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咬着唇的孙妈妈被人死死按在条凳上,老眼微垂,伴着微微颤意,藤条落下的一瞬倏地煞白了脸色,发出一声凄厉叫声。
“三奶奶,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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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徐氏听到这句猛然跳出来,“你这婆子好笑,做错了事喊我救命有什么用!”
禁闭期间消瘦厉害的徐氏颧骨处没了肉突起着,显了几分刻薄,听到孙妈妈求救,脸上划过一抹慌乱,挤了几分僵硬嗤笑。
只是视线不敢与孙妈妈对了去,转向了身旁的冷氏,摆了一样看热闹的姿态,袖子的手却是微微抖着的。
藤条再次落下,力道用得比上一回还足,春衫根本抵不住,一下就皮开肉绽了,孙妈妈呜呼了一声疼晕了过去。李管事收了藤条在手上绕了一圈,招了招婆子耳语了一句,那婆子出去后很快就拎了一桶水进来,往孙妈妈脸上兜头泼了过去。
三四月份还未彻底回温,清晨里最是冷的时候,这么一盆凉水浇下去,连旁边的人都觉得凉透,果不其然孙妈妈咳嗽着清醒了过来,发绺糊在了脸上,好不狼狈,大抵是真怕了,缓过神就立马说招了。
“那毒参片是三奶奶给我的,老奴一时鬼迷心窍,拿了三奶奶的好处害荣姨娘,老奴知错了,知错了,管事饶命,国公夫人饶命啊!”
徐氏闻言当即白了脸,尖着嗓子驳斥道,“你瞎胡说什么,荣姨娘去的时候我还在自个儿苑里禁足,哪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
孙妈妈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到了徐氏身上,见她冷厉着脸色,垂了脑袋,蔫了声儿道。“老奴念着在府里头没剩个几年,就想多攒点钱留个棺材本儿,去了荣姨娘身边当差,福利不比在老夫人身边,故此三奶奶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动了心。”
“三奶奶想趁着荣姨娘生产,去母留子,托人送了信物予我,到徐家名下的药馆取了一盒参片,抹了云袖,只等生产的日子一到……”
徐氏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脸色越来越差,分明都是眼前这婆子教唆的,这会儿出事却全推了自己头上,是受了自个儿指使,感受到周遭投来的视线,分明都是信了婆子所说,徐氏紧紧攥着帕子,险些气晕过去。
“这锦盒就是徐家药堂出的,底下还有字儿。”孙妈妈一口气儿的说完,又看了一眼徐氏,“那天人杂,我就没机会处理,藏在了梳妆台里,等今儿个打算偷摸取出来的时候正巧让大小姐撞着了……三奶奶,事到如今,您还是认了罢。”
“去母留子,好歹毒的计谋,三奶奶不会生,荣姨娘还年轻貌美,三老爷这会儿不看重,等小孩儿聚了膝前,指不定有多疼爱,难怪容不下……”
“是啊,先前还拿假怀孕的事儿赖大小姐,心狠着呢。”
“……”
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议论开了,钻入徐氏耳里嗡嗡作响,尤其是三老爷那几个字儿触了她的神经,那天荣姨娘生产时丫鬟传回来的话里,赵宏铭的反应才是让她最痛心的。
孙妈妈又悉悉索索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块玉佩,垂着眼睑,“这就是三奶奶给的信物,我一个侍候姨娘的婆子,平日里也不常去三奶奶的屋儿,得不了这么贵重的赏儿。这东西是三奶奶托人给的,叫我拿去药馆做身份用。”
“徐氏,你还有什么话说?”事情突发的莫名,还掺和了个孙妈妈……叶氏心底疑虑重重,只搬了国公夫人的威严呵斥道。
徐氏胆子本就不算大,平日里也没怎么动过脑子,都是孙妈妈说什么她听着有道理便用着,事情败露,她吓得不由晃了晃身子,多亏了身旁的冷氏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晕过去,可叶氏那一声声的质问直逼过来,叫她有些自乱了阵脚。
陡然不远处匆匆赶过来的一抹墨青身影在她的瞳孔中越放越大,她喃喃了一声“三爷”,神情有一丝古怪。
赵宏铭一到,就有人给说了方才的经过,他立在那里神色震惊,低着声调,“真的是你害了她?”
