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哭闹都是无用的。依着前来说和的同僚的话讲:刘校尉这般已经很是仁义厚道了,知道她性子急爱捻醋,纳了妾室也没有领回府门就是给足了她这正室的脸面。
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数落自己,这善妒之心太强,以至于丈夫纳了妾都不敢领回门去。
倒是自己的二妹说话硬朗,听了她的哭诉后,只是问她可否还想跟那刘仲过下去,若是不愿,明儿便给他一封和离的休书,省得他没了纳妾的自由,需要从贱户里领个女人养在外面。
可是在外一向要强的自己,看着稚龄的孩儿到底是忍耐下了,当姑娘与当娘的心境哪里会一样?二妹还没有嫁人,自己便领着孩子和离归家,人言可畏啊!最后到底是吞下了这口气,只是言明不许丈夫将那贱户出身的领回家中。
这位大楚司马,看上去冰冷寡言,可是若惹急了他,真是言词犀利,字字见血,自己丈夫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她又有什么分量替妹妹跟褚劲风计较呢?
看着李若慧脸色都变了,褚劲风依旧冷着眉眼道:“蒙李夫人不嫌弃,招劲风为婿,以后自然与大小姐如一家人般,说话不必太过顾忌,但是若愚现在是孩子样的性子,最怕人教坏,你若说成亲是不好的,她自然怕得不行,还望大姐多多费心,好好开导若愚。”
李若慧现在倒是冷静下来,知道是自己方才的态度惹恼了这位说惯了上句的司马大人。听母亲先前的话儿里,这位司马虽然身居高位,却毫无架子,平易近人得很。
可是现在一看,哪里像母亲说的那般?八成是先前装得和顺恭谦,这姐弟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演白脸,哄得母亲松了口答应了婚事,又将若愚扣在了他的地盘上,如今已经十拿九稳便开始显出了原形。
这等天之骄子,又是位高权重的,岂容他人言语冒犯?
可是就算心内有再多的不满,妹妹以后到底是要在他的府宅里过活,方才自己的态度的确是有欠考量,自己的这一张嘴往往是还没占理便已经得罪人了。想到这,若慧深吸了口气,低头福礼道:“因着实在舍不得妹妹,方才的态度多有冒犯,还望司马大人见谅。”
见李佳慧转过了弯儿,褚劲风倒是和缓了语气:“都是一家人,大小姐客气了。听说刘校尉调防了北疆,我命人多加照拂,让他驻守漠河城,倒是要劳烦大小姐也一同随军塞北。我已经命人备下了宅院,到时候你若挂念若愚,可是随时来司马府小住。”
听听,这等巴掌甜枣接踵而至倒是给的有条不紊!
李若慧听了这话,那心里稍微安稳了些,不过又心念一动,暗想为何这般凑巧,偏偏是刘仲调防了北疆,算起来得了调令可是在若愚尚未悔婚之前。若真是这位司马大人做的手脚,就商量自己府宅里的私事,他似乎都是一清二楚,那他岂不是一早便动了妹妹的心思,就算那沈如柏没有闹出与李璇儿的丑事,二妹恐怕也难以翻出这位司马大人的手掌……
有些事情,真是细思极恐……此时若慧再抬眼看向这位面无表情的司马大人,竟是让向来胆大的她,心内暗生了些许的畏意。
谢过了司马大人后,李若慧只能打起精神去与那管家交接礼单的事由。
这位司马在钱财上倒是毫不吝啬,不但替李家的店铺垫付了货款,更是关照了工部的刘大人,缓了缓那笔款项的期限。李家现在不过是现银上周转不过来,等缓了这要命的关口,自然有钱银填补了工部的缺失。她身为李家人也是知道感恩的,虽然褚劲风以此要挟着娶了妹妹,但是毕竟是解救了李家于水火。所以这位权贵妹婿的面子是不能驳斥的。
看李若慧去了前院,褚劲风站起身来来到了后花园。
这座宅院最近重新修葺了一番,所以在后花园里还堆了些沙子。本是要挪走,可若愚来了后,玩起那些沙子竟是有些上瘾,于是若慧便让杂役将沙子堆在那,毕竟软软的沙子,总好过越墙爬树。
而现在那少女便是这样在阳光下袒露着一对玉足,轻轻甩着木屐,全无形象地坐在一片细软的沙子中。
江南多雨,当地的女子倒不若中原女子那般将一双玉足裹得密不透风,石桥船畔,常有女子套着布袜脚蹬木屐,伴着细雨飘零木齿咯噔作响。别有一番风情。若是赶上雨大的时节,有些做粗活的女子甚至不套鞋袜,直接穿着木屐。只是这样一来,那脚儿便被晒得黝黑粗糙,不再娇嫩耐看。
他那惯常鉴赏美色的表弟便不无遗憾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木屐风情虽好,却最是伤足,美人的玉足磨了一层薄茧便失了赏玩的味道。”
可是褚劲风心内却是对这话嗤之以鼻,因为他生平见过的最美的玉足便是套在一双木屐之中。
他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了玩沙少女的脚踝。
