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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万千宠爱 读读 6893 2024-06-30 12:44

  沈昭暗地一打突儿,心想天家破天荒地来家中,莫不是为的他这刚认回来的二妹妹?只是还有十几日妹妹便将入宫,也应不会这般心急。他甩去心头思量,回道:“自是拜过了,妹妹还得了一串银锞子,十分欢喜。”

  东聿衡轻笑摇头,“没出息的很。”

  一时侍卫奉上敬亲王府珍藏佳酿,皇帝一一赏赐,沈年带头跪谢,一饮而尽。

  美味佳肴上来,皇帝道:“既是家宴,便让家中大小与女眷一同入席罢。难得佳节,莫让朕阻了他们兴致。”

  沈昭立刻嘱咐管家去请夫人小姐。

  女眷们尚候在耳房,听到传旨一时细细地炸开了锅。沈何氏与沈张氏速速与三个小叔子商议一番,决计领了五房正妻,儿子女儿一同入席,各房姨娘与外戚便不理会。张家二嫂子的女儿张雪菱扭麻花似的求着母亲请姑母带上她,二嫂子心有算计,也厚着脸皮求了沈张氏。

  于是大夫人与二夫人走在前头,沈宁扶着沈张氏稍错半步。后头便是跟着一串儿家眷。

  皇帝一边宣众人入席,一边问道:“可是请了戏班子?”

  沈昭道:“不曾请戏班,却是请了玉梨园的曲班。”玉梨园曲班子,歌舞都有不凡之处,很是受富贵人家欢迎。

  东聿衡一听,来了兴致,道:“朕记得当初有个伶儿嗓子很好,不知现今如何?”年少时皇帝也曾与沈昭等侍读偷溜出宫,跑去那瓦子勾栏胡混。

  “陛下慧眼,如今那伶儿正是玉梨园的红牌哩。”沈昭笑道。

  沈太傅坐在下首听着,冷不防抚着胡子说了一句,“莫非正是当年躲了老臣的课,陛下与不肖孙儿一同出宫碰上的?”

  皇帝一愣,又看了看同时愣住的沈昭,哈哈大笑起来,“唉,怎地还是露了馅儿!”

  沈昭也忍俊不禁。

  沈太傅思及往事,仰视年轻皇帝,摇头轻笑。

  沈宁与女眷进来之时,正好听得东聿衡开怀笑声。未出阁的小姑娘听得心儿怦怦跳,沈宁目不斜视,与众人一同跪谢皇恩后,打算随着沈夫人坐上自己的位儿。

  何氏看向公公。

  这既有女眷入席,便不能让沈昭陪侍执壶,她却是不知谁应上前为皇帝陪席了。

  沈年道:“宁丫头替哥哥随侍陛下身侧罢。”

  沈宁一听,呆了一呆还没来得及回话,却听得身后一声清脆的回答:“是!”

  众人寻声望去,却正是俏生生的沈灵。

  沈年不料此种情况,正不知该如何圆场,却听得东聿衡一声笑问:“名儿重了?”

  ☆、第五十四章

  沈宁颇为无语,好大一张脸。

  闻言,沈昭立刻道:“九妹妹闺名是灵巧的灵字。”

  皇帝看向那小小的人儿,微笑着点了点头,“人如其名。”

  沈灵顿时红透了一张脸。

  方玉娇推推沈宁,沈宁不情不愿地上前,她可从来没有伺候人的经验。

  “还请陛下恕罪,灵儿听错了。”沈灵跪了下来,怯怯地道。

  “无妨,起来罢。”东聿衡一边摆摆手一边看向慢吞吞挪到身边的沈宁,有些日子不见,倒也不见长肉。

  两人自进沈府来头回对上视线,目光交缠,各自眼中带着深意。

  “陛下。”沈宁福了一福。

  “嗯。”东聿衡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转回视线看向沈灵,问道,“沈卿,这也是你的女儿?”

