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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苗疆道事 南无袈裟理科佛 11369 2024-06-30 12:33

  杨小懒咬牙切齿地说道:“陈二蛋!你他妈的真的惹怒我了……”

  这话语仿佛是从地狱里面浮现出来的一般,森寒无比,她说得有多恨,便表明她对自己的孩子有多爱。这一份母亲的情谊着实让人感动,不过相比之下,她却参与了拐卖几百名儿童的案子,这内外之别,当真是让人恶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变得如铁一般的硬,剑朝着远处指去,也寒声说道:“当我提到你儿子的时候,你终于愤怒了,但是当你们拐走这些孩子时,有没有为他们的父母亲人想过?当你杀害那弱小生命滋养身体时,有没有为那支离破碎的家庭想过?杨小懒,作恶之途,你走得太远了,别跟我扯几把蛋,有什么罩杯,赶紧给我露出来!”

  “黑莲业火!”

  愤怒到极点的杨小懒猛然一挥手,空中便有一朵幽幽绽放的黑色雪莲陡然出现,脸盆一般大的花瓣上面有跳跃不定的火焰,充满了恐怖的因果气息,让人畏惧,将此物作法而出,杨小懒的精气神好像跌落了一个台阶,脸上却骤然得意起来:“看到没有,这是从天山神池宫求得的黑莲业火,任何沾染尘世因果的家伙,一旦被这火焰给灼烧了,都死无葬身之地——桀桀桀,你死去吧,一死百了,就不会有人去伤害我的鹏飞了!”

  我瞧着头顶这朵黑色雪莲,心中莫名多了几份恐惧,瞧见她猛然挥手前指,那玩意朝着我兜头而来,也下不了死拼一场的勇气,而是纵身一跳,借助着那剑的力量,直接腾身飞上了天坑之上。

  这天坑边缘处埋伏着四五个家伙,都是岷山老母的手下,原本是想从后面飞身纵扑而下,却不想到我竟然攀爬了上来,纷纷出手来袭,然而这些人哪里能够是我的对手,我长剑一绞,手中兵器立刻跌落开去,而这时我已然感到身后一片冰寒与灼热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立刻错身而过,然后直接揪住一人,朝着我身后甩飞而去。

  那黑莲业火朝着我循迹而来,结果被我抛飞的人给挡住,它终究是死物,并不通灵,遇人即烧,火焰陡然飞腾而起。

  好一个黑莲业火,我瞧见这人在那一瞬间就被那黑色给浸染,它并不是像火焰一样,将人给燃烧了去,而是如同融进了黑墨水一般的水池,那人竟然就给黑莲业火给分解了,接着整个人便僵直不动了,黑色弥漫全身。我吓了一大跳,这所谓业火,其实是佛教说法,谓恶业害身如火,也通常说是地狱焚烧罪人之火,比凡间之火强上百倍,也痛苦百倍。

  这时杨小懒也从下方冲了上来,手掐法诀,继续指挥那黑莲业火来将我给点燃。

  我对如何压制这业火并没有太多的概念,不过却也不着急,跟前还有几个人,不慌不忙地挤入人群中,但凡有一大朵黑色雪莲飘飞而来,便揪住一人上去抵挡,如此几个起落,杨小懒催发而出的黑莲业火皆找到了主人,不但没有伤得我分毫,而且将自己的同伴给焚尸几个。我这般的手段让在上面埋伏我的人惊惶万分,一开始还准备硬着头皮与我战一场,结果到了最后,心中惶恐,直接朝着下面跳下,跑开了去。

  我抵挡了几回,大约摸清楚了这手段,在将最后一个没有跳下天坑的家伙扔向黑莲业火之后,脚尖一点,人低伏,便朝着杨小懒贴身而战。

  杨小懒使的那鞭子有风雷之威,然而却并不擅近战,叮铃当啷一阵激斗,她终究不如我这般在生死之间有那么多的经历,一时也有些慌张,而我毕竟修为要高过她不少,倘若不是防备别人出手,我也不用费这么多的劲儿,一旦全神贯注,发了威,杨小懒便是步步而退,最后我鼓动风眼,一剑刺去,杨小懒左臂受伤,跌落了天坑之下去。

  不过她跌落下去,却有人立刻冲上来将其扶起,一直未曾出手的岷山老母陡然飘飞于空,离我不远不近,幽幽说道:“陈志程,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着这样的老牌大拿,我也未曾露怯,毕竟我的起点很高,手底下见过的高手也并不算少,坦然说道:“沧澜道场嘛,黄岐说的咯,这个废物嘴巴松得很,我随便一问,他就交了底——我就奇怪了,这样的人,你们到底是怎么收进来的,这么不严谨,就真的不怕死?”

