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说我大姐的坏话,你给大姐道歉。”瑞哥儿虽然挂彩,还不忘维护大姐赵文宛。
林清越得了手上便宜,顺着婆子搀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瞧着躺在地上的小不点嘲讽一笑,“哼,我又没说错话。”
瑞哥儿眸子里陡然迸发出怒气,费力站起来,突然冲过去推了正在得意的越哥儿一下,他步子不稳,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郑妈妈和一干小丫头急忙伸手,却连越哥儿的衣角都没拽住,同一时刻瑞哥儿的乳娘和兰苑的丫鬟也从另一个相反方向寻来,众人从远处瞧着那一幕都惊的张大了嘴巴,只听“扑通”一声,林清越落入了湖里,脸上哪还有方才的镇定自若,满是惊恐地挣扎着喊救命。
林清霜在一旁哭着喊着,显然是吓坏了。瑞哥儿看着一下涌上来的众人,还有奶娘紧紧搂着自己担惊受怕的眼神,有些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救命声全都交杂在了一起,乱哄哄的一片。郑妈妈赶紧叫了会水性的小厮过来,很快就把越哥儿捞了上来。
后者被救上来时并无大事,只是呛了几口水,浑身瑟瑟抖着,郑妈妈拍着胸脯惊魂未定,这才想起来让人去请林夫人。瑞哥儿的乳娘冯妈妈将小的护在怀里,瞧这情况,也赶紧的让小丫鬟去兰苑请姨娘过来。
郑妈妈找了一个毯子裹住越哥儿,一边柔声安抚,怕他受惊。她身边一个丫鬟翠香瞧见对面的动静,脸上满是怨气的立起身子,盛气凌人道,“这是要人命呢!今个谁也别想走,等夫人来了给越哥儿讨个公道。”
兰苑伺候瑞哥儿的贴身丫鬟春柳一早就看到了瑞哥儿小脸上那一道道刮红的印子,嘴角殷着被揍了的青紫,一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别说夏姨娘瞧见罚她们照看不利,就单单对着这么小的孩子能下这重手的,对那越哥儿也半点同情不起来。
“明明是你家少爷欺负我们小少爷,你家少爷不小心落了水,怎么就能怪到我们少爷头上。”春柳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当下回了嘴道。
“胡说,我明明看到是小少爷推得我家少爷。”
“我家少爷个头那么小,怎么能推得动你家少爷。”
两人一人一嘴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先动了手,春柳捂着脸,“好哇,还打上人了。”
“打你怎么了?”翠香满不在乎道,还甩了甩手,明摆着瞧不上。
两人对掐了一会儿,郑妈妈才出声喝止,“这是做什么,还觉得不够乱么?还不快来伺候少爷。”话语却听不出来半分责备。
冯妈妈瞧着挨了打的春柳,冷笑一声接了话道,“你们林家的丫头这般厉害,打脸还要看主人,这好歹是在定国公府!”
翠香闻言在旁抢了一句嘴,“不过是个姨娘的丫鬟,打了便打了,你们能拿我如何?”
☆、第27章 厮打
先赶来湖边的是夏姨娘,瞧着自个儿子被姓林的那家挠成那样,满是心疼的安慰了一番,又听得林家的丫鬟这般放肆,她今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姨娘的身份说道,尤其还是个贱婢,竟然也敢拿她不当一回事,当即变了脸色。
翠香话才刚落音,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夏姨娘气势汹汹,“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奴才也敢这般口出狂言。”
翠香被扇懵了,还没来得及闪躲,又重重挨了第二巴掌,“再敢说一一遍刚才的话,仔细瞧我撕烂你的嘴,当我这儿是好欺负的。”
郑妈妈面色凝重地赶紧站起来,将翠香拉倒身后,语气不善的却缓缓道,“姨娘您是半个主子,在掖庭当过粗使的奴婢,知道下人的处境,原更应体谅下人才是,姨娘不愿体恤就罢了,打我们自然说不得什么。可姨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打的是谁的人。”
郑妈妈更是一针见血,挖苦夏姨娘的痛脚,句句带刺,对夏姨娘来说可谓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夏姨娘一张脸青了不少,更是忍不住气了,扬起手便又想打,林夫人这时候也赶来了,没个注意拥着走近了一瞧,还没个来得及瞧上越哥儿一眼,脸上就火辣辣的一疼,夏姨娘那一巴掌偏巧箍在了林夫人脸上,众人皆是一颤,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夏姨娘随之也是一惊,收了手,林夫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像只炸毛的野猫一般蹦跳了起来,一把扯住夏姨娘的衣领,便想啪啪的还回去,夏姨娘脸庞溜过一抹算计,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哪里肯乖乖挨打,两人扯了一会儿,就都滚在了地上。