徐氏不停的摇头,“我没有,老爷我没有……”可任谁听起来,那不过是诡辩。
赵宏铭见她还是这般执迷不悔,难掩失望神色,颓然转了身子,只道了一句无药可救便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三爷――”徐氏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最后的尾音颤抖的变小,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见那人是真的铁了心思,才簌簌的落泪。眼前的景儿也都虚虚实实了起来,视线落在孙妈妈的身上,孙妈妈的脸儿一下换成荣姨娘的,一下又换成叶氏,使劲摇了摇头,才恢复几分清明,竟是掩面嗤嗤地冷笑起来。
“是我害的又如何,不过是我徐家养出来的贱种,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时轮得到你们置喙了。”徐氏拂开了冷氏好心伸过来扶她的手,自个儿起来,稳稳站着,一圈圈扫过围观的,眼眶里又泛了雾气,有一瞬狠戾了语气,“这孩子是我的,荣春那贱蹄子该死!”
她目光猛然一转,怨毒的落在赵文宛身上,“还有你――”啊的一声就要冲过去,李管事眼疾手快的挡了一下,徐氏身子瘦弱堪堪的撞在了门上,晕死了过去。
众人见状,唏嘘不已。赵文宛却眸光明灭浅淡,心底划过一丝异常。
徐氏因着这两月搞垮了身子,又遭了刚才刺激的撞门晕过去了。元大夫看了后,叶氏就将事情禀报了赵老夫人,请老夫人裁夺。三老爷再次听了事情真相原委,和自己离开后徐氏那怨毒的话语,如遭雷击,怎么也想不到枕边人会心狠手辣至此,这几日因着徐氏改变而起的喜悦被冲刷的一干二净,白着脸失魂地回了书房。
老夫人亦是心痛地道了声家门不幸,好好的喜事儿硬给搅和成这样,对徐氏失望至极。
“罢了,等她醒来,让老三写封休书让她回徐家,老身年纪大了,禁不得这么个媳妇折腾。”
叶氏闻言低垂了眼眸,低低应了声是,“媳妇即可就去通知徐家老夫人,让徐家来接人。”说完就退出了明絮苑。
跟赵文宛回了湘竹苑的金玲噙着泪,直愣愣磕了三个响头,荣姨娘的死得以昭雪,翠云是发现罪证被灭口的,李管事已经着手办了翠云的后事,大概是得过小姐吩咐,办得算是体面,还给了翠云年迈的父母一笔钱养老。
“翠云最该谢的人是你,不讲究这礼了,起来罢。”赵文宛虚扶了金玲一把,后者顺势起身,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满是坚定效忠的意味。
赵文宛叹了口气,思绪回了今儿白日发生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像是进展太过顺利,让人起了一丝不真实感。可看着徐氏,显然没冤枉了去,到底是哪儿不对劲的,赵文宛想了半天仍是想不出一丝头绪,索性就暂作罢了。
夜里,徐氏幽幽醒转,喊了一声水,却半天没个人回应的,撑着身子坐起正要发火,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要骂的话儿哽在了喉咙里一阵涩意。
“三奶奶,您醒了!”从外头匆匆而入的贴身丫鬟□□瞧着人醒了,顺着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忙是机灵地倒了茶水,端了过去。
徐氏执了杯子润了几口,才觉得那股子涩意消退了些,沙哑着嗓音道,“什么时辰了,人呢?”
“戌时末了,三老爷……三老爷在书房,让奴婢把这交给你。”□□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封书信,面色犹豫地递了过去。
徐氏瞥见信封上的字时,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决堤,赵宏铭一生沉迷字画,写得一手好字,然就属这俩字最丑,下笔时可也是心境不稳。
“三奶奶……”□□也是从徐家陪嫁出来的丫鬟,地位没有荣春高,荣春升了姨娘后,就属她陪着最多。
徐氏抖着手接了信,拆开后直直落了泪。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赵宏铭啊赵宏铭,即便是休书,也写得这般动情。她是打心里爱这个人的,妒妇、毒妇又何妨,却受不了赵宏铭要放弃她。
“三奶奶,奴婢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默默绞了湿热帕子递给徐氏擦脸,犹豫着请示道。
徐氏抬眸,隔着泪眼看向她,语带哽咽,“说。”
“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瞧见孙妈妈和国公夫人在假山,离得远没听得二人说了什么,只是好像闹得不愉快的样子。孙妈妈按理说是荣姨娘那屋的,怎么跟国公夫人……”
徐氏闻言怔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一闪而过,是了,今儿被围困时有的那种感觉清晰浮现――是陷阱,孙妈妈的说词,叶氏逼问,恰到好处的时机,如今想来怎么都透着古怪。
这一桩桩的事情都是孙妈妈提起,想不到的地儿也都由她细心周全了,到了最后近乎是放心让她去操办的。若她是叶氏的人……
