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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瘾 第77节

薄荷瘾 何缱绻 5989 2024-06-30 12:42

  但是,这一刻就很好。

  她知道。

  这个互相陪伴慰藉的限定夏日,他会让她开心。

  从这个夜晚开始,一直到很久以后。

  乔稚晚都深信不疑。

  第48章 chapter.47

  还好雨并不大, 绵绵拂在面颊。

  这样的夜晚不闷也不燥,让人神清气爽。

  其他人一早就到了,横七竖八的摩托车围拢在道路尽头, 清一色五颜六色的打扮,勾肩搭背的,像是群不着调的年轻小朋克。

  怀野停下了车, 长腿落了地, 他撑住自己, 摘下头盔,甩了甩乱蓬蓬的发,对后座的她说:“下来吧。”

  乔稚晚看了看那方,很快就注意到了梁桁。

  上回怀野在符安妮的家中, 让梁桁这个生日会的“赞助方”大出血, 梁桁当天就不大痛快。

  后来的日子,乔稚晚和怀野去livehouse演出, 都不常能碰见他了。

  乔稚晚穿短外套, 牛仔长裤, 轻松地从车后座下来,她淡金色的长发飘飞, 如此衬得她那张脸更是清丽动人。

  怀野接过她手里头盔, 总觉得她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我有一个问题。”乔稚晚说。

  怀野淡淡觑她一眼, “怎么。”

  “上次你‘翻唱’梁桁他们乐队的歌, 但是你说, 歌其实本来就不是他的, ”她犹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措辞, “所以, 他们的歌,其实都是你和丁意写的吗。”

  怀野也看到了梁桁,梁桁同时注意到他。

  一眼对视,二人脸色都冷下些许。

  乔稚晚见他脸色不大好,顿了顿,还是说:“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有点好奇,问问。”

  “没什么不想说的,”怀野下了车,“过去吧。”

  还不是没说?

  但乔稚晚知道,他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谈杰在这儿又看到怀野,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纤瘦漂亮的女人,立马又替梁桁不开心了,烟都笑得在手上一抖一抖的:“我去,梁桁,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到哪儿都能碰见他,这他俩好上了天天在你眼前晃荡?”

  “――谁啊,梁桁,”身边几人也贱嗖嗖地瞧过去,看清了,打趣起来,“唷,是怀野啊。”

  “那个小老板就是怀野?”

  “是啊,天天给我们梁哥搞事情,搞他的乐队不说,又要搞走了他前女友,这不――又来给人添堵。”

  “梁桁我看你当初在港城就该狠狠地给他收拾明白了,这成天这么晃荡,看着不心烦吗?”

  叽叽喳喳的,烦不胜烦。

  去了人同怀野交涉,公路赛准备开始。

  这是他们这群富二代少爷的消遣游戏,怀野扎在这儿总有点扎眼的,看他笑话的自然不少,很多人都暗暗打赌,他肯定拿不到第一名的那5万块钱,想屁吃呢。

  梁桁跨上摩托车,也准备出发了。

  今晚大家都有自己的女伴,他谁也没带。

  他冷冷地看着乔稚晚轻快地上了怀野的后车座,他们说说笑笑,好不亲密。

  她这种从前不会为他匀出半分时间的自私女人,居然为了怀野把自个儿折腾成这番模样。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笑容明显多了不少。

  头发染得也很漂亮,意外的很适合她。

  谈杰过来还想多说几句什么,见梁桁表情不好,便不多嘴了,倒是梁桁罩上了头盔,嗓音闷沉沉地问了句:“再给你一次选择,当时你还会不会离开mint到我的乐队来?”

  谈杰当年是mintamp;opium的贝斯,丁意是吉他,怀野是主唱,几人经历过几番乐队其他成员的变动,稳定下来的就他们仨。

  梁桁那时在港城也折腾自己的乐队,有点闲钱,花了大功夫来撬mint的人,最想撬的就是怀野和丁意,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才气为乐队创作。

  梁桁说,丁意的脑子里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世界,怀野在乐队的表演方面几乎全能,普通的乐器在他手里会变成一种新的东西。

  他们就是让mint能够迅速在港城蹿红的两张王牌。

  梁桁花了不少钱和功夫。

  谈杰却是第一个走的人。

  没什么理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趋利避害,mint当年在梁桁的财力和其他乐队背后的大佬级音乐厂牌的共同排挤下,连一场演出都开不出来了,怀野还是个高中生,没钱没权,哪里斗得过他们这群人。

  “会,”谈杰不假思索地回答,笑着看梁桁一眼,“为了钱不丢人,我当时要是不跟你们走,估计早转行了,还让能一起这么开开心心玩乐队?”

