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一脸市井混混的样子了?
“走开!”被强迫跟他哥俩好,裴凤陨很不乐意。他到现在心中还滴着血,再看着裴君昊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一把拂开他的手,“你别高兴太早,先把巫后除掉再说!”
裴君昊点点头:“明白!”
被拂开手臂,也不往心里去,反而收回手,神采飞扬地转身走了。
站在他身后的裴凤陨,看着他神气满满的背影,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目光在四下扫视一圈,最终盯住了远处营帐的帐门。絮儿就躺在里面,也不知伤得如何?他多么想好好呵护她,守护她。但上天何其残忍,永远有那么一些事情,是他所做不到的。
走回营地的过程中,裴君昊顺道看了一眼篝火边,被士兵们围住玩弄的南疆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与厌恶。然后走到冷子寒跟前,说道:“你想个招儿,从那个女人嘴里套出巫后的位置来。”
“恐怕有些困难。”冷子寒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个女人,既然被众多士兵们轮着玩弄,也没有吐露丝毫口风,恐怕是跟老张一样,对巫后死心塌地,决不肯背叛。
要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最侮辱的手段,没有之一。但南疆公主遭受这种侮辱,都不曾松口,可见在她心中,巫后的地位神圣之极。
“不管怎么样,试一试再说。”裴君昊道。
冷子寒想了想,便动身往不远处,被士兵们围住的南疆公主走去了。
南疆公主此刻被数人上下其手,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偏偏双手被缚,挣扎也挣扎不得。她心下后悔不迭,为何一开始没有咬舌自尽?以至于被割了舌头,现在想死都死不了,比最低贱的奴仆还不如,任人玩弄。
“把她交给我。”就在她心中绝望之际,忽然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传来。紧接着身上一轻,那些人都停了下来。她忍不住也从地上支起身,用力把脑袋别过了,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一名异常高挑的男子站在身前,垂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她。他的穿着打扮与士兵们都不同,一身黑衣黑靴,令他显得有些冷漠。而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容,则充满了阴柔之气,里面带着几分邪肆。
南疆公主不禁一怔,心口跳了一下。好一个美男子,而且是与俊雅灵秀的裴君昊、冷峻无情的裴凤陨完全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这世间竟有如此之多的美男子!
南疆公主努力睁大眼睛,痴痴看着冷子寒,只觉此前都白活了,以至于世间有如此精品的美男子,而她竟然分毫不知!
“是,冷神医。”士兵们见他来了,纷纷提起裤子,抱手告退。
冷子寒叫住一人,目光掠过地上的南疆公主,说道:“带上她,跟我来。”
“是。”其中一人留下,看着被捆得结实,一身狼狈的南疆公主,眼中闪过嫌弃。这个女人,让他玩弄,他十分乐意。但叫他跟她有别的接触,他委实是一万个不愿。但冷子寒拜托了他,他也只得弯下腰,把她提起来。
否则,以冷神医之尊,难道要亲手抱着她不成?
跟在冷子寒的身后,提上南疆公主,往营地边缘走去。来到一处隐蔽又昏暗,篝火几乎照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
“放下吧。”冷子寒站定,转身对士兵说道,“多谢。”
士兵忙摆手道:“不必客气。冷神医还有别的吩咐,尽管叫我。”
“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奉王爷之命,要审问此人,这便开始。”冷子寒道。
士兵听了,顿时会意,忙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呜呜!”只见士兵走了,南疆公主用力从地上坐起来,努力睁大眼睛,摆出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看着冷子寒。
她想向他求助,想求他放她一马。
长得好看的男人,总不会每个都狠心非常吧?
“一会儿倘有得罪之处,非我本意。”冷子寒做了一个歉意的动作,实则眼中根本毫无半分歉疚。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短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看着他吹笛子,南疆公主只觉养眼极了,忍不住目中有些痴迷。但随即,她的脸上涌起恐惧,忍不住蹬着双脚往后退起来。因为随着冷子寒的笛声,周围渐渐游过来一道道细长的影子,贴着地面爬过来,发出阴冷的嘶嘶声。
一条条各种各样的蛇,缓缓游动而来。每一条都至少两尺来长,口中吐着信子,随着笛声,从四周汇集而来,爬到南疆公主的身上。有的缠住她的脖子,有的缠住她的手臂,有的缠住她的躯体,还有的……
感觉到下面发凉,南疆公主的脸色煞白,堪比死人一般:“呜呜!”
