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松开拽住他袖口的手,声音低若蚊蝇:“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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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年抱着狗粮跟在纪言信的身后下楼。
代驾的姑娘正靠在车门旁抽烟,指间的火星一明一灭。看见戚年跟在纪言信身后出来,原本平静的眸子微泛起嘲弄的笑意。
指间的烟被她掷在地上,几下用脚碾熄,她笑了笑,问:“还走不走?”
“我送她回去就行,多少?”
代驾的姑娘竖了下手指比了个数,看着他数了钱,接过来收进口袋里。
转身走了几步,她想起什么,回过头:“我不是坏人,对女的也没兴趣。”
话落,朝纪言信抛了个媚眼,这才笑着快步离开。
戚年一愣,第一个反应是……这姑娘的性格还真是率直啊。
第二个反应……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害怕她有企|图才找了纪言信出来?
可她明明只是顺手牵羊……唔,严格说起来,还是这只羊自己非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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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纪言信除了刚上车问了一句“现在住哪”之外,一直冷着脸没说话。心情看上去非常糟糕的样子……
戚年想起当初自己只是问他要了手机号码,他就不高兴了那么久,何况刚才那女孩直接向他抛了媚眼……这会应该想掐人?
她估摸着自己纤细的脖子还不够让纪言信折的,就没敢凑上去,安静地抱着狗粮数经过的路灯。
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小区了,戚年才想起问:“那七宝……你今晚带走吗?”
“不方便?”纪言信看着路况,没转头。
“方便!”
这段时间养下来,戚妈妈对狗狗的恐惧已经降低了不少,除了不敢溜七宝,别的都没问题。
至于戚爸,他知道七宝的主人就要回来了,想起来就会问:“七宝什么时候被接走啊?让它多住两天,以后可不一定会来我们家了。”
他跟戚年骨子里都是喜欢小动物的,尤其七宝又懂事又乖巧,还能满足他奇怪的拍摄欲……
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那等从北巷古城会来,再接回来吧。”他放缓速度,经过小区门前的减速带,再往里就不知道戚年住哪了:“指路。”
“一直开,最后一栋。”戚年看着或是散步,或是逛街回来的左邻右舍,莫名心虚。
想着等会他就要从这里走出去,不知道会被多少熟人看到,就控制不住地烧红了耳根。
等拐进最后一栋公寓楼,戚年示意:“停在空着的那个停车位就可以。”
车灯明亮,一眼看过去,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地面上一个白漆的“7”字。
纪言信挑了挑眉,颇有些兴味:“你家是不是什么数字都要和七挂钩?”
戚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像的确是这样,我小学到大学,所有的学号基本上都带了七字。”
停好车,熄了火。
纪言信转头看她,在路灯下,她的鼻尖有些红红的,那双眼睛因为刚哭过不久,还泛着湿意。这会唇角弯着笑,倒显得那双眼熠熠生辉。
鬼使神差的,他问:“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他意有所指得那么明显,戚年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前半个小时发生的事。原本就热烘烘的耳根就像是被水点了一把火一样,那滚烫的热度渐渐地往她的两颊蔓延。
她下意识地咬住唇,刚咬住,就想起他咬着自己下唇用力吻上来的样子,触电一般松开,呐呐地搅着自己的手指,不知所措。
他眯起眼,突然有耐心翻旧账了:“除夕夜不是还问纪秋我的相亲结果?”
