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前站定,她垂着头,细声细气的问着:“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可要奴家去叫其他的小厮来伺候?”
老爷我哪里还要什么其他的小厮来伺候?老爷我满心满腹的都只要你亲自来伺候!
林老爷的目光只在周秀兰的身上转个不停。
那一截白腻细滑的颈子啊,好想摸上一摸。
林老爷心中强烈无比的感叹着。但总归还是不想太用强的。
他从来便是自诩自己生了一副好样貌,又是身边银子无数的,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是巴巴儿的爬过来贴他了?没的用强,倒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而下一刻,林老爷见到周秀兰身上的衣裙都是半旧的,他脑中转得一转,立时就开口道:“昨日我刚巧得了两匹缎子。一匹是翠蓝的金枝绿叶百花花样,一匹是柳黄簇锦团花芍药纹锦花样,倒正好给了你,做一套新衣裙,好新年里穿。”
周秀兰听得他如此说,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自打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还没有穿过绸缎衣服呢。日常里不过就是些细麻粗布,好一些的也无非只是绫绢罢了。
一个没忍住,她差点就要开口说谢谢老爷了。可总算是关键时刻生生的忍住了。
放得长线,才能吊得大鱼呢。
“老爷,”她极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刚刚并无什么不同,“如此贵重的缎子,奴家怎么敢要?老爷还是留着给太太和姨奶奶们吧。”
看来是这两匹缎子还不够。
林老爷思忖着,然后也就道:“你去将我书架上放的那个紫檀木盒子拿来。”
周秀兰依言走到了书架面前,一望,果然就见书架上摆了一个紫檀木描金盒子。
小心的将盒子取了过来,双手捧着,她转过身来,将盒子递给了林老爷。
林老爷接过,而后当着她的面就直接打开了盒子。
盒子刚一掀开,但见里面黄烘烘一片,满目皆是珠光之气。
周秀兰的双眼立马就又直了。
她自然是没有什么首饰的,有的无非也只是几根木簪子罢了。便是有一根银簪子,其实内里也是铜,不过就是在外面踱了一层银罢了。
金簪子,宝石钗环,她只在别人的头上看到过而已。
可是又有哪个女人不爱这些珠宝首饰的呢?一时周秀兰的目光压根就没法从这盒子里的钗环簪珥上移开。
林老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唇角弯得一弯,他便伸手从盒子中取了一支赤金的荷花簪子,一副赤金的柳叶耳环,一只赤金掐丝的手镯子出来。想得一想,又从里面取了一只赤金的戒指出来。
对付周秀兰这样,从小门寒户里出来的人,他知道用什么宝石都比不上这黄烘烘的金子来的诱惑。
将这四样赤金首饰从盒子中拿了出来之后,林老爷随手将盒子就放到了一旁的黄花梨木小桌上,然后对着周秀兰就笑道:“收下罢。”
周秀兰这当会的目光压根就不在林老爷的身上,只在他手中的那四件赤金首饰上。
林老爷面上笑得一笑,然后他伸手晃了晃手中的那四件儿。
周秀兰瞬间就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手中的那四件赤金首饰都会发光似的,只把她的一双眼都晃的生疼。
先前林老爷口中所说的缎子毕竟只是他随口说一说的而已,她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现下就不同了,这四件赤金的首饰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她的眼前......
她目光望向那只赤金掐丝的手镯。这样粗的一根赤金镯子,便是穷尽她的一生,只怕也是置办不起的吧?
