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奋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揉搓了好几遍眼睛之后,再次确定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她同意了?
这个king终于同意了?
姜奋拿着手机兴冲冲的跑进了总裁办公室,哐当一声,便推门而进。
“爷,她同意了,她这次同意了。”
盛厉霆面色平静的恍若一滩死水,他漫不经心的合上电脑,声音不疾不徐,“算她识相。”
“我给她加价到了两亿,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姜奋汇报着情况。
盛厉霆抬眸,目光幽幽地落在笑得眉飞色舞津津乐道的助手身上。
姜奋笑着笑着没声了,他注意到自家老板有些异样的面部表情,小心翼翼道:“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盛厉霆背靠在椅子上,饶有兴味继续盯着自作主张的助手,他慢慢悠悠的说着:“两亿。”
姜奋心里咯噔了一下,全然没有了刚刚心愿达成的喜悦,他战战兢兢道:“这钱是有点多,但她值得啊,我们、我们――”
“另外一亿从你工资里扣。”盛厉霆起身,与他擦肩而过。
姜奋只觉得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惊愕道:“爷,这、这太狠了,我工资就几万,这得用一辈子来偿还啊。”
“你有意见?”盛厉霆止步,回头,目光森冷。
姜奋立马识趣的闭上嘴,摇头。
“告诉她想要拿到这笔钱,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那张图。”盛厉霆走出办公室。
姜奋紧随其后,“大公子那边怕是早就把图纸销毁了,他是怎么得来的,他心里清楚,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我们找到。”
“那两个人不是说她过目不忘吗?她值不值这两亿,就看她还记得多少。”电梯敞开,盛厉霆踏步入内。
姜奋忽然有一种押错宝的即视感,这世界上确实是有天才的存在,甚至看一眼就能大概记住一个轮廓,但毫无遗漏连细节都要复制重新画出来,这怕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更何况,他们没有参考性,又怎么知道那张图的真实性?
凭着那个女人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去盗别的工业区建筑图来唬弄他们。
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成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盛厉霆道。
电梯空间狭小,整个气压忽然很低。
姜奋听出了自家爷的言外之意,这不就是要杀人灭口的意思吗?
“我说过了,凡事看过这种图的人,都不能留着。”盛厉霆的视线落在下降的数字上,原本还有些温度的空间霎时冷若寒窖。
姜奋不敢质疑老板的决定,这个人不是向来如此这般心狠手辣吗?
连自己的三哥都敢坑,对付一个外人,更不需手下留情。
……
盛家古堡:
气氛俨然一触即发。
祠堂里,平台上,放着一根细长条,仔细一看时,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倒刺。
而祠堂下,正直挺挺的跪着一人。
管家拿起了荆条,神色凝重道:“三少,我僭越了。”
话音落下,荆条重重抽下去,盛弘城的后背瞬间血流一片。
门外,有佣人路过,却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全程低着头,匆匆走过。
“听说是三公子在外面做生意赔得血本无归,回家来找老爷子注资,老爷子一气之下,命令李管家家法十鞭。”
“老爷是不是太狠了?三少毕竟也是他的亲骨肉,这十鞭下去,三少的背怕是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今日瞧着这盛家的氛围,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佣人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能听出来这是哪位爷来了。
“是舅老爷,赶紧通知老爷。”一名佣人匆匆跑过大厅。
雷钧放下外套,站在祠堂外,看向已经血流成河的盛弘城,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管家见着来人,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荆条,规规矩矩的退到了一旁,“舅老爷。”
雷钧瞥了一眼还在滴血的荆条,摇了摇头,“姐夫这暴脾气是时候该好好改改了,虎毒还不食子啊。”
盛弘城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唤出来,他忍了许久,才喘着气小声的说着:“是我犯了错。”
雷钧蹲下身,看了看他的伤势,“你们这家的孩子就喜欢逞能,姐姐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盛弘城双手撑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淌。
雷钧为他擦了擦汗水,“亏了多少?”
盛弘城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需要多少钱?”
盛弘城噌的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从小到大就对他们有求必应的舅舅,眼眶红了又红,他哑着嗓子,道:“二十亿。”
“这也不是很多钱,姐夫怎么就下得了这么重的手?”雷钧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舅舅给你出了,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别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
盛弘城撑着地站起身,“舅舅,您真的愿意帮我?我这次给父亲丢了这么大的脸,我――”
“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舅舅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姐夫打死?如果姐姐在天之灵知道了,不得心疼死?”雷钧说得铿锵有力,“钱不够,跟舅舅说,要多少有多少。”
盛厉霆回家便是碰巧听见了这句话。
雷钧也注意到了门外的身影,笑意盎然的朝着他走去,“小四也回来了。”
“有点事,需要过来一趟。”盛厉霆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一摊血,再道:“三哥受罚了?”
“我还不是拜你所赐。”盛弘城如果不是顾忌着雷钧在场,怕是早已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脾气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敢坑他的四弟。
盛厉霆勾唇,似笑非笑,他道:“三哥这话太言重,三哥如果不是急功近利,贪小便宜,怎么会连亏了二十几亿,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三哥的恒锡怕就成盛家最大的笑话了。”
“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
“我只是想让三哥认清楚一件事,凡事量力而行,妄想一步登天,你还少了那么一点……资格。”
“你――”
雷钧全程注意着意气风发的盛厉霆,那一举一动间,都有他年少轻狂时的影子。
他真是稀罕极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