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的神色忽地变得犀利了起来,恍若是自己隐藏的小秘密被人当众揭穿了那般,他潜意识里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动机。
只是当他转过身与苏瑾面对面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那慈祥憨厚的老实模样,他道:“苏小姐这话就让我有些意外了,死人当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当然了,得看他的欲望是只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所有人。”
“秦老的意思是告诉我有的人虽然是在背后精心算计,可是他并不是贪图自己的荣华富贵,相反是为了所有人才这般呕心沥血,对吗?”苏瑾掩嘴笑了起来。
“苏小姐这话我懂,您可能会怀疑我的良苦用心,但我一把老骨头,争抢那些虚名,已经晚了,我无非就是想要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多留些东西,让他们未来不用争不用抢也不用怕被人惦记。”秦老面色严肃起来。
苏瑾往前走去,清风徐徐,阳光明媚,她道:“秦老也不必解释什么,我本身就是一个外人,你们死人当的家务事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苏小姐您可是我们的一家之主,无论外面的人对您是什么看法,您在我心里永远是主子。”秦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那忠厚的模样像极了诚实可信的仆人。
苏瑾嘴角微扬,笑了笑,“秦老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看得出来死人当这几日就会恢复平静,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苏小姐要走了?”秦老焦急地跟上前,“您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等完成了所有手续,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死人当打心眼里相信的人只有秦老,我也相信在秦老的带领下,死人当的未来会蒸蒸日上,更加瞩目。”
“可是这毕竟是二爷交给苏小姐――”
“秦老不是说代为照顾吗?你放心,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方,是我的东西,它只能是我的。”苏瑾止步,斜睨一眼身后的老人。
秦老点头,“苏小姐您请放心,我一定恪尽职守,好好地替您保管好死人当里的一切,绝不会再起任何风波。”
苏瑾仰头看向明媚的天空,道:“估计风波也快安静下来了,死人当乱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休养生息了。”
“是啊,二爷在的时候,这些人有贼心也没有贼胆,二爷走后,倒是给了他们一些自以为是的期待,现在也是他们看清时局的时候了。”
一阵风吹过,落叶翩跹。
陈家:
陈老五看着咋咋呼呼出现的王成,示意所有人暂时先退出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王成一路跑过来,急得口干舌燥,狠狠地灌了自己两大杯凉白开,才稍稍的平静些许。
陈老五自上而下审视他一番,道:“王老这般急促,是遇到什么要命的事了?”
“林彭两家已经知道陈老四出事了。”王成直接开门见山道。
陈老五眯了眯眼,“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王成心虚的低下头,“你别管是怎么走漏的,反正现在他们知道陈老四已经被秦老给处理了,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
陈老五拿起茶杯,忽然笑了起来,“这话怕是从王老口中被泄露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成站起身,一脸仓皇,“我好心来提醒你出事了,你怎么能这般污蔑我?”
“如若不是王老说漏了嘴,他们两家又怎么敢肯定老四出事了?”陈老五还是那谦虚有礼的微笑,只是看在旁人眼里,多了几分狡黠的味道。
像极了笑面虎,当面笑得和蔼可亲,背地里早已偷偷拿上了武器,随时都会给面前的敌人一个致命一击。
王成坐回沙发上,他这脑子自然是玩不过这些人,怕是从自己一进门就被他们看穿了自己过来的用意。
陈老五也不打算周旋,道:“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彭林两家不容小觑,无论是你陈家,还是我王家,我们两家回去单打独斗都只会全军覆没,既然我们都愿意为秦老出力,那自然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啊。”王城很是期待的看着对方。
陈老五哈哈大笑起来,让人乍听之下,只觉得毛骨悚然。
王成听着他这笑,后背都在发凉,他好端端的笑什么?
陈老五道:“王老你就直接说你是想跟我联合起来反抗彭林两家,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子。”
王成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这不是也想着把事情说得高深一点吗?显得我其实也是很有文化的。”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陈老五冷笑,“他们一旦知道老四出事了,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和我脱不了关系,我到时候也无法全身而退。”
“这么说陈家愿意和我王家合作了?”王成心中大石总算放下了。
陈老五拿起茶杯,“今天我就以茶代酒,希望以后王老能够多多照顾晚辈。”
“客气了,客气了。”王成拿起茶杯便是一饮而尽,他又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彭林两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这种时候,只有先发制人,谁若是入了局,谁就注定是咸鱼一条了,这辈子都甭想再翻身了。”陈老五放下茶杯,站起身,看向窗外,“他们既然知道老四和你有关,肯定会第一个来找你麻烦,毕竟谁都喜欢挑软柿子捏。”
“我现在就回去让所有人都防备起来。”王成激动地跳了起来。
“得让他们有来无回,否则等他们有了戒心之后,我们就被动了。”陈老五按住对方蠢蠢欲动的身子。
“你要我怎么做?”王成屏息以待。
陈老五弯下腰靠近对方些许,就这么贴在对方耳边,小声的交代着。
夜风微凉,华灯初上,一只易拉罐被夜风吹得叮叮咚咚作响。
一道道身影在朦胧的夜色下急速而过,又安静地消失在黑夜尽头。
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恍若从未有任何人走过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