她想求饶,但舌头被割,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见冷子寒领悟不到她的意思,仍然吹着笛子,而一条条蛇则随着笛声钻进她的衣服里,不禁吓得呜呜直哭。想要打滚挣扎,但是一条条冰冷湿滑的蛇在身上游动,又让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她虽然是巫后的徒弟,虽然也养过蛊虫,但是可从养过蛇啊!巫后说了,越高级的生物越难养,似蛇这等有智慧的生物,她根本驾驭不了,因此根本没教过她。而她也害怕这种冰冷湿滑的东西,因此没有碰过。
万万没想到,今日会落到这步境地,被一群蛇捆住,而且还要在一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蛇给……
她心中又恐惧又羞辱,又绝望又后悔,原以为活下来是一件好事,没料到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叫做生不如死的处境。
“呜呜!”南疆公主拼命仰头看着冷子寒,紧紧闭着口,喉咙发出含混的叫声。她不敢张开嘴,她怕这些蛇会钻进她的嘴巴里,然后沿着喉咙一路向下,钻进她的胃里,咬烂她的肠子。
冷子寒一边吹着笛子,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情。觉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笛子,俯身下来,单膝虚跪,压低声音,温柔的口吻说道:“我也不想的。但晋王是一个非常残忍的人,是他叫我这么对你的。我,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原来是晋王!那个长得最灵秀,看起来最叫人有好感的男人!
听了他的话,南疆公主简直气晕了,无比后悔当初怎么没有一把毒死他,反而叫他和江絮逃脱了?
“晋王说过,倘若你不肯招出巫后的位置,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子寒叹了口气,口吻中满是怜悯,“他的手段很多,我怕你扛不住。”
南疆公主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恼恨。随即,她无奈又绝望地发现,她根本没有法子逃脱,只能硬生生接受。
“呜呜。”她仰起头,祈求地看着冷子寒。
冷子寒摇了摇头:“我不能放了你。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交代出巫后的位置,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顿了顿,“否则,你这辈子,只怕都……”
听到这里,南疆公主的脸色直是如死人一般,毫无血色。
身上还缠着数不清的蛇,虽然冷子寒的笛声停了,但是蛇群并没有完全停下动作,而是缓缓在她身上游动。冰冷黏腻的身躯,将她身上的温度全都汲取走了,她整个人如被寒冰裹覆,冷得瑟瑟发抖。
她还年轻,这一生还很长。如果接下来的漫长人生,全都是这种日子……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她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冷子寒等她哭了一阵,声音渐渐歇下来时,才柔声说道:“你也是可怜,好好的公主,竟然落到这种地步。”
南疆公主本来已经快要止住哭声,被他如此一说,更觉悲从中来,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这次她哭了很久,几乎都晕厥过去,冷子寒驱散了她身上的蛇,扶着她坐起来,然后才叹气道:“我也想放了你,可我有令在身,也是身不由己。”他看着她,满脸怜悯之色,“不如,你便说出来吧。”
感觉到一条条蛇从身上撤走,南疆公主只觉从地狱中回到人间一般,眼泪流得凶。她听到冷子寒的话,咬了咬唇,良久,摇了摇头。
她不会出卖师父的。
“唉。”冷子寒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摸出笛子,又吹了起来。
这一回,更多的蛇群爬过来,将南疆公主缠得结实。冰冷湿滑的蛇身,从她身上滑过,在她身上所有能钻的地方,钻来钻去。
不论她如何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冷子寒,冷子寒都没有停下笛声,一直到她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再也无法想象,后半生都要被这样对待,才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在地上写起字来。
见她开始写字,冷子寒停下笛声,一直到她写完,他念道:“此处往西,三十里外,沼泽深处。”
南疆公主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呜呜。”
“好。”冷子寒点点头,收起笛子,“明日,你随大军一起出发,如果的确是巫后所在,我一定叫你死得痛快。”
南疆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恐慌,张嘴“啊”了一声,手指动了动,最终垂下眼皮,一动不动了。
冷子寒叫来人,把南疆公主提起来,看押起来,然后把消息汇报给两位王爷。
“她招了?”裴君昊有些稀奇,摸着下巴道:“会不会有诈?”
