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苏恋又被他吓到了。她自认为‘姿色’平平,也自认为入不了偶像的眼。可是,他总是这么对她笑,总是这么对她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她很容易会误会的。
“那个,有点累了,我想回房去休息。”
“好,我送你。”
“谢谢!”
送她到房门口,leo迷离的笑脸,在苏恋的眼前无限放大,这样的他,让她蓦然又想到了一悔大师的话。怔然间,忽而感觉脸庞一热,待回神,leo的唇,已是紧贴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吻了下来。
站在房间的门口,苏恋又一次彻底石化,正纷乱地理不清心头的千丝万缕,还带着笑的leo,却又轻轻伸出食指,点着她的鼻头,宠溺道:“晚安,宝贝!”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勾引过他,可是,他如此亲密的举动,难道真的只是偶像对粉丝?
看着她娇羞的表情,leo满足地微笑着,一转眸,又不经意地扫过长廊的转角,那里,一个深灰色的身影,从餐厅开始,似乎已跟了他们太久太久,久到他不做出点‘出格’的动作来,似乎都对不起他的注意。
第102章 又稀里糊涂地引狼入了室
目送着leo离开,苏恋怔愣在门口,许久许久方才记得自己该回房间里呆着。
洗了个热水澡,只觉得满身的疲惫都已去了大半,苏恋不怎么开心地裹着睡衣坐在床头看电视,眼睛是盯着电视屏,可脑子里回放的,一直是leo的那个‘绅士’吻。很难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却是紧张和害怕。
像leo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喜欢自己,只怕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可是,他那样的人,真的会喜欢自己吗?恍然总,她总是觉得,这样的幸福来的太快,反倒不真实。
无意识的按着电视的摇控器,来来回回将一百多个频道都翻了两三遍,直到最终她终于懒懒停手,扔下摇控器的同时,门口,突然便响起了又轻又缓的敲门声。以为是leo或是摄制组的人来找她,苏恋犹豫了一下,便磨磨蹭蹭地开了门,只朝门口瞅了一眼,苏恋瞬间便哑了声。
“宋,宋二少?”
幻觉,一定是幻觉。
下意识地回头,来回看了房间好几遍,恍然如梦的苏恋,在看到宋天铭的第一眼时,直觉就是自己穿越了,从度假村的酒店直接穿回了雷洛的家。可是,这摆设,这布局,她分明还是在酒店啊?为什么她在度假村的酒店也能看到宋天铭?
“还以为看花了眼,没想到,真的是你。”
“……”
他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清晰的磨牙声,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说这话的时候,宋天铭的脸色,臭得堪比下水道,黑面冷颜的他,有如高高在上的王,就连看她的时候,也只是居高临下的那么一睨,仿佛就那么一睨,都算是给她面子看得起她。
“没必要,有话就说,有p就放。”
不言不语,宋天铭二话不说便伸出大手,只那么轻轻一拨,苏恋就跟那脱了线的陀螺一般,轻转了几个圈,便乖乖让出了门。冷眼,淡淡扫过她惊慌失措的小脸,宋天铭不慌不忙地进入,右手向后,只轻轻一推,房门已被他顺势带拢。
定住身形,苏恋缓缓向后,一边退一边问:“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
直觉告诉她,遇上这家伙,就意味着要倒大霉了,如果说苏恋是天生带煞的命的话,那么宋天铭就是苏恋命里的那个煞,杀气十足,让人遍体生寒。抖了抖唇,苏恋不自觉地哆嗦着:“你到底要干什么?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除非我不想,否则,你以为还能有什么是我宋天铭所不知道的吗?”这话说得太霸道,霸道到苏恋想当场喷他一脸说吹牛,不过,最后一刻,理智终归战胜了冲动,所以,就算是打心眼里觉得不相信,她还是只压着性子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只不过,恰好是这间度假村酒店的‘老板’而已。”说到老板两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苏恋闻声色变,下意识地又朝后狠退了几大步。
“就算你是这间酒店的老板,你也没有权利私闯我的房间。”
闻声,宋天铭斜飞的眉头,不自觉地挑了又挑,他气定神怡,不紧不慢地问:“私闯?什么叫私闯?我没有敲门吗?”
不被允许强行进入的叫私闯,他来找她,就叫私闯,别人亲她她都不抗拒,更可恶的是,隔得那么远,他甚至都能看清她脸上的红晕。更过份的是,她居然还呆呆地站在门口,回味了那么久,一想到这里,宋天铭只觉得额头上青筋已暴跳。
“可我没有允许你进来。”
苍天可鉴,如果她有透视眼可以看穿门板的话,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给他去开门。可她有透视眼吗?没有,所以,她才会稀里糊涂地开了门,又稀里糊涂地引狼入了室。
“看到是我,是不是很失望?”
他似乎老大不高兴,任是说什么都听着有些不对味,苏恋眨巴着眼看他,一脸迷茫:“你什么意思?”