  我这是在挑拨岷山老母跟杨小懒之间的关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心中警兆陡升,猛地一偏头,却见一根带着黑气的细剑从斜侧里刺出,只取我的后脑勺。我心中惊魂,从天坑上面一跃而下,却见那苏公子出手偷袭不成,疾奔而下了来,而岷山老母也没有再讲规矩,手中一阵风,朝着我飞来——陡然间,七八个高手朝着我一齐围攻,就准备将我给速战而下。

  一瞬间就陷入了重围,这是我想象中最坏的结果,当下也是将手中长剑猛挥,清池宫十三剑招中最犀利的一招“依然秋水长天”,陡然生出。

  众人皆退,而我身上则多出了四五道细碎的伤口。

  身陷重围。

  我平移到了靠近岩壁的位置,然后手摸向了怀里——能否苟延残喘,坚持到我的兄弟们带兵来援,就靠这同为茅山十宝的八卦异兽旗了!

  钉!

  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且为我镇住八方来客!

  第四十八章 莫冲动,自己人

  与杨小懒手中的牧神鞭一样,我这八卦异兽旗也名列茅山十宝之中,而且还是我师父亲手交到我的手中,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我认识到这玩意着实珍贵,面对着岷山老母与邪灵使者一众人等的围攻,我又不是像天下十大那般横扫一切的卓绝人物,所以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掷出此物,给陷入巨大危机的我拖一点儿时间。

  所谓法器,并不是说可以凭借着它横行无忌,这玩意是有灵性的,只有等到使用者有驾驭能力的时候,才能够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倘若是能力不够,更多的可能是小孩捧着宝物过集市,出来的时候,人被揍,物被偷。

  也会有法器并不认同拥有者的情况,在别人手中是神兵凶器,而在自己手上则是破烂一堆。

  我与八卦异兽旗的缘分起于下茅山时与师父的临别所赠,来路清明,但是却不能与这玩意有太多的共鸣,毕竟此物之前的主人便是我师父陶晋鸿,俗话说宝剑赠英雄,如此更替,那法器的意识中要说不憋屈,那绝对是假话,不过由于意识被压制,却也本本分分地发挥着它的作用,钉住四方八位之后,令旗之上描绘封印的八种异兽,狮子、鹿、马、龙、麒麟、咬钱蟾蜍、貅、鳌,从中浮现而起,将众人的攻击都给挡了回去。

  然而虽说一一封挡,但是那八卦异兽旗诸般灵兽布下的炁墙却轰然而动,肉眼并不能见闻,但是身处其中,意志链接法阵,便能够感受到其中那恐怖的压力,也晓得我所面对的这一群人,并非随便可以应付的角色。

  在这些人群之中,最厉害的自然就是此间沧澜道场的主人岷山老母,她先前让客卿杨小懒与我单独较量,一来是想要试一试我的底细,二来也是将此间道场的屏障给封锁仔细,不可出现刚才那种乌龙,最后还有一点不足外人道的地方,那便是她与杨小懒之间虽说亲密无间,很多事情都由着杨小懒来操作,但是近几日那娘们终究表现得太过出位,喧宾夺主了,不敲打敲打,她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谁头儿了。

  然而她精打细算的小算盘却似乎出现了一些差错,虽说此刻的我并没有逃走,但是弄出这么一个乌龟壳,着实让人诧异。

  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这情况实在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于是岷山老母手指就像拨琴一般地揉动,一股又一股汹涌的气息朝着这翻飞不定的八卦异兽阵中射来,虽说系数都被那些翻腾不已的八异兽给抵住,但是随着时间延续,她对这法阵的掌握就越完善,信心也不由得油然而生起来。

