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里也有!”白灵卉的目光顺着窗棱下移,发现窗边的地上也滴着几滴,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抬头看着江絮的眼神,充满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她请的人的确来过了,可是怎么却不见了,而且还留下几滴血迹?最重要的是,为何江絮看起来毫发无损?!
“白小姐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好端端站在这里?”江絮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白灵卉说道。
白灵卉忍不住要点头,然而看着江絮清凌凌的眼眸,不觉一个机灵,忙道:“絮絮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看见地上有血迹,以为你受伤了,才多问一句。”
“恐怕不是这样吧?”江絮眯了眯眼,抬脚走近她:“我十分好奇呢,不知何时得罪了白小姐,让白小姐对我如此仇恨?”
白灵卉面上一惊,随即强笑道:“絮絮说什么?我怎么会仇恨你?”说着,后退一步,从江絮逼近的压迫中避开,笑道:“既然絮絮换好了衣裳,咱们便出去吧,这么久了,大家都担心呢。”
“可是,这些血迹怎么办?”江絮故作拧眉,看了一眼窗边的血迹说道。不等白灵卉答话,自顾说道:“有了!”
“红玉!”江絮叫过红玉,一脸微笑地指着白灵卉说道:“你看,白小姐的脸上有只苍蝇,快帮白小姐拍掉。”
红玉早先没猜出来,是这个姓白的在害江絮。但白灵卉害江絮丢了手帕,却让她很不高兴,那可是陶氏绣给江絮的,江絮宝贝得很。现下听江絮如此说,心里顿时明白,方才那一幕,多半就是白灵卉使的计了!
“江絮,你要干什么?”白灵卉不禁瞪大双眼,惊叫道。
才说话间,红玉已经走到她跟前,举起巴掌朝她脸上打了下去!
她手劲奇大,又没留手,几乎是一刹那,白灵卉的脸上便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流出丝丝血迹。
“这点儿血,可不像。”江絮走过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红玉便又抡起巴掌,不顾白灵卉的尖叫,又打在她鼓起的脸上。
这一下,白灵卉的脸颊可谓是精彩纷呈。半边脸高高鼓起,肿的如馒头一般,口角皮破血流,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她一张口,“哇”地吐出两颗槽牙。
两颗玉白的牙齿,躺在地上,混合着一小滩殷红的血,无比刺目。白灵卉捂着脸,似不敢置信,看着刚从口里掉出去的两颗牙:“江絮,你――”
“这下有解释了!”江絮咯咯笑着,一拍手道:“白小姐探身往外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脸,留下这么一滩滩血迹。”
白灵卉的脸上顿时难看无比,抬眼恼恨道:“你好狠毒!”
“我狠毒?”江絮冷笑一声,看着她道:“我把一个可怜的姑娘推到燕王身上了吗?我故意抢别人心爱的帕子,丢下楼了吗?我买通外面的野男人,意图祸害一个姑娘的清白吗?我狠毒?”
她每说一句,白灵卉的脸上就更苍白一分。
“我方才说过,再有下一次,绝不原谅你。”江絮冷冷看着她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不介意叫白小姐尝尝,我的手段!”
白灵卉的脸上顿时更加难看。
“还有,絮絮也是你叫的?”最后,江絮轻鄙地看了她一眼,“从你口里喊出来,真叫我恶心。”
说完,带着红玉往外走去。
她不知道白灵卉为何屡次害她。从第一次见面,在傅家的时候,白灵卉状若无意地崴脚,将她推到燕王身上,便让江絮起疑了。可是那次两人头一回见,她自认为没有得罪白灵卉,便没有往坏处想。
而今天发生的一桩又一桩,从丢帕子,到烫伤手臂,到陌生男人爬窗户,江絮若还相信是意外,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子!
“方小姐?”
才打开门,便见方丽纹站在门外,举着手正要敲门。
“你终于出来了。没事了吧?那烫伤膏好不好用?”方丽纹收回手,笑着问道。
她和白灵卉的关系一向要好,江絮摸不清这事有没有她的参与,因而淡淡说道:“我没事。倒是白小姐,不小心把脸撞在窗棱上了,伤得不轻。”
把脸撞窗棱上?方丽纹一愣,抬头看向屋里。只见白灵卉捂脸低头站着,身下一小滩血迹,而窗边还有几滴没干涸的鲜血。
怎么撞,能把脸上撞成这样?而且,就连牙都撞掉了?
“灵卉,是江小姐说的这样吗?”方丽纹皱着眉头,看向白灵卉说道。
白灵卉低头捂着脸,侧对着门口,没有吭声。
方丽纹顿时眼神一深,收回目光看向江絮:“大家都是姐妹,江小姐这样不好吧?”
“谁跟那种人是姐妹?别侮辱我家小姐!”红玉听不下去了,气愤地嚷道。
她嗓门不小,这一下子吼出来,立刻把方丽纹惊到了。她看着红玉愤慨的神情,又看了看江絮淡淡的带着冷嘲的脸,又看了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白灵卉,渐渐皱起眉头。
“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这时,白灵卉低头捂着脸走出来,“方小姐替我跟大家说一声。账算我头上,改日再聚吧。”
在门口对方丽纹说了一声,便匆匆下楼去了。
下楼去了。
方丽纹看了江絮一眼,随即转身追了上去:“我送你。”
然而白灵卉并不等她,抬袖遮面,飞快往下走。
方丽纹紧紧追着,问道:“灵卉,究竟是怎么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如果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白灵卉不接话,只闷头往下冲,出了门,便一头钻进白家的马车里,只见车夫一扯缰绳,“驾”的一声,马车驶动起来。
方丽纹愕然。
“小姐,不好了。”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小伙计,脸色很难看地道:“东边墙根下摔死了一个人,看起来像从雅间里落出来的。”
方丽纹一愣,随即拧眉道:“不可能!”