旁人只敢话语劝着,却不敢真的上前制止,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西平侯夫人和叶氏匆匆而来,并未带太多的人,毕竟人多嘴杂,叶氏赶紧的让一旁愣傻来的小丫鬟们去拉,没成想,几个丫鬟刚一上手,也被卷了进去,互相撕扯起来,鼻涕眼泪的纷纷甩了一脸。
西平侯夫人见眼前的状况,抚上额头,额前几处青筋凸凸的冒着,红唇一张,话语似暴风雨卷过,掷地有声,“你们两个还不嫌丢人,都给我起来。”
夏姨娘和林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真的停了手,可两人还互相扯着不肯松手,林夫人拽着夏姨娘的头发,夏姨娘扯着林夫人的衣襟,几个丫鬟灰头土脸的慌忙起身,分别去拉两位主子,并细心劝着,“姨娘和五姑奶奶别打了,大姑奶奶和国公夫人都瞧着呢。”
二人互相瞪了一眼,加上两边丫鬟用力拉扯,终于松开。
一干人规矩站在一边,一个两个都是披头散发,脸上带伤,尤其是林夫人没占了便宜,脖子脸上都是抓痕,额前发丝凌乱不堪,狼狈得很。夏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被扯的松松散散,夏日衣裳本就单薄,竟被林夫人扯下来几块,衣不蔽体,好是羞人。
西平侯夫人怒道:“我一听人禀告就赶了来,原以为不过是吵几句嘴,没成想还打起来了,国公府的颜面可都叫你们俩个丢尽了。”
叶氏最擅长做好人了,端着国公夫人的贤惠姿容,劝道:“大姑姑奶奶先别气了,两个小的都受了伤,我已经请了大夫,咱们先将两个小的送到房里休息。要让夏姨娘和二姑奶奶也先回各自的苑收拾一番,这般再闹下去,咱们想瞒着母亲都难了。”
西平侯夫人一声叹气,“还是嫂子想的周到,老夫人那边是瞒着的好,母亲年纪大了,不必为这两个不懂事的劳心,哼。”
林夫人这会子儿脸上身上还疼呢,一听准备瞒着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发鬓对着夏姨娘冷哼一声先行离开了,一边追上去越哥儿,一边嚷嚷着这事不会完。
夏姨娘这会儿的不敢造次,低了头的故作可怜的抹泪,叶氏心中一声冷笑,话语也不带半分温度,“仔细你是想打死五姑奶奶,没规矩的东西。”
“是五姑奶奶她……动手的……”夏姨娘本来还想狡辩,西平侯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冷森森的道,“如何,你还想将所有责任都推五姑奶奶身上,若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有你说的时候。”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夏姨娘没讨了好,瞧着他们离开,实在觉得又气又委屈,她以前也是这官家的小姐,现在却因着姨娘的身份处处受气,垂泪狠狠朝他们碎了一口,一旁小丫鬟递过来衣裳,夏姨娘披着一瘸一拐的向兰苑回去。
叶氏吩咐了管事去告诫让今日在场的丫鬟婆子不许乱嚼了舌根去,西平侯夫人被叶氏请进了韶年苑,同样也派了小丫鬟去请五姑奶奶,和夏姨娘。
两人在门口又碰了面,林夫人换洗好了,趾高气昂的挺着胸脯先进去,夏姨娘随后,也是一脸的不服气,林清霜正在哭哭啼啼的讲诉今日的来龙去脉,在她身边站着郑妈妈和冯妈妈,两人在主子面前也不敢乱说什么,但话语间还是偏向各自主子的。
林夫人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气氛,小丫鬟搬了椅子给五姑奶奶坐。林夫人瞅了大姐一眼,那边回过来一记冷光,林夫人微微一怔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般不自在,夏姨娘随着婆子站在一旁略微靠前。
叶氏先开了口,“这事闹大如此也该有个说法了。越哥儿被瑞哥儿推下湖水,是我这个主母教子无方,五姑奶奶受了委屈,我是知道的。”
林夫人一听心中甚是欣慰,顺道撇过一眼夏姨娘,满是自得,“嫂子也不必自责,都是这贱妾不知好歹。”
夏姨娘只得闷声应着。
“夏姨娘,你先是动手打骂下人,后又伤了五姑奶奶,把府中的规矩置于何处,以后望你切记你姨娘的身份,谨守本分,瑞哥儿如此也是你惯的了,若再养在你的身边,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从今个起就让瑞哥儿在韶年苑养着罢。”
夏姨娘一听脸色刷的一下泛白了,攥着衣襟,“老爷他……”
“老爷那我自会去说的,想老爷是明理之人,定不会再如此娇惯你,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才敢做出那等出格之事。”叶氏直接赌了夏姨娘想时候的话。
如果说蛇打七寸,那么瑞哥儿便是夏姨娘的七寸,夏姨娘没得理由反驳,只得呜呜的抽搭了起来,她不能没了瑞哥儿。
林夫人心里爽快,正想接力挖苦夏姨娘几句,西平侯夫人也开了口,“妹妹今日也实在是没个规矩,你不仅仅是国公府出嫁的五小姐,也是林大人正妻,不为了国公府也该为了林家的声誉着想,却敢肆意妄为的打架,传出去像话么?”
