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汉这边呢,房屋、田地,粮秣,丝麻,家畜……那可都是家产啊,甚至是几代人辛勤耕耘的积累,怎么舍得放弃??!
所谓‘穿鞋的打不过光脚的’,就是指这个道理!
想象了一下北方绵延千里的边境线上烽火不断处处流血的景象,皇帝陛下到底下不了决心;闷了好一会儿,才沉沉地问他的臣和子:“将……之……奈何?”
陶青默默垂下眼皮,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天子的目光。
太子太傅窦婴咬了牙,嘶声道:“‘待’时!”
最后轮到刘荣皇太子了。
天子看着眼前健康英俊风度翩翩的长子,胸中突然冒出几分恶意:这家伙不是一直表现得很喜欢阿娇吗?还偷偷摸摸送礼物,想讨女孩子欢心呢!还有,瞧瞧他那个太子太傅最近上串下跳的忙活劲!!
“阿荣,何如?”
大汉皇帝似笑非笑地等待儿子回话。
出乎大家预料,刘荣皇储答非所问:“皇父,皇叔请……入京!”
此言一出,
陶青和窦婴都是一怔。
两位重臣互相看了看,然后在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惊讶。
能让皇太子刘荣在宣室殿里尊称一声“皇叔”的,整个帝国满打满算只有梁王刘武一人。
而在大汉帝国,诸侯王的入京是有严格规定的。
该来京城的时候,无论想不想来,都必须按日子到京;不该来的时候,再想念长安也只能在封国呆着。
不按规定,私自离开藩国,是――大罪。
哪怕还没行动,有了念头,也是――错。
天子顿时沉了脸,低声问道:“此言……当真?”
刘荣:“当真。”
消息绝对是真的,非但如此,梁王的密函已经到了东宫――刘荣入住太子宫多年,当然会在紧要人物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比如叔叔梁王刘武,比如祖母窦皇太后,比如……
皇帝陛下的面色又阴郁了几分。
陪坐的太子太傅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用谁都听得到的声量幽幽地‘低’语:“梁王以‘爱’‘亲’故,雄踞膏腴之地;广筑睢阳,仅东苑方三百余里……旌旗警跸,势拟天王……”
窦婴:“……皇太后……绝……爱之……”
窦太子太傅的唠叨,被当朝天子的厉呵阻断:“窦王孙!”
太子太傅急忙改坐为跪,俯首行礼。
大汉天子当然不会真因如此小事找大臣的茬,大度地摆摆手,又转向开封侯陶青:表示他累了,请陶丞相先回去吧!改做的决定,很快就会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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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丞相陶青和太子太傅窦婴师徒退出东厢,就要跨下汉白玉台阶之时,
三人听到皇帝在吩咐内官:
“有请……馆陶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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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拖沓折腾如许久的和亲人选终于确定了:
天子册封江都王刘非的长女为‘公主’,出嫁匈奴单于。
当载着嫁妆的车队簇拥着两辆豪华马车驶出长安城门、浩浩荡荡去往北方时,人群中有经验有眼力的老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怎么这回和亲,嫁妆多了这么多?恐怕是上次的两倍都不止吧?
还有,
为什么是两辆宫车?
装饰极尽华美的驷马宫车是顶级贵女才有资格享用的待遇;难道这回非但嫁妆出了两份,公主也送了两位??
很快就有消息灵通的自动自发出来答疑:不是,不是!
首先,
没有两位公主;
不过,
也――差不多了;
咳咳!
馆陶长公主的女儿,论亲缘论身份,可不就和公主(⊙o⊙)差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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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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