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比以前,她自己动了绮念,不比那时,心中坦荡。
太子扶着她上了马车,随后才进去。
顾嘉梦小心翼翼端坐在马车中,离他远远的。
他看看她,笑着摇了摇头。
马车向公主府驶去。
……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酒楼窗口的男子尽数看在眼里。他黑沉着脸,眼中冷意渐重。
“王爷?”
姬然摆了摆手,低声道:“跟上去,看那马车去了哪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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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辚辚,车内安安静静,马车外的声音时不时飘进车里,和马车内的安静相比,分明是两个世界。
顾嘉梦只低头凝神研究衣衫上的绣样,细细思索自己方才可有什么话说的不对。仔细想来,似乎每一句话都不大妥当,对她的笨嘴拙腮,她不禁有点懊恼。
她低着头独自生闷气,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一直含笑望着她。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小七忽然“咦”了一声,竟从车帘处翻了出去,干净利落。
马车还在前进,小七竟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顾嘉梦一愣:“她……”
“无事,她的身手很好。”太子神色不改,顿了一顿,又道,“阿四也在呢,大约是察觉了什么。你不必太担心。”
顾嘉梦点点头,略略放下心来,小七功夫好,她是知道的。她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问道:“小七姑娘要一直陪着我吗?”
她心里明白,小七到她身边,是因为殿下放心不下她,小七是来帮她的。可小七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她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常伴在她身侧。
太子看她神情,已知其意,笑了一笑:“小七性子跳脱,由暗卫转成明卫,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她只需做两三年明卫就好。放心吧,她的路她心里有数。”
顾嘉梦点了点头,以示了解。她沉默了一会儿,心念微动,两三年?如果现实与梦境一样的话,三年后,就是皇帝驾崩时,也是殿下……
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她告诉自己,那个梦与现实到底是不一样的。现在她还在她的身体里,顾家与景王没有联姻,公主与大哥也毫无关系。
殿下自然也会好好的。
她望着他,试图将他的眉眼一点点印在心里。
三年后,她十九岁,也不知她与殿下届时又当如何?
……
快到公主府时,小七回来了,脸颊通红,神色很奇怪,只说的确有人跟踪,被她发现后就逃走了。那人身手很好,她没追上。
姬央笑了一笑,没再询问。
小七大约是因为没追上人,不大高兴,也不肯说话。
顾嘉梦随着公主府的下人前去,换了自己的衣衫,又将她誊写的棋谱赠给太子,一脸认真看着他:“殿下若真想梦境成真,这棋谱可以看看。平时多学学,多看看,总会进步的。”
这可都是她特意挑选出来给他的,很适合他学习。
太子接过来,笑的无奈:“好姑娘,你……”他按了按眉心:“也好,希望梦境早日可以成真。”
看她笑容忽绽,他也笑了。他若钻研棋艺,真的能如梦中一般么?若真如此,多看看也无妨。
顾嘉梦心里有些异样,她隐隐觉得太子的神情不大对劲儿。可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再细看时,殿下又恢复了以往从容自若的模样。
……
顾嘉梦欲向公主请辞,有客人在,便多等了一会儿。过了大约有半刻钟,公主身边的侍女才请她过去。
公主的客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容貌俏丽,眉眼灵动。她半倚在公主身边,见顾嘉梦进来,也不起身,只抬眼瞧了瞧,娇声问道:“嫂嫂,这是谁?”
这姑娘,便是威武侯的幺女祁玥了。
含山公主的驸马是威武侯的小儿子,威武侯拥兵四十万,镇守西北,威名赫赫。可惜驸马祁瑞是个福薄的,尚主才一年多,就过世了。
含山公主三年闭门不出,悼念亡夫,赢得威武侯府上下的敬重。公主和威武侯府至今仍往来密切。
不过,这个祁玥姑娘,虽说是公主的小姑子,但是常年住在西北,与公主相处的时日不多。她这次来京城的目的,还与梦里一样么?
公主笑道:“顾姑娘来的正好,这是本宫的小妹,乳名叫做玥儿的,小你一两岁,刚从西北过来……”
顾嘉梦施了礼,与祁玥厮见,末了才道明辞别之意。
公主勉强一笑:“如此,本宫就不久留了,顾姑娘路上小心,改日再来府里坐坐。”
顾嘉梦含笑应了,施礼告退。
她刚一离开,公主便收敛了笑意,轻轻推开祁玥:“真是胡闹,你在这里待几日,本宫着人送你回去……”
“嫂嫂,我好不容易才来京城,你就要赶我走啊?”祁玥拉着公主的胳膊,轻轻摇晃,“我人都来了,也不能白来,是不是?”
公主挑眉:“你不经翁姑同意,独自一人进京……”
“不是一个人啊,我带了好几个侍卫呢,而且我自己的武艺,也不差劲。我这一路上,不都没出事吗?”祁玥立马反驳,继而又佯装拭泪,“四哥与嫂嫂大婚时,我才七岁,嫂嫂送我的项圈,我现在还收着呢。我从小就没姐姐,只把嫂嫂当姐姐亲近。偏生如今四哥去了,嫂嫂也不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