戚年羞愧地埋头。
还想着要矜持下的……结果……
“不好奇?不想知道结果?”他声音低沉诱|惑,徐徐诱之。
戚年捂住涨得通红的脸,抗拒不了,用力地点了点头:“想知道……”
想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联系不上纪秋,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相亲的对象很满意,这些时间是不是还有再跟那个女孩约会见面,会不会……她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只是这些沮丧的情绪只能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一旦得见日光,它们就会像漫天飘舞的飞絮,一点点地侵占她全部的心房。
让她不安,让她焦虑,让她痛不欲生。
她从不在意他始终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样子,她怕得是――有一天她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鼻子酸酸的,她又想哭了。
戚年用力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如果是不好的消息,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听出她那隐约的哭腔,纪言信却没有一丝不耐。
他专注地凝视着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沙堆”里的戚年,有那么片刻,似乎听见了心里某一处塌陷的声音。
那是很柔软的力量,让他也无力抗拒。
“我没去。”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
戚年悴不及防地撞进他专注的眼神里,有些发懵。
心脏比她先一步感知到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电流,“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没有兴趣,也不想期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这么说有些薄情,但我……确实不是一个有耐心等陌生人走进这里的人。”
戚年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自己的声音,唯一清晰的,是她沮丧得要哭出来的情绪:“我……我有些听不懂……”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纪言信捏住她下巴的手一转,落在她的眉心上轻轻一点。明明是个暧昧又亲密的动作,他却正经得像是在讲台上讲课,眼神沉静如水:“不要装傻。”
他的嗓音微沉,暗哑又魅惑:“我知道,你都明白。”
被他指尖点过的眉心滚烫,戚年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可我不确定……”
戚年的不懂,其实是不懂他这些时日的转变。
几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纪言信的不冷不热,不咸不淡。除了七宝之外,他无论是喜欢,或是厌恶,所有的表现始终都是淡淡的,让人看不透也猜不出。
尤其每次和她的亲近,似乎都是顺势而为,带了几分喜怒不辨。他也从未解释,甚至于……每一次若即若离,表现得压根不想让她误解。
这直接导致戚年在他身边时,都有种被束住手脚无力施展的感觉。
好吧,简单地来说,就是……她对纪言信喜欢她这件事,非常没有信心。
那种不真实感,就像是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踩在万丈悬空的地方。一路走过去,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寸步难行。
她之前之所以能胆大妄为,就是仗着自己蒙着眼,哪怕是迎着风刃,也走得大步流星。但等到纪言信亲手摘掉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让她能够看见所处的位置,哪怕他就在她几步之外的地方,她也不敢逾距冒犯。
可是现在……
他却在这样踌躇的自己面前,伸出了手。
纪言信没作声,只是看向前面那幢未拉窗帘的一楼住户,夫妻二人似乎是在为分配家务而争吵。
就这么沉默了良久,大概是觉得再不回答,戚年又要哭了。
他这才开口,声音像被揉碎的阳光:“就是你想的那样。”
戚年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刚才……他说得是“就是你想的那样”对吗对吗对吗?
唔……
她用爪子捂住脸,似乎这样还觉得有些害羞,又扭开脸。声音从她的指缝中流出:“那我是不是可以给你送早餐,可以约你出去吃饭看电影,想七宝的时候即使没事找你也可以随时过去……”
她的声音柔软,像是含着糖。
纪言信下了飞机后的疲倦感意外地减轻了不少。
“随时不行。”纪言信打断她:“有些时候,不太方便见你。”
戚年唇边不断扩大的笑容微敛,顾不得害羞,拿开手,有些紧张:“什么时候?”
改作业的时候?
或者……写论文?
不然就是……
还没等她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一遍,纪言信回答:“刚洗完澡的时候。”
那声音有些奇怪,似乎是压着笑,又像是在故作严肃:“刚洗完澡衣冠不整,不宜见客。”
衣、衣冠不整?
戚年听见这四个字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奔腾得厉害,耳边阵阵嗡鸣不绝。
立刻脑补出他只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半湿的头发还在滴水,那水珠顺着他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又沿着他的唇线隐没在他的唇间,染得他唇上一片湿润的水色。
就是不知道,那光裸的上身……有没有腹肌?
戚年想得鼻尖发热,整张脸烧得通红。连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惊慌地直接推门而出。
纪言信转头看去时,只看到她仓皇的背影。
他无奈地用指尖抵了抵眉心,恨铁不成钢:“刚撩两句就又跑了……出息。”
戚年埋头跑进公寓楼,脸烫得厉害。她边用稍凉一些的手背给自己降温,边瞄了眼映出自己身影的电梯金属门。
不甚清晰的镜面里,戚年看见自己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车钥匙。
她一愣,瞠目结舌……那那那那不是她家的车吗?她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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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沉寂了好几天的七崽终于更新微博了。更恐怖的是……这次还是谜一样的刷屏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