  岷山老母不断出击,而另外一个麻烦人物却是那个叫做苏剑飞的家伙,这个有着鹰脸一般的男人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来,那是一把宛如西洋刺剑一样的东西,剑柄微微一抖,前方的剑尖部分就小频率地直抖,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来,这玩意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威胁,然而他却将这频率把握地极其稳定,所有的颤抖都了然于心。

  通过这样的频率震动,苏公子从中获得了一种绝妙的力量,每一次刺剑而来,都比旁人有超出十倍的威胁。

  八卦异兽旗所蕴含的,只是一个防御和禁锢的法阵,那八种异兽只能被动的防御,并不能对攻击自己的地方予以主动还击,眼看着他们两人越来越把握到这其中的变化和奥妙,我有些头疼,不知道要不要主动出击,要不然等到了时间的节点,法阵难以支撑的时候,恐怕就有些晚了。

  这玩意只是我与、苏公子、岷山老母以及其余几个次一级高手心中的体悟,而在旁人的眼中,却是我将这令旗一布,稳稳当当地安居其中,而这些大佬倾尽力量,却也难有成效,不由得一阵心惊,并没有合围的激动,反而凭空生出几许担忧和恐惧来。

  战场纷乱,无数人倾尽全力,然而表象之下所隐藏的部分,没有几人能够看透,但是我却是越来越惊心,前番我曾经有经历过这八卦异兽阵摇摇欲坠的情形,然而面对的是那巨穴深坑的非人生物,虽说力道势猛,但终究脑子不够,而此刻我所面对的,则是当今天下邪道之中一流的高手,无论是心智还是修为,都是堪称卓绝之辈,瞧着那周遭传来的那声声哀鸣,我便晓得这法阵撑不过十分钟。

  我眉头皱起,而岷山老母显然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但见她试探结束了之后,飘身往后,大声喝道:“都闪开!”

  这老婆子一言九鼎,哪有几人敢不听,一时间我周遭诸人都退开了一定的距离,这黑压压的人群往后,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轻松感,反而是巨浪来袭之前的那种空虚,然后捏着长剑的手汗出如浆,心脏结实地跳个不停。

  岷山老母的手段并不是赤膊上前,而是将心神寄托在了头顶之上的岩石去,一种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出现,我们头顶上的岩石突然裂开了一条缝来,接着里面有眼球一般的东西浮现。这玩意在刚才苏公子飞身上来高台之上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让人惊悸,而此刻再次出现,显然就是沧澜道场的核心,恐怕也是古代巴人遗迹留下来的宝贝传承。

  我能够扛得过去么?

  就在我心中疑问生出的时候,八卦异兽旗之上突然一动,从那透明不可见的炁墙之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属于八异兽中任何一种的模样来,这东西呈现人形,还没有小白狐儿高,矮个儿大饼脸,一脸褶子肉,眼睛的亮光里透着一股猥琐龌龊的劲儿,却正是当初在黄河九曲天坑中被我强行镇压、纳入八卦异兽旗中熔炼的石林阵灵。

  这玩意是当年蒙古萨满斩杀无数奴隶的怨念,经过法阵凝练而成,上千年的阴风洗涤,再加上萨满之意,让它变成了藏在石林深处的蒙古西征秘宝守护阵灵,黄河石林魔蜥作乱,便是有它一份恶念,本来还想为所欲为,将我们那一对人马给泯灭于此,结果被我算计了一番,最后竟然展现出了贪生怕死的习性,交代出了黑化夫人,苟延残喘了下来。

  那是我受了重伤,事后又是忙乱,顾不上它,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几次召唤,却不见此物踪影,只以为它的意志被那混沌无序的异兽吞噬了,却不料在这至关紧要的时候,它却突然出现了来。

  这家伙,出来干嘛?