林夫人诺诺的应声,“是她先动手的。”
“不管谁先动的手,你难道还少还手了,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说,有什么委屈的家里也还有管事儿的,一动手丢的是风度颜面,若是叫外人瞧见指不定怎么笑话……若说起来,这罪魁祸首还不是你。”西平侯夫人绷着脸,知晓她的惹事本领,看着也颇是头疼。
林夫人不服,“大姐怎么能说是我,我可冤枉着呢!”
“若不是你没说文宛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瑞哥儿怎么为了替她的大姐讨个公道去推越哥儿呢?”
林夫人一下子蔫了音,面上讪讪的。
西平侯夫人最气的一件事便是林夫人的一张嘴,也甚是替赵文宛心疼,让五妹说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
“大姐,我错了,无心之言哪晓得让孩子听着了,这事儿……”可不能让老夫人知道。林夫人没想到事情起因是这,再看大姐扫过来的眼刀子,更知道这事儿到了老夫人面前,自己也讨不了好,即便再想跟夏姨娘过不去,也不得不歇了心思。
“本来是俩小孩的事儿,你们给闹腾成什么样儿,嫂子怕母亲劳心,就没给你们捅破,拉了我一块儿来公断。”西平侯夫人叹了口气,扯上了叶氏,最后这事儿还是得她来定夺。
叶氏精明,得了西平侯夫人这份尊重,心里熨帖,也清楚对方心里想的,沉吟道,“大姑奶奶说得没错,小孩之间磕磕绊绊的也是寻常事儿,只是这会闹得出格些,不必捅到老夫人那儿……”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道苍老沉稳的声音,“什么事儿不让我知道啊?”
只见杨妈妈搀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面上怒意明显,杵着拐杖,一下一下磕着地面都带着火气儿。
☆、第28章 七夕(一)
“母亲。”“老夫人。”屋子里的人纷纷站起来行礼,做错事儿的这会儿更是蔫了。
杨妈妈扶着老夫人坐到了主座上,丫鬟沏了茶上来,老夫人眼皮子都未撩一下,反而一一扫过屋子里的众人,鼻端哼了一声,“一个个的好本事啊,出了事儿想到的是先瞒着我,真当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又聋又瞎了是么!”
“母亲消气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西平侯夫人见状,怕老人家气坏身子,连忙顺着道。
叶氏心惊,这老夫人的火里头可不少是冲着她来的,也忙着说道,“是媳妇儿逾矩了,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没看出声的那俩,瞟了一圈儿,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最小的女儿身上,后者缩了缩身子,不敢对视。瑞哥儿和越哥儿打起来的事儿一出,就有人来禀告了,一个字儿不漏的,清楚得很。
来之前还特意去瞧了俩小的一眼,瑞哥儿那青青红红的看着可比越哥儿严重多了,受了伤也不哭疼,还一板一眼地跟她说越哥儿还欠赵文宛一个道歉,可把老夫人心疼坏了。
“瑞哥儿先动手确有不对,但也有越哥儿出言不逊在先,瑞哥儿为维护姐姐才做出此等行为,既然说要管教,就由我亲自来罢。”老夫人说话的空档看了眼叶氏,余光里见夏氏嘴唇蠕动最终也没说什么,稍作满意。“越哥儿落水受了惊,该罚的等身子好了再议。”
“俩小孩年纪尚小,动手情有可原,你们一个林府夫人,一个定国公府姨娘,打起架来倒也好看,各去佛堂面壁三日,抄经书三十遍静静心。”
老夫人断得公正,其他人自然也没话,林夫人和夏姨娘认罚,可心里都把对方记恨上了,出门时视线相对噼啪的都是火星子。
这事儿就算揭过了,而作为这件事的躺枪者赵文宛是最后一个得知的,晓得后跑了明絮苑一趟,给瑞哥儿带了两大盒好吃的,把在‘受罚期’的瑞哥儿养得愈发白胖。
到了乞巧节的正日子,叶氏一早就吩咐人安排厨房里做了七夕节的巧果,又让琥珀去库房里挑了一张黑漆彭牙镶梅花纹的四方桌作祭拜用,又挑了青花海水纹的碟子来盛放祭品,掐丝珐琅描金三足小鼎用来焚香。
