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苏瑾刚从二楼下走下便看见大门外一人缓缓而进,看得出来,他步伐有些沉重,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来人竟然是雷钧?
苏瑾下意识地藏在了柱子后面,她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雷钧朝着盛峰的书房走去,虽然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她还是瞧见了他眼底的青霜,这是一夜未眠的样子啊。
这一大早的,雷钧就跑来盛家,这是做什么?
雷钧一路目不斜视地进了书房。
盛峰站在窗前,虚敞的窗子拼命地灌着冷风,然而他却不知寒冷似的,任凭着初秋的风往屋子里灌。
雷钧锁上了房门,大概是害怕有什么人进来打扰到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盛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轻哼一声,“我原本以为是山下的人看错了,原来还真是我们雷总来了。”
雷钧站在屋子正中央,没有吭声。
盛峰啧啧嘴,“昨天还在警告我不要乱插手干预你的事,今天你就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出现,着实是让我有些意外,难不成是我们雷总遇到了什么坎儿过不去了,不得不来求我?”
雷钧一声不吭就这么笔挺地跪在了盛峰面前。
盛峰倒被他吓了一跳。
雷钧抬起头,他昨晚上深思熟虑了一晚上,无论是什么情况,他都不敢尝试,他在这局棋里,不能输。
盛峰皱了皱眉,向来心高气傲的雷钧竟然主动跪在了他面前?
他晃了晃脑袋,不确定地再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轻微的疼痛袭来,他确定这不是梦。
雷钧道:“我知道我昨天很任性,我也知道我隐瞒了姐夫很多事,让你不再相信我,可是我都是有苦衷的。”
盛峰转过身,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昨天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一晚上过去就性情大变,变得懦弱,变得小心翼翼了?
他肯定是又在盘算什么,故意用这种示弱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雷钧再说着:“姐夫,我求求你,不要再调查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不再查那家疗养院,不再过问我藏了什么人。”
盛峰坐回椅子上,这次换他保持沉默了,在不知道雷钧的真实目的前,他绝对不能松口。
雷钧匍匐着爬到了盛峰面前,他当真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骨气,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他紧紧地拽着盛峰的裤脚,眸光闪烁,含着泪。
盛峰这下子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前这个家伙不像是演出来的,还真像是走投无路后被逼着来求自己饶命。
雷钧哽咽道:“我赌不起的,我也不敢输,我可以不顾后果跟姐夫硬碰硬,我可以再逞能一时不松口,可是他输不起,他会死的,我求求姐夫,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盛峰冷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姐夫,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瞒着你什么事了。”
盛峰低下头,靠近他些许,“那你就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真相告诉我,但凡你敢再隐瞒一件事,你知道后果。”
雷钧点头如捣蒜。
盛峰指着旁边的位置,“站起来说,我认识的雷钧可不是这种唯唯诺诺的性子。”
雷钧扶着桌子蹒跚着站起来。
书房外,苏瑾趴在门上,妄图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你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苏瑾一跳。
苏瑾回过头,连忙制止着他自爆,忙道:“你舅舅来了,看那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挫折。”
盛厉霆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门上,可是盛家的门都特殊处理过,除非里面打起来了,否则什么动静都传不出来。
苏瑾神色凝重道:“他们在谈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盛厉霆忍俊不禁地戳了戳她的鼻子,“听不到的。”
“我总觉得雷钧这次来是打算跟你父亲和好的。”苏瑾道。
“凭我对舅舅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对任何人服软,包括我父亲。”盛厉霆摇头,否定了她这个说法。
“有什么事走投无路了,就只有想办法及时止损,你舅舅是聪明人,他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我舅舅跟我外公一样,骨子里都是高傲的,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大跟头,也会不服输地昂首挺胸往前走,他绝对不会跟我父亲服软。”
苏瑾咬了咬唇,“真想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什么?”
盛厉霆牵上她的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别掺和了,去吃点早饭吧。”
苏瑾转过身,哭笑不得道:“小四爷,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盛厉霆笑而不语地拉着她往前走去。
苏瑾本是想要反驳什么,却见他步伐有些奇怪,蹙眉道:“小四爷,你右脚有些不对劲。”
盛厉霆本能地低下头,他也看出来了,右脚不敢用力踩下去,自己哪怕再努力地保持着平衡,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倾斜。
苏瑾故意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看着他,“小四爷,你往我这边走。”
盛厉霆单手扶着墙,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正在蹒跚学步的一岁小童了?
苏瑾目色严谨,她很确定他的腿不对劲,右边好像没有力,刚刚他看似像是在牵着自己,其实就是在无意间借着她的力量撑着身体。
盛厉霆轻咳一声,“你这是干什么,餐厅在这边。”
苏瑾知道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绕到了另一边,等着他靠近。
盛厉霆索性靠着墙不动了。
苏瑾看破不说破地走了回去,蹲下身,二话没说就打算脱他裤子。
盛厉霆压着她的手,“小瑾你这是干什么?”
苏瑾直言不讳道:“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盛厉霆见她执意要拽自己裤子,尴尬道:“小瑾你不能这样。”
“咳咳咳。”盛弘城一下楼就见到在大庭广众下当众脱裤子的两人,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道,“你们房间就在旁边,再情难自禁也不能急在这一两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