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结局小布被红雨衣带走,成为了她的女儿;第二个结局小布被做成雕塑,变成了艺术家的作品,这两个毫无疑问都是坏结局。”范聪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力:“读档重新开始,小布又在自己房间里清醒,我操控她开始进行第三次尝试。”
范聪是个游戏爱好者,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既害怕,又好奇。
“和上次不同,我这回在选择前往东街、西街时,选择了相对破旧的东街。”
“两边的建筑是灰黑色的,墙皮斑驳,线路复杂。”
“这游戏是一个自由度极高,充满死亡陷阱的开放世界,作为玩家永远不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迎来死亡。”
“我玩了那么久以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这个游戏里,人比鬼还要可怕。看见鬼,还有逃生的机会,但遇到人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范聪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部说了出来。
“游戏制作者对人的看法比较偏激,或许跟他自己的经历有关。”陈歌示意范聪继续往下说:“小布的第三个结局是什么?”
“我操控小布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动,经过一栋公寓楼时,楼道里急匆匆跑出来一个身体消瘦的男人,他似乎是想要抓紧时间离开小镇。”
“放在其他游戏里,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npc,但在这个游戏里的,只要是个活人或多或少都有问题。”
“那人从小布身边跑过,屏幕下面弹出了一段话――他们为什么会需要那么多小孩?该死的,警察要来了,早知道就不该接这单生意。”
“男人离开后,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了两个选项:进入楼道和继续向前。”
“出于好奇,我选择了进入楼道。”
“公寓楼内堆满了垃圾,看着十分破旧,我操控小布来到顶层,发现通往楼顶的门是开着的。”
“继续往里走,我看见楼顶有一个小菜园,不过里面种的所有蔬菜和花朵全都已经枯萎,在菜园旁边并排摆着几个大水缸,可能是楼内居民用来腌制什么东西的,每个水缸上都压着一块大石头。”
“一开始我没有多想,楼顶风大,石头压着可以防止盖子被吹跑。可等我经过那水缸的时候,屏幕下面又弹出来了一个对话框――小布听见水缸里传出手机铃声。”
“我知道自己可能触发了剧情,四周寻找工具,将水缸盖子上的石头搬开。”范聪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非常压抑:“你根本想不到水缸里藏着什么。”
“一个孩子吗?”陈歌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范聪讲的这第三个故事,正是手机鬼的故事!那个楼顶被藏进水缸里的可怜小男孩,就是手机鬼。
范聪诧异的看了陈歌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里面塞着一个肢体扭曲的小男孩,男孩胸口还抱着一个手机。”
“脸色青紫,皮肤呈现灰白色,四肢扭曲,我操控小布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范聪哭丧着脸:“我操控小布将男孩尸体上的手机取了下来,来电显示是孩子妈妈打来的,当时我接通了电话,可能就因为这个举动,触发了什么东西。”
“楼道里传出脚步声,那个刚才跑下去的男人从楼顶那扇门中探出头,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可怕,双手掐住了小布的脖子,将小布塞入了第二个水缸里。”
“小布被塞入水缸,这是第三个坏结局。”范聪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他感觉这个游戏就是在折磨人性,用最极致冷漠的方式拷问一个“人”。
认真听完小布的第三个结局,陈歌思索很久,将手中的水放在一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范聪,我觉得你还是报警比较好,我会陪同你一起去。”
范聪在水缸里发现的小孩就是手机鬼,所有特征都吻合,在他讲述的过程,陈歌还特别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杀死手机鬼的凶手第一次和小布见面时,嘴里说了一句话――他们为什么会需要那么多小孩?
这句话透露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诱拐儿童案背后另有真凶!而这个真凶很有可能就是将整个荔湾镇变成鬼蜮的罪魁祸首!
“那个害了手机鬼的畜牲应该还在监狱里,看来今天要去一趟市分局了。”想要见到那个凶手,仅凭陈歌的力量不行,必须要依靠颜队才有可能。
“小小一个游戏里隐藏了这么多案子,东郊要比西郊危险太多了。”
对比一下两个地方,陈歌发现西郊的所有怪异恐怖场景,都被局限在某一个范围内,这可能也和他父母有关。而东郊则完全不同,各个恐怖场景相互融合,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扩张,暗中似乎还有某个恐怖的东西在推波助澜,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东郊白天看着一切正常,但到了晚上以后,人鬼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了。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经营自家鬼屋,但是让他们再这么扩张下去,迟早会影响到我。”陈歌为自己主动出击找到了理由:“人分好坏善恶,鬼也如此,恐怖屋升级为颤栗迷宫之后,能拥有更多的红衣和厉鬼,等除掉了恶鬼之后,我倒是可以为那些流离失所的善鬼提供一个家。”
陈歌和范聪都陷入了沉思,只不过两人所想完全不同。
几分钟后,范聪先开了口:“陈老板,报警这个事,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为什么要考虑?游戏里隐藏凶杀案,这很严重。”陈歌有些不解。
“我再想想。”范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估计也正是因为有某个原因的存在,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来找陈歌,而不是直接报警。
阳光照在身上,但是范聪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没事,你慢慢想,三天之内给我答复就行,再晚恐怕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陈歌是真的担心范聪被某些东西盯上,毕竟这个游戏记录了太多真实到残忍的东西。
“恩。”范聪咬着自己手指,上次来鬼屋参观时,陈歌就发现范聪有这个习惯,一紧张就会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