  我心中急躁,手中的魔剑自然是颤抖不已,蕴含着巨大的劲道,也散发出了很强大的压力,那猥琐老头形象的阵灵一爬出来,顿时就吓得浑身发抖,不过它却还是强行压住心中恐惧,朝着我喊道:“英雄,英雄小哥,莫冲动,自己人,嘿嘿,自己人。”

  这老头儿长得十分猥琐,在我心中刘老三已经够猥琐了,他妈的比刘老三还猥琐十倍,此刻已是至关紧要的时分,头顶上的那只石眼已然施加出了巨大的压力来,法阵随时都有可能奔溃,我哪里有闲情跟这家伙扯淡,长剑一指,寒声喊道:“废话少讲,你要是准备捣乱,我一剑结果了你的性命,灰飞烟灭;要是扯淡,我一剑弄死你,不留渣渣——好了,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好!我跟你讲,我苟活千年,对阵法之处略有心得,这令旗灭了,我死,不灭,我才有得活路——啊,别别别,我就是想说,要帮手不?”

  我满身的凶煞之气震得那猥琐老头一句囫囵话儿都没有讲出来,心中盘算的各种筹码也没有派上用场,讲到最后,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心中大喜,扬剑喊道:“你他妈这不是废话么?当然要!赶紧,要怎么做?”

  我头顶的那石眼已经盯上了我来,而岷山老母已然开始了癫狂的扶乩,似乎与那沧澜道场的主体沟通到了最后关头,我亟不可待,而这猥琐老头也被我手中魔剑吓得心惊胆跳,哆嗦着嘴皮子说道:“那啥,咳咳,你将操控这八卦异兽旗的主动权交给我,挺好的法器,搁你手上就像小孩子玩刀,糟蹋了这好玩意儿……”

  一说到自己的擅长,那家伙似乎又有些趾高气扬了起来,我顾不得它这语气里的变化,一剑逼到了它额头几厘米处,寒声质疑:“你确定不会将这法阵放开,将我弄死?”

  阵灵老头被我这一下也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发飙了,跳着脚骂道:“我艹你爷爷的,就好像你撑得住一样?爱信不信,要死一起死!”

  它这一发飙,我反而确信了,左手一点额头,念诵师父传授的咒诀,将主动权交给了那猥琐老头,而就在这一刹那,岷山老母蓄势已久的手段终于爆发,一股磅礴的力量从那石眼之中狂涌而出,朝着我这法阵轰然落下。

  我整个心灵就处于一种惊悸状态,而这时却听到跟前的那猥琐老头厉声喊道:“你娘咧,土鳖!”

  第四十九章 不过是战

  猥琐阵灵一声怒喝,却见因为速度缓慢,仅在下方盘旋的那头鳖灵猛然一抬头,那又短又粗的脑袋朝着上方嗷嗷一叫,却见一阵气息爆炸而起,接着我瞧见它瞬间变大,巨大的鳖壳将整个八卦异兽阵给笼罩住,接着艮卦飞速附上,给这硬壳注入力量,而这边刚刚一形成,那股从石眼之中爆发出来的力量已然倾泻而下,砸落在了这虚拟的硬壳之上。

  一方是矛,一方为盾。

  轰、隆、隆!

  炸响一起,整个炁场便是一阵强烈晃动,我站立不稳,身子抖动,不过好歹没有跌落在地,丢进面子。石眼和巨鳖,这双方的较力并不是一瞬之间的,在一阵巨动之后,开始持续地僵持起来,就刚才的那个力道,倘若是我主持这八卦异兽阵,只怕已然破了,然而此刻的僵持却让我欣喜若狂,将魔剑给收了回来,朝着那猥琐老头喊道:“哎呀,哎呀,挺厉害的嘛你。”

  猥琐阵灵双手朝天举起,努力地顶着那巨大的压力,一点一点地往上,然后吹胡子瞪眼,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老子在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面——哦,错了,你娘都还没有生出来呢。我跟你讲,不是我吹,要是在我的地盘上,这些家伙,来一个灭一个,来一伙灭一伙,都不带喘气的……”

  这突然冒出来的猥琐阵灵虽说本是不错,但却是个话痨,实在难以想象它以前是个什么模样,不是怨灵聚集吗,怎么回事啊这个样子?

  祥林嫂附身么?