“如果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朝思慕想的那个男人,或者,也就不叫私闯叫私会了是不是?”
本是不该来找她的,可从他遇到他们的那一刻开始,宋天铭的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明知道该转身,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们走,从餐厅到小径,从回廊到客房,他一路跟着她,只恨得全身都在痒。那种挠心挠肺的痒,在看到leo的那一个轻吻时,终于爆发成了恨,那种钻心刺骨的恨,有如利刃一般狠狠穿透了他,直让他恨到咬牙,恨到喘不过气。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朝思慕想的男人?”
一头雾水,苏恋被他的一番话,说的是彻底找不着北了。她活了这么24年,确实也有那么一个朝思慕想的人,只可惜,那个男人的眼里没有她,只有个让他一直梦萦魂牵的女人,慕希雅。
“胡说?我是不是在胡说,难道你不清楚?”
鸡同鸭讲,完全听不懂,再说下去也只能是继续误会。苏恋抬眸,不怎么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喷道:“鬼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恋,你还真能装啊?”
越说越火大,明明方才还一幅受气小媳妇模样的苏恋,也是被他气得彻底抓了狂:“你神经病吧你,我装什么了我装?”
“勾引我不成,于是改攻雷洛,雷洛攻不下,于是改钓天王巨星leo。苏恋,你穿成这幅性感鬼模样,坐在床头一直等的人其实是leo对吧?”
从一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快怄死了。白天里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就罢了,晚上居然还穿着这么性感的睡衣在等人。
“出去,马上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这是她的房间哎!她本来都打算要睡觉了哎!睡觉的时候不穿睡衣穿什么?而且,她这种从头包到膝盖,只露出脖子和小腿的睡衣也叫性感的鬼模样的话?让那些穿吊带蕾丝,真空透明装的女人情何以堪呐?他这是眼睛有病,心理也有病了吧!
“戳中痛处了吗!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他皮笑肉不笑地继续刺激着,苏恋瞬间只觉脑血一冲,当时便冲动到不管不顾了:“宋天铭,你是猪。”
“我是猪的话,那你是什么?为了钱,和猪能上床的心机女?”
闻声,苏恋双拳紧握,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从未想过,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幅烂形象,他所形容的自己,就如同那些陪酒的小姐一般下贱,似乎是只要有钱,只要有目的,她就可以‘人尽可夫’一般。
如果他不是宋天铭,如果他在她心里不那么重要的话,她一定不会介意他这么说,可是,明明该忍的时候,她去再也忍不住。想哭,可她却偏偏又笑了,只咬着牙上前,紧盯着他的脸问:“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有说错吗?”
他仍是那般气焰嚣张,说话伤人却犹自不知,苏恋看着他,只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爱上这样自私自大自恋自狂的猪,她真的没说错,他就是头猪,一头没心没肺没情没义的大沙猪。
“没有,你说得很对,所以,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
闻声,宋天铭突然就愣在了当下。认识她许多年,从一开始的没心没肺,到如今的小心翼翼,印象中,苏恋就像是铁打的箩筐,钢做的钉,无论你如何摧残,无论你如何蹂躏,她都始终如一,保持着原来的形状。
可现在,他望着她,似乎从她带泪的眸底,看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悲伤,明明在悲伤着,可她脸上偏偏又在笑,且是那种,人见人开,花见花开的灿烂笑容。如此极端的两种情绪,偏偏又被他所洞悉,他看着她,只觉得心底有丝柔情更慢慢被打磨着,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想要喷发。
“是啊,我是勾引过你,你不上当我有什么办法?既然勾引不成,自然得换目标是不是?学长其实很好不是吗?只可惜,他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他跟我好,他也就真的不敢跟我好,既然攻他也不下,我为什么不继续换目标?所以,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遇上leo呢?他这么帅气,又出名,有他为我护航,我相信,我一定会星途坦荡,你说是不是?”
她故意用了那样的口气,说了那样贬低自己的话,宋天铭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又像是从未想到她会对自己如此坦白,莫名有些受伤,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受伤。咬了咬牙,他残忍一笑:“苏恋,你知不知道贱字怎么写?”
闻声,苏恋也笑了,用一种近乎于魅惑的表情:“宋天铭,你知不知道穷字怎么写?没有穷过你凭什么来骂我?你是我什么人?前男友,还是拼头旧情人?”
“世上穷人那么多,个个如你一般出卖自己不成?”
“世上富人一样多,个个亦如你一般爱多管闲事不成?我爱和谁好关你什么事?是你自己看不上我,不上我的勾啊,要不然,以凌云集团的财力和势力,你觉得,其它的人还能入得了我眼?”
他不是觉得她下贱吗?那她就贱给他看啊!反正,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管,他那种自以为是的个性,不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就让他好好听着好了,听听她的‘心’声。
“苏恋,你就这么爱钱么?”
“是,我就是爱钱又怎样?”
