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菲也扭过头来:“是丽飞吗?”
苏淳风摇摇头,笑道:“你肯定不会想到是谁……哈哈。”
“谁啊?”王海菲面露嗔怪之色。
“肖倩老师,还记得吗?”
“肖老师?”王海菲有些诧异地说道:“她怎么会给你写信啊?”
苏淳风丝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和肖老师是好朋友啊。对了,肖老师现在在北京上学呢,和我们一样,都是学生了。”
“哦。”王海菲也没有多想,点点头满脸笑意。
听了苏淳风理所当然般的话语,黄薏瑜顿时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和你的老师……是好朋友?”
“是啊。”苏淳风点点头。
“女老师?”
“嗯。”
“天啊……”黄薏瑜轻拍了下额头,道:“我真是无法理解。”
苏淳风哭笑不得道:“这有什么无法理解的?”
“好吧,你人缘好。”黄薏瑜耸耸肩,面露无奈地转过身去,小声和王海菲说起话来:“海菲,肖倩是你们初中的老师啊?多大了?长得漂亮吗?为什么她会去北京上学呀?苏淳风为什么会和肖老师关系很好……”
两个女孩很快就窃窃私语地热聊起来。
苏淳风撇撇嘴,心想这女孩子的八卦心态看来果然是天生的。不过他也不好参与其中,起身出去买了信纸信封邮票,在上课之前就提笔把回信写好,然后到校门卫室那边,把信件投进了邮筒内。
肖倩的来信,让苏淳风在感到温馨怀念的同时,也不由得想起了王启民。
这位前世的师父,离家已经一年多了,至今杳无音讯。不知道,他现在在何方,生活得怎么样?
钱明那边还等着呢,且很有毅力地每逢周末必会去一趟东王庄村。
其拜师学艺之诚心,可鉴一斑啊。
下午放学后,苏淳风独自一人到校外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陈献家里的电话:“姥爷,石林桓怎么会突然提及我?”
陈献道:“只是闲聊谈及到人的面相,要举例时,他特意说出了你的面相独特,是有灵根惠骨仙灵奇相之貌,如果你肯学习相术的话,将来必有大的成就……所以想要收你为徒。不过,对此我可没有说什么。”
“哦,如果他再有提及的话,您就说些我的家庭环境原因,断然是不能学习相术玄学之类的话,其它的无需多说。”苏淳风叮嘱道。
“好。”陈献应了一声,随即道:“哦对了,石林桓还说你有双魂合体之貌,我问他什么叫双魂合体,他只是笑笑没有作答就岔开了话题。”
苏淳风心神一凛,道:“无需理会,你和他接触,全当作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吧。”
“我明白。”
挂了电话,苏淳风皱眉往校园走去,心中思绪万千又有些疑惑――其实对于“双魂合体”的说法,他从未有听说过。只是世间学术门派驳杂,许多修行其它流派术法的术士们所讲述出的术语,苏淳风当然不会明白。
问题是,“双魂合体”这个词汇的表面意义,实在是很好理解。
这让苏淳风不得不担心起来――难不成,重生而来从面相上也能看出?那么石林桓会不会真的知道了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之密?