  沈泰忙道:“回陛下,九姑娘是大哥沈悉之女,微臣还有一位未出嫁的庶女闺名为湄。”

  沈湄忙屈膝行礼,“给圣上请安。”

  东聿衡打量一番,点头说道:“沈家的女儿个个貌美如花。”

  沈湄与沈灵同时一喜,红了脸颊。

  谁知皇帝下一句却是:“可许了人家?”

  沈泰看一眼沈年,才回道:“不曾。”

  “都几岁了?”

  “小女十五,九姑娘十四了。”

  东聿衡一听,便知沈家打算,他笑一笑,道:“朕前两日才听皇后说起朝中适婚者多,去年的状元郎迄今独身,朕看其相貌堂堂,虽家境清苦,也是难得的孝子,还有端亲王止今惟有一位王妃一位侧妃,朕不如当一回月下老人,沈卿以为如何?”

  沈泰听出皇帝意思,忙起身拱手道:“微臣谢陛下隆恩浩荡。”

  沈宁却在心中暗骂,这哪里是来吃酒的,分明是来踢馆的!独身的状元也就罢了,已经有一妻一妾的端亲王又是怎么回事?让人嫁过去当小啊?她瞟向果然已变了脸色的两个小丫头,微一蹙眉,而后咬一咬牙,说道:“圣上好兴致,连媒人也与我抢着做起来。”

  东聿衡不料沈宁竟会开口,带了丝意外看向她,唇角勾笑,“哦?此话怎讲?”

  沈宁心想他再一两句话,这两小姑娘的命运就被定了,既然与他们的计划有了差池,索性搅合了算了。于是她扫视一眼略为紧张的沈悉沈泰,道:“我本是打算为九姑娘与她的表哥保媒的。”两人叫得亲,却是远亲,应该没甚大问题,“他俩青梅竹马,看上去就像画儿一样,我正寻思着怎么向大伯开这个口,陛下却是来抢人了。”

  东聿衡听她有求于人,声音中带了一丝娇软,不由身子一酥,面上却大笑道:“这么说来是朕的错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宁道:“要我说便将六妹妹许给状元郎,九妹妹就由着我保媒指给她的表哥罢。”

  东聿衡看她一会,金口一开,“好,那便依宁儿所言!”

  于是短短两句,祖父高堂仍在的两个姑娘家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两个小姑娘脸色都不太好,却还被母亲暗暗催着谢主隆恩。

  插曲即过,众人即坐,玉梨园的班子来了,东聿衡点了两出热闹的曲词,饶有兴致地听当年看中的歌伎唱和。

  沈宁站在一旁俯身为皇帝倒酒,东聿衡问:“宁儿可是觉得好听?”

  “嗯,好听。”沈宁不冷不热地道。

  “过河拆桥的东西。”听听这口气,东聿衡不满地捏了捏她撩着宽袖的手。

  底下众人只看见沈宁的衣袖,却看不睛后头有何玄机。

  大庭广众!沈宁快速地瞪他一眼。

  这反应又取悦了广德帝,他勾了勾唇,将酒饮尽,“再倒一杯。”

  沈宁不得已再次躬身,却见这厮竟又无耻地伸出了爪子,这回居然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一回才放。

  她真想一酒壶砸他头上,这还是一国之君呢,活生生一地痞流氓。

  “怎地还没好?是不是偷懒没有日日抹药?”东聿衡摸了她略显粗糙的手指,皱眉问道。后妃之中哪里有这么一双糙手?尤其长在沈宁身上更为碍眼。

  沈宁只当鼓乐热闹,没听见他的话,直起身退至身后,目不斜视。

  东聿衡气得笑了,众目睽睽又不好发作。

  其实沈宁有些故意而为之,现下皇帝没得到她,还不会轻易降罪,她想看一看他的底线在哪。

  一曲即了,满堂叫好,东聿衡叫了赏,细细看了那头牌歌伎一眼,细眉樱唇,风情万转,只觉颇为欣赏,也生不起带回宫的欲望。

  片刻后又是一出新曲,皇帝与沈太傅喝了几杯,又赐了沈家众人两杯,每回都是大家起身跪谢,沈宁心想还不如不赐,可她哪里知道这屋子被赐酒的人心潮之澎湃。

  忽地皇帝不慎将酒杯打翻,沾染了龙袍,万福取了锦帕为他擦拭,问道:“陛下可要更衣换裳?”