犹记得初次与她相见的情形,扮作男装的丽人,一身青布长衫卓然俏坐于船头,满头青丝在江风里舒展开来,一双套着木屐的脚儿便搭在船弦上轻轻地击打着节拍,那双脚尖微微勾起,形状美好的脚趾坦率地暴露在阳光下,放肆地举着一只小小的酒坛与一群刚刚历险归来的船工开怀畅饮。
明明是个弱质女流,这般狂浪却不见半分轻浮,那样的意气风发潇洒气度,全不见妇人娇羞如率直通脱的名流雅士一般,竟是让他再移不开了眼……
而现在那个曾经爽朗明媚的少女,褪去了麦色的肌肤连同曾经的精明精干,如同一团雪白的糯米软糖样毫不设防地任人采撷……
唯一未曾变过的,便是那双大眼,那双始终没有映入他的身影的眼儿……
方才李家大小姐那一句“家妹健全时的性子,是断断不适合嫁入侯府高门”实在戳痛了司马大人的肺门子。
他听得出李大的未尽之言:她们家的老二若是不痴傻,是绝不会将他这等权贵王侯看在眼里的……
这么想着,轻握着她脚踝的手掌忍不住用力收拢,引得少女不悦的低叫:“痛……”
褚劲风收回了心神,略松了松手,看着身边的沙堆问:“若愚在做什么?”
若愚低头也不看他,闷头拍打着手里的沙堆,过了好一会,就在褚劲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闷闷地说道:“盖房子,给娘住。”
娘亲说若是她嫁人了,她便不能跟娘亲同住,定然是房间不够的缘故。若是造了,是不是娘亲就不会走了?
褚劲风不知她是突然想起盖房子,看着她略显笨拙的动作,心内的某处坚硬就变得软了些。说道:“盖房子有何难?若愚喜欢,给你盖一座城池都是可以的。”
说话间,他挽起了衣袖,露出健壮的胳膊,竟然也坐在了地上开始挖沙造墙。若愚瞪圆了大眼,蹲在一旁看着男人的大手不停地翻搅,不多时,那大大的沙堡便渐渐成形。
李若慧虽然是去前厅点查物品,可是心内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妹妹的。可是如今便在他的地盘上,若是他不守礼,李家又能如何?
所谓攀附权贵的姻缘,从来都是担着巨大风险的。以前李家与沈家结亲。还算勉强般配。毕竟沈家虽有门楣却家底空薄,需要李家的钱银帮衬。可这褚家,乃是一等的公侯之家,看着眼前这聘礼的架势,在钱银上也比世代经商的李家财大气粗。有钱又有权的男子,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俩家相差的太悬殊,女儿家吃亏时,娘家就没法说话撑腰了,更何况妹妹现在这模样,真是叫人心悬。
心不在焉地对了一遍数目,又指挥着仆役将一些摆设先布置在前厅以及姑娘的房间里,她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小花园走去。
还没有拐进院子,就听到了妹妹咯咯的笑声。若慧透着墙上的月牙窗往里一望,便看见那司马正跟若愚玩着沙子呢!
那褚劲风虽然白发冷面,可是这等小儿玩意儿却似乎甚是拿手,城池,门楼还有街市居然一样不少,还在城池外挖了一圈护城河,此时褚劲风正拿着院子里浇花用的水壶,慢慢地往那小沟渠里灌水,不一会河水上涨。
一旁的少女迫不及待地将折好的纸船往那“河”中放。
这城池修筑的太美,以至于男人原本坍塌了的形象在若愚的心内也渐渐修补妥帖。若愚很羡慕他的手这么灵巧,不像自己,总是会手抖,将沙子弄得到处都是,这么一想,顿生孺慕之心。
那身子也渐往男人伟岸的肩膀上凑,然后像只猫咪一般,用嫩嫩的脸蛋蹭了蹭他袒露出的胳膊,脸蛋上软软的绒毛也撩拨得人心一阵的颤痒:“褚哥哥……”
男人的手顿时挺住了,因着手上沾着沙子的缘故,不能去搂抱这撒娇的少女,便用胳膊也蹭了蹭她的脸蛋,声音柔和,全不见方才在客厅里的冰冷硬气:“若愚乖,不要趴在沙子上,跟我去洗洗手,我带了芙蓉桃酥卷给你……”
当若愚露出开朗的微笑时,那男人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也在积攒着笑意。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若慧的心反而是安稳了下来。妹妹从来都是惹人疼的,以前聪慧时可人,现在虽然痴傻了也照样甜美。最起码,就算司马大人以后纳妾,如孩童一般的妹妹也绝不会生出什么嫉妒之心,倒是不会像她这火爆脾气惹男人生厌,生出许多的口角。
想到这,若慧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妹妹,也是为了她自己……
☆、第 22 章
李家的二姑娘要嫁给大楚的司马褚劲风了,这消息在聊城里顿时炸开了锅。这几日脱口而出最多的话便是――傻人有傻福!
