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烛给她解释了无数遍,竹溪最后终于愿意放过他了,说:“主要是早恋耽误学习――你耽误人家学习,其实是男孩子女孩子都一样,你小姨不搞歧视。”
叶秉烛笑:“我怎么就耽误人家学习了,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快,才认识多久,别瞎操心了。”
竹溪透过电话笑骂他一声,又说:“反正做主的也不是我――对了,高三高考,你们应该有几天假,什么时候放假了给我打电话,带你去看我姐。”
叶秉烛正坐在床上撸猫,猛然弹了一下:“她好点没?我要带点什么过去吗?”
竹溪哎呀了一声:“见妈怎么跟见外人似的,人去就行了。”
叶秉烛:“那可不行――我能带奶茶去给她看看吗?她想不想奶茶?”
竹溪沉默了一下:“暂时别,还不是特别稳定――你也别担心,明年这个时候你也高考了,还是操心自己学习吧,到时候你想考出去也行,留在桉市也行,毕竟咱这的大学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只管好好学习,反正你小姨是个闲人,什么都有我呢。”
叶秉烛低低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竹溪估计是怕伤他自尊心,又说:“我刚刚说男孩女孩都行,主要是因为我们家油爆饼也不差,什么样的人都是配得上的,虽然现在有点艰难,但是未来到处都是可能,放宽心。”
叶秉烛耍着无赖腔:“哎呦知道了,怎么还叫我油爆饼呢!听着就油,跟我一点都不搭。”
竹溪嘁他:“跟你再搭不过了。”
他们随口扯了几句皮,就挂了电话。
油爆饼这诨号也是竹溪起的,因为叶秉烛从小脾气就大,像在油里炸过似的,到大也没什么改变,因此被她叫了这么些年。
就在这两天,纪向晚在家里也接到了他妈妈的跨洋视频。
纪向晚的家境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大户人家了,他妈妈叫白楚纤,是音乐界首屈一指的钢琴家,他爸爸纪谦是世界拳王,这两位已经在世界各地游了半年了。
他们几乎不管纪向晚,陈姨是纪向晚断奶之后就在照顾他的,期间白楚纤都忙着在世界各地巡演,参加交流会,根本无暇顾他,纪谦也很少沾家,总之在纪向晚前面十八年的生活里,基本上都是和陈姨一起过的。
纪向晚向来要的很少,给的也很少,只是因为他打小就知道,有的东西不张口他们也会给他布置妥当,比如钱和课程,还有的东西张口求都求不来,比如一顿平常的家庭晚餐。
不过白楚纤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纪向晚并没有多高兴,这些年他很少做错事,但是做错一定会收到回应。
他当初中考发烧烧的厉害,本来他的成绩考一高都绰绰有余,愣是进了健才,这也是他记得的上一次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的内容。
纪向晚接电话的时候在想,这又要说什么。
第10章 快跑
纪向晚接了电话。
对面应该是在酒店里,白楚纤还没卸妆,穿着白色纱裙,看着年轻漂亮。
纪向晚叫了她一声,就没再开口。
白楚纤旁边应该是镜子,她正把编起来的头发一点点拆开,看也没看等她说话的纪向晚。
纪向晚也不急,这种态度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在生他的气。
两边就这样沉默着,纪向晚把练习册摊开低着头做题。
白楚纤突然敲了一下桌子,声音都是愠怒:“阿晚,我以为你一直都很听话,现在从哪沾了一身的刺,跟妈妈打个电话也这么爱答不理的吗?”
纪向晚抬头看她,语气很平静:“我在等您说话呢。”
白楚纤把头发都散开了,正在一点点地梳开打结的地方,说:“你们学校的主任跟我说了你的事情,阿晚,你应该没有随便跟男孩子谈恋爱吧,”
纪向晚言简意赅:“没有。”
白楚纤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我想也是,但是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纪向晚就知道她要问这个,怕自己说话又招她发火,就沉默着没吭声。
白楚纤见他不说话,又问:“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纪向晚说:“抽烟了。”
白楚纤那边门响了,她扭头说:“回来了?你来和儿子说话吧,妈妈说话不顶用了,都不理人的。”
纪谦什么也没问,说:“我起先就说了,陈姨只能照顾他吃饭,别的管不了,不然辞了给他请个好一点的。”
纪向晚急了,没听见白楚纤说话,就知道她是在考虑这件事了,忙说:“这跟陈姨有什么关系,说我就说我,扯别人干什么!”
白楚纤叹气:“你看看他,脾气怎么这么大,孩子真是大了。”
纪谦皱眉看向屏幕,沉着脸训他:“你妈妈不是担心你能给你打这电话,怎么狼心狗肺的,你觉得你抽烟光荣了是吗?不管你你要埋怨我们不管你,管你你又嫌烦,小小年纪这么难伺候。”
纪向晚把书页都捏皱了,半晌才低头:“以后不会了。”
白楚纤又说:“什么不会了?抽烟还是顶嘴?”
纪向晚一个十几岁男孩子的自尊心被他们捏的粉碎,但他还是低头说:“都不会了。”
他们的话题终于从辞退陈姨的话题上转开了,纪向晚只觉得脑袋发懵,上次搬了半天的体育器材都没让他眼前发黑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