  “满身酒气成何体统,去换罢。”东聿衡站了起来,一屋子人都跟着起身。

  “不必起身,朕去去就来,大伙自乐。”他笑着压了压手。

  沈何氏恭恭敬敬地道:“前厅寒冷,还请陛下移步二叔书房更衣。”

  沈昭自知沈宁不知书房何处,忙让身侧奴婢打了灯儿引路。

  进了书房,沈宁在外厅候着,东聿衡由着万福服侍换了一身玄色行服袍出来,看一眼沈宁,连同万福一并挥退下人。

  沈宁知道皇帝怕是故意的,因此也淡定地站在一侧不语。

  东聿衡背着手叫她上前,沈宁挪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

  原以为他会拿方才的事儿开开场,不料他居然径直喝问:“什么破烂玩意让你哭得没气儿?”他年初一初二都忙得没个闲暇,直至初三才听人说了这回事,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想抓她来问个究竟。她这样的人儿,除了那回在李子祺墓前见她哭过一回,竟然发生这么多事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想来那张书信定是李子祺所写,一思及此他就只觉莫名的怒火在心头烧。

  沈宁听他问话,先是一愣,而后闪过一丝决意之色,缓缓自怀中拿出荷包来。

  东聿衡板着脸接过,看睛了和离书三字,竟是僵了一僵,再细细看完,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乌云密布。他想掐死她!

  分明李家有和离之书,她竟不去要,不仅当了寡妇,还要圣旨立牌坊当那贞节寡妇!明知他因此事为难上火,她居然只字不提,怕是若没有这神女之说让她认了命,她是指定一辈子也不会让人拿出来罢?那李家的病痨鬼究竟有什么好,就让她这般死心塌地,连他这九五至尊也不放在眼里!

  东聿衡一手将手中和离书狠狠抓成一团。“沈、宁!”

  沈宁抬头,直面帝王怒火。

  东聿衡承认自己怒火中烧,烧得心肝脾肺都躁躁地疼,但他瞪着她居然忍住了怒意,咬牙切齿地问:“拿这个东西给朕作什么!”木以成舟,现下不管有没有这张废纸,她也即将是他的女人。

  沈宁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不料他只是冷冷质问,心中少了一分紧绷,她看向被他揉捏的纸团,轻声道:“这是我的诚意。”

  “诚意?”皇帝气得笑了。如今才拿出来是她的诚意?

  “如今的我是跟李府毫无瓜葛了,”沈宁顿一顿,“跟前缘作了了断,才能一心一意对待眼前人。”

  这淡淡一句瞬间浇熄了皇帝的滔天怒火,他却依然板着脸道:“你现下是愿意进宫了?”

  “事以至此,也容不得我说不了,”沈宁看着他,“虽说自愿,但迄今为止还不是心甘情愿。”

  这张小嘴……撕了它……又舍不得。东聿衡瞪她。

  “我既然展示了我的诚意,陛下也应有所回报来换取我的心甘情愿。”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她还敢要回报?不把她处死就是他隆恩浩荡了!“什么回报?”

  “我希望陛下能答应我三件事。”

  “说。”

  “第一,希望陛下让韩震自己决定去留军中。”韩震的侠道是杀该杀之人,如今身陷军营,却有太多身不由己。他是江湖恣意的侠士,也是大花心之所念,她希望他能摆脱束缚。

  “你对他似是太过关心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又在哪儿差点丢了小命?”她怎地总是身陷险境?

  “远的不说,就我上回中毒还是他运功帮我把毒逼出来的。”沈宁知道那时皇帝掌握了韩震动向,也不隐瞒。

  “是他?”东聿衡一愣。那事儿想来有些后怕,听到禀告时竟危险已过,当时居然并不上心,细细一想若是那夜毒发不愈,她早就香消玉陨了。

  “那毒那么霸道,岂是随便一个大夫就可治愈的?”沈宁停一停,又说道,“再别说这事儿,我心寒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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