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爷倔强地坐上了轮椅。
盛厉霆还不能坐立,就这么短短一截路,他便觉得后腰像是要断了一样,疼得他止不住的汗流浃背。
苏霖烨从电梯里出来便看见了被推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身影,他忙不迭地跑过去,不明情况道:“小四爷这是要做什么?”
盛厉霆直接忽视这个聒噪的家伙,继续朝着电梯而去。
苏霖烨身为一个贴身助理,怎么能允许自己的病人离开他视线一步,他想都不曾多想,跟了上前,“小四爷您这是要去哪里?我带您过去,您现在还不能随意离开医院,万一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你要跟着我去?”盛厉霆不答反问。
苏霖烨点头如捣蒜,“我可是专业的护理人员,我必须要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小四爷的衣食起居,您去哪里?我带您过去。”
盛厉霆并不隐瞒道:“我现在要回盛家,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陈宁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陈宁诧异地看向旁边一看就是绣花拳头甚至可能还会坑队友的苏家二公子,着实是有些搞不懂自己爷的心思。
他确定要带着这么一个坑货?
苏霖烨原本面上还带着谄媚的微笑,但一听到这位爷要去的地方后,脸上表情一垮,简直就是比哭还难看。
盛厉霆继续说着:“二公子愣着做什么?电梯到了。”
苏霖烨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后退一步,打着哈哈自言自语的说着:“我的工作范围只能在医院里,超出了医院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小四爷想去什么地方,那都是您的自由,我不应该过多的掺和,我如果过问一句,那就是不懂规矩。”
盛厉霆没有揭穿他贪生怕死的本质,斜睨了陈宁一眼。
陈宁明白自家爷的意思,沉默地继续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苏霖烨站在外面笑容可掬地挥了挥手,“我等您回来,我会一直一直在这里等着您的。”
电梯门上,所有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宁有些忍俊不禁道:“那位苏家二公子挺有意思的。”
盛厉霆闭上双眼,“贪生怕死,一无是处,自私自利,不懂进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京城里活下去的。”
陈宁看了看批评得滔滔不绝的自家爷,这样一个浑身都是毛病的人竟然还能留在小四爷身边这么久,也是一种本事,可能这就是苏家特产厚脸皮吧。
病房外的走廊,苏霖烨虚惊一场地坐在了家属椅上。
幸好他机警的化解了这次危机,如果他真的跟着小四爷再去了盛家,这一次怕不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只是小四爷这个时候回盛家做什么?他好像还不能出院啊,这样回去会不会伤上加伤?
苏霖烨咬了咬手指甲,他忽然有些担心小四爷,毕竟这可是他的金主啊,如果他出了什么岔子,过去这几天他鞍前马后的伺候不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吗?
思及如此,苏霖烨连忙站起来,他得赶紧追上前让小四爷先结算了这几天工资。
只是,他刚走出两步,忽觉一阵阴风吹来,他警惕地回过头。
身后走廊空无一人。
苏霖烨皱了皱眉,这里是医院,阴气最盛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散不去的亡魂徘徊着。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行动着,嘴里也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咒语。
角落里,两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暴露了,果然这位苏家二公子不容小觑,他们刚出现就被发现了踪迹。
“需要动手吗?”一人道。
“徐伯交代过,如果他发现了咱们,就暂且不要动手,这个人高深莫测。”另一人谨慎道。
“就这么让他离开?”
“静观其变,先跟着。”
苏霖烨按着电梯,环顾四周,更是显得急促和慌张,这大白天的,这医院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电梯打开。
苏霖烨连忙跑了进去,只是在电梯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伸了进来。
这一下,着实是把他吓得不轻。
苏霖烨整个人都贴在了电梯墙壁上,两眼惊慌地看着进入视线的两个陌生人。
两人很是淡定地进了电梯,然后按下楼层。
封闭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苏霖烨戒备地瞪着这两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他们站姿笔挺,哪怕穿着衣服都能让人感受到那健硕的肌肉,这样一看,肯定是长年累月都在锻炼的人。
两人微微侧眸,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毕竟他们都能感受到身后那双眼很是犀利,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图正在津津有味地打量着他们。
苏霖烨咽了一口口水,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着,眼珠子更是时不时地瞄一眼还在下降的数字,今天的电梯怎么这么慢?
“咚咚咚。”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电梯顶部传来。
苏霖烨下意识的抬起头,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电梯剧烈一晃,随后灯光一黑,就像是出了什么故障似的,整个电梯都停止了下降。
“怎么回事?”两名男子反应过来,打开手电筒往后一探,身后的苏霖烨早已不见去向。
恍若凭空消失了一样。
两人不敢置信地绕着电梯找上一圈,这样一个封闭空间里,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
“叮铃铃……”
徐伯正在院子里整理着花花草草,听着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接听。
“徐伯,人不见了。”男子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徐伯手里的剪子停了停,大概也有些意外,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跟着他进了电梯,可是就一眨眼功夫,苏家二公子就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眼,真的是一下子就不见了。”男子慌乱地汇报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也不会相信。
徐伯不禁笑了出声,“你觉得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吗?”
“我们两个人亲眼目睹的,电梯里没有任何痕迹。”
徐伯不由得皱了皱眉,“没有任何痕迹?”
“是,咻的一声就不见了。”男子觉得自己说得并不夸张,甚至还有些简化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