屋檐下随处可见盛着清水的大海碗,那是昨儿正午乞巧投针用的。水在中庭露一碗,丢了小小的绣花针下去,因为密度的关系,多半都会浮在水面。然后观察针在水中的影子,或散如花,或动如云,或成物形而巧妙者,被认为是“乞得巧”。
与府中一片欣喜反应不同,湘竹苑里赵文宛颇是头疼,不用看都知道她是最不巧的那个,偏又躲不了,一想到看乐子的那些人赵文宛更不想出门了。
雪雁从老夫人那儿回来,拿了个红漆描金的正方小木盒,赵文宛打开瞧的时候给吓了一跳,里面竟然是结了网的蜘蛛。
“喜子网织得密,今年巧多。”宝蝉在一旁瞧得眉眼弯弯,笑着恭喜道。蜘蛛俗称喜子,用来卜问女孩子将来是否心灵手巧、巧到何程度。
赵文宛受惊不小地一下盖上了匣子,勉强给了回应,“呵呵……”末了,在俩人诧异的目光下拿了把小锁牢牢给锁住,很是嫌弃地扔到了角落里。
雪雁和宝蝉二人一愣,有些意会。
瑞哥儿这会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截嫩藕似的手里不知抓着什么举得高高的,直奔着赵文宛去了,献宝似地把手里的东西在赵文宛眼前晃了两晃,咧着一口小白牙,“给你。”
赵文宛看着近在眼前的黝黑蜘蛛,僵硬着半晌没动,瑞哥儿以为她是感动的,很是大方道,“姐姐那儿得了两只,怕你一个没有,我就给抓了一个来,不用客气!”
“……”赵文宛快‘感动’哭了,宝蝉往后挪了两步躲在角落里没忍住噗嗤低笑了声。
还是雪雁不落忍,手快拿了一空匣子把蜘蛛收了,“瑞哥儿真有心,用了朝饭么,这儿有点心,再吃点儿?”
小孩儿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颠颠跟着雪雁往桌子上一趴,显然是很喜欢赵文宛这儿的别致点心的。
赵文宛缓了缓气儿,看着角落里并排着的两只匣子,仍觉得头皮发麻,对于这种东西的天生恐惧是没法改的,再看向瑞哥儿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是赵文萱派来折腾她的罢?
过了没一会儿,湘竹苑又来了访客,倒不是丢了一只喜子的赵文萱,而是一身肃冷的贺靖远,毕竟已经过了及冠之年,不能像瑞哥儿一样乱闯,只在厅里候着,等丫鬟通报。
赵文宛也是意外,自打丁香事情后,她对这人表现出的不喜都快摆到明面上了,谁料这人还越挫越勇了,几次三番示好,百折不挠,那热乎劲儿惹得府里都起流言了。一开始她的确存了戏耍的念头,谁叫这人看事只看表面,可收到的效果好得……让人有些绷不住?
“表哥何事找我?”
贺靖远看着她冷淡面容,有所习惯,麦色俊脸上笑意不减,“今儿乞巧节,夜里长安街最是热闹,花灯表演,想邀表妹一同游玩,可否?”
赵文宛闻言神色微变,看着他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这人难道没听到府里有关于他二人的传闻,这当口出去游玩……
此刻贺靖远心里也是忐忑,他询了母亲,得罪了姑娘该如何赔罪,母亲便给出了以上的提议,趁着乞巧节,带着玩乐买些女孩儿家心仪的物件,什么都消了。
“好。”两厢短暂沉默后,赵文宛突然应了道。
原以为对方不会答应的贺靖远怔愣片刻,当下扬起灿烂笑脸,“那好,届时我来接你。”
赵文宛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回头就对上雪雁略有些暧昧的视线,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只是不想参加府里晚宴。”
后者表示明了地点了点头,可赵文宛瞧着,分明是不信的。
瑞哥儿吃得饱饱地滚了出来,踮着脚地往外头瞧,方才宝蝉拦着不让他出来,到了这会儿更是好奇来人是谁了。
赵文宛抓了小白团子,一块儿去明絮苑为自己晚上缺席提早打声招呼,只是去的时候没想到人还挺多,一众女眷挨着老夫人坐着,正说着乞巧节彩头的事儿。
“宛丫头来得正好,雪丫头说你和萱丫头的针浮着,不过一个像是莲花,一个像狗尾巴花。”老夫人见人进来,故意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