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知道什么了?
宁岁稍顿一瞬,没再管他,看到胡珂尔给自己发了条消息,便点开聊天框。
是条语音,她想点语音转文字,但是不小心按错,胡珂尔兴冲冲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外放:“你那个黑色毛线放在哪里――”我想去你宿舍拿一下然后给文艺部做海报。
宁岁手忙脚乱地把音量键调到最低。
啊啊啊,救命!
上次胡珂尔过来她寝室就看到了,还问她是干什么的,宁岁说买来做手工玩的把她糊弄了过去。
侧面好像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灼灼视线在凝视着她,宁岁暗暗做了一个深呼吸,抬眸。
少顷,她硬着头皮解释:“她在唱歌,就是,周董的《黑色毛衣》你听过吗?”
说完还哼了两句:“黑色毛线藏在哪里,脑海中起毛球的记忆~~”
“……”
唱完也完全没管谢屹忱的反应。
宁岁径自打开饭盒,先猛地喝了一口汤。而后又埋着脑袋去吃咕噜肉,腮帮子鼓鼓的,好像跟饭干上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旁边有什么动静,宁岁刚想说话,就听到谢屹忱叫她的名字:“宁岁。”
“嗯?”她迷茫地抬眼。
他们的窗可以看到外面如画般的橘色夕阳,宁岁不明所以地回眸,一张鹅蛋脸温软瓷白,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在光线里好似也渲染了一层金边。
粉嫩的双唇饱满细腻,像一颗桃子,却更加红润。
谢屹忱定定地看着那处,半晌,明目张胆地抬起手,捧住她脸,指腹缓慢缱绻地擦过唇角。
他垂下眸,气息轻哑地笑:“这儿沾上番茄酱了。”
第51章 跨年
宁岁看着他英挺深邃的眼睛。
深如潭,眼尾舒展又好看,染着不可名状的光。
虽然他手很快就收回,但唇边那一抹温热像入了心一样,久久都未散。
她睫毛颤了颤,感觉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一下一下,要鼓出胸腔似的。
两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隔着很近的距离看着对方,眼神热切,呼吸也缠绕在一起,隐秘而滚烫。
须臾后,宁岁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率先低头避开。
胸口鼓点似的还很急促,她随手抓了一张纸巾按在嘴角,用力擦了擦,含糊地应了声。
“嗯。”
谢屹忱稍顿一瞬,眸光也动了动,接着撇开视线,伸手拿过面前的外卖袋。
宁岁没看他,声音很小:“快吃吧,不然菜要凉了。”
“嗯。”
两人都没再作声,安静地吃饭。
胡珂尔似乎要那个毛线要得很急,宁岁给她发了一下具体位置,正好梁馨月在寝室,让她直接敲门去拿。
那边回过来两个大号亲亲的表情包。
跟着又道:【宝子跨年怎么过!】
泡泡珂:【我都失恋了,你肯定会陪我的对吧[可怜]】
她早就想和许卓分手,但是又迟迟做不了决定,最近终于是被期中等各种事情压得不行,狠了狠心提了出来。
据说两个人打了长达三四个小时的电话,说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分了。
具体细节宁岁不清楚,胡珂尔见到她的时候,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整天嘻嘻哈哈的。
但其实宁岁了解她,胡珂尔是那种有事会憋在心里的人,真分手不可能一点都不难过。
草莓音乐节的截图还保存在相册里,宁岁的目光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指尖稍紧。
正在做着复杂思想斗争的时候,旁边的人动了动,忽地出声:“跨年夜你有什么安排?”
他好似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懒洋洋的姿态,宁岁视线稍移:“还没想好。”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音乐节?”谢屹忱靠着椅背,垂眸问,“我表哥正好给我拿了两张票。”
宁岁心里跳了一小下,瞠眸看他:“音乐节?”
谢屹忱抬了下眉:“怎么?”
