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敲敲打打地来到了威武将军府,轿子落下,有人给卫昭递了一块红绸。
知道红绸的那头是他,就算眼下被一袭红盖头遮了眼什么都看不到,卫昭也放心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在喜娘的提示下,卫昭跨过火盆,越过马鞍,随他进了正堂。
拜天地高堂,而后夫妻对拜。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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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里红烛烧得热烈,一如卫昭脸上的红云。
听着喜娘在耳边说着撒帐的吉利话,卫昭双手拽着自己的裙子,紧张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停止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盖在她的左手上。
心里突然一阵平和。
“哎呀呀,大表哥~新娘子的盖头还没揭开呢,你怎么就把人家的手抓上了?”
不知道哪个亲戚家的女眷在咋咋呼呼地大声嚷嚷着。
这句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卫昭羞羞地低下了头,只听见越慎言清朗温润地答到:“爱不释手而已。”
越慎言答得坦坦荡荡,众姐妹倒是没了取笑的由头。
喜娘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忙命人拿了秤杆上来:“新郎官请揭盖头。”
卫昭心神一荡,还未回过神来,就感觉到眼前一亮。
盖头就这般被越慎言给揭开了。
越慎言的眼睛在满屋子的红色之中,熠熠生辉。
卫昭觉得自己好似随时就会被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吸进去一般,不由得呼吸一滞。
外界喧嚣,而两人眼中唯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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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呀大表哥!你这揭盖头的手势可真老练呀~难不成在家练过几千几百遍了的?!”
打破沉寂的又是方才打趣越慎言的那位姑娘。
看着卫昭羞成了红虾,越慎言捏捏她的指腹,低声道:“别理她。”
卫昭低低地应了一声。
喜娘说了句“万事称心如意”后,让丫环送上了合卺酒和饺子。
与越慎言对饮了合卺酒,看到那碗半生不熟的饺子,卫昭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看着卫昭犹豫,越慎言干脆利落地拿手在她碗里拾了一个吃了。
喜娘微微一怔,然后在越慎言催促的目光之中问了一句:“生不生?”
越慎言响脆地回答:“生!”
屋里人又笑翻了。
那爱耍嘴皮子的表妹指着越慎言笑得喘不过气来:“哎哟哟我的大表哥!见过疼老婆的,没见过你这么疼老婆的!以后你这日子,有得受了!”
卫昭再一次被臊得满脸通红。
喝过合欢酒吃了生饺子,喜娘又命丫鬟呈了剪子和红线上来。
卫昭还愣着,越慎言已经拿起剪子,动手挑了一簇自己的长发剪了,又替卫昭剪了一段,和在一起,用红线缠绕,然后将这一簇两人的头发封入荷包之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越慎言用着只有卫昭能听到的音量,轻声细语地念了一句诗。
卫昭看着他眉眼温和动作轻柔的样子,眼睛一润,即刻就要掉下泪来。
一整天飘忽在天上云里雾里的心,这一会儿才真真正正地落回了胸口里。
她卫昭,终于是嫁给了他,成为他的结发妻子。
人生漫漫,前路还长,她却毫无惧意。
有他做她的盔甲,她便不怕。
唯愿君心似妾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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