第120章 粗鲁无礼
周日。
初冬的第一场雪,在凌晨四点多钟时纷纷扬扬地落下。
许是阴云密布积蓄多日的缘故吧,这场初雪下得很大,很快就将夜色笼罩下的大地铺上了厚厚的积雪。平阳市内参差林立的建筑物全都披上了一层银装,远远看去整个城市亮起的昏黄灯火,在积雪的映射下,照耀着扑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就犹若层层密布交织的帷幕般,在寂静的夜晚透着格外朦胧的美丽。
五点整,苏淳风准时起床。
他只穿了秋衣秋裤,外面穿上校服,就小跑着离开居住的小院,从已然铺了厚厚积雪的停车场上向东跑去。
万通物流园a区目前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下各建筑物内部的简单装修了――说是简单装修,其实就是室内地面以混凝土硬化水泥抹平,白灰涂墙罢了。连腻子粉都没有,一切从简,主要还是为了节省开支。
北面那一排简易的平房中间,一间房屋内正亮着灯,灯光映射下,门头上方穿出的烟筒口往外腾腾地喷着烟雾。
空旷的停车场上,总计四排按照规划距离,以水泥底座硬化过的灯杆上,已然亮起了几盏散发出黄白色光芒的路灯,奋力地将光线透过层层密集的雪幕和夜幕,争取照射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汪,汪汪……
路路那畜生咆哮着咋咋呼呼地从亮着灯光的房屋内挤开棉帘子蹿了出来,直扑在停车场上小跑着的苏淳风。
“滚一边儿去!”苏淳风笑骂着一脚将它踢开。
这畜生却是死皮赖脸摇头晃脑,欢快地围绕着苏淳风来回跑动。直到苏理从远处亮着灯的房屋内走出来,大喝一声“回来!”这狗东西才一扭头,摇头晃脑地哧溜溜蹿了回去,苏淳风冲着那边喊道:“大伯,早些回屋歇会儿吧,我替您看会儿场子。”
“哎,知道了。”苏理答应了一声,又扭头冲着屋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便领着路路往小院那边走去。
这里并排四间屋子,是鸿运建筑有限公司在万通物流园区工地上的办公室和食堂,白天工头们会在这里讨论一些事宜,工人们也在这里吃饭,晚上工人们把工具放到这里,另外还有两个值夜人,晚上巡视一圈儿后作为歇脚的地方。
既然工地上有值夜人,苏成就告诉大哥苏理,不用再值夜了。工地上的东西丢了又不用他们负责,而工地上有值夜人巡视,代理销售处这边的小院子自然也会安全许多,更何况还有路路这条看家护院的好狗呢?
可苏理这人实诚,不但份内的事儿必须要尽职尽责,还每天晚上牵着路路出小院,到停车场上转悠巡视去。
他觉得:“这可都是俺兄弟的产业了,可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谁劝都劝不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物流园a区东侧,已然被联排的二层楼挡住,只在中间闪开了一条八米宽的道路,以便于将来b区开建后和a区相通。
苏淳风小跑着从路口那边出去,然后沿着外面因为建筑工地所需而夯实的小路向北,跑到南环路上,再沿着路边向西小跑――他一直都在坚持每天清晨5000米左右的长跑锻炼,然后是在打拳的过程中修行练体。只不过,别人锻炼身体都会练出一身令人羡慕的腱子肉,可他如此坚持不懈的锻炼下,身体看起来还是那么瘦弱,加上一副天生的俊俏小白脸,怎么看都缺少一种男子汉的阳刚勇猛之气,十足文弱书生的形象。
对此,苏淳风并不觉得可惜。
因为他很清楚,待自己的修为境界达到净体后期,那么身形肌体自然会比现在强壮一些,虽然天生骨架偏瘦的缘故,不会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孔武有力,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形象孱弱。
以他前世的经验和今生拥有的强大心神修为,如果专注于修行的话,重生至今两年半的时间,恐怕早就突破固气之境了。
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也只能不急不缓地修行。
反正当下奇门江湖还未复兴,远未达到繁荣昌盛时期。所以江湖术士们还不到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些的时候,加上苏淳风为人低调小心谨慎,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地就遇到强大的术士来加害于他。
更何况……
以他强大的精神修为和前世的丰富经验,还有诡术无以伦比的杀伤力,纵然是现在身躯还未突破净体之境,他也有把握越级对付固气之境中期乃至后期的术士。
顶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绕着物流园区周边道路跑了几圈之后,苏淳风沿南环路小跑着向东,准备到物流园a区东侧那片开阔却又偏僻的小路上,打一套拳顺便趁着大雪天五行灵气充沛洁净,赶紧修行一番。
不过当他跑到a区东侧那排楼旁,准备转弯向南到偏僻之地打拳修行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好瞥见西面隐隐传来的两束车灯的灯光熄灭了。
汪汪,汪……
路路那狗东西的叫声也远远地传来。
向来谨小慎微的苏淳风微微颦眉,转身又沿着南环路向西跑去。
当距离107国道和南环路交叉口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苏淳风借着代理销售处外面微弱的灯光,透过层层雪幕和夜色,看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停在路口处,车内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只是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人。
车里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苏淳风。
面包车随即再次启动,大灯亮起照射出刺目的光束,引擎轰鸣着从小跑而来的苏淳风身旁疾驰而过。
苏淳风停下脚步避开在一旁,看着面包车驶离。
他没看清楚车内人的相貌,但却看到了正副驾驶座各有一人。
稍作思忖后,他没有再跑去打拳修行,而是不急不缓地沿着南环路在物流园a区北侧的距离内,东西向来回跑动着。
小跑了一会儿,当他再次由西向东跑到a区东侧的楼旁时,只见夜色下雪幕中,一位穿着运动衣,发丝灰白的中年男子从东面顺着南环路南侧逆行小跑而来。仿若和苏淳风一样,不过是早起健身跑步的人而已。
两人交错而过。
苏淳风微微皱眉――石林桓!