  我没有再理会它,而是抬头朝着外间瞧去,却见那岷山老母浑身癫狂如疯魔,身子不断抖动,那麻衣飘飘,无数人应和,砸落在鳖壳上面的力道越发地沉重了。不过他们那边虽是凶猛,但是更多的人脸上也浮现出了惊讶来,想不到我竟然这般难缠,连岷山老母结合沧澜道场的力量,都打开不了局面。苏公子也疑惑了,走到了受伤的杨小懒旁边,似乎想要跟这娘子盘问点信息出来。

  一番僵持之后,那石眼之上传递过来的力量越来越大,眼看着这玩意又有些乏力了,我低头朝那阵灵喊道:“扛不住了对不对,现在怎么办?”

  阵灵老头猛然将拳头一收,厉声喊道:“莫慌,兵走马龙,左狮子,右麒麟,诸般凶手,出击而上!”

  它竟然能够指使这些仅仅只是防御的旗灵,主动出击?

  我心中巨震,但见被阵灵老头点了名的四头异兽竟然也猛然一震,浑身撑大数倍,接着朝着那一股土黄色光华袭来的力道撕咬而去,瞧见那化形凶悍的模样,让我竟然生出了几分错觉来,感觉这些旗灵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一般。阵灵老头双手在空中不断点拨,调兵遣将,当真是厉害非凡,而此刻的我也已经身心给重新聚拢在了巅峰状态,信心倍增,朝着它大声喊道:“能撑多久?”

  阵灵老头嘴一撇,朗声说道:“若是在以前……”

  我长剑一指,大声骂道:“废话少说!”

  唠叨的它立刻改了口:“不晓得,这道场之中凝聚的阵法力量远远超出了这旗子的承受能力,若是你,一分钟都挡不住,而我也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阵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顶多就只能是十个你,而且还不能产生变故!”

  十个我,那也就是十分钟咯?

  我心中欢喜,然而这时那苏公子已然跟杨小懒交谈完毕,手中的长剑一抖,竟然又朝着这边冲了过来,这一回他手中的剑已然颤抖到了极致,一种高频率的抖动竟然产生出一种撕裂空间的效果,那阵灵老头瞧见了,朝着我厉声喊道:“阻止他,不然咱们都要完蛋了!”

  他叫得惊悸,我也是没有再犹豫,箭步朝前冲去,阵灵老头手一拨,分开了法阵,我便如箭一般地与苏公子撞到了一起。

  叮、叮、叮、叮!

  双剑交击,铮然的剑击之声不绝于耳,苏公子并不介意与我短兵相接,他手中的刺剑宛如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舞弄出漫天星光来,却藏匿在黑暗之后,等待着最后的一击。我在短瞬之间,与苏公子交手几个回合,感觉此人的修为或许没我坚实,但是剑走偏锋,求得是一个“奇、险、快”,就是比一个反应速度,暴风骤雨,稍微一不留意,那刺剑就有可能将我的心脏给戳穿了去。

  跟这样的对手交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还是在群雄环饲的情况下,不过好在此间最厉害的岷山老母已然入定扶乩,将心神灌注在了破阵之上,却没有时间纠缠于我。

  我和苏公子剑来剑往,以快打快,每一秒都与死亡擦肩而过,那叫做一个“生死一瞬间”,有人想上前来相帮,有些实力的被几剑逼开了去,而只能算是一般的投机分子就更加惨了,根本熬不住一剑,就将性命给送了,热血飞扬,将场间的气氛给推向了一个高潮。

  随手杀人的并不仅仅只有深陷其中的我,苏公子倘若是误杀了同伴,也是一点不带眨眼的,值此生死危机时刻,谁若是心存一丝不忍和良善,那便是自寻死路。

  他不会因为这些冒失的家伙与自己立场一致就会将剑势收起一分,而我也不会留一分情面而轻手,而且为了不被众人给围住绞杀,我甚至还要贴身在旁,死死缠住苏公子,不让他有喘息之机,也不给旁人一点插入的空间。

  我这一番近乎搏命的攻势给苏公子强大的压力,渐渐地他就有些扛不住了,不断地向后退却。

  不过他虽然有些呈现败势,但却并不是推山而倒,倒也能够维持场面,而就在这时,跟着苏公子一起前来的那个蒙面黑衣人也见机插入其中,这人使双刀,两把绣春刀便如同一道刀丛,终于缓解了苏公子的一口气息。而这战斗便是此消彼长,我这边一受阻,对方就变得气势如虹起来,苏公子换了一口气,那剑法又凌厉了几分,寒声笑道:“陈志程,我也听过你的名字,知晓你是当代道门的新生代人物之一,不过像你这样的家伙,注定是给我们垫脚的货色,哈哈哈……”

