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生活在闭塞的非洲,父母很少带她出门游览,在雁京上学这些年虽然说不上是寄人篱下,却也缺少自由,偶尔假期旅游,也是沾了丁骥的光,跟着去国内的景点,因此这番欧陆之旅,时时令她惊奇。
丁潜怕她再不老实,始终圈着她,一时情动,就低头亲亲她。夏绿很害羞,总是躲他。丁潜并不介意,手搂在她腰间。等她适应了两人的新关系,就很会亲密。
下了马车后,两人去参观毕加索博物馆,丁潜去买票,夏绿则在一旁看街头艺人表演。
丁潜远远看着她,蓝白条纹的t恤搭配热裤,简单清凉的装束,可说不出的好看,他向她走过去。
夏绿原本兴致勃勃地看表演,忽然间,她心头涌起一种强烈不安的预感,令她惊慌失措,人群中有个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目光鬼祟,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亮光一闪,夏绿看清了,他怀里藏着一把刀,他想袭击在场的游客。
眼看着那个年轻人接近一个抱小孩的年轻母亲,夏绿脑海中闪过一片可怕的血光,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年轻人已经拔刀指向年轻母亲,由于夏绿及时推开他,刀锋只在年轻母亲颈项上轻轻划过,几个人同时倒地,现场乱成一团。
丁潜奋不顾身扑过去,把夏绿抱起来,见她满脸鲜血,以为她受了伤,心差点跳出来,疯了一样抱着夏绿要去拦出租车。
“小叔叔,我没受伤,受伤的是那个女人。”夏绿拍醒丁潜。丁潜这才低头看她,见她虽然满脸血污,眼睛却很清明。
回头去看,那持刀行凶的青年已经被赶来的警察制服,那名受伤的年轻母亲则坐在一旁,等待救护车前来。
夏绿看到那年轻母亲向警察指了指她,主动走过去告诉警察,她愿意去作证。
出了这样的突发事件,两人自然没有心情去参观毕加索博物馆,跟着警察去了附近的警察局。
夏绿满脸血污,在洗手间洗干净脸出来。丁潜在警察询问之前问她,“绿绿,为什么你的情绪会失控?”
夏绿茫然,“我情绪失控了?”
“我看到你疯了一样扑向他们,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还是有所预感?”丁潜担忧不已地看着夏绿。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和动作,深深印在他脑海中。
夏绿凝思回忆,依然只有一片血光,其余的,她都想不起。
“我不知道,我看到那个人形迹可疑,总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会攻击边上的游客。”
“你看到他身上的刀了?”
“记不清了。”
丁潜没有再问,告诉做笔录的警察,他女朋友受了惊吓,请他们简单提问,不要再刺激她。
警察答应了,只对夏绿做了简单盘问,现场目击证人很多,他们的口供都可以作为证据起诉那个行凶者。
看到夏绿的鞋带松了,丁潜弯腰蹲下替她系鞋带,动作自然而然,丝毫不带刻意,夏绿讶异地看着他,心里不禁想,原来小叔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离开警察局,丁潜生怕夏绿再有不妥,紧紧握住她的手,带她去附近吃饭。
“毕加索博物馆,你还去吗?”丁潜观察着夏绿,见她神情如常,试探地问。
“去啊,你不是票都买好了,我想去那里。”夏绿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件受到影响,虽然她感觉到,事发前后,自己的思维有点混乱,像是忘记了什么。
丁潜见她无恙,心中宽慰,凝视她清秀的小脸,明眸皓齿,她低着头吃甜品,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粉粉的小舌头舔一口芝士里的草莓,无比诱惑。
“给我吃一口。”丁潜意乱情迷,声音靡靡,连自己都吓一跳。
夏绿把勺子给丁潜,丁潜不接。
“喂我。”他说。
夏绿抿嘴一笑,用勺子挖了一小块奶酪布丁,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去,又笑一阵。
“好不好吃?”