石林桓当然也认识苏淳风,只不过,石林桓不知道苏淳风认识他。
苏淳风停下来,似乎跑累了似的,站在大雪中活动四肢做着伸展运动,一边像是有些好奇般打量着不远处已然消失在雪幕和夜色下的石林桓。
不一会儿,石林桓跑了回来。
待跑到苏淳风面前的时候,石林桓停下脚步,一边活动双臂伸展着,一边貌似随意地微笑着主动打招呼:“嘿,小伙子。这么大的雪,还出来锻炼身体,不错嘛。”
“您不也是吗?”苏淳风笑道,也没有停下肢体运动,像个话痨般说道:“我家就住这里,基本上周末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早起锻炼身体,不过我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您,刚搬来这附近的?还是从远处跑来的?”
石林桓稍稍滞了下,本想循序渐进谈下去的打算,只得放弃。他故作惊讶地说道:“你住在这里,是万通货运代理有限责任公司苏总经理的孩子?”
“是啊,您认识我父亲?”苏淳风也故作诧异――他可不想和石林桓扯皮,所以刚才几句话就先把石林桓想要扯皮的打算给噎了回去――别在这儿装腔作势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干脆点儿。
“你们公司物流园区的项目建设,就是我朋友的公司承揽啊。”石林桓笑道。
“哦,您和闫总认识?”
“是的。”
苏淳风就诧异道:“那您怎么一大早冒着雪跑步到这里了?您是闫总雇佣来看工地的新人吗?”
石林桓干咳了两声,心中对于苏淳风的好感陡然间下降了几个百分点――这个天赋极佳又被人高度赞赏老成稳重颇有城府的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把人呛得根本没办法委婉地表达下去……稍作思忖,石林桓只得貌似和蔼地微笑着说道:“好吧,实话实说,我是因为听说你有每天清晨跑步健身的习惯,才来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淳风愈发诧异。
“小伙子……”石林桓笑道:“其实我早就见到过你,也听闫总还有陈献老书记说起过你,说你天生睿智聪明过人……”
“您还认识我三姥爷啊?”
“啊,对,认识。”石林桓很想抽这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一巴掌,能别截断别人的话语吗?他忍着心里的不快,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淳风啊,你聪慧好学,天赋资质又好,我很想教你一些本领,你愿意学吗?”
苏淳风当即露出了疑惑之色:“什么本领?”
“相术!观人面相知其命势,查三山五岳大地风水而知运势……”石林桓故意把话说得玄乎些,想以此勾起苏淳风的好奇心。在他看来,十六七岁年龄段的半大孩子,应该会对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分外好奇,从而愿意继续聆听下去的。
不曾想,苏淳风刚听完他这句话,就立刻面露鄙夷之色,歪着脖子冷笑道:“哦……原来你就是我三姥爷说的那个神棍啊,还想着要骗我们家十万块钱是吧?我可警告你,少来这一套,不然我就报警,哼!”
言罢,苏淳风趾高气扬地快步从石林桓身旁走过去,还极为蛮横地用他那瘦弱的小肩膀撞了下石林桓。
一代相术大师石林桓,傻愣愣地站在了夜幕下的鹅毛大雪中。
什么老成深沉,什么八风不动的定力,什么风水相术,大师风范……就在刚才和苏淳风的对话中,全都变得一文不值毫无用处。让石林桓顿觉得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郁闷感。
这,这……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初次和苏淳风接触,会是这样一个让他哭笑不得又格外郁闷的经过和结果。
谁他妈告诉我,苏淳风家教好,谦逊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