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说,从骁勇善战到能歌善舞?你是会打架还是会歌舞呢?”
疏泠乖顺道,
“我幼时在军营长大,现在以卖唱为生。我父亲……曾在东北卖肾,后来因一些买卖纠纷,被抓去服役了。”
“在东北卖肾?那多冷啊……你们这也是世家啊,”
“世家算不上,我记事起便一贫如洗了。”
“都当了男营妓了,你们父子怎么逃出来的?”
“什么营妓?侯爷耳朵有问题,我父亲是打过仗的商人,卖过野生人参。侯爷是怎么听的?”
她心虚,连忙摆手,“罢了,本侯回去找苏合。”
“疏泠恭送侯爷。”
……
九幽回去的时候,苏合已经沐浴换衣完了。
漆黑乌润的长发披了一身,他只拿个镶珠攒玉的鎏金发箍、戴在头上,耳挂着滴溜溜金珠的面帘,还在眉心点了一簇朱砂火焰苗。
他平日里穿的浅茶色纱裙,而现在,就剩纱了。
就里面一身丝绸的浅茶色上衣,外面罩着灿金色绣花草的薄纱外衫,那绸纱薄如蝉翼,九幽都看见他胸口勒的、一条遮挡两点茱萸白布条了……
而他下头还好,前摆敝膝是一条短短的护裆,身后的裙摆长及脚踝,就露着两条竹节玉腿、大腿和脚踝上还缠着几串、镶了红玉翡翠的金铃铛串。
苏合赤着足,自他脚下,铺了一地长长的绣锻地毯,直延伸到他屋外栏杆。
原来扔绸花是从二楼扔啊。
九幽只看了苏合一眼,就被他身边儿的男侍给喝令住!“唉你――往哪看呢!那是你能看的吗!”
九幽默默道,“那我出去转转……”
苏合动了动细白藕臂,闲的转动自己凝脂皓腕上、镶了翡翠红玉髓的大金镯子,忽而道,“疏泠同你说什么了?”
“疏泠主儿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护着你点,别让你太作贱自己。”
苏合眼皮都没抬,下巴瘦尖的小脸儿,沐浴过后更显白嫩精美,五官也漂亮的白璧无暇。
“呵,我可比不得他,我就这样肮脏的度日,捱着年岁了……他也不接客也不交人,就知道佛光普照,真不知道怎么待魁列这些时日的。”
九幽听得心里难受,也着实心疼他……他是真妓子,无权无势的,漂泊在此吃年轻饭,疏泠跟他们不一样,跟疏泠怎么比……
“主儿,你可别自己作贱自己…肮脏什么?若是玩够了,不如自赎,好好过正常人的日子。”
“这都是疏泠教你的理?我算是知道他同你说什么了……阿蛟你忘了么,你今日在街上,在后院婆子堆里。你要为你的话收拾残局,也要为你的性子脾气接受后果。你要想好好活着,就要明白这些残酷,又无情的道理。”
“阿蛟……正在明白。”
“行了,你上楼下去看吧,别踩脏了我的地。”
九幽抱着自己腰间的剑,下楼去看了,她眼见着一个个衣着及近光裸的男子,扔下手中各色的绸花,然后一个两个的女恩客紧跟其后,上楼来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