徐氏猛地想起自己在被关禁闭前偶然听到的事,倏地沉了眸子,当时叶氏发现自己,却还装着不知的样子,实际是为了等这机会彻底除了自己。思及此,徐氏拉着被褥的手突地攥紧,手背青筋暴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叶氏,你好毒的心思,这般陷害与我,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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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咬上了,叶氏也是做大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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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场春雨过后,庭院花园都染上一层柔和油嫩的绿色,明絮苑里栽着的海棠树刚出了花苞,缀在枝头,含羞待放。本文由首发
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玲玲朗朗的小鼓响儿,伴着老夫人的闷笑,好不和谐。赵文宛让工匠照着她给的图纸做了不少小孩的玩意儿,一早跑了明絮苑,想跟小孩儿玩,顺道替祖母分担些。偏生小家伙好像对哪个都不感兴趣的,肯掀眼皮瞧上两眼都是给面子了,让赵文宛颇是觉得挫败。
两人倒过来似的角色让老夫人止不住笑。跟赵文宛一同来的天仙待遇则是不同了,小家伙乌黑的眼珠子跟着天仙的身影骨碌碌转的,显然很是喜欢这只鸟儿,偏偏天仙在他手上吃过一回亏,被揪过尾巴毛,又不敢扇回去,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以策安全。
这边正逗着小孩儿玩,或者被小孩儿逗着的,就听得下人传报徐氏前来辞别。赵文宛闻言挑了挑眉,把小孩儿交了贾妈妈让去了里屋,毕竟徐氏是害了荣姨娘的人,为的还是这孩子,赵文宛一点都不想让她见着。
赵老夫人脸色亦是有些难看,对于这媳妇,她从以前就一直没满意过,原想着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也罢,孰料一次比一次不像话。听说今儿一早又去了老三书房哭求,幸好老三这回真硬了心肠下了休书,这种媳妇国公府是再留不得了。徐家那边应该是接到了消息,徐老太太想也是没脸在来国公府替徐氏求情了。
“让人进来罢。”赵老夫人揉了下额头,开口道。能太太平平走最好,不行,也别怪她老婆子不留情面,一再的姑息只会让家宅不宁。
“老夫人。”徐氏进门时脸上尤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睛红肿,不敢再喊母亲,约莫知道老夫人最重礼数形象,拿帕子抹了抹,竭力装了一副贤良模样,殊不知落在在座人眼里,都是心知肚明的厌弃。
“该说的,老三也跟你说清楚了。这么多年来老婆子自问也没苛待过你,以后自己保重罢。”赵老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虽然对徐氏向来不喜,可多年的感情还是有的,若不是她这回做的太过分,又怎么让她离开赵家。
徐氏用力咬着下唇,泛了一丝清白,脸上神色更是难堪,也自知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多半是自己作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生了怨。赵宏铭一心娶她过门,老夫人虽然同意却是不喜,她是知道的。多年无所出,底下的闲言,与老夫人隐而不发的埋怨,都让她倍感压力。
怨念生了偏执,才造成了今日局面。
许是自知复合无望,徐氏一开口就有些自怨自艾的凄凉,“在老夫人眼里,我曾是个骄纵小姐,后来入了府,还是个骄纵夫人,搅得府里不太平。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为何老天待我如此残忍,让我落了孩子,还不得再孕,我自是有千万的不甘。”
“我一向不够聪明,不像叶氏能干圆滑,后来又不如冷氏温婉体贴,若不是……若不是得了老爷偏爱,指不定是如何凄凉。”徐氏一反常态地默默垂泪,语带哽咽地开口像是剖白道。
赵老夫人和赵文宛听了,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皆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我要是早看透了该多好……有人就是利用我的这份不甘拿我当枪使。”徐氏忽而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正了神色,直勾勾地对上了老夫人,“真正想要搅和的府里不安宁的人不是我,恰是您以为的好儿媳,我笨得着了人家的道儿,一步错步步错,说句难听的,以我的脑子哪能想出如此周全的计谋,老夫人,那全是有人铺了道儿啊!。”
赵文宛直直的凝着徐氏,见其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嘲笑,却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由得沉下了眸子,早先存着的一丝疑虑与徐氏的话联合起来,心底冒起了个念头。
“你倒说说哪个害你,为何害你?”赵老夫人斜斜往里头倒了倒,寻了倚靠,撩眼皮睨着人,语调沉沉地开了口。
外头忽然响起的问安声,一声声的国公夫人传了进来,不一会儿,叶氏就撩了帘子走进来,瞧着屋里的情形一敛眸子,先给老夫人请了安。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徐氏狠狠瞪着一派云淡风轻的叶氏,生生呕出血来,怒指向人道,“就是她,不想我捅出她做的事儿,先一步陷害我,想把我弄出府去!孙妈妈虽然明面上帮衬我,她实则是叶氏的人,是她们两个合起来要害我啊!”