“……”
巧得很,现在有四张票了。
胡珂尔的事情好像解决了。
宁岁舔了下唇:“我室友之前也给了我两张票,要不我带胡珂尔,你把张余戈叫上,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谢屹忱:“他不行,他们学校有晚会,他被老师叫去参加表演。”
宁岁好奇:“表演什么?”
“东北二人转。”
“……”
还挺适合他。
“那林舒宇呢?”
“他要回家。”
“喔。”宁岁又吃了一块咕噜肉,这回很注意吃相,“那瞿涵东?”
“非要再叫个人?”
“啊?”
“我是说,”谢屹忱掀起眼睑直视着她,片刻低缓压下嗓音,“不能就咱俩?”
宁岁耳廓被这句话倏地扫了下,借着埋头喝汤的功夫,含糊道:“胡珂尔最近失恋了,情绪不好,我不能不管她。”
“……”
谢屹忱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别的:“行。”
宁岁也点点头,拿过手机,想给胡珂尔发条消息说一下这件事,点屏幕下方的时候她正好发来一条语音,结果那条语音不小心又被公放了出来。
胡珂尔狂放的笑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我超哈哈哈哈笑死爹了,刚在网上看到个段子,福建人有道菜是牛蛙炒咖喱,最后会做成贡品,这道菜叫蛙咖喱贡哈哈哈哈!”
“……”
研讨室一阵安静。
谢屹忱:“你确定――”
宁岁:“不确定,再看看……”
宁岁最后跟胡珂尔说了跨年的安排,不过她稍微有所保留,说四张都是谢屹忱他表哥给的,这样胡珂尔不会起疑心。
鉴于草莓音乐节的票不好拿,胡珂尔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这女人这段时间还挺让人捉摸不透的,非常高深莫测,好几次宁岁和她吃饭就看到她拿着手机在刷闪映,哈哈哈地看段子,笑得整层食堂都能听到她杠铃般的声音。
有时候又很深沉,在图书馆陪宁岁自习,就埋着头疯狂看文献,宁岁一探头过去,密密麻麻都是批注。
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以前没这么积极学习过。
离跨年夜还有一两周,胡珂尔可能学英语学到疯魔了,宁岁周末和她出去逛街,她就对着街上的英语商标一个一个读,经过一家商场,胡珂尔指着那个花里胡哨的“raffles”问,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
宁岁:“不就是来福士?”
胡珂尔:“废物。”
宁岁:“?”
胡珂尔:“哦,我说这个词是一词多义,还有一个意思是名词复数。就是废物们。”
门口恰好听到她们对话的保安:“……”
逛完街又恰好看到了个名胜景点,什么古塔公园,大门口旁边有抽签的。胡珂尔说临近年关,需要给自己算一卦,兴致勃勃地去找师傅求签,师傅问她要求什么,胡珂尔说最好学业和爱情都算一算。
其实宁岁怀疑这个是外面的僧人在这摆摊,因为看着很不正规,小旗子在地上一插,上面招牌的字都歪歪扭扭的。
胡珂尔兴致勃勃地问她:“你不算吗?”
宁岁赶紧摆手,表示:“我就算了。”
“……”
中华语言真是博大精深。
胡珂尔先抽的是明年一年的学业签,结果是中吉签,师傅为她解签,说可能会经历一些坎坷。
他才刚说了这一句话,胡珂尔就接:“啊您等一下,那这个不算,我再抽一次。”
师傅:“……”
她又摇了一次,结果更差,是中平签,胡珂尔不信邪,加钱之后一直狂摇,直到摇到第五次才出来一个非常吉利的上上签。
胡珂尔心满意足地放下签筒,语气确信:“嗯,这个才是我的结果。”
师傅:“…………”
完事又去算爱情,竟然一次就中了上吉签,对胡珂尔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她付完钱,拉着宁岁离开的时候还在喜滋滋地说:“妙啊,看来我明年有桃花运。”
宁岁幽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签筒刚被你晃晕了。”
“……”