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明明就是酒店的洗发水,为什么总觉得她睡过的枕头特别香?
等缓过劲来,他自己都嫌弃这样的行为丢脸,索性一把将那只枕头扔到床下。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席至衍原本想给桑旬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上赶着……纠结了半天,进浴室洗漱,他却突然看见被扔在地上的那件礼服。
忍到上班,上午有个董事会要开,结果是早就定好的,剩下的便是走流程。墙上挂钟走到十点的时候,席至衍一推椅子,站起身来。
办公室内一众董事都齐齐看向他。
“你们继续会议,”他皱眉,心想看什么看,“我有个重要电话要打。”
回到办公室,他给桑旬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那头的人似乎没睡醒,瓮声瓮气的“喂”了一声。
“是我。”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你的衣服还在我那儿,不要了是不是?”
桑旬睡得迷迷瞪瞪,“……你谁啊?”
席至衍气结,过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昨天上的是谁的床?”
电话那头没回音,过了半晌突然将电话给掐了。
席至衍被气得火冒三丈,还想再拨过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拉黑。
……本事!真本事!他怒极反笑,这女人真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一整天下来全公司都是低气压,连秘书们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低眉敛目道:“沈先生来了,就在外面等您。”
沈恪?席至衍皱眉,来了也好,正好把话说清楚。
“请他进来。”
沈恪进来,在他的对面坐下。
他今天来这里的意图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沈恪先开口打破沉默:“那天晚上是你和她在一起?”
“是。”席至衍并不避讳,“她现在不是你的下属了,你离她远一点。”
沈恪盯着他,“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轮不到你来管。”席至衍不耐,“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沈恪沉默许久,模样令人捉摸不透,“那至萱呢?你不管至萱了?”
席至衍没有说话,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来点燃。
他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桑旬是一时糊涂也好,是生性歹毒也好,管她是人是鬼,他都不可能再放手了。
沈恪见他这幅模样,自然已经明白他的答案,他轻笑一声:“你要是真喜欢她……那就好好对她。”
闻言席至衍皱眉,沈恪的这番姿态令他十分不舒服,活像是他将桑旬让给自己一样……明明昨天那个女人还在自己身下承欢,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她唯一的男人。
沈恪他凭什么?
席至衍笑笑,漫不经心道:“这话你没资格说。”
沈恪面色微变,他还要再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还伴随着秘书的阻拦声:“颜小姐,席先生在里面有客人,您先在外面――”
颜妤站在门口,看见沈恪,她突地笑起来,声音却是冷的:“沈恪也在?那正好。”
秘书满脸为难的解释:“颜小姐硬要进来,我拦不住……”
“你先出去吧。”席至衍挥手。
秘书赶紧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颜妤走到席至衍跟前,声音平静的发问:“那天晚上,你和桑旬一起过的夜,是吗?”
“是。”
颜妤的声音发抖:“你和我分手了吗?”
“小妤,”席至衍看着她,“那天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颜妤笑起来,样子却比哭还难看,“我同意了吗?”
席至衍也轻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是温柔又残忍,“在一起才需要两个人同意……分手,一个人就可以了。”
席至衍长得极好,席家男人都有这样一副好皮相,面若冠玉,唇红齿白,颜妤想,相书上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原来是真的。
她全身发抖,下一秒便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朝席至衍身上泼去。
席至衍毫无防备便被泼了一头一身,他心里起了怒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慢慢说:“小妤,你这个坏毛病真该改一改了……就像那天晚上,你不拿酒泼她,我和她也未必就会有后头的事情。”
他面色淡淡,“你以后也别再去找她的麻烦……你越欺负她,我就越心疼她,就会加倍的对她好,这点道理你总该明白。”
颜妤看着他,微微冷笑起来:“你怎么那么自作多情啊?你真以为人家喜欢你?”
席至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看他这样,颜妤心中畅快许多,但仍觉得不够,她看向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沈恪,突地笑起来:“沈恪,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小助理呀,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你。”
席至衍的脸色铁青,他自然能看出来桑旬对沈恪的异样情愫,是了,那时她刚从监狱里出来,无依无靠,碰到沈恪愿意帮她一把,有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是他自己将她推到沈恪那一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