  那黑衣蒙面人将我后路拦住,他疾出几剑,封住我的前方,笑声中,猛然一剑,朝着我的心窝刺来。

  他这一剑是必杀之技,然而我却在此刻将深渊三法之风眼陡然运起,那剑尖朝着旁边滑动几分,而我则堪堪避过,瞧见这一剑却是朝着我身后的那黑衣蒙面人刺去。对于别人,杀了也就杀了,根本没有一点负担,然而对于这个黑衣蒙面人,苏公子终究没有这么冲动,握剑的手猛然一顿,强行将这剑势给中断了去,结果不但自己受到了内伤不说,也一剑将那蒙面人的面罩给绞了个粉碎。

  那黑色面罩化作碎布纷飞,我瞧到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白嫩,才知道这个刀法厉害的家伙,却是一个有着精致容颜的美女。

  即使是美女,也是凶猛非常,我一招风眼得手,却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不顾刚刚从鬼门关前走过的惊险刺激,一对绣春刀化作了滚球,朝着我连绵而来,我不断闪避,那苏公子也在吐了一口血之后,恶上心头,手中的刺剑也更加急迫了。再次之后我又使用了几次风眼,前两次都占了点小便宜,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去,还伤了那绣春刀美女一记,但是第三下的时候就被那苏公子给识破了,反而更加凶悍起来。

  这风眼只不过是顺势而为,讲究的就是一个突然,倘若有意为之,对方又有防范的话,就变成鸡肋,眼瞧着那苏公子刺剑凌厉,又不断地结咒,准备巫法之时,我心中也有些急躁起来,想着返回阵中,暂且歇一口气,而就在此时,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人群之中,而就在苏公子和绣春刀全力施为之时,突然腾身跳到了半空之上去。

  正在全力出击的苏公子和绣春刀美女在那一霎那,都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股浓烈的敌意。

  高手从来都会留有一分力,就在我一剑拦住两人之时,苏公子和那长得极美的婆娘也暮然回首,瞧见空中砸落了一个小女孩下来,隐约中有三条巨尾,朝着两人的身后横扫而来。这力道甚大,他们都避之不及,直接朝着地上滚落而去,堪堪避开了这骤然的暴起,再次爬了起来的时候,却瞧见站在我跟前的,竟然是一个不到十岁、容貌狐媚精致的美少女。

  苏公子激烈起伏的胸腔里面,一颗心脏砰然挑动,使劲儿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旁边喊道:“靠,这沧澜道场到底是你们家,还是别人家啊,怎么这厉害的对头一个一个地,都冒出来了?没人管么?”

  苏公子显得十分悲愤,而旁边认识小白狐儿的人却已经惊得说不出了话,过了好几秒,那张嬷嬷才苦笑着说道:“额的个神咧,这都是些个什么祖宗哦……”

  第五十章 当我这里是什么

  没有人想得到,这个表现得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般的厉害,三道尾影砸落而来,尽管苏公子和绣春刀美女都安然避过,但是卷起的阵风以及砸落地上时的巨大凹痕,却坦白无疑地表露出了她那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恐怖战斗力,而在此之前,这个小女孩还只不过是随他们摆布的玩偶,一点儿危害都没有的俘虏,这样的反差对比,叫他们怎么能够不惊讶?

  小白兔变成了大狗熊,我身周诸人皆心惊胆战,而那小白狐儿却不管旁人的看法,一招逼退了那两名邪灵教来客,扑入了我的怀中来:“哥哥,哥哥!”

  我看着被小白狐儿砸落的地面呈现出蛛网状一般的裂痕,与这小姑娘给紧紧相拥,即便是最简单的人,也能够瞧得出来,此时此刻站在我这一边,将面临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死不休的结局能够将很多情谊给洗脱了去,但是小白狐儿却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我晓得这是为了什么,在这小女孩儿的心里,我们曾经在一起,那就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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