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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打断我的死遁进度条 第31节

  系统惊魂未定道:[葵葵我发誓,刚才突然出现在你背后的,就是那个被泥鳅吃了的大叔……它又长了一个头出来!我滴个亲娘,这比双头泥鳅恶心多了……呕呕呕……]

  它干呕了一阵,奇怪道:[葵葵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分辨那些心音,想听下大叔在想什么,看能不能找出来他的位置……但他的心音突然变得好小声。”潘千葵老老实实道,“我听不出来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男主,先把男主给摇起来……呃!]

  系统把目光投射到走廊上时,再一次遭遇了惊吓。

  [怎么会变成这样!!]

  整个走廊再也不复先前的明净透亮,灯管处处破碎,一段亮一段暗,还有些地方在不停“滋滋”闪烁着,充斥着不详的味道。

  原本干净的地面堆满了厚厚的一层符纸,仔细看的话,许多符纸的末端还被搓成了一节节的黄线。鲜红的朱砂在走廊地毯上洇开,湿润得宛如刚浇上了一捧从新鲜血肉中淌出的滚烫液体。

  墙上则是“想要爱”、“多爱我一些吧”、“为什么不理我,我好痛苦”等等字样,凌乱中透出书写者精神之狂暴。刀刃划出交叉痕迹很深,使得墙皮变得坑坑洼洼,大块大块地坍圮下来。

  最恐怖的还是――

  其他的房间,消失了。

  原本嵌着门的位置,如今只有一个“门”形状的毛坯墙面。灰扑扑的水泥裸露在外,和旁边肮脏灰暗的墙皮连接在一起,一丝缝隙都没有。

  潘千葵走了过去,握起拳,轻轻地敲了敲。

  “实心的。”她左右望了望,又转身看着自己背后大开的房间门,“怪不得房门的顺序是错乱的,恐怕是因为……这些房间,是随时在活动的。”

  过夜规则不让人出门,估计也是担心被他们发现房间会活动的真相。

  同时,在房间运动到设置好的地点后,“勿要外出”这个规则还能吓住一些胆子小的人,让他们继续呆在早就不安全的房间内,直至丧生于妖物的口中。

  她想起规则里的“你最好是顺光行走”――这是在暗示,妖物只有在阴影中会发出攻击吗?

  她看了看,左右都有一段是灯泡照射不到的黑暗区,这意味着,两个方向承受的风险应该都差不多。

  她最终选了往右,不为什么,因为之前林暮晃的房间就在那个位置。

  万一……能遇到呢?

  她走到阴影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漆黑的雾状物质散开了一些。

  不像是正常的阴影,倒像是某些盘踞在一起的活物,在光照下受了刺激,愣了一会儿才忙不迭地向周边散开了。

  安然无恙地通过了这片黑暗区,潘千葵看了一眼手机电量――

  有一些危险了。

  新手机的电池虽然耐用,但也架不住长时间的待机和不断开启手电筒的损耗。

  系统没话找话道:[葵葵,你对走迷宫有心得吗……?]

  她确实听说过一种能走出迷宫的方法,那就是贴着墙、一直顺一个方向走。

  像她这样一开始就选择往右走,每逢岔路口,她就贴墙继续往右走,这样一来最终总能走出迷宫的。

  但这种方法仅局限于传统的迷宫,如果遇上同心环之类有“断口”的迷宫就不适用了。

  另外,这种走迷宫的方式,花费的时间也相当之长。

  万一在手机电量掉光前还没走出去,也没碰到男主的话……

  她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

  坏消息是:面前是一个死胡同。

  不仅是房间消失了,连整个屋子的构造都变化了。

  也是,都叫“迷宫”了,总不能还是先前的一条龙盘起的简单构造吧?