原以为摔成了痴傻,又退了沈家的婚事,这姑娘就不好找下家了。哪里想到竟是得了这等想都想不到的好姻缘。
聊城乃是小地方,小地方的特点便是人人都沾亲挂故,李夫人让管家制了宴客的单子,猛然发现这要宴请的人实在是太多,若是一股脑儿地全去舒城,舟车不便不说,恐怕要挤爆了淮阴公主雅致的庄园了,那等王侯之家,岂容乡民随意进出?实在不成体统!
依着她的意思,便在聊城提前摆开流水席,这也是聊城里大户办事情的流程。于是便计划在李家的宗祠设下戏台子,再摆上八十八桌的席面,娶个谐音的好彩头,全天下来轮流上席吃它个七八回也就差不多了。
李家没有什么衬头的权贵亲属,这等乡民百姓如何去吃褚家的喜酒啊!要知道当初跟沈家商议婚事时,那沈家的大夫人便提出了俩家各摆酒席,因着他们沈家的亲眷多是在朝中吃拿俸禄的,而李家多是商贾亲眷,总是要顾全一下彼此的体面。李夫人当时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觉得这是事实,总不能因着自家不称手的亲眷平白叫姑娘被人嘲笑奚落,于是也应了下来。
至于现在,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当初写婚书的证人都是朝中大员,等到成礼时,岂不是权贵公卿云集?
可是褚司马派来的管家回话说,李家嫁女乃是喜事,二姑娘必定也盼着家乡父老与她同喜,岂有让李家破费,自摆酒席的道理?司马已经同郡主商量了,将庄园的整个外院开放,再搭建戏台子,请来的都是京城的名角,唱他个三天三夜。
至于来回接送宾客的车马,也有司马大人负责,管接管送,李夫人只需准备请柬便好。
李夫人是个讲究礼数的。原是觉得高攀了褚家,心内有些不熨烫,可是褚劲风却是摆出一副贤婿的姿态,样样都给李夫人做足了面子,怎么能不叫人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李夫人略觉舒心畅快了,便觉得应该宽容些,虽然周姨娘搬了出去,可自己嫁女儿这等大事,还是要请一请的。所以特地命管家备下了烫着金面的请柬,送了两份给沈家。一份是给周姨娘的,另一份则是给沈如柏的。
李夫人心内一直憋着气,沈家的下作事算是做绝了,一直算计着自己的女儿。如今虽然这位高权重的司马大人也算不得她心内的佳婿。但是论门第条件可是高出了沈家一大截。
亏得他沈家想出了姊妹同嫁的龌蹉主意!还真当李家的二小姐谋取不了好姻缘了不成?倒是要那沈家二少看一看,她们家的若愚也是他配得上的?也要让那周姨娘看一看,她的女婿也是自己女儿不要剩下的破烂货!
沈如柏从接到请柬的那一刻起,便将自己关入了书房。
事已至此,他自然明白自己竟然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恨只恨,他以前根本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头猛虎在暗中觊觎着他的若愚。早知道这样……就算豁出一切,他也要早早地将若愚娶过门。
手指微微痉挛地握了又握,沈如柏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场婚宴他是非去不可的。
因为司马成婚的大日子,国舅爷也派了他的儿子白传忠前来恭贺,据说白传忠还带了一个机关好手,到时候会与李璇儿一同改造战船,顺便验证一下她的造船技艺是否可靠。
自己马上就要进京了,朝中大小官员犹如蝼蚁,若想快些出头,便要寻得稳妥的靠山。这是多多拉拢人脉的好时机……
沈如柏微微扭曲的俊脸此时看上去分外狰狞,他觉得自己想要往上爬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只有成为人上人,才能随心所欲掌控生杀大权,到那时……就算若愚为他人妇又如何?他沈如柏发誓,总有一天,要叫那个不可一世的司马大人将若愚亲手奉还给他!
