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提溜着刺客的将士也过来了,手里扔拖着那半死不活的刺客,正要开口,却见魏箩皱着眉头往后退了退。
“庾直。”赵玠道。
那人立即站直了身体,“殿下。”
赵玠面无表情,“滚远点。”
庾直在众人的视线下,拖着犯人默默地离开了。地上的血印子拖了老长,魏箩方才站得远,没看清,如今庾直居然把那犯人带到跟前,魏箩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扶着赵玠的手,扭头干呕了两声。
赵玠轻轻拍了拍魏箩的后背,打横将她抱起,交代其他几位将士道:“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处理,本王明日再过来。”他看了看离开的庾直,眯了眯眼,“还有,一个月内领兵训练的任务都交给庾直,负重三百斤,绕着盛京城跑十圈。”
几位将士在心里狠狠同情了庾直一把,嘴上却道:“属下遵命,王爷请慢走。”
坐上马车,魏箩才感觉好受一些。
魏箩吹了冷风,甫一坐进马车里便连打三个哈啾。赵玠的衣服沾了别人的血,不好脱下来给她,便用马车上的毯子把她裹住,伸出食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傻阿箩,下回不许再来这种地方。”
魏箩不服气,鼓起腮帮子道:“谁叫你不回家?我等了你好久,害怕你出事。”
赵玠连人带毯子把她抱进怀里,“我怎么可能出事?”
魏箩道:“昨日有人在淮安河便要刺杀你,谁知道今天会不会又埋伏在哪里。”
赵玠心里既是无奈,又是触动,抵着她的额头道:“我不会有事的,阿箩,我还要回去见你。”
魏箩点点头,没老实多久,便实话实说道:“大哥哥回去快洗洗澡吧,你臭死了。”
她都忍了好久了。
赵玠:“……”
*
赵玠洗完澡从净室出来时,魏箩正趴在美人榻上看奇闻录,翘起两条小腿,织金串珠璎珞八宝纹裙子下滑,露出一截藕白光滑的小腿,白得晃眼。金缕拿着蔷薇膏,在手心搓热后便揉到她的腿上。近来天气干燥得很,魏箩身上都起皮了,这才自己用蔷薇花瓣制了一种护肤膏子,每天晚上涂抹一点,第二天皮肤才能嫩嫩滑滑的。
赵玠披着墨绿寝衣,湿发披在身后,走上前接过金缕手里的蔷薇膏,“我来吧。”
魏箩听到他的声音,倏然转头,“你洗好了?”
赵玠颔首,倒了一些蔷薇膏在手心,搓了搓,覆在魏箩乱晃的小腿上,“嗯。”如今他做这些事倒是做得很熟练,应该说是魏箩调教有方。
赵玠的手指粗粗粝粝,放在魏箩又滑又嫩的小腿上,磨得她很有些痒。“欸,还是让金缕来吧,你的手上有茧子,磨得我怪疼的。”
赵玠没听她的,只笑道:“数你娇气。”
偏偏他涂蔷薇膏就涂蔷薇膏吧,那手还不老实,沿着她的小腿往上面滑去。魏箩捉住他的手,转头嗔他一眼,“你干什么呢?”
赵玠道:“你昨日不是想要玩我吗?今儿便给你这个机会。”
魏箩眨眨眼,确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以前他们亲热的时候,都是赵玠占据主导地位,他把她摆弄成什么姿势,她就是什么姿势,还得迎合着他。有些姿势让魏箩羞得不行,偏偏赵玠却很喜欢。且赵玠无论时间还是力道,都让魏箩吃不消,她跟他抱怨过许多回了,他嘴上说得好听,把她哄得云里雾里,下一回又是一样不知悔改。
若是让魏箩掌控全局,这经历还真是新鲜。
魏箩踢了踢他的腰,“先把你的头发擦干净,一会儿着凉了。”
赵玠把巾子放她手里,“你来帮我。”
魏箩从榻上坐起来,倒也没忸怩,认认真真地替他擦干了头发,又用篦子梳一遍,总算是好了。
用过晚饭,赵玠屏退了丫鬟,支着下巴含笑看向魏箩。
魏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等着她“玩”他呢。
魏箩去佯装镇定地漱了漱口,道:“你去内室等我。”
赵玠扬了扬眉,“哦,王妃还要准备什么吗?”
这话,太挑逗了。
魏箩瞪他一眼:“我去更衣。”
赵玠低低闷笑。
等魏箩从外面回来之时,赵玠已经躺在床榻上了,只是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魏箩让金缕和白岚都留在屋外,自己走到床边,从上而下俯瞰赵玠。
赵玠的凤目扫过来,嘴角噙着笑意。
魏箩心一横,爬上床榻,半跪在床沿上,闷头解了赵玠的腰带。
赵玠这时候还很从容。
然后魏箩抬起他的双手,把他的两只手腕绑在床头的黄花梨木上,打了个死结。
赵玠眼中微微露出诧异,旋即意味深长地眯了眯,“阿箩,你确定要这么玩?”