  好消息是:这堵墙前头放着一个花轿。

  [是……关卡吗?]系统惴惴不安道,[葵葵,要不咱别动了吧,也不知道进去是什么情况,万一让你进去跟十只妖玩捉迷藏呢?还不如就留在原地,没准男主过会儿就找来了,你也不用搞那么狼狈,是吧……]

  系统还没说完,潘千葵头顶的灯光闪了闪,“哒”一下就黑了下来。

  潘千葵:……啊这。

  怎么说呢,有时候确实感觉,系统有一种反向乌鸦嘴的潜质。

  听着系统“啊啊啊它来了它来了”的尖叫声,少女面不改色地掀开帷帐,一矮身便钻了进去。

  第29章

  如果这会儿潘千葵能以上帝的视角俯瞰她行走的这条走廊的话, 她会明白过来,无论是左还是右,她的选择都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因为, 道路的两边, 都是死胡同。

  这是一条仅为她单人特供的走廊, 整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个活人,而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桑嘉奕不甘地将花轿的帷帐掀开, 只能看到里头空空如也的模样。它反复掀起又盖回去, 重复了几次, 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跑了!再一次跑了!

  它那看上去极其脆弱的纤细颈部疯狂地摇动起来, 是触电般的狂暴, 高声吼叫起来:“啊――!啊!啊!!”

  每一声尖锐古怪的吼叫声后,它都会一拳又一拳疯狂地砸向面前的摆件, 宣泄着内心的不满。

  但偏偏它每一次声势浩大的重击, 落在活物身上也许会引发皮开肉绽的严重下场, 但落在墙面、地板和花轿上,就只有一圈圈音波似的涟漪扩散开,仿佛那重重的受力全被分解成了空气。

  ――布景毫发无伤。

  这使得它空挥似的动作看上去带了些滑稽。

  另一个头弱弱地劝道:“小奕啊,不是非要这个小女娃吧……那位大人说了的撒, 你找谁替都可以的, 他能把灵魂形状捏成合适的……”

  “那是小琳看中的,小琳想要!”桑嘉奕原本平缓下来的动作又激动起来, “小琳说了, 她就是想要那个人的头, 她觉得那好看, 其他人的头她都不要!”

  “噶女娃明明长得挺一般的伐, 侬是睁眼说瞎话……”

  “小琳想要!她想要!”

  “好好好, 不要激动,本来就是傻子了,再激动起来就显得更傻了……”它正说着,猛地看到身后的黑影,态度变得恭敬起来,“大人来啦?”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寿衣青年。

  他仍是穿着黑底的寿衣,漫不经心的笑容带着点万事万物均不挂于心上的傲慢感。

  衣上大片金色的莲花纹样在黯淡的灯光下耀眼鲜亮,流光溢彩之间似乎还隐隐淌着些血红,一股人所不喜的死气萦绕在其周身,那股厌恶感便愈发地强烈起来。

  桑嘉奕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脚底的影子攒动,蛇影当即就漫了过去:“你……又骗了我――!”

  寿衣青年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原本黑下去的灯光立刻亮了起来。

  “我怎么骗你了呢?你说想要重新见到牧琳,我就缝了具身体,把她的灵魂装了进去;

  “你说想要牧琳复活,我就给了你方法,告诉你凑齐九个少女爱意和躯体,就能和九影姆沟通,让它赐予牧琳永生;

  “你说想要进湖心寺,我就想办法找到了你不争气的哥哥,拆了他的皮给你做衣裳;又辛辛苦苦为你缝上了人类的灵魂,让你父亲的气息占据主导位置,顺利地骗过了结界;

  “然后,你说你想要抓到那个女孩,我只好改造了一下你的灵魂,让你能够在迷宫的任何一个位置穿梭,阴影所至之处都是你的乐园……”