裴凤陨眯了眯眼:“明天带上她,看情况而定。”
“王爷,属下愿前往一探。”宋书抱拳道。
裴凤陨摇摇头:“南疆已灭,无需再夜探。明日启程,寻到沼泽再说。”
“是。”宋书抱拳道。
裴凤陨又道:“只知道位置还不够。既是巫后的地盘,想来危险之极,烦请冷公子费心再刺探几句,都有哪些危险?”
“冷某非神人。”冷子寒淡淡说道。
肯暴露巫后的位置,已经是南疆公主的底线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套不出更多的话来。
见他如此说,裴凤陨也没有再说什么,抿了抿唇,说道:“都下去歇着吧。宋书去点兵,选出三千机灵敏捷的将士,明日一早随我出发。”
“是。”宋书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冷子寒与裴君昊也并肩走了,来到半途,冷子寒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给他:“给王妃用的。”
“什么呀?”裴君昊接过来,“怎么那么多药?这个是干什么的?”
冷子寒黑了脸:“你说是干什么的?”还要他解释清楚不成?拂袖便走。
叫不住他,裴君昊抓着小瓷瓶,挠了挠头,进了营帐。
江絮还睡着,秀眉微微蹙着,被昏黄的灯光映着,一脸疲意,掩也掩不住。裴君昊看着她纤细的身形,蜷缩在干草丛上,眸光渐渐变得温软。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跪坐在旁边,拔开小瓷瓶的塞子,低头嗅了嗅。
淡淡的草木清香,仿佛有一丝薄荷凉气,裴君昊摇了摇,里面不是药丸,他摊开手心,往手心里倒了一点,是淡绿色的膏状药物。
“难道,是用在那里的?”裴君昊捏起一点,在指腹间捻了捻,只见药膏渗透进皮肤中,带着一抹清凉,颇有些滋润的感觉,忍不住偏过头,往江絮那里看去。
要说江絮现在最需要什么药?裴君昊觉得,也就是那里了。
睡得沉沉的江絮,模模糊糊感到下面一阵发凉,虽然很舒服,但是有什么东西进进出出,还是把她惊醒了:“啊!你,你做什么?”
她以为自己又昏睡过去了,那六个时辰还没完,吓得一个激灵,半点困意都没有了。猛地坐起身,只见裴君昊跪在她两腿间,掀着她的裙子,手上还沾着什么,不由得又羞又气,对他怒目而视。
裴君昊没想到会惊醒她,见她怒目而视,不由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我,我在给你上药,絮儿。”
六个时辰的欢好,饶是他竭力温柔,她那里仍然是受了伤。裴君昊想来想去,这药应该是用在这里的,因此也没叫醒江絮,以免她害羞,直接就给她上药了。
“上什么药?你哪里来的药?”江絮涨红着脸道。
裴君昊举了举手里的小瓷瓶:“冷子寒给的。”
江絮的脸上顿时爆红:“你,你居然还请冷公子给做了这种药?”
“我没有啊!”裴君昊脱口想说,是冷子寒自己给他的,他根本没去要。随即,念头一顿,感觉到不对――冷子寒操这个心干嘛?!
他此时才回想起来,冷子寒一早就给了江絮补充体力的药,中间又几次给两人送水送食物送药,末了又特地去配了这个药――他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你还狡辩!”江絮只听他说了半句,一个字都不信,攥起拳头就捶他,“你丢死人了!这也要拿去说!”
裴君昊只觉冤枉啊,他真心是一个字都没提,冷子寒想得比他还要周到,简直诡异极了!
但他解释出来,恐怕江絮也不信,因此挨了几个拳头,才凑过去抱住她道:“我错了,好絮儿,你别动了,都累坏了。你躺下,我给你上药。”
“呸!”江絮本来已经歇了拳头,闻言又给他一记,红着脸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裴君昊被她捶了几下,又看她一脸羞恼,终于不敢放肆,把药膏交给她,然后出去了:“我给你守门。”
“用你守?”越说越不像话,江絮忍不住白他一眼。然后躺好了,忍着羞意,自己上起药来。
裴君昊走出帐子,便一手抱胸,一手摸起下巴,思索起来。冷子寒这小子,周到得未免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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