魏箩想着绑了他的手,一会儿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能反抗了。她扬起小脸,笑容颇有些得意,“为何不能?大哥哥不是说了什么都听我的吗?”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引火,跨坐到赵玠的腰上,轻轻拍了拍赵玠的脸颊,“大哥哥,笑一个。”
赵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魏箩倒也不在意他笑没笑,手指沿着他脸颊的轮廓慢慢抚摸,然后来到他的薄唇,在他唇边摩挲。摸了一会儿后,纤细白嫩的食指分开他的唇瓣,滑进他嘴里,不怕死搅了搅。
赵玠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头,目光如炬。
……
再然后,魏箩便见他手腕一使劲儿,轻而易举地挣断了绑着双手的绸带。
魏箩盯着那几段碎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被赵玠压到了身下。
魏箩惊愕地睁大眼。
赵玠俯身咬住她的玉颈,嘶哑道:“现在轮到我玩你了。”
……
第二天早上,魏箩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引火的后果就是后来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还是熊熊烈火,差点把她烧成灰烬。赵玠实在太过分,明明说好了让她玩的,到最后怎么还是他对她为所欲为!魏箩揉着腰,愤恨地往床榻里面打了个滚儿,只想离这头饿狼远远的,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于是赵玠一睁眼,便看到某个小姑娘泪眼汪汪地躲着他,肚兜儿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肩头脖颈痕迹斑斑,一看便是被欺负得很惨。赵玠眼神沉了沉,伸手一捞,把魏箩压在身下又狠狠欺负了一回。
直到赵玠练完武从院子里回来,魏箩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等魏箩沐浴完毕,坐在铜镜前梳头,赵玠接过金缕手中的篦子,给她梳头,不忘低声问道:“玩得开心吗?”
魏箩“啪”地一下把金累丝草虫簪摔在梳妆台上,转身瞪他,道:“大骗子!”
赵玠失笑,“我怎么骗你了?”
“你明明说了……”魏箩气急败坏,刚一站起来,腰腿发软,又重新跌坐回去。气势上就输了一头。再加上几个丫鬟都在,好几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好说出他们的约定。魏箩眼睛都红了,半天憋出一句:“今晚你睡书房。”
这可是大事。赵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把金缕白岚、云緺玉梭都遣了出去,又把魏箩抱到腿上,揉着她的腰好好哄了一阵子。
一刻钟后,魏箩余怒未消,伸手挠他的脖子,“都怪你,我今天还打算出门的,眼下叫我怎么出去。”她站都站不起来了。
赵玠握住她的手,含着她的指尖,“去哪儿?”
魏箩道:“今日是杨缜回城的日子,我答应琉璃陪她一块儿去翡翠楼看的。”
翡翠楼的包间视野极好,回城的军队走进盛京城,站在翡翠楼看,能看得一清二楚。
赵玠沉吟道:“我安排一辆马车,送你过去。”
魏箩点点头答应了,也只能这么办了。
魏箩换好衣服出门时,恰好赵玠也要去神机营,两人便一道出了门。赵玠一路扶着魏箩的腰,傻子才看不出来怎么回事,魏箩都烦死他了,不停挥开他的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可是耐不住赵玠脸皮厚,她的抗拒根本没用。
一早上的功夫,靖王府的下人大部分都知道了王妃昨晚被靖王爷狠狠疼爱过。
*
魏箩来到翡翠楼的雅间时,赵琉璃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琉璃正支着下巴看窗外,军队还没走过护城河,她已经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了。
魏箩问道:“皇后娘娘怎么允许你出来的?”
赵琉璃理所当然道:“母后最近被父皇缠着,脱不开身,所以就没怎么管我。”
魏箩想起那天崇贞皇帝的殷勤劲儿,倒也不是不无可能。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平叛的军队缓缓驶入城门,盛京城的百姓热情相迎,万人空巷。这支军队平定了粤东的叛乱,拯救了粤东的百姓,英雄总是容易让人崇敬,自古以来无一例外。
满城百姓夹道欢迎,远远地就看见骑在马背上的杨缜。
他立了头等功,生擒了叛军的首领,从当初小小的守备升到如今的正二品总兵。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便好似换了一副面孔。黑了,瘦了,但也更成熟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气息。杨缜身穿银白盔甲,骑着青海骢,从翡翠楼楼下走过。
赵琉璃紧紧抓着魏箩的手,眼珠子都不会转了。“阿箩,我,我看到杨缜哥哥了……”
魏箩好笑地瞧她一眼,“你可别哭啊。”
说实话,赵琉璃真有点想哭。
杨缜从窗下走过,仿佛有所感应,抬头望二楼看去,正好对上赵琉璃的眼睛。
杨缜猛然一震,竟是连马都不会骑了,定定地停在原地。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是三个月不见,却好像过了三年那么久。
直到身后有人催促,“杨大人,您怎么不走了?”
杨缜回神,深深地看了楼上一眼,这才打马继续前行。
军队走远后,赵琉璃拉着魏箩的手便往外走,“他们要回军营了,咱们也跟过去。”
可怜魏箩腰酸腿疼,还不得不跟着她到处跑。
翡翠楼后面停着一辆马车,正是赵玠给魏箩安排的。俩人乘坐马车去了军营,由于穿着打扮太过显眼,军营里都是糙汉子,她们俩不好进去,唯有在门口等着。
半个时辰后,杨缜和其余几位军官从军营里走出来。
赵琉璃不好露面,只悄悄掀起布帘一角,想等着所有人都离开后,给杨缜一个惊喜。
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这次平叛俘获了不少俘虏,全是杨大人的功劳。”其中一个人阿谀奉承道。
杨缜出了一趟原本,依旧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性子,没多少变化,只是鲜血将他磨砺得更坚韧了一些。他闻言只道:“没有大家配合,仅凭我一人之力也不能获胜。”
那人马屁拍到马腿上,倒也没有气馁,想必是见识过杨缜这种油盐不进的性子。“这次的俘虏里,有几个是粤东的美人儿。大人在南方几个月想必也见识过,那边的姑娘都生得娇小玲珑,这几个更是极品,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大人若是喜欢,属下这就送给大人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