“好吃极了,我的小甜心。”丁潜此刻的眼神,灼热地能把冰淇淋融化掉。
夏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想转变一下话题,“小叔叔――”
“谁是小叔叔,这里没有小叔叔。”
“那我叫你什么?”夏绿眨巴着眼睛。
“叫小哥哥。”丁潜开玩笑道。他长得帅,上学的时候,好多女孩子背地里偷偷这么叫他。夏绿大笑,怎么也叫不出口。
丁潜靠近她,贪婪地嗅她身上的味道,她不用香水,但她身上有天然少女香和淡淡的紫罗兰香气,无比诱惑。
夏绿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丁潜眼珠转转,狡黠道:“喜欢你丑,没人跟我争。”
夏绿撇嘴,丁潜大笑,摸摸她脑袋,“你不知道多可爱,绿绿,更可爱的是,你从来不以此炫耀。”
不仅可爱,她还很善良,很有个性,在丁潜眼里,夏绿都是优点,如果有缺点,那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他,只要爱他,那就完美。
两人逛至午夜才意犹未尽地返程,夏绿困了,眼睛倦得睁不开,不住打呵欠,从小到大,她最不能熬夜。
丁潜感觉她越走越慢,停下看她,“要抱抱吗?”夏绿摇摇头,抿嘴笑,她都这么大了,他在大街上抱着她像什么话。
“那我背你。”丁潜拍了拍自己的背。这回夏绿没推辞,等他蹲下后,趴在他背上。
丁潜站起来,背着她大步流星往港口游轮停泊的方向走,耳畔伴着她轻微的呼吸声,她的长发时时蹭在耳边。
记得上一回抱她,还是他十五岁那一年,他跟别人打架,她跑去观战,想帮忙没帮上,还尽帮倒忙,他看她走不动了,主动抱她。
这一说也快十年了,那个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俩会有今天。
他的背好温暖,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夏绿恍惚像是回到童年,这些年无数个想家的日子,她总会做同样的一个梦,爸爸背着她回家。
“小哥哥……”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她这么叫,心中一乐,感觉她胸前两团软软的肉紧贴在他后背,令他精神振奋。
“绿绿,到了,快醒醒。”到了甲板上,丁潜轻轻地把夏绿放下来。夏绿醒了,睡眼惺忪,跟丁潜一起走进船舱里。
把夏绿送回她的房间,丁潜心情愉快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丁骥那小子照例自仰八叉睡得像猪,丁潜摇摇头,走上前替他盖好被子。
洗了澡换衣服出来,丁潜心里还是不放心夏绿,悄悄走到对面,用房卡打开夏绿的房门。
夏绿坐在床边,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丁潜进来,好奇,“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睡不着,绿绿,你有没有事,晚上不会做恶梦吧?”丁潜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
夏绿看着他,“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做恶梦?”
丁潜自己也说不清楚,叹口气,“就是不知道原因我才担心,我总觉得你记忆里有些什么事情你忘记了。”
“我忘记了?”夏绿错愕,她从不曾感觉自己记忆上的缺失。
“别忘了,我也有比别人更强烈的预感。”丁潜道。
作者有话要说:绿绿把手放到小叔手里的那一幕有没有萌到你们?