成礼的那日,鸡还没叫,聊城的大部分人家就纷纷亮起了灯,熨烫衣服,涂抹头油,做着赴宴的准备,这两天,聊城杂货铺里的簪花头钗都卖断货了,毕竟能进入这王侯的庄园,生平也只有这么一次,自然是要精心准备一番了。
李家一早就跟城门的守官打好了招呼,这城门也早早开放了,一辆辆马车接踵而出,整整一天,聊城到舒城的官道上飞扬的尘土一直没有落地。
若愚作为新嫁娘,也被早早拉了起来,准备开脸儿梳头。
可是开脸儿这一关却不好办了,若愚是受不得半点痛的,那绞线一挨到脸上,立刻不干了,哭着喊着找娘亲。
李夫人和若慧在旁边看了,便对那喜娘说:“这脸儿便不开了,薄薄地抹些粉便好了。”
也都亏若愚底子好,皮肤本就莹白没有几根汗毛,像剥了皮儿的鸡蛋一般,所以略施粉黛,便显出了好颜色,待得点上了玫瑰汁勾兑的膏脂,整个人顿时明艳了许多。
若慧知道妹妹现在图得就是舒爽,也不敢给她梳太沉重的发式,头面也捡了轻巧的去戴,倒是少了新娘子穿金戴银的艳俗。
这喜娘也是经常给达官显贵的新妇上妆的,按理说美人见过不少,可是今日司马大人要迎娶的这位,可真是少见的天仙,单论模样可真是一顶一的,也难怪司马大人不会去计较她乃低贱的商户出身。
可就是这新嫁娘也太娇憨了些,举止做派就如同孩童一般,虽然看着让人忍不住心疼,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喜娘是京城里请来的梳妆高手,虽然不知这新娘的底细,但压根不敢去想司马大人迎娶的是个痴儿,只当这是在娘家娇养的姑娘,年纪又小,难免娇气了些,当给她束腰时,若愚嫌弃那腰封太紧,又要扭腰不依的时候,便半开玩笑地说:“二小姐,连这点苦都吃不得,那以后生孩儿可怎么承受得过去啊?这腰束紧了才好看,来吸着点气。”
若慧听了心内一苦,说实在的,她也是担心这今晚妹妹该是怎么熬度得过新婚之夜。回想自己当初时,夫婿乃是练舞之人本就精壮,加上正值年少,床榻上更是如狼似虎,自己当时第二天清晨,差点没有起来给公婆侍奉茶水。
那位司马大人更是不用说了,看那臂膀身形,比自己的丈夫更加伟岸。妹妹如今什么也不懂,那等床笫之私更是没法传授,如今她便是懵懂的如婴孩一般去跟一个如狼似虎的壮年男子共度这新婚之夜,定然是会被男人吓着的,如何不让人心悬。
可惜再放心不下也没有办法,这位是妹妹必定要挨过的劫难,只盼着那位司马大人怜惜妹妹,手下留情,不要太过急切便好……
若愚这一天都是懵懵懂懂地熬度的,娘和姐姐嘱咐她今天是个大日子,头上盖了红布后便不可以自己摘下来,还要乖乖地被人搀扶着鞠躬饮酒,然后便被送到了一个房间里坐在绵软的大床上。
她都有乖乖听话,直到被送到了大床上,等屋内没了动静,她才悄悄掀开了盖头。只见这房间里到处都是红色,华丽得很,那桌子上也摆满的吃食,若愚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可是方才有人嘱咐自己不可下地,只能乖乖坐在床上。
她已经答应姐姐今日要乖,自然不会下地,于是便捡了床铺上的花生莲子剥皮吃,那大枣的味道也不错,吃了一会,觉得累了,便翻身倒在了红色的大床上搂着一旁的绣花枕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脸,若愚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是褚哥哥,他也穿了一身的红衣,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从他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
若愚合上了眼,舒服地翻了个身,蹭了蹭他的大掌,准备继续睡一会,可是那大手拨开了她身上剥剩的花生壳后,却渐渐下移,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子。
若愚想起娘亲的话,紧张地顿时睁开眼,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衣服:“不要脱若愚的衣衣!”
褚劲风听了她的童言童语,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她抱了起来,来到了桌边,将一只小酒杯递给了她,然后一只胳膊与她的缠绕相交,说道:‘乖,将这酒饮了。”
若愚正好睡得口渴,听了这话,便将酒液一饮而尽。那酒的味道是甜的,有樱桃的味道,若愚意犹未尽,还想再喝。褚劲风便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等喝了三杯后,若愚只觉得不知为何,手脚都开始有些发软了。
褚劲风想起以前见到这位姑娘在船上像模像样的饮酒,可是却不胜酒力的模样,不由得再次轻笑了起来,伸手便将她红色的嫁衣脱掉,只穿那一方红色的肚兜,在烛光之下,衬得少女的皮肤愈加白净嫩滑了。
若愚迷茫地看着男人,有些不能明白,他为何还要解自己的裤子?
☆、第 23 章
虽然浑身软软的,可是若愚依旧不忘母亲的耳提面命,略不高兴地伸手去拉扯他松开的发冠里垂下的银发。
那头发顺滑极了,拨动几下便在指尖欢快地脱落,若愚忍不住想坐起身子,好把手指插在他的浓密的发际里,拨弄他的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