  青年沐浴在光中,那张面容看上去神圣而凌然,说出来的话也铿锵有力、义正辞严,仿佛悲天悯人的神灵在苦口婆心地度化不知悔改的走兽。

  在他的手中,书页哗啦啦地翻动着,既像是一种警告与威胁,又像是未把对方放在眼里的不屑。

  被光骤然照射到的蛇影不停颤抖、扭曲起来,像是碰上了天敌似的,蜂拥着争先恐后地后退,直至退到黑暗之中,才堪堪平静下来。

  于此同时,桑嘉奕的口中喷出鲜血,只感觉内脏像是被重锤猛击过一样。

  肚子里的泥鳅也受了惊地翻滚起来,撞得肚皮发出了“嘣嘣”的弹响。

  看到这一幕,它目眦欲裂:“我的蛇、我的能力……被你改了这样……!”

  原本它并不惧光,只是并不能直接攻击人类,而是需要附身等手段才能展开猎杀。但现在,它虽然拥有了更高阶妖物才会有的直接攻击手段,但……

  “光”对它的灼伤效果,也更加明显了!

  这也是它进入湖心寺后没能第一时间展开猎杀的原因,结界上贴着的符纸全部附带了“光照”的效果,仿佛恨不得把寺庙变成无影之地。

  它东躲西藏了好一阵,才算是找到了机会。但少女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好得离谱,明知道背后的妖物要贴上来了,还能有条不紊地拉锁、开门,一气呵成――但凡她手抖一点,或是下意识先回头看一下动静,那估计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可恨啊――!

  “我可没有改异能或是妖术的能力。”寿衣青年悠悠道,“我能做的只有‘缝合’和‘激发’。你父亲没异能,那就不是‘缝合’的问题,只能是‘激发’起作用了。你缝合的灵魂越多,你的能力也越强,还会逐步进化……”

  看桑嘉奕听得有些晕了,他才停了话,总结道:“也就是说,这就是你自己的能力――只不过,是进化以后的。”

  “我的,能力?”

  “是的,你的。”寿衣青年的眼睛眯起,微微上翘的眼尾中闪烁着诡谲的色彩,“畏光就是进化后的新特性,这就是你攻击增强的代价。你下一次的进化,有可能会修正这个‘缺点’,也有可能不会,而是会再出现一个新的特性。”

  桑嘉奕呆滞了数秒,倏地又愤怒起来:“为、什么,我的能力都增强了,可是,还抓不到她――”

  想要见牧琳,想要见她……

  灵魂被撕扯的感觉让它痛苦得想要把心脏挖出来,再让心爱女孩的抚慰和亲吻填满那不断发出空洞悲鸣的位置。

  它是为牧琳而活的行尸走肉,是没有价值的腐烂物,只有在被她“注视”的时候才能感到一丁点被爱的温暖感――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连牧琳想要的、理应简简单单就能获得的东西,它都没办法为她献上呢?

  寿衣青年无动于衷地看着妖物的眼角边流下墨绿色的泪水,轻飘飘道:“因为,就算你进化了……你的能力也远远不够‘强’啊。”

  他合拢书页,以诱导般的语气道:“她身边的‘保护者’很强,哪怕你已经强化过了,也没可能打过他――这你也清楚吧?”

  桑嘉奕沉默不语。

  它当然再明白不过了,毕竟……它跟那少年,是实打实对峙过的。

  那会儿在浮桥上时,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往下压了压,笑着的模样根本藏不住那昭然若揭的保护欲――它还记得自己那会儿大气也不敢出,对“毁灭”的恐惧感甚至压倒了对牧琳的本能服从。

  最终,它也一步都没能向前。

  它会死,如果威胁到少女的安全,它会被直接就地处决――这是它从少年的肢体动作读到的讯号。

  那是源自上位者对下位者天然的施压,而它无法抵挡这种“会被吞噬”的本能退意,就像兔子绝不会傻到去和狼发起单挑――除非它失心疯了。

  可恶、可恶……!

  寿衣青年似乎一直在观察它的表情,这会儿恰到好处地叹息道:“我好不容易让她落单了,结果你又这么白白放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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