叶氏闻言面上显示出几分诧异,不清楚徐氏临走为何还要咬她一口,即便她知道孙妈妈是自己的人,没的证据,她还能空口白牙定自己的罪,因此也没的害怕,反道:“弟……徐氏,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向来惯会装的,这会儿装着不明白,待我说了你就一清二楚了。”徐氏恶狠狠地盯着她,只以为她是装的,更觉得怨恨,“请老夫人遣退身边下人,我要说的事儿关乎到定国公府的声誉。”
赵老夫人拧了眉头,挥了挥手,一干婆子丫鬟纷纷下去,只留了叶氏,徐氏,和身边的赵文宛。
徐氏挺直了背脊,直勾勾看向叶氏,眼底晦涩,声音更是,“那日我去你苑儿,正巧听到你与人交代一些事儿,好奇之下听了个片段,后叫你的丫鬟出声打断,我就装着刚到的样子与你聊了会儿,其实那时候你就怕我知道动了除掉我的念头罢?面上装着不显,事后却布了这么长的线,派了孙妈妈到我身边引我上钩,好让我再犯事被休。”
“可笑我当时天真,竟真以为你没发现我偷听,回去查了查,发现原来你盗用大老爷官印,暗中把赵元晋抽调出来换人顶替,这事儿要是被发现那可是满门牵连的大罪,难怪你非除了我不可,叶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儿!”
叶氏教她一通厉声抢白怔在了当下,心里掀起惊涛巨浪,她一直以来暗中进行的事儿突兀地被爆出来,打了个措手不及。那日,那日……她在察觉徐氏到来之后就马上遣了人走,她竟然听到了!怎么会如此大意犯这样的错误。
“你……你莫要冤枉我!”叶氏竭力稳着声线,徐氏所说的事儿是半点不敢承认,只能硬着头皮扯了道,“是你私下求我替你说情,我不愿你就这般诬赖我!”
徐氏一眼不错地盯着叶氏倏然褪去血色的脸颊,嘴角勾着恶毒笑意,“是否诬赖,抓到人不就一清二楚了。”
赵老夫人在听到叶氏盗用赵宏盛官印时就正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叶氏,饶是年纪大,哪个心虚还是能瞧出一二的,登时就觉得坏事,忙让人招了赵宏盛前来。将事情简明说过之后,赵宏盛也是变了脸色,明白事情轻重,只道自己一定会把兔崽子带回来,临走之前怒不可遏地瞪了一眼叶氏。
叶氏缩了缩身子,心底存着一丝侥幸,这事儿必定不能闹大,赵宏盛搜人也只能暗地里来。她后来又给赵元晋挪了地方,待在那里有她娘家大哥的照应,总不会出了乱子的,暗暗祈祷能避过赵宏盛,教徐氏没了切实证据。
“啊,我又突然想起来了。”徐氏又突然出声,惊了屋子里心思各异的几人,尤其是叶氏,就站在她旁边身子颤了颤,徐氏察觉,凝着她笑得恶意十足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打听起事儿总是不那么方便,也多亏了哥哥帮忙,想着是连累家里的大事,特意让哥哥多关注了些,国公夫人最后安排去的地方,虽说山清水秀的,元晋可未必待得惯,昨儿个得了消息,说是人跑了呢,国公夫人还没收到消息罢?”
叶氏陡然失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惨白了脸色,“元晋……跑了?”
赵老夫人见状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炕上。
“祖母!”赵文宛惊慌出声,忙是让人请元大夫过来瞧,余光瞥过魂不守舍的叶氏及面露复杂的徐氏,登时觉得一脑门子井字。
闻讯赶来的赵宏铭和赵宏世很快也得知了事情经过,连向来不操心家事的赵宏铭都觉得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不由看向自打他进来后就一直沉默缩在角落的徐氏,半天,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氏沉默,然最后在他执拗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幽幽道,“我知你不喜这些俗世事,我沾了就算,要不是……被她逼到这个份上,我也打算死守这个秘密,让哥哥帮忙扳回正道,当作没发生过。”
“只是没来得及……”徐氏再忍不住哽咽,垂眸咽了声儿。
赵宏铭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听到她最后呢喃着一句舍不得,心头触动,眼底一片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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