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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节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叶阳岚 6868 2024-06-30 12:45

  ☆、第099章 赐婚琪炎,我要她死

  “怎么会这样,这真是作孽啊!”罗国公夫人愣了一瞬,想着罗国公还在昏迷不醒,就更是心里发慌,捏着帕子用力的拍着胸口。

  罗思禹也是魂不守舍。

  隔壁的厢房里,霍倾儿悲切的哭声隐隐入耳,叫人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就在母女两个六神无主的时候,外面才见着急匆匆赶过来的罗腾。

  “腾儿!”罗国公夫人这才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忙是一步迎了上去。

  罗思禹也跟着骤然回神,猛地抬头看过去。

  罗腾显然是紧赶着过来的,整个袍子的下摆都溅湿了,肩膀上也有一片水渍,样子看上去略带了几分狼狈。

  “你怎么才过来?我和你妹妹都要急死了!”罗国公夫人道,说着就忍不住落泪,回头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罗国公。

  罗腾大步走过去,在罗国公的床边盯着他看了眼,焦急道:“父亲他怎么样了?有太医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张妈妈连忙代为回道,说着也是一脸的忧色道:“说是国公爷的后脑被重物所伤,有些淤血,那会儿还有旁的伤患在等着,就只留了祛瘀消肿的方子下来,可国公爷这都喝了药了,却是到了这会儿也不见醒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罗腾脸上忧虑的神色更重,一时却没接他的话。

  这时候罗思禹才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声,“二哥!”

  罗腾微微提了口气,这才像是记起了她这个人,扭头朝她看去。

  兄妹两个只就对望了一眼。

  罗腾的眸色一深。

  罗思禹却是神色淡然是避开了他的注视,也是神色忧虑的又在朝床上的罗国公看去。

  “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罗国公夫人走过来,叹息道:“不过今晚这局势凶险,能捡回一条命来,也算是我们的运气了,现在之就祈祷你父亲无事,怎么也不曾想到那杨云清竟是个包藏祸心的,好在是康郡王赶到的及时,否则你父亲指不定是要遭了他的毒手了。”

  罗国公夫人说着,这才突然响起了什么,又紧张的握了罗腾的手道:“回头等回府之后我就去准备一份厚礼,待你父亲醒了,你们父子两个一起过去,一定要亲自谢过康郡王才是。”

  罗思禹微微垂下了眼睛,没有言语。

  “嗯!这事儿等父亲醒来之后再说吧!”罗腾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眼外面虽然已经开始逐渐破晓,却因为阴雨连绵而不见半点起色的天色,道:“昨夜伤了不少人,这会儿太医和大夫都忙不过来,既然父亲的性命没有妨碍,我这就去安排一下,我们还是先回府去,然后再请大夫看吧!”

  “这样也好!”罗国公夫人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那母亲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罗腾道,片刻也不耽搁,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罗思禹赶忙抬头,对罗国公夫人道:“母亲,我去隔壁看看霍小姐!”

  “去吧!她也是个可怜的,我这里脱不开身,你好生安慰她两句!”罗国公夫人嘱咐道。

  “嗯!”罗思禹匆匆点头,似是有些匆忙的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追出去的很快,但彼时罗腾也已经走出去一段不近的距离。

  “二哥!”罗思禹唤了一声,提了裙子快步追了去。

  罗腾止步,回头看过来。

  旁边刚好两名宫婢捧着药物经过,罗思禹侧身一让,待到两人走的远了,她便是一咬牙扯了罗腾的袖子,一声不吭的拽着他绕过整条过道,到了外面四下空旷的门廊底下。

  她脸上显露出来的神情异常凝重,却是半点征兆和缓和的机会也没给,直接就抬头对上罗腾的目光道:“父亲我是打晕的!”

  一句话,虽然简短,却仿佛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

  说完之后,她本来十分镇定的神色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垮了下来,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不住来回在原地来回踱了两步。

  罗腾听了这话,一张俊逸的脸孔上表情却是全无一丝波动。

  既没有震惊,甚至于连一丁点儿深思的表情都不能显露。

  罗思禹自己独自守着这么秘密整晚,说是心中没有忧虑,那是假的,可是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在国公夫人面前她都半点迹象也不敢露。

  唯独这会儿终于等来了罗腾,她强自维持了整晚的冷静情绪就在这一次彻底崩盘。

  焦躁而惶恐的原地转了两圈,罗思禹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罗腾这反应很反常。

  她止了步子,一颗心突然开始砰砰乱跳,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抬头朝自己面色沉稳又冷静的嫡亲哥哥看去。

  “哥哥——”罗思禹下意识的又唤了一声,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这件事你别管了,以后就当是不知道就好!”罗腾道,语气沉稳而干脆。

  罗思禹的脸色唰的一白,眼中神色就瞬间转为惊惧,颤声道:“二哥你——”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以后你该怎样还是怎样,尤其是在母亲面前,万也不要露出破绽来。”罗腾道,说着就仰天绵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就再没也没看罗思禹一眼,举步跨进了茫茫雨幕当中。

  他的手掌落下的力道原是很轻的,可是那一下落在罗思禹的肩膀上,却是有千斤重量一般,几乎让她脚下一个踉跄。

  反应了一会儿,罗思禹才一个激灵,骤然转身,又抢着追出去一步,大声道:“二哥——”

  罗腾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反而脚下步子越走越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雨幕当中。