☆、第30章
夏绿擦头发的手停顿了,任凭头发上滴滴答答往下落水珠,水珠滴落在她纤秀的脖子,丁潜肾上腺素顿时飙升,喉头干涩,很想替她舔掉那些水珠。
夏绿坐在那里发愣,也许丁潜不知道,他的话引起了夏绿的重视,她慢慢的回忆、联想,她的记忆中,似乎真的存在断层。
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十分可爱,让丁潜更想亲近她。
“好了,也许是我多虑,别想那么多,早点睡。”
丁潜抱住夏绿,嘴上说告辞,手却不肯放,自脸颊一路吻下去,感觉到她脖子上的凉意,舌尖轻舔。
夏绿身体微颤,他的舔吻令她脖颈上麻酥酥,心跳加速到思维跟不上动作,她既害怕又期待,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小叔叔不再是小叔叔了,此时此刻,对她来说,他是个有点陌生的男人。
感觉到夏绿身体绷紧了,丁潜笑笑,手指点点她柔软嘴唇,怜爱地轻抚着她背,让她放松。
然而,不等夏绿回过神来,他又俯身吻下去,让夏绿小小的身子窝在他臂弯里,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头,从她纤长的睫毛一直吻到唇边。
夏绿紧闭着双目,原本狂跳的一颗心渐渐平静,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柔软又香甜的吻,他身上的味道也是那么清爽好闻。
“睡吧,我走了。”他告辞而去。
夏绿等他走了,才缓缓趟回床上,脸红心跳,她无法入睡,脖子上始终有一种濡湿感,那是被他舔过的地方。把脸埋在枕头里,她忍着羞怯,想念他。
接下来的旅行很愉快,船到了意大利撒丁岛后,在港口停泊,众人提着行李下船。
那意大利小伙子跟上夏绿,要跟她合影,夏绿答应了,让丁骥替他们拍照。
“我能和你拥抱一下吗?格林小姐?”意大利人得寸进尺。
夏绿刚要作答,丁潜抢先一步道:“不行!我们中国人保守,不能随随便便拥抱,你再不走,我就把这条船炸掉。”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把夏绿紧紧护在怀里,仿佛生怕被人抢去,意大利人对他的威胁信以为真,提着行李飞快走了。
夏绿见丁潜一脸得意、笑得阴险,牵牵嘴角,对他的话不做任何评论。
几天之后,他们回到雁京,仿佛经历了一场穿越时空之旅,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回来,丁潜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一有时间,他就给夏绿打电话,诉说情思。
暑假过后,夏绿再回到学校,已经升入大三。丁潜空闲时间少,没有时间天天去学校看她,因此每个周末短暂的相聚就变得格外珍贵。
秋天的时候,趁着到上海出差的机会,丁潜去了一趟南京。有件事一直放在他心里,他要去寻一个答案。
听到保姆说有客来访,苏乐吟下楼来,看到小叔子丁潜站在客厅里,一阵惊讶。
“阿潜,你怎么有空来?”
“三嫂,我到上海出差,过来看看你和三哥。”
丁潜放下手里的果篮,和苏乐吟一起坐在沙发上。保姆送来一壶龙井,苏乐吟亲自倒了两杯,一杯放到丁潜面前。
丁潜斟酌着,问苏乐吟,“三嫂,我和绿绿的事,丁骥告诉你没有?”
“说啦,那小子心里能搁住话才怪。我跟你三哥其实早就看出来了,那时你一到寒暑假就往家里来,我们能没数?”苏乐吟笑嘻嘻调侃小叔子一句。
丁潜笑了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简单说明来意。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绿绿的妈妈因为婚姻的事跟父母闹翻了,您能不能把具体经过跟我说一遍?”
苏乐吟以为丁潜是想在结婚前打听一下夏绿家里的情况,觉得无可厚非,开始讲述。
“绿绿的妈妈叫石晶,是我家一个远亲,但因为我俩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所以感情特别好,小时候,我俩经常在对方家里吃饭、睡觉,两家大人关系也很融洽,用今天的话说,我跟石晶是闺蜜。”
丁潜点了点头,他能想象,如果不是因为关系特别好、又是亲戚,夏绿妈妈怎么可能放心把宝贝女儿一个人送到丁家生活。
苏乐吟道:“石晶从小就异常聪明,高中的时候就考了托福,高二下学期就申请到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一去七年。”
丁潜道:“她就是在那期间认识了夏绿的父亲格林教授?”
苏乐吟道:“是的,格林教授正是石晶的导师,石晶在他的实验室当助手,格林教授有四分之一华裔血统,所以对石晶很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