如此一想,她便欣然盈盈下拜。
“奴家拜谢老爷。”
所谓的莺声燕语,不过就是如此。
林老爷心中得意,却也并没有下榻,只是招手向她笑道:“你过来,我与你戴上。”
戒指,手镯,耳环,再是簪子,一一的戴上之后,周秀兰抬头对着林老爷嫣然一笑。
如清晨一朵白莲花徐徐绽放,清丽无比。
林老爷当时就被她给迷得找不到方向了。
他立时就迫不及待的搂过她那截白滑细腻的脖颈子过来,与她嘴对嘴的亲了个嘴。
一面还伏在她的耳旁,轻声的笑道:“小妖精,老爷我自从今日午间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想着要上你了。”
☆、第13章 成功得手
林老爷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周秀兰同样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雏儿,所以在这事上,两个人的办事效率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因着天气寒冷,纵然是屋内有德儿先前生的火盆,可毕竟林老爷先前是在林太太的屋里耽搁过一阵子,那火盆里的火就已经有了要熄灭的趋势,所以现下这屋里还是冷的很。
可是林老爷现下正热情高涨着呢,哪里还管得到这些?再说他可以只用脱关键部位的衣服,其他无关紧要的衣服就可以不用脱的嘛。这样他不是就不冷了?
于是他就极其利落的扒了自己的裤子下来,再是又十分迅捷的将周秀兰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
――她冷不冷,那可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一身细皮嫩肉,摸上去滑腻的倒跟嫩豆腐似的。林老爷表示,啧,看不出来这个小厮的媳妇子倒有这么一身好皮肉。
接下来林老爷迫不及待的就摆正了自己的身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就来了一个直捣黄龙。
竟然还是个极品!
林老爷表示他这下子真的是赚大发了。
而让他惊喜的还不止这个。
周秀兰在床上的风情便是连外面行院子里的那些粉头都及不上的。
穿上衣服的时候看着是那么文静贤淑的,白莲花一朵。不想脱了衣服,竟然是浪言浪语,红玫瑰一朵。
林老爷一时恨不能把身子都化在她身上了。
“小妖精,”事毕后,林老爷套好裤子,瞅着周秀兰在自己穿衣裙的当口,一手搂了她的脖颈子过来,嘴对嘴的亲了个嘴,笑道,“看不出来你在床上倒果真是个妖精。爷好的就是你这一口。”
周秀兰低头羞赧一笑,并没有答话。但她心里想的却是,男人都一个尿性,巴不得女人穿上了衣服就是贵妇,脱下了衣服就是当妇。我不这样,又怎能让你往后都想着我?
此次之事,于林老爷而言,不过就是花了几件赤金的首饰上了一个下人的媳妇子而已。可对于周秀兰而言,那就是为了她往后不再吃苦受累,看人白眼的人生走出的第一步。
捻指不觉雪晴,年关已过,正月初八在望。
正月初八日于林宅而言是个大日子,因着这日是林琼玉,林承祖和林琼芳三个人的满月之日。林宅里少不得的就要请一请亲朋好友,并各位街坊邻居。
林太太的上房那里一早就是人来人去的不停歇了。
--甭管现下是哪位姨娘受宠,可林太太毕竟才是正房夫人不是。那些来来往往的太太奶奶们自然也是不屑于去郑姨娘那里道喜了,反倒是一窝蜂的都来了林太太这里。
郑姨娘又是气了个半死,正在屋子里骂着小丫头芸香呢。
“你作死啊!叫你倒个茶,就不会试试冷热?这么热的茶就给我端了来,是想烫死我还是怎么着?我可告诉你了,便是烫死了我,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蹄子骑到我头上来。”
芸香觉得可委屈死了。明明每日里她都是一般这样的倒茶来,怎么今日的郑姨娘倒偏偏说这茶是烫的了?
她垂着头,抿着唇,只是不说话。
郑姨娘一见她这模样,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气冒了上来,直烧的她一颗心都如同在油锅中上下滚一般,难受的紧。
她难受,又岂会让别人好受了?
当下便先是一巴掌照着芸香的脸就直接扇了下来,再是手一推,直接推了她一个趔趄。
芸香本来就是垂着头的,也没有注意许多。不提防郑姨娘一巴掌扇了下来,正自疼的发懵,身子忽然又被郑姨娘给推的往后跌个不住,直跌到了桌子旁,被桌子挡住了,这才堪堪站住。
只是腰眼那里正好被桌子角给撞到了,当下就痛的她龇牙咧嘴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郑姨娘见着她面上变了模样,只当是这小丫头内心对她不满了,于是她当下就扶着扶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步上前,又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扇了下去。
“你不过就是个我花了银子买来伺候我的下人,老娘打了你几巴掌,你倒还要给老娘脸色看了?好不好,明日就撵了你出去。让你老子娘将你卖到那妓-院里接客去。到那时你才知道,被老娘我现下打着都还是情愿的呢。”
芸香一张脸憋的通红。
待要反驳上几句,可毕竟有些不敢。可要待是不说上几句,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知道什么妓-院,什么接客了?没事就要这么往泥地里作弄她做什么?