  谈杰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梁桁当时威逼利诱用了何种手段对付怀野和mintamp;opium。

  他也知道那个冬天,就是以梁桁为首的这么一群富二代拿丁意取乐,丁意骑摩托车出去才出了事。

  他更知道,梁桁卖得最好的,让redghost一炮而红的那张专辑最初的demo原样,全是从丁意的电脑上拷贝了偷出来的。

  但他一直以来都这么装聋作哑,掩耳盗铃。

  为什么,因为缺钱。

  就这么简单。

  谁都可以认为他是叛徒,但他知道,谁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梁桁听了,默默地看了谈杰小几秒,但很快,他似乎就不想计较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别开了视线,发动车子:“走吧。”

  谈杰知道梁桁这段时间都不怎么痛快,怀野上次在符安妮家里那么整了他一顿,外界流言蜚语纷纷而起。

  符安妮这个一手捧红梁桁的唱片制作,这些日子都冷淡梁桁了。

  “今晚怀野也在,”谈杰开起了玩笑,“你不会就让他把那个第一名拿了吧,我知道你也不缺钱,但是他上次让你那么丢人……”

  “不会的。”

  梁桁没什么情绪地打断了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前方怀野和乔稚晚身上。

  “……”

  “我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梁桁冷笑。

  不知为什么。

  这一刻,谈杰听到他这样森然的口气,不禁打了个寒噤。

  谈杰忽然后悔刚才回答他的那个答案。

  他最开始就清楚梁桁是什么人的,不是吗。

  *

  路线提前打探过,这条路偏到不能再偏,快出北京城了,中途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还有一大片废弃的荒地,辗转几个高架下来,兜一大圈将近20公里,回到起点也就是最终的终点。

  最考验人的是那片荒地,坑坑洼洼,路途没照明,只能靠这摩托车的车灯,雨天更不好走。

  这群人都是平时玩惯了的,出发前,怀野还是颇为忧虑地看了眼乔稚晚:“其实我一个人去就行,不会太久。”

  乔稚晚到底是有点儿想让梁桁不痛快的,她像那会儿在顶楼一般,半伏在他的后背,下巴抵上去,有点委屈:“真不带姐姐了?”

  这么我见犹怜的。

  怀野微微一怔,挑了下眉毛。

  “来都来了,”乔稚晚继续用这样的眼神儿瞧着他,“不是说了带我开心开心吗,你一个人去了,我在这儿等你肯定不开心啊。”

  怀野眉心动了下:“路很滑。”

  “你骑稳点,慢点也没事。”乔稚晚说。

  怀野气笑:“你知道我今天来干嘛的?我要钱,不是来玩的。”

  乔稚晚见梁桁那辆车后座空空荡荡,她故意撇过去一眼,张了张唇,“你不带我的话,那我去找别人的车坐也行吧……”

  怀野皱眉,不等她说完,手钳上她的下巴。

  把她的脸扳了回来。

  “――你敢。”

  他眯起眼睛,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似笑非笑,“不知道我多讨厌他?”

  乔稚晚看着他,立刻就笑了:“好不好啊,带我玩玩儿?弟弟?”

  怀野拿她没辙。

  他居然也会有拿她没辙的一天,他的理想就是给她欺负的嗷嗷叫,让她气红眼睛,这是他平常最喜欢看到的。

  现在竟然拿她没法子了。

  “那你坐好了,”怀野罩上头盔,“车速很快,抓紧我。”

  乔稚晚乖乖地环上他的腰:“好好好。”

  “……没让你现在抓。”他很无语。

  “现在就抓,怎么了?万一你改主意了把我扔下去怎么办,”乔稚晚说,“我的手上过保险的,以后说不定还要拉琴,我可不想磕着碰着了。”

  “随便你,”怀野忍了忍,还是提了口气,“但是你能不能轻一点。”

  “怎么了。”

  他咬咬牙:“不知道我那块儿痒痒肉啊。”

  乔稚晚就咯咯直笑。

  车子启动,她也没撒手,但实在怕打扰到他骑车,还是松了松力道,不知何时,雨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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