  罗思禹站在檐下,心中慌乱又迷茫的战了许久。

  她虽没有直接淋雨,却被屋檐上滚落的雨丝在身上打了一身的潮气,许久之后,重新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头发上和衣襟上都沾染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雾,犹且还不自觉。

  斜对面的抄手回廊上,褚浔阳和褚琪枫并肩而立,透过迷蒙的雨幕看着她明显是魂不守舍的背影逐步离开。

  褚浔阳面上的表情极为平静,没有一丝一毫个人的感情掺杂,只是略有鄙薄的勾了下唇角道:“那偏殿里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如果真是杨云清或是褚昕芮想要灭口的话,一招致命的法子还不是信手拈来?犯不着随手抽了那画卷做武器,只把罗国公敲晕了了事。”

  她说完,方才侧目给褚琪枫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褚琪枫面上神情比她更要冷静平和几分,对上她的视线,也是面无表情道:“我过去的时候他人早晕了,不是杨云清的作为。”

  褚浔阳莞尔。

  兄妹两个对此事的真相心知肚明,却是谁也没有点破。

  片刻之后,褚浔阳才又正色说道:“看罗世子的意思,他似是没准备对我们坦白此事了?”

  她说的个问句,用的却是一种异常笃定的语气。

  “什么时候你的眼光能不怎么毒才好呢!”褚琪枫面上冰冷的面具就仿佛是在那一瞬间整个融化,墨色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温柔的笑意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褚浔阳只是看着他。

  片刻之后才听他说道:“有人下手比我们早了!”

  有人?什么人?

  这也是心照不宣了!

  “倒是我的疏忽了,居然让他捷足先登!”褚浔阳的眸光一冷,眼底瞬时闪过一抹幽光。

  “算了!”褚琪枫道:“既然是背叛者,其实根本就没有拉拢他们回头的必要。”

  褚浔阳一笑,也就没再多言,兄妹两个也转身一同离开。

  *

  罗思禹魂不守舍的从这边回去,一直走到那排厢房前面的过道上才勉强打起了精神,直接去了安置霍夫人和霍倾儿的那间偏殿。

  霍夫人不治身亡,太医已经离开,原本在这里盯着的宫婢也去给前面的管事通禀消息。

  那屋子里,只霍倾儿带着自己贴身的婢女素锦在。

  素锦站在旁边默默垂泪。

  霍倾儿则是坐在安置霍夫人的那张睡榻旁边,用帕子沾了清水为她擦拭手上脸上的污渍。

  她的脸色还有泪痕未干,这会儿却是死咬着嘴唇没叫自己再哭,只是因为隐忍的厉害,捏着帕子的手却在隐隐的发抖。

  屋子里烛火晃动,映衬着外面昏昏沉沉的天色,再和着素锦低低的啜泣声,听起来十分瘆人。

  罗思禹举步进门,看到霍倾儿满是泪痕的半张脸,心里突然就不知道是种神色滋味,手指压在门板上,一时间却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进去。

  素锦抬手抹泪的时候发现了她,低低的唤了声,“罗大小姐!”

  “嗯!”罗思禹这才猛然惊醒,定了定神,朝那床边走去。

  霍倾儿却像是全没注意到素锦的话一样,只是专心致志的替霍夫人清理身上污渍。

  罗思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方才探手握住了她颤抖不已的那只手。

  霍倾儿的手指冰凉,那温度,根本就不似活人。

  烙印在皮肤上,罗思禹就忍不住心下一颤,开口的声音也跟着哽咽了一下道:“你节哀吧!”

  霍倾儿的整个身子僵硬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过了片刻之后却是突然转身扑倒在她怀里,再度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的哭的悲戚又带着说不出的绝望。

  罗思禹的眼圈泛红,并不出言安慰,只是轻轻的揽着她,不住的拍着她的脊背聊作安抚。

  两个少女拥在一起,自始至终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霍倾儿直哭许久,最后仿佛是眼泪流干了才抽搐着打住,从罗思禹怀里坐直了身子。

  “谢谢你来看我!”霍倾儿道,拈了帕子擦泪,声音里却是带了浓厚的鼻音。

  罗思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突然想到旁边还站着素锦,就回头吩咐道:“你去打盆水来,给你小姐擦把脸!”

  “是!”素锦答应着,快步走了出去。

  待她的人一走,罗思禹的眉宇之间就瞬时攀爬上了很浓厚的沉郁之色。

  她一咬牙站起来了,然后便是直挺挺的跪在了霍倾儿的脚边。

  霍倾儿一愣。

  罗思禹满面愧疚的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看了眼床上霍夫人的遗体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害的霍夫人枉死,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我会替霍夫人偿命,我——”

  霍倾儿原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听到后面才是恍然大悟。

  她的眼眶通红,唇角却是牵起一抹苦笑,抬手将罗思禹拉了起来,凄惶道:“说什么偿命?真要说到偿命,也是我该给母亲偿命。昨天傍晚在花园里,要不是你适时出现救的我,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我不怨你,这些——本也不是你的错,我既然答应了你,国公爷的事情我自然就会守口如瓶。至于我母亲的死——”

  霍倾儿说着,就又忍不住的再次落下泪来。

  她拿帕子用力的按了按眼角,然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是她时运不济,我不怨任何人,现在她走了,也刚好是和父亲到下面团聚。”

  她这样说,不过就是自欺欺人顺带着安慰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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