正乱着的当会,兰香掀帘子走了进来。
早起的时候,她见着郑姨娘脸色很不好,就想着今日会有事,所以忙忙的就找了个由头躲了出去。现下这一瞧,她可不是明智的很?
郑姨娘正没好气的功夫,一见兰香进了来,又转而去骂她了。
“你哪里撞尸游魂去了?想吃钟茶,巴巴儿的叫唤了半日也不见一个人过来答应着。好不容易这小丫头子顿了碗茶来给我吃,险不成烫的老娘一嘴泡!我也晓得的,你们见着上房那里今日人来人往的,热闹的紧。所以赶着跑着的去那里献殷勤去了?”
兰香忙陪了笑:“姨奶奶说的什么话。我们现下是姨奶奶的丫头,那就永远都是姨奶奶的丫头,又哪里会去人家那里献殷勤去了?便是要献殷勤,那定然也只会是在姨奶奶这里来献殷勤。再说了,姨奶奶别瞧着上房那里今日是热闹,可那里毕竟不过只有一个姐儿,又顶得什么用了?天长日久的,不还是别人家的人?哪像姨奶奶,林宅里唯一的哥儿可是从您肚子里生出来的呢。这往后的,热闹不都是还在姨奶奶这里?到那时,上房那里也只有干看着的份罢了。”
她这一番话说完,郑姨娘就只觉得心里是好受得多了。
扶着桌面坐了下来,她便道:“小肉儿,你这一张小油嘴倒是会说的很。”
兰香笑道:“我只不过是说个大实话罢了,又哪里是我会说呢。”
郑姨娘面上这时已经是带了几分笑意了,连说出来的话都不像刚刚那般的声音大。
“那我问你,这半日的功夫,你去了哪里?怎么就是不见你的踪影?”
兰香心中暗暗的叫了一声苦。
这当会她哪里敢说自己是知晓郑姨娘今日定然会找茬发火,但自己是不想被当成了发火的靶子,所以赶早的就躲了出去?
脑中急转了一转,面上立时就笑道:“今日不是哥儿和姐儿满月的大喜日子么?早两日我就听说舅老爷要来的,所以今儿一早的我就去厨房吩咐他们要单独的做些好菜买些好酒来了。不然舅老爷来了,没有好酒好菜的,可都成个什么样子了。到那时姨奶奶面上也不好看。”
郑姨娘点了点头。
今日林宅里三个孩子满月,林老爷不消说,自然是前厅里陪着那些男人喝酒了。至于说那些男人的堂客,现下就全都是在林太太那里了。
今日能来的自然都会是正房的太太奶奶之类的,又那里会自降身价跑到郑姨娘这里来了?便是要看孩子,那也只会在林太太那里看。
这不,早早儿的功夫,林太太那边过来就有人接了林承祖和林琼芳去林太太那里了。
郑姨娘便是再想反对,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毕竟说白了,她不过就是个妾,而她林太太却是妻。
对此,林太太表示,今日实在是她觉得扬眉吐气的一天。
我生的是个女儿,你生的是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只要我把这林家太太的位子给坐稳了,临了到头你儿子不还是要管我叫一声大娘?便是出了门,说起谁是他的娘,那不也是说我?有你这个房里人什么事了?
因此上,林太太一早的特地的打扮的甚是喜庆。
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通袖长袄,月白色挑花软缎百褶罗裙,外面又罩了一件浅青色掐金丝牡丹暗纹比甲。头上更是戴着白玉寿字簪,点翠花钿,淡紫绢花,只把平日里素淡的她打扮的恍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