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之努力忍着没吐出来。
那阵腻歪结束,俩人起身离开。
闻喜之偷偷跟上,见周佳琪先行离开,陈宜没走,在原地打了个电话。
很快就过来个又嫩又娇穿着性感甚至可以算得上.露的女生,远远地就张开双臂喊着亲爱的,一头扎进陈宜怀里。
陈宜的手一刻也没老实过,在她身上胡乱地捏捏揉揉,女生娇笑不停,躲着他喊不要啦。
俩人一家奢侈品店,女生让柜姐拿了几款包包出来挑,装作不知道选哪个好,很娇嗲地拿着两个包问陈宜哪个好看。
陈宜低头玩着手机,不知在跟谁聊天,很敷衍地抬头看了一眼,随便指了一个。
女生欢天喜地地把他指的那一个递给柜姐,让她帮忙包起来,缠着陈宜刷卡,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闻喜之不知道陈绥打算怎么处理陈宜,但今天让她碰上了,这个人她先打为敬。
调头去买了杯咖啡,揭开咖啡杯的盖子丢到垃圾桶,看见陈宜出来,低头跟他相向而行。
陈宜一边敷衍着女伴一边低头玩手机,走得很快,像是急着去酒店办事,女生娇嗔:“别那么急嘛。”
“你太勾人了宝贝儿。”
闻喜之听见这声宝贝儿,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yue的声音一出来,引发陈宜的不满,一把抓住她胳膊,猛地一拽,声调拔高:“你他妈什么意思?”
手里的咖啡荡出来,闻喜之往后退了点儿,却依旧被咖啡弄脏了衣服。
行,他自找的。
闻喜之抬头,眉目之间具是冰冷:“道歉。”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陈宜勾着轻蔑的笑,眼里满是不屑,“这不是那个被那谁抛弃的女的吗?啧,没人要的抛弃另一个没人要的,真是绝了。”
不可否认,每次闻喜之跟陈宜起冲突,都是因为他骂陈绥没人要。
这次也不例外,而且更火上浇油。
闻喜之没有多余的废话,端起手中的半杯咖啡直接泼在了陈宜脸上:“叫你道歉,听不懂?”
“啊――”
陈宜旁边的女生被渐到了咖啡,飞快地松开他躲到旁边,刺耳的尖声惊叫引得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妈的,臭.婊.子……”陈宜一抹脸上的咖啡,粗声怒骂,“老子他妈今天非得在这儿上了你!”
话落,仗着身高体型的优势就要对闻喜之动手动脚,眼神像要活吃了她。
闻喜之侧身一躲,抬脚就踹。
先前陈绥在的那几年,陈宜每次打架都输,等陈绥离开了,他这几年倒是有在强身健体学习怎么打架更厉害。
闻喜之这一脚只是将他踹得后退了两步,并未跌倒。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闻喜之起冲突,但却是第一次打架,有些出他意料之外。
周围好多人看着,他顿时觉得没了面子,一边大声骂着“操”一边又冲闻喜之扑了过来。
闻喜之手里拿着包,不方便动手,一个回旋踢将他又给踹了出去。
像在看什么武术比赛,周围竟然有人拍手叫好:“好!好厉害的美女!”
还有人起哄:“这男的也太菜了吧?真丢人,赶紧回家玩泥巴去吧。”
陈宜被这些话刺激得双眼猩红,像要变异了似的,激发了潜力,更加不管不顾,从旁边的人手里抢了别人刚买的擀面杖就冲上来。
闻喜之弯腰轻巧躲过,起身踹他膝盖窝,手里的包往旁边一丢,抓住他胳膊,肩头顶他胸口,往前一用力,将他过肩摔。
把他摔趴在地还不够,越打越恨,越打就越想起陈绥因为他所遭受的一切,心跳不受控地加速,有种杀红眼的错觉
她向来打架都是点到即止,这次却有点收不住手,想把陈宜提起来再往地上摔。
周围的围观群众还在看热闹,没人上前制止。
陈宜的女伴打扮得很是暴.露性感,在一旁什么也不会干,就只会哭,大家都误以为闻喜之是正宫来抓出轨的渣男和不要脸的小三。
陈绥到的时候,闻喜之刚把陈宜从地上拽起来抵在商城走廊的栏杆上,让他半个身体都往下悬空着,看上去就像是要将他丢下楼。
她太疯狂了,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只顾着看热闹,开始劝她:“美女,算了算了!”
“就是啊,他出轨了分手就好了嘛,没必要杀人啊,杀人犯法的!”
“别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闻喜之充耳未闻,双手拎着陈宜的衣领,怒目瞪他:“你道不道歉?”