爱钱有什么错?谁不爱钱?只有真正有钱的人才会虚伪地说不爱钱,钱是什么?对她来说只是生存必须品,没有钱,她可能要去睡大街,也可能要吃讨来的饭,她为什么不爱钱?难道,要为了他所谓的清高,去跪地求讨才算是不爱钱了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宁可选择继续做爱钱的女人。
横眉冷目,他吼得暴跳如雷:“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是不是?”
斩钉截铁,她回得理直气壮:“是。”
“啪!”
清脆的一声,苏恋应声而倒,她甚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已被他狠狠扇倒在地。那时候,宋天铭的眼底,有血一般的颜色在浮游,那种有如杀气般的东西,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如冷血的杀手。可是,即便是在那样的眼神之下,苏恋也不曾畏惧。
被打过的右脸,正火辣辣地疼,苏恋紧捂着脸庞,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她不怕他,从来都不怕。之所以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很紧张,那是因为自己还爱他,因为爱,她可以忍受他的一切漠视,因为爱,她也可以忍受他的一切折磨。但,绝不包括在他的面前低三下四地任他侮辱。
苏恋也是有尊严的,就算是再爱,也不能低到尘埃里,输得连渣都不剩下。
不曾看她受伤的眼神,不曾看她红肿的右脸,宋天铭戾气横生的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外走。伸手的那一刻,他便已后悔了,从不打女人的他,第一次动了手,打的还是自己最不该打的别人的女人。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这一刻,他只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到了别人却痛的是自己。
打开房门,狠狠地带上。
宋天铭紧贴着房门,剧烈地喘着气,这一刻的紧张,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明明强势的是自己,可到头来,他却明显到感觉到自己的努气在爆棚。他不该如此冲动,更不该如此控制不了自己,他要离开,永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管这个爱钱的女人是死是活。
回身,大步朝前,方才踏出几步他却又尴尬地顿住了脚。
“希雅。”
“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狂乱地喊出这句话,慕希雅泪如雨下,呜咽着,她抹泪而奔,慌不择路的步伐,早已失去了平日的骄傲与沉稳。
快步上前,宋天铭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在她紧紧关上房门的同时,挤身而上,强插入一支手臂。她不顾一切想要关上门,却因大力而夹伤了他,在他的低呼声中,慕希雅煞白着脸松手,只愣了那么一小下,便哭倒在他身上,捧着他的手臂抽泣不止:“你怎么这么傻啊?会伤着你的。”
“希雅,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痛,很痛!但再痛也不及内心的挣扎与愧疚,他回抱着慕希雅的手臂,心内,翻江蹈海不能自制。
泪如雨下,但她仍旧关心他的伤势,迅速扯开他的衣袖,那被夹伤的红痕,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她忍不住又开始呜咽,用带着后悔的哭腔问他:“你疼吗?”
强忍着剧痛,他的额头已渗满了汗滴,可他还是愧疚地扯着她的手,急待解释:“我没事,可是,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她摇头,在这样混乱的状态下,完全没有心情听他的解释,只抗拒到:“你想解释什么?你还能解释什么?我都看到了,看到了。”
慕希雅不傻,甚至在女人这个方面对宋天铭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来,他也从未让自己失望,除了那一天,除了这一次。
当她找人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时,有那么一刻,她也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苏恋,所以,就算已跟苏恋挑明了一切,在宋天铭的面前,她也是只字不提。直到今天,直到现在,直到亲眼验证了他的出轨,她才终于发现,原来,所谓的大方,不过是自己的假装,在真相面前,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我只是进去和她说了几句话,什么也没有做,你相信我。”
事实上,从他进入苏恋的房间开始,她就一直守在门外,她盯着时间,自然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可她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他的眼中有苏恋的存在,受不了在她还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惦记着别的女人。
她摇着头,抽抽搭搭地质疑着:“铭,我一直是信你的,一直是。可是,求你别再骗我了好吗?你们之间如果真的没什么,你又怎么会瞒着我,偷偷来找她?”
试着寻找可以形容当时自己心情的词语,可词到用时方恨少,他找到找到,也找不到最恰当的形容,只能吞吞吐吐地解释着说:“我只是……只是……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不耻。”
“他是你什么人?她做什么和你有关系?”
“……”
这句话,苏恋也问过他,她问他是她什么人,问他为什么要管她。事实上,虽然他一直都忽略了这种实质的关系,但,现在的他,和苏恋的关系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或者,也只有床伴可以形容了。早在六年前,在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天,他们之间,早已什么都不是。
他的反应,在她的预想之中,却又在意外之外。慕希雅看着这个从小便照顾着自己,并发过誓要娶自己过门的男人,突然间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或者,这些年来的忙碌她收获了事业,可到头来,当她以为转身时他还在的时候,竟是为时已晚。
流着泪,她哭得很是伤心,一字字,一句句,有如掏心置肺:“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我告诉自己,我是来工作的,你是来陪我的,而她也是来工作的,所在,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都是因为巧合,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