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怎么对你说话！”
苏晓婉怒吼。
“没错，你是殿下，高高在上！我只是个贱民，能有幸伺候你，承受你的恩泽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怨！”
“我这种贱人的命不值钱，你随便动动手指，我早就身首异处了！我没死，是你宽宏大量，心底仁厚。我还有什么不知足！”
“晓婉，晓婉你别这么说，我从来不是这么想的。”容昊慌了。
“不是这么想的，那是怎么想？”
“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常常清粥小菜也不错。宫廷里的浓艳脂粉让你腻烦了，所以到这种偏远山村找个看着还算顺眼的乡村小娘子玩玩，也算是尝了野味。是么？”
“你对我一清二楚，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种游戏让你很有快感吧。我这种贱民，命都如草芥一般，名声体面又值几个钱。等你将来玩腻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不用负任何责任。对不对。”
“被仇人追杀，你心情很郁闷吧。找到了我这样的新鲜玩意，戏耍一番，也算是为你的逃难生活平添了点不同的滋味，是么？”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容昊冲上来将苏晓婉紧紧搂进怀里，“我怎么会故意戏耍你。我……”
“不是这样又是如何！”苏晓婉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推开。
“就是因为我当初摔坏了脑袋，所以被退婚，被别人欺辱，被城里的孩子丢石头，被关在柴房里，被苏家人在大雨之中丢出来。哦，对了，我还要感谢殿下的吧。要不是殿下在大雨之中把我捡回去，我可能都没命活在这世界上了。”
“殿下放了我一马，又救了我一命。还真是了不起！真是宅心仁厚！”
“晓婉，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晓婉因为怒气太盛，声音都变了。
凌冽又绝望，她万念俱灰的样子让容昊心疼的喘不过气。
“你一手毁了我的生活，然后再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宛如天神一般拯救了我。所有人都在说你善良温厚。连我也对你心存感激。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你很享受吧！”
“可我算什么！我就是个傻子，天下最傻的傻子！我心心念念惦记着的恩人。我发誓要用余生报答的人！就是把我拉进这个无底洞的罪魁祸首！笑话！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晓婉……”
容昊想要帮苏晓婉擦掉脸上的眼泪，手却被苏晓婉狠狠甩开。
“别碰我！”
“容昊，你真叫我恶心！我从前觉得姚珍和苏长明那么样的人恶心。可他们至少个简单干脆。他们至少没装出伪善的样子来欺骗戏弄我。你呢，你比姚珍之流恶心千百倍！”
什么狗屁殿下，什么情投意合！
她觉得人家喜欢她，正沉醉在绵绵情意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人家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她吧。
瞧瞧这个村妇。自以为自己聪明。最终还不是被我这么轻易搞到手了？
我没杀你是我仁厚，我救了你是我心善，我给你个机会服侍我，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
你这种贱民，一辈子能有个接触王族的机会，是你祖上积德。
“恶心，恶心，恶心！”
苏晓婉盯着容昊的脸，连连后退。
“晓婉……”
苏晓婉哪里还愿意听他半句解释，转头就出了门。
容昊紧跟在她后面，“晓婉，我不是有意戏耍你，我也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当时是情势所迫，后来有些话我就说不出口了。我……”
“自然说不出口。你若是说出来了，这场游戏还怎么继续呢？毕竟殿下还没玩腻，自然不希望我这个新玩具出什么问题。”
“晓婉，我不许你这么说！”
“现在好了。你的新玩具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想陪着你玩了。打扰了殿下的雅兴我很抱歉。殿下要杀了我么？要的话，就请便吧。”
他的身份是秘密。身为殿下还有人追杀，追杀他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既然从前就对她起过杀心，那再起一次也很正常。
“晓婉，你在说什么！”
“你对我怎么样都行，别碰灵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敢碰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种毫无威胁力的话，却让容昊心寒。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你说呢？到现在还能问出这这种问题，真是让我对你们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的厚脸皮感到惊叹。”
“晓婉……”
“殿下不动手么？既然能已经有把我打下山崖的经历，再打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苏晓婉看着容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晓婉，你别这么看着我。”
“殿下如果不动手，就请离开我家。”
“你要赶我走？”
苏晓婉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我怎么敢，您是殿下，我只是个贱民。天下都是你家的，我有什么权利赶你走。我说的是请……请您离开。可以么？”
“晓婉……”
“滚！”苏晓婉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现在看着这张脸，就会脑补这人嘲笑她的表情。
这种压迫感快要将她逼疯了。
“带着你的手下，你的女人，你的东西，从我家里滚出去！滚！”
苏晓婉完全失态，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像个疯子。
“你不走是么？好，你不走我走。我现在看着你的脸就觉得恶心！”
苏晓婉摊开包袱，开始收拾东西。
“我不准你走！”容昊按住苏晓婉收拾东西的手。
“你是我妻子，你必须在我身边。”
“狗屁妻子！”苏晓婉挣脱他的手，“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我只不过是殿下闲来无事的玩物而已，现在玩够了，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行么！”
苏晓婉不想哭，尤其是不想为了这种人渣哭。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不光是她的，还有原主的。
原主从嫁给容昊开始，心里就一直喜欢他。可到头来才知道，她喜欢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苏晓婉原本以为原主的疼痛与她无关，她可以很好的分离。
可现在看来，原主经历的每一份苦楚，她都能感同身受。
何况，即便是陌生人，也会为容昊的行为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