陈宜被她刚刚那一摔摔得嘴角出了血,却还是一副不肯低头的样子,反而更卑劣恶心地骂:“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有本事你把我丢下去,我看是你给我陪葬还是你和他一起。”
闻喜之很难这样生气,穿着冬天的外套都看得清胸口明显的起伏,情绪十分激动,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道、歉!”
话刚说完,被人从身后搂着腰用力一拽,陈宜也被他一起拽了进来,丢在地上。
熟悉的海盐薄荷香将她包围,她慢慢地冷静下来,整个人泄了气丢了魂似的猛地喘气。
陈宜在地上不停咳嗽,他的女伴吓得腿软,从地上爬过去,想扶着他起来,却没能扶动。
围观的群众渐渐散了,陈绥瞥了眼像蝼蚁一样躺在他脚边的陈宜,一言不发,捡起地上闻喜之的包搂着她离开。
闻喜之心跳得很快,从来没有过那种要把人弄死的感觉,这实在有点突破她的极限。
她一向是善恶分明的,但即便对坏人也都是点到即止,交给警察。
可就在刚刚,她竟然有一瞬间想把陈宜从楼上丢下去。
不敢想,如果不是陈绥来得及时,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陈绥把她搂得很紧,但还是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只能不停地用手掌心安抚她的肩头。
一直到下楼上了车,他打开车内空调,拧开一瓶水递过去,都没有说一句话。
闻喜之接过水喝了一口,嘴唇还在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陈绥打开了车载音乐,放了一首节奏舒缓的英文歌,营造出一种很放松的环境。
过了片刻,他一手握着方向盘轻轻叩击着,一手抽了张纸帮她擦眼泪。
“为什么跟他打架?”
闻喜之慢慢缓过来,没再发抖,手里抱着水瓶,任由陈绥帮她擦着眼泪,低着头无意识地扣上面的塑料包装。
“他把我咖啡撞倒了,弄了我一身,我让他给我道歉,他不道歉,骂我,还想打我,我就是正当防卫。”
她衣服上的咖啡已经快干了,陈绥还是丢了条干净的毛巾过去:“擦擦。”
闻喜之抓着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就放在了一边:“这件衣服我不要了。”
“我给你买一件。”
“我自己买。”
“行。”
陈绥没再说什么,启动引擎将车开出去。
好一阵,闻喜之才反应过来:“去哪儿?”
“你帮我打了陈宜,我请你吃饭。”
“没帮你打。”闻喜之看着玻璃窗上他的倒影,手指扣手心,“他得罪我了。”
“我顺便沾个光不行吗?”
“……”
这顿晚饭吃得很沉默。
适合冬天的菌汤锅,周围都是情侣朋友家族的人一起出来吃,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到了闻喜之和陈绥这一桌,只听得见碗筷碟子碰撞的声音。
闻喜之喝了两小碗汤,东西没吃多少。
出了汤锅店,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跟在陈绥身后走着,进了一家卖女装的店。
店内装修很高档,是一家闻喜之喜欢的轻奢女装的实体店铺,陈绥让她自己选。
她的身材不挑衣服,什么穿出来都好看,也没心情仔细挑,随便选了件白色的大衣去结账。
她说要自己买,陈绥没跟她争。
重新回到车里,闻喜之已经穿上了那件新的外套,沾了咖啡的那件被丢进了垃圾桶。
陈绥握着方向盘,没有启动引擎,深邃的眸子低垂着,视线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车内没有放音乐,也没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让人坐着很不自在。
闻喜之偷偷观察陈绥,却见他猝不及防地转过头来,一下被他抓个正着。
“你怎么不开车啊。”她心虚地问,“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吗?”
陈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将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依旧安静得像默片,甚至连音乐声都没有,闻喜之就在这种环境下歪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感觉有什么热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痒痒的,慢慢醒过来,睁开眼睛,撞进一双离得很近的黑眸里。
一瞬间睡意全无。
“你……”闻喜之往后退了点,却被座椅靠背抵着退无可退,看着陈绥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还是会不受控地心跳加速,“想干嘛……”
转头往窗外瞥了眼,已经在小区大门外。
陈绥掀起眼皮,视线上移,把她额前滑落的碎发拂过去,直起身坐好。
语气轻描淡写很正经:“你头发乱了。”
“啊?”闻喜之理了理头发,觉得这理由很扯,“那你离那么近干嘛啊?”
“你在说梦话,我听听说什么。”
“……”闻喜之不是很相信,“我说什么?”
陈绥偏头瞥她一眼,转过去,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色,修长的手指极有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
好半晌,薄唇轻启:“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