她今日清了楼,不许一个外人进去,怎么可能有男子从楼里掉下来,还摔死了?
然而小伙计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终究还是跟过去看了。只见果然如小伙计所说,墙根下躺着一具男尸,面朝下摔死的。
方丽纹皱了皱眉,抬头往上面看去。这一看,不禁愣了。只见江絮站在三楼的窗边,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方丽纹心里突地一跳,陡然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抿紧嘴唇,收回视线,往白灵卉离去的方向看去。想起白灵卉肿胀得鼓起的脸,想起江絮眼中的讥冷,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白灵卉走了,其他人虽然觉得可惜,但因为账仍然记在白灵卉头上,因此玩的也开心。好生尝了季芳楼的有名菜品,又喝了满肚子新式花茶,才心满意足地告辞。
“江小姐,有空去我家玩啊。”众人离去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拉着江絮说道。
白灵卉走了,江絮却没走,跟众人打成一片。她本来就是个好相处的人,又见识得多一些,稍微费些心思,便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况且,想起她日后的身份,大家都不想跟她结仇。因此,玩得倒是尽兴。
“江小姐,那件事我并不知情。”等到众人都走后,方丽纹拉住江絮,低声说道。
江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绕过她走了。
方丽纹在她身后咬了咬唇。
“就是,小姐别信她的话。这是她家的酒楼,说她不知情谁信啊?”上了马车,红玉气愤地说道。
江絮闭眼靠着车厢,没有说话。
虽然有些波澜,好在该说的都说了。冯氏是继室的事,相信这些小姐们回去后,会好好宣扬一通。
谁叫冯氏没人缘呢?整日在外头宣扬她和江子兴是如何恩爱!
呵,恩爱!
江絮可没有忘记告诉众人,府里新晋的珍珠姨娘怀孕的事。贴身丫鬟爬了老爷的床,又怀了孕,这样打脸的事,想必那些跟冯氏不对付的人,会好生利用。
只怕明日开始,府里便要连连接到拜帖,开始有人来看望冯氏了,江絮心想。
正想着,忽然身下马车“咯噔”一声,颠得江絮后脑勺磕了一下,忍不住皱眉。
“吁!”外面传来马夫有些惊恐的声音,随和他话音落下,马车飞快跑动起来。
“怎么回事?”红玉朝外面喊道。
“大小姐,马惊了!”马夫带着风声的惊恐声传进来。
江絮顿时皱眉,抓住了身下坐着的厢板:“怎么好好的就疯了?”
“奴才不知道。”马夫的声音充满惊恐。
车厢外头传来一阵阵行人的尖叫,听起来情况很不乐观。而如果马车一直疯跑,不知道要带着两人到哪儿去?红玉不敢大意,咬了咬牙,站起身道:“小姐坐稳了,奴婢去制住马儿。”
她力气大,只要勒住缰绳,马儿奔跑的速度就会放慢些。江絮没别的法子,只好对她点点头:“那你小心。”
就在红玉才站起来,要往车向前走时,忽然外头响起马夫的惊呼声,随即车厢外传来一阵整齐一致的尖叫声:“啊!”
刺耳的尖叫声,仿佛发生了极可怕的事情。江絮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时,忽然马车前头一倒,江絮立时没坐稳,向前扑了出去。
“小姐?”红玉连忙抓她,却晚了一步。只见江絮直直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撞到门上。却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一只大手伸了进来,钳住江絮的肩膀,将她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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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很好看的哦,而且都在万更,不骗人!
☆、093、重生再见
“啊!”随着马车猛然倾倒,江絮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眼看脑袋就要撞到门上,连忙伸手支在前头。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抹刺目的光亮突然照进来,将她的眼睛照得眯起。车厢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向前扑去的趋势没了阻挡,身子一下子悬空。就在江絮以为要摔出去时,一只大手用力地钳住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抓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絮不由得惊叫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江絮趴在了一匹马儿的背上,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驾”,随即身下的马儿奔跑起来。
“放开我!”江絮一惊,随即挣扎起来。
身下的马儿跑得飞快,并未在意她的惊呼,飞快将马车边的情景甩在身后。
被砍掉整个头,前肢跪在地上不停喷血的硕大马尸。被溅了半身血,一脸恐惧坐在地上的马夫。从车厢里爬出来,冲这边挥手大叫的红玉。
眨眼间便被甩到身后,再也听不见、看不清。
“驾!”身后又响起低低的一声,策动马儿飞快向前跑,很快拐过两条街道。
余光看见道路两旁飞快倒退的门面,江絮立刻知道,这是一条通往城外的路,心里咯噔一下,用力挣扎起来:“放我下去!”
她今天出门真的该看黄历的!这一出出,都是什么事儿?
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背上,将她死死按在上面,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放我下去!”江絮大叫道,脱口的尖叫声,被马儿飞奔带起的风吹得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