣服的时候,涂海燕看见隔壁的大门开着。
涂海燕望了一眼,回过头继续晾衣服,这时候,罗母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芹菜。
“阿姨,早。”涂海燕开口打招呼。
罗母迟疑了片刻,低头嗯了一声,在门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摘菜。
涂海燕继续晾着衣服,不过动作慢了许多。
过了会儿,涂海燕晾好衣服,走过去帮忙,她蹲在地上,刚捡起一根芹菜,罗母立马说:“不用了。”
涂海燕动作一顿,一时进退维谷。
“几根菜而已,你别弄脏了手。”罗母这时又解释了一句,目光落在涂海燕那双手上。
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长短适中,好看又干净,看起来保养得很好,城里的女人即使是家庭主妇也没多少事情做,哪像他们山里的女人,一年到头都没有停歇的时候,山地水田,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双手伸出来就跟爆了皮的老松树一样。
“没事,我在家也经常做这些事。”涂海燕回答。
罗母一听,倒是对她的事情感了点兴趣,就问:“你家是……桃源镇的?”
涂海燕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