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4、她穿紫衣,你也穿
她扑上前去把谢尧抱住:“是我蠢,我胡言乱语,我……我过分!”
谢尧静默着。
江楼月吸了吸鼻子:“你把我闹得这点小脾气忘了,好不好?”
可谢尧都不说话,也不回抱着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江楼月心里发酸。
她只好把他放开,从他怀中退出来,“你是要不理我了吗?!”
谢尧视线平平地看她半晌,缓缓问:“到底是谁不理谁?你说你是不是恶人先告状?”
“我不是。”江楼月闷闷地说:“只是你太好了。”
而她,不管是因为什么,在这份感情之中,都曾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谢尧还都知道那些事情。
所以一旦有一点苗头,她就会下意识地生出危机意识来,十足不安。
半晌,谢尧叹息了一声。
“真拿你没办法。”他轻轻捏了捏江楼月的脸颊,“以后不许乱说话。”
“好!”江楼月用力点头,说:“那去吃东西吧。”
谢尧叹息:“看到你给宫五买的冬衣,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我明日也给你买!”江楼月笑着说完,拉了谢尧的手往楼下走,“你不是很久没好好睡了吗?等吃了东西,我陪你歇着。”
“不去了。”谢尧把江楼月拉回来。
“可你不是说腹痛?”江楼月皱眉,“不吃东西怎么行!”
谢尧静静看着她,视线温和,却和含着三分揶揄的笑意。
江楼月忽然想起,方才自己与他说的那句话――你吃了你家小小的糕点?!
“……”江楼月假咳了两声,低着头,“虽然吃了糕点,但总是早上就吃的嘛,你中午下午都没吃东西是不是,我可舍不得你不吃东西腹痛。”
“好吧。”谢尧笑了,“看在你这不舍的份上,我就吃点儿,但是不出去了――”
“扶桑。”谢尧扬声往外,吩咐道:“准备一点吃的送来吧。”
“是。”
扶桑寂静无声地退了出去。
谢尧拉着江楼月到了外间的桌边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才拉了圆凳坐在她身边。
他牵着她的手,不说话。
江楼月也低垂着眼帘,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没有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尧说:“不高兴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江楼月垂着眼帘,“我知道自己的不高兴出来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要怎么来问你。”
“你傻是不是?”谢尧低头:“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来问的?就一句话,你和那个姑娘什么关系,或者你便直接说,我不高兴了。”
“这么简单,你不知道?”
谢尧无奈叹息,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胸怀之中,“你的聪明劲儿都去哪儿?都盯着练兵打仗了?”
江楼月闷闷地说:“我才没有。”
但事实上,她的确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正经事上。
她在计算各处的势力,权衡利弊。
她在考虑兵力,如果以后真的动起手来,能不能做到完全的武力碾压,占据所有上风。
她也在考虑,把那龙椅掀翻的成功几率有几成。
甚至也曾想过,把谢景亨和谢流云解决之后,可能会面对一些什么样的状况。
再加上最近,她担心父亲的情况也是心力交瘁。
哪儿有那些小心思去考虑什么金小小?
金小小忽然出现,她也是完全下意识的反应,甚至没空细想。
不过话说到这儿,江楼月又小声问:“我问你你就什么都能说?我让你不要见她,你也能完全不见?”
“你问我,我自然什么都能说。”谢尧淡淡说道:“至于不让我见她?我与她是怎么了……”
谢尧捏着她下颌看她,低声说:“她只不过是小时候在皇宫陪了我几年,那时候我都不记事情,那几年的印象,浅淡的很,后来便是九宫以及卞南生意书信往来,这你都怕?”
他童年里,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每一次的对抗寒蛊的发作。
以及那一次,在猎场之不断唤着他,给他喂自己鲜血的小姑娘。
“她穿紫衣。”江楼月说。
谢尧挑眉:“所以?”
“你也穿!”江楼月抬眸看过去,“你们今日站在书房,看着就刺眼。”
谢尧无言以对。
女孩儿家家的心思,他真是……完全想不到。
谢尧起身,随手拆了腰带,把紫色外袍宽了。
“……”江楼月呆了一下,就看到谢尧又去拆中衣系带,暗紫色的中衣滑下臂弯,露出结实又好看的蜜色肌理。
谢尧打开不远处的柜子,翻看了一下,拿了一件白色绣松竹的平肩袍子,和同色系重领中衣出来,就那么背对着江楼月换衣服。
江楼月呆滞地看着,只等他穿好外袍,要系腰带的时候,她总算反应过来。
她走上前去,小声说道:“我帮你系。”
谢尧低头看她:“你会吗?”
“……”
不会!
谢尧问:“王家的时候,我醉了,我的腰带你搞得破坏吧?”
“……”江楼月哼了一声,“是那款式太复杂了,我拆不开,一用力,不小心就弄坏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拿来说。”
她低头,把谢尧手上的腰带接过来,在他劲瘦的腰间比了比,问道:“怎么系,你教我!”
“有暗扣的。”谢尧倒是没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把结扣的位置指给她。
“哦,原来如此。”江楼月左右看了看,人本就聪明,找到关键部位,当然就容易了许多。
她把腰带拿好,双手朝后环,帮谢尧扣上。
她半垂着头,打量着他的衣服款式和腰带,问:“你的穿戴平时都是谁帮你准备?东西都做的好精细,每一样都特别好看。”
江楼月抬头看向谢尧:“我记得你穿的衣料叫做软烟罗,应该是卞南薛家织造独有的秘技,你曾经送过我的衣服,都是这个料子――”
江楼月大胆猜测,“织造坊在卞南,也是金姑娘负责,是不是?”
那谢尧所有的穿戴,怕也是那位过手的。
江楼月喃喃说:“她心灵手巧呢。”
谢尧看着她。
江楼月此时表情倒是正常无比,只是这话说的――
谢尧此时可敏锐了太多,极为认真地说道:“楼儿,别胡思乱想,我与她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